幽冥喊出麾夥的时候,业武正视着看她:“你怎么知道?”
幽冥的声音有了哽咽,只沙哑着声音问:“大将军,你记得一个叫诸葛瑶的孩吗?”
业武的心里一震,定定地看着幽冥:“诸葛瑶,诸葛瑶…你说的是小瑶吗?”
幽冥点头,那是连心都有疼意的一个回忆。
曾经,在幽冥出生前,诸葛家虽是贫寒,然而却有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男人便是她们的父亲,那个一个人扛起整个家责的全部责任却没喊过一声苦一声累的男人。
只是,一次征兵,这个是整个家里依靠的男人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所有人都把所有的希望都给冥灭了,幽冥却怎么也没想到,十来年后会重见自己自幼便未谋面的父亲。
从来从来没想过…
小瑶曾经给她地看一幅早已泛黄却被她当成至宝的布画。画上是一朵像极了昙的干,干扁,然而仔细一看却有一种凝神的。
小瑶一直告诉他,父亲一定还活着,一定的…因为他走的时候告诉小瑶,那种只在地荣高峰才生长的罕见的麾夥,有一天他一定会摘下,亲自从地荣回来别到她的发髻上。
等他在地荣找到了麾夥,他当兵的任务也就结束了。那时候他回来了,一家人就永远不分开了。
麾夥开,家人永不分开;麾夥开,家人永不分开…
只是,家里所有在盼望父亲回去的人至死都没有再见真实的麾夥,于是父亲也便再也不曾回来…
幽冥不懂是不是天意的捉弄,待她等到父亲,所有亲人都已经死去了。
“爹。”一声轻唤,幽冥已经泪眼滂沱,从来不是那么软弱的,只是在亲情面前原来谁都不能免俗。
业武听着幽冥声声俱泪的讲述,也早已是泪流满面。
然而,幽冥却少了一段小瑶和兄弟都已亡去的事实,讲了又有什么用,逝者已矣,死了的人这辈子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擦干泪意,幽冥问及:“爹,你为什么会在地荣不回去,最后变成了这边的大将军,成了所谓的叛军?”
业武摇头,感慨:“我又何尝不想回去看你们,哪怕只要一眼死也心甘啊!只是,往往什么都是身不由己。”
“怎么说?”幽冥接下话茬。
“当时去争战的兵士全都死去了,只剩下了我。万名军士只留一人,那便是勇者,天熠便强行留下了我。”
幽冥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听着业武讲他继续在地荣发生的事情。
“爹不服,可是爹也不得不服,因为爹现在已经是昼人了…”
“昼人?”幽冥忽然想起在地荣的人白昼都很正常,只是一到晚上,就全变了,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是啊,昼人。白天跟人一样,晚就是一个吸血的魔头。靠吸人血为生,没血会比什么都还难受…”业武说话的时候脸上是痛苦的表情,“要死都不能,因为昼人是死不了的。”
幽冥听业武这样讲的时候心忽然纠得老紧,在她知道地荣那些所谓昼人的时候,原来这个现实却是这么令她难受。
“可是…要杀掉那么多的天庸百姓,爹,您下得了手吗?”幽冥不懂,为什么像自己爹这样的被小瑶描述得跟神一样的人最后都会靠自己同胞的血为生。难道,世间真的谁都逃不过心魔的折磨最后纷纷屈服吗?
“魔人,永远身不由己。”这是业武留给幽冥最不解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