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之上的积水顺着屋檐一滴滴地向下流着,清脆而激越。
昨,那个小树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仍是我心中的一个谜。
明明我是一听到声音便马上赶了过去,可当我赶到之时,树林中却只剩下了一片的凌乱和被雨冲散的一地黑血。
欧阳大哥?!
我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散落在泥土中的一截剑穗儿上——我是用剑的人,自然对别人的剑也观察得异样的仔细——而真正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那剑穗儿竟然和欧阳大哥的承明剑上的一模一样!
这黑血,莫非是他的不成?!我的心中顿时掠过了一丝不详。
而在不远之处,我还发现了一张魔教的令牌。令牌之上镌刻的是曼陀罗——魔教向来是用的种类代表持令牌者的地位——而据母亲曾经教过我的,在魔教之中,只有风,雪,玉,琴四使的令牌之上才能使用曼陀罗。
因此,这个令牌必是属于魔教四使之一的。而对于魔教四使来说,令牌是和他们的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粗心到把自己的令牌丢失。唯一的解释是,魔教的四使中必有一个命丧于此。
魔教的四使中,风,琴二使主杀,玉使司谋,雪使则以保护教主为第一天职。可是欧阳大哥又怎么会和魔教的四使扯上关系?
难道?!
我马上反应过来,心中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欧阳大哥找到了,悲的是他们二人如今竟是生死未卜。
他们究竟是成功地逃出来了,还是被魔教之人拦下了呢?
我上次给欧阳大哥输的真气,只能勉强坚持到昨天。一旦他体内的毒发作,必是一泻千里,锐不可当——到时他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又怎么能救人呢?
该死,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要把灵犀双蛊带过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欧阳大哥不告而别是为了前去魔教分舵救呢?
然而无论如何,今天是我和魔教风使耶律楚材决战的日子。我只能胜,不能败。
我并没有告诉父亲我今天要去救的所谓寒心宫宫主便是大上如梦。我只是告诉他大还活着,在这人世间不为人知的角落中安静地活着。她终于可以不再和她所厌恶的司徒南在一起,而且她还找到了一个可以爱恋一生的人。
为何要让他知道呢?既然他已经不再承认,既然他已和江湖上的其他人一样认定我是上家的逆子,那么我就算是做了这荒唐透顶的事也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又何必一定要解释给他听呢?
我只是把红叶山庄和小的事情说给了他,他的面上突然凝上了一层的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雅熏,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啊。
我并没有过多地理会他的回答,虽然我的心中亦是十分内疚——身为哥哥,我却没能照顾好雅熏,若是雅熏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我的软弱。
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太担心了,雅熏会没事的。我走了。”这算是告别的话——也许将是生离死别。
“明天你要和魔教的风使耶律楚材比武,是么?”父亲突然问道。
“是。”我点点头,答道,并没有更多的话。
“我马上就要离开洛城了。”父亲停了很久,说道:“天儿,明天你一定要自己当心啊。”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酸了——这是他说的话吗?为什么对我说这番话的人偏偏竟会是个那般无情的人呢?
我感觉到了我和父亲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东西,但却必须努力回避着。
“我会的。”我勉强笑道。
此刻的上鸿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上云天,心中不由悲慨万端,却无从诉说。
天儿,并不是父亲真的无情,如梦是我的儿,我又怎会不希望她好好地活着,怎会不希望她能留在我的身边呢?
但是对于如梦来说,只有她不再是上家的儿,她才能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和自由啊。
而对于你来说,我又该怎样去做,才能补偿我所亏欠你的一切呢?
天儿,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告诉你那当年曾经发生的一切,能够让你明白那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一切所加在我身上的痛楚,一丝一毫也不比你所能感受的浅。
上鸿无限悲悯地想到。
“为什么要救我?你给我种了蚀心蛊的毒,不就是希望我死么?”欧阳辉的面容微微有了点血,道。
“我要你活着的时候你必须活着,我要你死的时候你必须死。这就是原因。”鬼神医极为霸道地说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欧阳辉答道。
鬼神医淡淡一笑,道:“那又怎么样?”
欧阳辉听了,有些无语。
“想不想知道在树林中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子究竟如何了?”鬼神医顿了下,说道。
“她怎么样了?”欧阳辉心中焦急,不顾身上的伤口,用承明剑强撑住自己,问道。
“那就要看另一个人的本事了。”鬼神医诡异地笑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