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能让人家记什么呢?”罗方笑着说,“你也不想想,你一直就没有让人家看过你的相貌,连我都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你说天下的姑娘有哪个会因为跟你这种又傻又丑的乞丐分开以后生出相思之情的,你要是这么想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我这个人说话就是有点儿直来直去,你可别瞎想,我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你要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有些刺耳你可以打击打击我。”
典城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他不再想去罗方的屋里歇会儿了,反正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见见潘楚,他深了一口气,然后一头扎进了潘楚的屋里。
潘楚在典城二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端然坐在床上静等着二人进屋,可是典城忽然闯进来她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她心想这个傻乞丐也太莽撞了,进屋前也不说句话和敲敲门,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啊。
典城的脸上条件反射地出现了傻笑,只是随即他又吩咐“傻”退下,脸上只留下了笑。
他有些拘束地冲潘楚点了点头,说:“娘子,近来可好?”
“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口,”潘楚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别总是娘子娘子的。”
“那你让我叫什么?”典城笑了笑,说,“把‘娘子’分开来叫都不适合,叫娘吧你的年龄不够,叫子吧我的年龄不够。”
潘楚似乎是听罗方说过典城的乞丐是假装的,所以他现在跟典城一说话就是一脸羞涩。她的妙目在典城脸上扫了一下,柔声说:“那你就直接叫名字也可以。你坐下说吧,我这儿平时根本不来人,也没有茶杯给你准备,不过椅子还是有两把。”
典城赶紧爬到地上,说:“谢主隆恩。”
潘楚纤手一挥,说:“平身。”
典城坐到一把长相奇特的椅子上,罗方也随后坐下,然后典城扭着脖子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看,觉得潘楚此时的生活过得确实清苦,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她跟罗方平时都吃什么,估计整天都是以苦为食吧。典城有些心酸,他现在很想立刻给潘楚一个承诺,让她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有任何想法自己都会尽力满足她,可是在潘楚上吊被救下来以后自己不是一样也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承诺吗,过后潘楚仍然身处困境,并且连自身安全都没法保障,不管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而让她颠沛流离的生活都会让典城心下不忍。看来承诺不能随便出口,也亏潘楚对自己的诺言没放在心上,要是潘楚把自己的诺言当真的话,她现在不但生活贫苦,估计内心也会因为有所期望而变得不如现在平衡了,典城心说以后我要用实际行动让她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还有罗方,”典城有些愧疚地冲潘楚笑了笑,似乎让潘楚过上好日子已成了他的责任,他挠了挠头,说,“罗方跟你讲过那天的事儿了吧?我们是在街上被一群人追杀,至今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典城又开始嘴贫了,他笑着,“可能是我在乞讨方面有超越常人的才能,那些人抓我估计是把我当成摇钱树了,其实我还得感谢那帮家伙,你以前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整天都傻乎乎,自从被人追杀后我竟然变得聪明了,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一口气就能上五楼。”典城作完广告又说,“现在我的事儿也挺多,我怕作出的保证又会食言,这么着吧,这几天我尽量先给你找一所好点儿的住宅,你看看你们这儿,除了穷什么都没有,这种日子哪是你能过的,要什么没什么是不是?”
“其实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潘楚说着神情已经有些黯然了,典城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想到了以前苦难的生活还是因为典城对她如此之好,反正说话声音也略显硬咽,“也许我的命本就不好,从小到大我甚至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不是遇上这儿事就是碰上那事儿,去年年底又被人卖到妓院,至于你所说的好日子我现在连想一下都没勇气。”
“你别这么说,”典城冲潘楚安慰地笑了一下,说,“老孟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现在年龄还这么小,不要吃点儿苦就灰心,人活着要有激情,实在不行你俩就跟着我混,其实乞丐这种行业有很大的发展前途,而且业务也相当广泛,你们不要以为当乞丐的整天都是要饭,有时候我们也偷点儿东西或抢点儿东西,要是被官府抓起来还能在牢房中吃皇粮,反正咱们不亏,整天乞讨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嘛。到时候你俩在业务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我,我在这一行熟啊,什么都懂,要饭也讲究技巧,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乞,一种是讨,乞呢就是跪到地上爷爷奶奶地乱叫,总之,怎么可怜怎么来,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话,这样要饭算是比较老实的;讨就不一样了,别看乞和讨在字面上的意思都差不多,但是其中的学问可大了,讨呢可以说就是软磨硬泡,直到对方施舍了东西为至,最常见的方法就是见到一个有钱人就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腿不放,他打你他怕脏了手,他骂你你根本不在乎,况且四周又那么多人,他怎么着也得顾点儿面子不是?基本上抱住他他就会给你钱,不给你就把鼻涕往他腿上蹭,看谁能耗得过谁。刚开始我要饭的时候一天两天也不一定能要上一口,现在我已经有了飞越的提高,我业务娴熟啊,站到乞丐堆儿里我可以直着腰向众乞丐自豪地说:老子现在已经可以要到肉吃了。我一说完那些乞丐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呼呼啦啦’地鼓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