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一般的落在帐篷之上,淅沥哗啦,不停的响着!毋赤尔不耐烦的掀开铺盖,看看篷顶,只是眼神迷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或是应该说是根本一晚上就没有真正睡着过!这该死的大雨,哪里有消停一下!就这般砸啊落的,发出这般吵闹的声响,如何能让人睡的安稳!即使睡意困顿,实在忍不住,但刚合上眼来,眯了一下,不一会儿又会被头顶的声响吵醒。
听着那如战鼓急骤般不停落下的雨滴声,毋赤尔烦躁的爬起身来,忽然觉的心口一阵闷疼,忍不住咧了咧嘴。脑中随即浮现出那副令人胆寒的诡异冰冷面具!那一身黑色的身影,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让毋赤尔心中不自然的一抽搐。而想到那双黑漆漆的巨大锤子,更是让他不寒而栗。想着那日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锤,却他让忍不住一阵后怕!
扶着胸口,平复下那日被那一锤砸出来的内伤,方才稍感舒服了些。单手撑起身子,站立起来。既然睡不着,便干脆起身,想要干点什么,但又不知干什么去,心下不知为什么,没来由的一阵不安,却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在帐篷度来度去,那份不安更甚!
停下脚步,呆了呆,等回过神来,就下意识的往帐篷外度去,只是伴随着走动的却是一阵丁零哐啷的铠甲之声。原来这两日来,大中朝的异常举动让胡人们格外的注意,前日晚上更是被偷袭了一次,更是让他们谨慎小心起来。即便是毋赤尔这样的伤员也是铠甲加身,即使连睡觉也不曾脱下!
掀开帐篷的帘子,刚探出头去,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片片雨水,早把一张脸打全湿!慌忙缩回身子,暗骂了句这死老天!便回转身来,复又走进帐内,随手拿起挂在帐边的蓑衣、斗笠。正打算再走出去,忽然眼神却定格在一边架子上自己的那把黄金宝刀,顿着想了想,便走了过去,拿起那宝刀往腰间一跨,把蓑衣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
迎面冷风飕飕,四周暴雨滴滴,身上的蓑衣、斗笠似乎一点作用的都没有。那风,那雨依然就这般简简单单的钻进他的衣服里,落在他的衣甲上。虽然即便是如此,毋赤尔却依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固执的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看什么,又或是想些什么。只是就这般好象漫无目的的不停的查视着。
也不为何,毋赤尔今日的心中总觉的有些不安。却丝毫不能抓到一丝的蛛丝马迹,只是没来由的不安着。看着营地中,到处躲在帐篷之下兵士们的狼狈身影,心下更是烦躁不安,踏着满地的泥泞,看看那昏暗暗的天色。听着边上的战士们的骂娘声,无奈的笑笑。这天,还真他娘的!若是不是因为这可恶的天气,只怕此时早就攻入平城之内了!这该死的老天居然也在帮那些懦弱的南人,实在可恶至及!只是天色如此非人力能改,又有什么办法呢…
毋赤尔紧了紧握在腰间宝刀上手,按耐下去那份不安,提步又走,慢慢的在营地之中行走着!大雨滂沱而下,天色也越渐阴沉,毋赤尔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阴沉。看着满营的积水,又看看远处那灰黑的城墙,心下一抽,似乎感到一丝不妥…
只是那灵光的一闪,却又马上跑的无影无踪。毋赤尔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呆站在那一片泥泞之中。哪里还管边上什么冷风暴雨,就这般失起神来。
忽然,一队巡逻小队行来,中的一人突然脚下一滑,惊欢一僧,摔翻在地,却是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
只见那人爬起大骂道:“该死!这鸟天气!真倒霉!”却惹的边上众人一阵大笑,内中一人笑道:“哈哈!你有几天没洗澡了?这不是很好,刚好给你洗个澡,若是这水在深些,你还能多泡泡,多舒服!哈哈!”
笑声传来,飞入毋赤尔耳中,忽然身子猛的一震,回过神来,吃惊着那着那队巡逻队伍。反映回来,那道灵光突然之间又是一闪现,隐隐之中好象抓到了什么。急忙抬起头来,从到栅栏边,往平城方向看去,却见放眼处,满地积水,只是越往平城那边延伸过去,积水越潜。心下不安更甚,暗叫一声不好,转过身来,就往帅帐奔去……
刚冲到帐外,却被帐外守卫拦住:“大帅正在休息!”可是眼下毋赤尔哪里还理会这些,一把推开守卫,径直就往帐内冲去。
哈刺正坐在当场,忽见毋赤尔风急燎原般的冲进帐来,丢下手中烤肉,问道:“怎么了?”
毋赤尔正待开口回答,忽然帐外忽然好似万马争奔,征鼙震地!吓的哈刺急忙跳起,看了眼毋赤尔喊道:“怎么了!?”却见毋赤尔亦是一楞。
两人瞬间反映过来,快步冲出帐外看时,正好迎面一个一人多高的浪头打来!却是收不住身子,仰面合着身后的帐子被冲的七零八落!
两人在水中挣扎而起,毋赤尔便护着哈刺就近寻了一处小山头登上,却望下看去,只见四面八方,大水骤至!营地之中,如炸开了锅般,各军乱串,随波逐流着,不计其数!不过片刻之间,平地水深丈余!
流水过处,只见挣扎人影无数,呼喊残叫声骤起!四十余座营帐以被大水冲去三十余座!只是幸运了驻扎在平原边后的后军十余座!若非先前为了拦截城中军兵突围,以叠营布阵,又加之这平原边处地势微高,只怕这大水一下,这十余座营帐也无所幸免!然而即便如此,那十余座营帐之处也早就乱成一团!
西胡地处西北,历代久居草原之上!哪里见过这等水势,即便是游泳也是鲜有人会!不过片刻时光,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水中!
陆陆续续,渐渐的不少将士纷纷爬上小山头来,不过一会儿工夫,区区小山之上,便集聚了近千人,却是连站立的地方都有些困难了!
哈刺看着眼前一个抓着木棍飘过,在水中不停挣扎的身影,阴沉的低喝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毋赤尔苦笑了下,道:“只怕那些该死的南人掘堤放水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心神一暗,知是大势以去!忽然!只听见平城方向一声炮响,战鼓齐作,城门大开!
“不好!平城出兵了!大帅速退!”毋赤尔大声的喊道。
谁知哈刺却是两眼发红,疯狂的喊道:“我受大王厚恩!如今却是葬送了这数十万将士!安有惜命自逃之事!今日只待战死此处!”说罢却是拔住剑来,就要令人寻些木板浮物,起身再战!
毋赤尔却是苦劝道:“大帅!眼下岂是意气用事之时!今日大水并不太深,我军十不过去其二三!更有后军完整!更当收拾,来日再战!莫望了还有国师那处……区区大中朝这点兵力恐怕终归非我等敌手!大王大业,还待今朝啊!”说罢却是不理哈刺咆哮就硬架着往山下退去……
…………
东爿山边,河道之旁,徐大才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山下汪洋一片。却是一下之间反映不过来!只听见文虎在边上疯狂的大吼着:“好!好!好!”山中顿时一片欢呼!这次回过神来,却是激动万分!不由的高声疯狂的呐喊起来!
好半晌方才停下,然而看着山下的一切,心中却是依然激动万分,久久不能平复。正笑逐言开间,忽的文虎问道:“眼下,我们做什么?”
徐大才子不由的一楞,却又听见文虎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的好事居然都没碰上,晦气!一个人都没杀到,却只有在这山上干瞪眼!”
徐大才子不由笑道:“谁说我们不能下去杀人!”
文虎却是一呆,道:“如今这般,如何下的去?”
徐大才子哈哈一笑道:“昨日晚上我让你带来的门板呢?”
文虎却是疑惑道:“在啊!你也真是的!没事带那么多门板做何?那山麓如此坚险!你却硬是不肯丢弃,先前到了地头也未见你用过!费了千辛万苦带上来的东西却是无用!”
徐大才子忽然神秘笑道:“无用?等下便让你见识一下传说门板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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