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渐渐软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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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匿在地下仓库的拳场,几乎每天都上演着金钱和血的交易。在这里,没有规则,不限时间,更没有点到为止。没有级别之分,没有男之分,没有老少之分,只要你敢站上这个拳台,把你的对手打倒,你就是胜利者。

  这里是用最原始的肉博和鲜血唤醒你灵魂深处的疯狂,完全违背地上世界的正统法则。

  渐重,游的灵魂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零距离的放纵摆脱掉白日虚伪的沉重。一个酒吧的地下酒窖,正拥挤着那些嗅觉灵敏的人们,比赛还没开始一切蠢蠢动的心就已经张扬起来。铁丝网把拳台跟看台分隔开,四面看台中央是一个用铁笼罩住的四方拳台。

  体现了举办人的恶俗品味,莫言站在人群中冷冷的看着中央的拳台。

  混匿在人群中,忍受着汗臭、血腥味混合的味道和吵杂的声音,安静的等待着。据智风堂消息,今晚那个Enma会来这边挑战连续4周蝉联的拳手。除非是他亲眼看见,不然他不会相信他真的有那么可怕的力量。

  拳手还没有出场,手里攥着赌票的人们已经提前兴奋起来,疯狂的喊叫着下注支持得拳手的名字。中间的拳台上斑斑血迹都不曾被清洗掉,不知有多少拳手倒在上面,在被铁笼罩住的拳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做人的基本尊严?就好像笼中兽,相互打斗你死我活,却只为那微薄的抽金,还有满足了台下疯狂的看客。

  一阵突然的乱,然后是开场的第一个小,所有人都挥舞着手臂,拳手已经双双入场,然后走进铁笼。

  莫言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冷静看着已经站在拳台上的男人---Enma,一双冷眼漠视的扫过全场,没有打理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整个五都透着一股漠视。没错,漠视,漠视眼前所有的东西。作为挑战者的这种姿态自然让擂主不爽,一场狠斗势必爆发。

  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场外看客的疯狂喊叫,拳台擂主主动发动进攻,快、准 、狠的拳组统统打中挑战者,没有丝毫还手余地。Enma就好像断了线的娃偶任由其踢打,但却一直都能重新站起来。场外的喊叫有兴奋也有愤怒,却丝毫影响不到台上的两个人。

  莫言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却紧紧盯着不放过他的每一个动作。

  擂主的飞腿一脚,正中Enma胸口,只见他摇了摇身体,依然稳稳得站在那里。那双充满漠视的眼睛终于对上对方的。

  莫言微微皱眉,要开始了吗?

  “该轮到我了吧?”话音刚落,一直没动的右手已经接住了擂主踢到脸前的腿。

  场外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只看见那个瞬间闪电般快速的动作,然后全场新一轮的疯狂。对他们来说不管输赢,看一个人在打沙包远远没有两个人血博来的精彩。

  被挟制住的腿用了用力竟然挣脱不了,擂主有些恼怒,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拳打到在了拳台上。爬起来反击,拳拳被对方的右臂挡下,只感觉自己手臂的疼痛。正想着,对方的右拳已经到脸前,然后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比赛结束。K。O。

  太快了,快的让场外的人来不及反应,赌红了眼的看客对着场内已经结束的比赛依然疯狂的叫骂,喊叫着。

  莫言在几近失控的人群中全身而退。走出乌烟瘴气的酒吧,站在马路边深深呼出一口气,外面的空气比那里面好多了。点上一根烟,神复杂的默默的抽着。

  想着之前刚刚看完的拳赛,那个Enma很强,那种强很怪异。那个力量能够一拳打晕一个强壮的男人,能够折断成年人的骨头,从那个浑身散发着漠视的男人身上,那种怪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莫言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让他有那种感觉,但确实很强烈---如果靠近他,会很危险。

  铃声响起,低头看着来电,转身往路边停靠的车子走去。按下接听键,下意识的抬起头,突然双瞳收缩了一下,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Enma的出现,而且已经跟他面对面。

  “莫言,现在有空吗?”少卿的声音从电话里泄出,眼前的Enma已经跟他四目相对,擦肩而过。

  “知道了。” 坐进车子,无奈的收线,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医院门口突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吓倒了少卿也吓到了自己。却后悔也晚了。他不用想就知道少卿找他是为什么。

  待车子走远,消失在深的街道上,街角拐弯处已经走过去的人突然又出现,目光定在刚刚汽车消失的方向。一直充满漠视的眼睛有渐渐显露出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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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篮球场,宫文坐在莫言曾经坐过的地方看着前方的球场。深秋的风已经吹得有些凉意,泛黄的树叶随着一阵风懒洋洋的飘落下来。宫文扬头看着天,天很高,淡淡的云看起来像是似有似无。

  不远处传来稚嫩的笑声,循声看过去,几个小男孩正在球场边的空地上踢皮球,虽然场地很糟糕,踢得也不好,但他们依然乐在其中。看着他们,宫文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如果,人能够不用长大,那该有多好。

  不用在意未知的前途,不用理会复杂的社会关系,更不用去烦恼心里惦记的另一个人。

  永远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他,应该会来这边吧。

  好累,刚刚下了手术台不久,突然有些想他,但没有任何联系方法他只想到了来这里。他感觉他会等到他。

  不是没有过想念一个人的这种感觉,所以他没有抗拒,虽然有些苦涩毕竟他只是单方面的想念,但依然安顺的享受着这种感觉。想念一个人是很好的,即使会让人坐立不安。

  他是在想莫言,这一点他一点都不逃避。想,就是想了。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所以他现在坐在这里,不顾工作之后的疲惫。

  但是,还是有些傻,对吗?他只来过这边一次,来这边能碰到他的几率少的可怜。但他还是来了,如果连这点几率都放弃的话他就根本不会再看见他。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累,不知不觉在这里坐了很久。算了,现在他只想躺在上好好的睡一觉。

  宫文打定主意,又往球场上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毫无准备的转身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显然对方也是刚刚才看到他,一脸意外的惊讶。

  宫文看着莫言,除了惊讶还有欣喜。上天是很照顾他的,让他中了很少很少的机率,让他在这里碰到了他。毫不掩饰的笑慢慢在脸上扬起,尽管对方看起来没有表情但他仍然忍不住冲他笑。 

  “本打算今天等不到你就算了,明天再来。”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去。宫文笑着对莫言说。

  明天再来?莫言不太确定他在这边已经等了他几天。

  “我没有别的办法啊,没有你电话,不知道你住哪里,只能来这边。”宫文一直笑着,即使莫言一直没有任何回应,任何表情。

  还能有什么比见到想念的人更开心的事情呢?

  莫言听到宫文这样说,有些心疼,他想,他是推不开他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忍心推开这样的他。眼前的笑脸在刚刚绽放的时候让他觉得好耀眼,那种阳光般的笑发自内心,他看得出来。

  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已经松动,平日的沉重,突然有了一丝的轻松。

  突然想起之前少卿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跟着感觉走。

  他说,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问问自己的心。

  他暂时不能确定摆在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开始有些喜欢那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

  默默地走到宫文面前,看着那张充满柔和却又不失男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外,然后默默伸出手。

  宫文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莫言,没想到他能主动走近他,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跟他要什么吗?他没记得有拿过他东西啊。

  “电话。”莫言好心的给他解惑,却看到那张俊脸上更重的疑惑。

  “你想继续在这边傻等?”莫言疑问的眼神看进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他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疑惑,不解,惊讶,然后……嘴巴勾起很大的弧度,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眼睛因为笑的深变成了月牙。

  接过宫文的电话,按下几个键码,然后还了回去。

  莫言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或许自己真的有些不忍心,不忍心推开他,所以让他更加接近他。默许他跟他上车,之前两人也曾坐在一辆车里,他受伤所以他坚持他开车送他回家,而且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就喊着要送他。

  像上次一样,车里很安静,放下车窗让清凉的风吹进来,很舒畅的惬意。

  奇怪那家伙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间隙瞥眼看了下,坐在副驾驶得人已经睡着了。

  车慢慢靠到路边,停的很小心,莫言歪过身子看着睡在旁边得宫文。

  靠着座椅上的宫文睡得很安静,歪着头柔让顺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半个脸,莫言小心的伸手把那些发丝拨开,露出他的整个脸。似乎心情不错,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这个人,似乎在让他慢慢变化着。让他的世界不只有他一个人---他主动告诉他名字,默许他坐他的车,说服自己找理由去医院见他,他跟兄弟坦言因他而有的烦恼。其实,是他在靠近他。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得感觉吗?他不知道该不该顺从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去做些让彼此都难过的抵抗?

  不管小时候的经历多么的不堪,却从没有自卑过什么,即使在别人眼里他很沉默,很自我,在别人眼中他变成了自闭,但是却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什么。他不像子均那样火爆却率直,也没有少卿那样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没有北堂绍驰那样嚣张的自信,或许是当初加入他们时并不相信他们,慢慢的出生入死的感情让他完全放下防备,却发现与他们的相处大多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所以他的安静渐渐变成了习惯,而且这样的自己也不容易被别人看透。

  眼前这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让原本安于现状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也突然发现这么些年的自我让他变得更加不会与人相处。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第一次来自兄弟之外的人,所以他恐慌。

  他该把他推得远远的,毕竟他们在完全颠倒的两个世界,但是最初那份坚定现在却发现已经无力。

  不忍,亦不舍……

  又看了眼熟睡的人,让人这么注视都不曾转醒,睡得还真死。

  把车窗关闭,车子重新平稳的启动,但一直都平速行驶着。

  突然想起来,这家伙也没说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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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的好舒服,好像好久没都睡过那么踏实了。渐渐转醒的宫文挪动了一下身体却让腰身的酸疼提前清醒过来,好痛!

  清醒的看了看眼前,好像是在车里。对啊,他上了莫言的车,然后就不知道了。因为是窝在座位上睡的,所以醒来浑身关节都酸痛,想抬手揉揉肩膀却发现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莫言的吗?得到这一讯息,宫文忍不住笑了,缩缩脑袋嗅了嗅那件衣服,有股皂的清带着淡淡的烟味。他不抽烟,却喜欢莫言衣服上的味道。

  他是怕他着凉吗?

  那他人呢?

  看向车外,没有找到,下车去找看到倚靠在车尾的莫言。消瘦的肩膀在黑中看起来有些单薄,深秋的晚凉意已经很重,而他却仍然只穿一件衬衣。

  宫文拿着莫言的外套,有些心疼,走过去却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披上。莫言回过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犹豫,随手丢掉手里的烟转过身,面向他。

  “你没说要去哪里,所以我只能送你来医院。”

  “穿上它。”宫文把衣服递过去,不知道他这样在外面站了多久,有些自责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我刚刚出来只是抽根烟,你就醒了。”接过外套,并没有穿上,平静的说道。

  一把夺过莫言手里的外套,很忿忿的给他披上,细心的拽了拽领口,不经意触到他的脖子都是冰凉的。这让他很生气,刚刚出来?才怪!也生气自己,为什么要睡着,还睡了那么久。

  而莫言就那么站着让宫文给他披上衣服,看得出他在生气,他确实是刚出来,烟还没抽完他就出来了。

  他们两个离得好近,第一次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他应不应该跟着感觉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