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不忍,就笑道:“胖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念小黑初犯,饶了它这次吧!”小黑听了把头连点,意似同意,胖子却故意不依。这时饕餮跑了过来,看着小黑狼狈的样子,发出“吼吼”怪笑之声,眼中竟然笑出泪来,小黑却对它怒目而视。我已经明白过来,知道小黑一定是受饕餮捉弄才会如此,不禁心中好笑。林玄极看着小黑笑道:“大黑真个狡狯!刚才必然是小黑惹恼了大黑,它才如此捉弄小黑,借胖子之手报复小黑。可笑胖子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自己落入大黑套中而不自知!”小黑听了把头连点,饕餮却是“吼吼”笑个不停。胖子气得直跺脚,正要惩罚饕餮,它却一溜烟跑了,转眼不见踪影。
火山把禁制撤去,一招手小黑就飞身出来,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就快速跑去。火山则看着胖子打趣道:“胖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现在竟然会伙同饕餮捉弄小黑了,佩服之至呀!”胖子无法反唇相讥,看我幸灾乐祸,就一本正经道:“格老子的,老三,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笑骂道:“你这死胖子,脑袋被小黑咬坏了?怎么也乱咬人?我刚过来也没惹你,再说你刚才欺负小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家伙竟倒打一耙!”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说你还年轻呀,经历太少,将来难免吃亏。小黑和饕餮都野性未驯,你又爱护短,将来难免为它们所累。我这都是为你好,替你训诫一下他们,省得将来闯出祸来,你受师父责罚。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我的好意,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做呀!”我笑着说:“师兄好意心领,只是不劳你费心,只要你今后别帮着饕餮捉弄小黑就感激不尽啦!”
胖子两只小眼圆睁,瞪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林玄极和火山则笑得前仰后合,道:“也许胖子下次帮助小黑欺负饕餮也未可知呢。”净念和虚极笑道:“胖子刚才是在练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并非有意捉弄小黑,好在这次脑袋和眼睛没有留在外面,不然被小黑衔走可就有些不妙了。”胖子不顾我们哄笑,大声道:“林道友何不再演示一番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让三火也见识一下?”林玄极点头道:“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乃是广成子始祖所创,乃是玄门至高无上后天遁法,神妙异常。此法虽然神妙,用时可以千变万化,瞬息百里,但却不脱五行生克根本。因此只要掌握五行遁法和生克原理,再学会行法真言和法诀,就能练成乾坤挪移遁法。”他说完话就向虚极微一点头,虚极就放出天象剑,一道匹练般白光向他罩去,然后如金钟倒挂,把林玄极裹住。天龙剑神妙灵异,威力至大,再加上虚极近来功行日深,天龙剑更加神妙。林玄极虽然功行高深,但是如此以身试剑,也太过托大了,正要让他小心。话还没说出口,他已化成一道白光,转眼消失不见,接着却从湖面飞出,身上并无点水。
我看着他,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胖子笑着说:“三火,你这家伙真是坐井观天,虽然不曾见识过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但我和火山也时常用五行遁法,怎么还如此大惊小怪。”我看了胖子一眼,满脸鄙夷地说:“胖子真是白长了这么大一个脑袋!我岂不知道五行遁法?不过师父曾说过,五行遁法必须要借助五行之物才行,而五顿转化最难,必须五遁禁制中五行合运或者五遁逆行时才能借助。即使这样仍万分危险,因为五遁禁制,瞬息万变,稍一不慎就会陷入五遁之中,万难脱身。林道友没有借助五行法物,只用本身真气,竟能借助虚极师兄剑光金遁,然后由金生水,借水遁而出;刚才胖子由水遁逆行化生土遁而出。此法虽然看似简单,却是大道至简,真有鬼神不测之机,颠倒五行之妙!”林玄极笑道:“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虽是后天之法,但却合五行生克之妙。因此只要精通五行遁法,行法时口诵真言,手掐法诀,即可随意施为。”
说完随即传了法诀真言,我急于一试,立即如法施为。暗忖自己不善水遁,因此想试一下道力,谁知往水中一跳,结果水花四溅,立时成了落汤鸡。胖子在旁打趣道:“看来三火是借水遁之名行洗澡之实,趁现在没有女同门在,我们给你把风,你干脆好好洗一下你那副皮囊!”我笑着飞出湖面,火山用手一指,一股热气袭来裹住我,身上衣服转眼即干。我有些心有不甘,又试了一次土遁,这次如果不是有半根眉毛执意留在原地不愿随行,几乎成功。火山和胖子虽在一旁嘲弄,我却不以为意,毕竟生死一线之时,如要借五遁逃遁,留下一根眉毛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是无关紧要的半根!
林玄极在一旁笑道:“焱弟,话不是这样说,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说易便易,说难也是至难。有些人其它道法虽然精深,但穷其一生也不会此法,便是这个道理。此法施法者定力越强,威力神通越大。因为施为时必须把全部心神集中于一点,心神锁定目的地,才能掐决口诵真言行法。心神稍微不集中,便有危险!记得愚兄第一次施为时,因为把事看易,心神不够集中,结果左耳不愿同行,生生撕了下来,养了一月方始痊愈。”虚极接口道:“此话不假,借五遁远行或者逃遁确实凶险。贫僧前生在旁门时大师兄曾被妖人困住,当时师父正在坐关,而邪法又极为厉害,稍有不慎就会形神皆灭。大师兄当时也是初学五遁,用的恰又是金遁,遁速虽快,但煞气更大。虽然大师兄行法前先用血光消减了金遁威力,但也只逃得元神和上身,双腿却被留在妖阵之中。平时演练五行遁法时也不能掉以轻心,有些人在练习金遁时,虽然头颅随遁光而去,整个身体却被撕裂下来,留在原地未动。诸位道友以后如用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务必要心神合一,元灵活泼!”
我听得乍舌,也去了先前的轻视侥幸之心,又演示了几次,便已学会,只是不够精纯,不能穷极变化。火山见林玄极在旁殷殷指点,我和胖子却始终无法演练纯熟,一边打趣,一边解说其中关窍。胖子最后一次还不如我,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火山又一直絮叨不停,就没好气道:“格老子的,火山你别光说不练,也给老子演示一下看看!”火山鼻中“嗤”的一声笑道:“胖子又犯嗔戒了,岂不知行法时应该心平气和,最忌心浮气躁!再说,土遁转水遁如此行法才行,不然直接土遁即可,何必多此一举?”说着金光一闪便自不见,我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往地上一看,发现火山刚才站立之处有一截两寸来长晶莹如玉的指甲。胖子如获至宝,立即冲上前去捡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坏笑。火山此时已经一脸笑意地从湖面飞起,找呢个要说话,胖子却走上前去,诚恳地说:“师兄果然道法通玄,不过刚才却忘了一件无关紧要之物。”说罢就把半个指甲还给他。火山面色一红,接过指甲,低头一看,原来左手的拇指指甲已经齐根断掉。他看着手中的指甲,心疼不已,却无法使其完好如初,只好把它炼成一个随身法宝,以纪念其百年来的相随之功。
我正要取笑他两句,心中忽起强烈警兆,之前闪现的画面再次在眼前出现。画面虽然一闪即逝,但心中警兆却时断时续,忽强忽弱。我心中方寸已乱,却不知如何是好,当时极痛攻心,几乎晕倒。胖子见我面色不好,立即伸手扶住我,极为关切地问:“怎么了,三火?莫不是病了?”火山也关切地看着我,闻言冷笑道:“胖子是不是刚才土遁时被夹坏了脑袋!休说老三多服灵药,已是半仙之体,就是寻常修道之士也不会生病,更不要说老三近来功行精进,怎会生病!”胖子一拍额头道:“火山言之有理,我是关心则乱,说胡话了!老三,你到底怎么了?”林玄极在我后背拍了一掌,喝道:“焱弟还不醒来!”一股阳和之气从他的手掌传来,游走全身,我立即神志为之一清,精神大振。警兆跟着消失,仿佛从来所无,舍利子和元灵结合后活泼泼的,却丝毫也感不到任何危险。他们都关切地看着我,并不说话,我有些不安地说:“适才心灵忽起警兆,接着眼前又浮现一幅可怕景象,以致一时极痛攻心。现在已无大碍,多写各位道友关心!”虚极笑道:“郑师弟是关心则乱,实则相由心生,亦由心灭,心无?碍,无有恐怖。”净念也拿话点我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焱弟如以平常心待之,则遇事就会从容应对,无不迎刃而解。”
他们说中我的心事,虽然我也知道他们所言属实,但是事情关己,心中?碍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尤其是关乎到至亲至爱的父母时,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我谢过他们,表面装作放开此事,心中却暗自戒备,再有任何警兆,就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家中。净念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只是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林玄极重新演示了一遍颠倒五行乾坤挪移遁法,我们也没再出现什么差错,就一起回少阳洞打坐用功。我吐纳调息之后,突悟玄机,正在用功当紧关头,灵犀心镜突然发出一声警鸣,在发包囊中震颤了一下。我心中巨震,知道担心之事可能已经发生,就立即取出灵犀心镜,看了一眼,当时几乎晕厥。镜中,父母正在打坐,好似因为进境太快,已经走火入魔,身体僵化。父亲心中依然明白,挣扎着拿出灵犀古镜,却是面容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心如刀绞,恨不能立即飞到父母身边,只是不会乾坤灵光遁法和先天五行遁法。林玄极他们吐纳正勤,我不想打扰他们,只有借助灵犀古镜施展镜光遁法,虽然不如五行遁法神速,但也比剑遁迅速的多。我紧紧盯住镜面,心中默念出生之地,立即紧闭双眼,就感觉一股其大无比的吸力从镜中传来,把我吸入镜中。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再次从四周挤压过来,胸腔几乎被压破,五脏六腑更是被挤压得移了位置。我心中默念家中,催动真气镜遁,希望早点到家,心想我还是最喜欢剑遁,速度虽然稍慢,却最舒适和自由,而且还可以赏玩途中风景。
四周的压力突然消失了,我刚觉得有些异常,还没没得及细想,就撞在前面的什么东西上,狠狠地摔在地上,全身骨架几乎跌散。我趴在地上好半天,才慢慢坐起来,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陷身于一个奇怪的地方。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意识到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严重问题,我可能被困在镜遁之中无法出去。我放出离火剑,剑光立即把周围照亮,与上次镜遁不同的是,这次剑光之外并不是有如实质的黑暗,而是一团奇怪的略带幽绿色的黄光光芒裹住我们。那光芒甚为怪异,仿佛是即将液化的幽灵之光,又像是行将固化的阴煞之气。光芒若有若无,氤氲流转,潜力却极大,剑光稍微动一下,就会有极大压力挤压过来,重如山岳。
“恩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弱而急促的声音,颇似芝仙。我立即转头去看,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以为听错了,却听他再次叫了一声:“恩主!”这次芝仙的叫声比刚才稍大,也更为急促,我立即回应道:“是芝仙么,你在哪里,没事吧?”他答道:“恩主放心,我虽被镜魔困住,暂时并无危险。你现在被镜魔软困在太乙混元戊土精气之中,绝冲不出。不过恩主也不用担心,我所炼的先天乙木真气恰能克制戊土精气。恩主请身剑合一,随时戒备,等我救你脱困!”我依言身剑合一,暗中戒备,就见前方青霞一闪,耳闻风摇群木之声。剑光外面的戊土精气突然化成一片黄云,如万马奔腾般挤压过来,压力陡然增大,重如山岳。我正要放出舍利子慧光,却听“啵”的一声,声如裂帛,前面戊土精气所化黄云被先天乙木之气重开一个大洞。芝仙口中所喷乙木之气凝练异常,有如实质,青翠欲滴,攻破太乙混元戊土精气之后,立即化作大片青霞向黄云包去。黄云似有灵性,受先天乙木真气克制以后,竟想逃遁,却被乙木真气所化青霞紧紧逼住,无法逃脱。黄云青霞连闪几下,青霞越加明艳,黄云却更加式微,转眼收去,化成一丸略带绿光的金丸,被青霞裹住飞向芝仙口中,他也满脸喜色。
我心中大喜,就收去剑光向他走去,却忘了身处险境,芝仙见我如此立即满脸惊慌地叫道:“恩主小心,切莫收去防身剑光!”我闻言大惊,心中忽起警兆,离火剑也发出鸣叫示警。我信念刚动,还没来得及施为,突闻背后狞笑之声,身体立被制住,无法行动。更恐怖的是心神好像也一同被制住,所学法术全都失效,我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芝仙惊叫了一声,就再没有动静,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遇险。我连叫几声,不见他回应心中更加慌乱,却听身后有人冷笑道:“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关心他人呢!”我闻言心中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回头去看却不能转身,就急叫道:“韩师姊,是你么,你怎会在这里?镜魔就在这里,你快向师尊求救!”她娇笑了一声道:“师尊他们不会过来的,也不会有人救我们的。”我心中一动,就脱口问道:“韩师姊,你什么意思?师尊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你……”我突然想起来什么,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就像黑暗中天空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却又一时无法看清真相。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是从我背后滑行过来,又像是凭空出现的。她奇怪的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令人捉摸不透。我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恐惧又有些不敢相信,一时无法面对和接受眼前的现实和心中若有如无的想法。
韩星月凌空虚立在我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似嘲弄,又似有些不屑。我被她看得心中发毛,有种透心的凉,全身血液和骨髓几乎被凝结。她的面容有种以前所无的妖异魅力,细看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神情和气度有股强大的魔力,让人不敢逼视却又不忍把双眼移往别处。她冷笑一声,道:“法力和心神被困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却面上微露痛苦之色,嘴并没有动,说话声好像是她体内发出。她脸上痛苦之色更重,好像在痛苦挣扎,眼神看着我,有些迷离,口中嘶声力竭地说:“郑师弟,快逃,不要管我!”然后又有一个声音道:“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我要被你们形神永远禁制于此,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声音冷酷无情,不带一丝人气,我听得心底法寒,不禁打了个寒噤,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其实在问她之前我已经猜到,或者说我一直在怀疑,却一直不愿也不敢相信。果然,她冷笑道:“你真是白生了一副聪明皮囊,竟然如此不识时务,真是明知故问!”她脸上的表情冷酷之极,没有一丝笑意和往日的温柔,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你是镜魔!韩师姊在那里,你把她怎么了?”她颇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在我复体之前,今生选中她作为我的法身,即使再我重新复体后形神皆灭,也是她前世诸生苦修得来的莫大福缘!”我听后立即怒不可遏,似乎感觉体内被封禁的舍利子正试图冲破禁制,与心神相合,怕他警觉,就大怒道:“你真是自作多情,愚不可及!你自五千年前被广成子仙师和皇帝老祖宗挫败之后,元神和肉体至今仍被禁制,无法逃脱,竟然还如此狂妄,不知悔改!你重新复体二次出世后必然形神皆灭,韩师姊就是为了消灭你而生,历劫多世皆是为了完成此夙愿,岂是为了成为你那可鄙的计划而甘为所用?”她立即满脸狞厉之色,只是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跟你那死鬼师父一个德行!他上次虽然从我手底下把你就走,免遭形神皆灭之戮,不过是为你换回五十年的苟延残喘而已。此次我策划周密,五十年前就算定一切,现在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虚真子那几个假道学都在闭关炼所谓的克制我的法宝,十日之后始能奏功,怎会料到我此时正把你禁制在在黄山之下地壳中。那时候你早已形神皆灭,我仍可皆韩星月之体消灭你们黄山剑派。你如此自信,我倒要看看谁能来此救你?临死之前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小修罗钻骨蚀心咒,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说完右手食指轻轻一指,我全身立即如火烤般疼痛钻心,火辣辣的,整个身体仿佛被无数把火刀攒射撕裂,一时疼痛麻痒酸楚,万般痛苦一起袭来。疼痛虽然剧烈,还能咬牙强忍,那麻痒酸楚却极为厉害,好像亿万虫蚁噬啮啃咬,火刀留下的伤处,火辣麻痒钻心,却无法用手阻止。更可怕的是,酸痛麻痒竟如有灵性一般,顺着肌肤表面往里游走,最后几乎整个骨髓都像被亿万虫蚁吮吸吞噬,甚于钻心蚀骨之痛,偏又无法大叫宣泄。
我浑身酸痛瘫软,仿如烂泥,却偏偏被镜魔魔法所禁,分毫也不能动。当时情形,就如里面已然溶化的铜铸雕像,内部虽然波涛汹涌,外面却分毫无损,紧紧裹住里面,所以仍站立未倒,外面也看不出任何动静。我浑身紧绷,就像一个快被剧痛撑破的皮球,双眼怒突地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含笑看着我,温柔地说:“痛苦吧?就不要强撑了,如果实在忍受不了,你可以跪在我脚下求我解除禁制。虽然你最终仍不能免死,但是也许我会仁慈地免除你的痛苦,早点让你形神皆灭。”随即左手十指一弹,我就瘫软在地上,虽然然无法施法止痛,手脚却能稍稍动一两下。我脸朝下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被疼痛掏空了了内脏的躯壳,只有一丝残余的呼吸让我仍然感觉到一直承受的钻心疼痛。她纵身狂笑,声音中充满冷酷和狂妄,与韩星月的笑声和语气迥然不同,然后就走到我面前道:“跪在我的脚下,那里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你这个可怜愚蠢的家伙,不过是卑鄙无耻之徒轩辕流下的可悲棋子和替身。你只配跪在我的脚下,就像当初我的孪生兄长轩辕一样!”
我的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拉了起来,站在她的脚下。她双手轻轻往下一压,立有千钧之力压下,我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她再次命令道:“求我杀了你,一切痛苦都会消失,你也不用在这个尘世受人摆布愚弄!”一切痛苦仿佛都消失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想,心中?碍恐怖忧愁皆归虚无,只有一丝不受一切烦恼束缚后的淡淡喜悦。同时头脑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说:“跪下吧,只要开口求一声,一切都会结束,你也会得以永远解脱。”声音极有诱惑力,我忍不住就要跪下去,头脑中又有一个既微弱的声音说道:“绝对不能跪下,镜魔是你的仇人,他是想羞辱你之后再把你杀死。我决不能跪下!”最后一句话我是大声叫出来的,痛苦重新如潮涌般席卷回来,我正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则笔直地站着。她表情平静地看着我,猜不透心中在盘算什么毒计。我半跪着,想站起来,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着,根本动不了,只得放弃。舍利子仍然在名门中左冲右突,虽然仍无法冲破禁制与心神相合,但已能行动自如,并自行隐去慧光灵性,不让镜魔魔法察觉。
韩星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或者说是镜魔在她的面容之下看着我,因为我感觉不到韩星月的任何气息和真气。她温柔地说:“不愿下跪,恩,很好。”语声温柔至极,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恐惧。我突然想起净念传我太乙潜踪之法时所说的话,心中不由一动,试着默诵了一下行法真言,竟然毫无阻滞,心下宽慰不少。她嘴皮微动一下,我立即头痛欲裂,仿佛被劈裂开来,人也被压倒跪在地上。她冷笑一声道:“一切结束了,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你只不过是一只被人利用的可怜虫罢了,到头来只能跪在我的脚下求饶。结束了,让我来送你解脱!”我心里一迷糊,便神智混混,几乎睡着,知道生死悬于一线,却又无能为力,心中默念道:“一切都结束了,韩师姊和芝仙也要一同受我连累,希望师尊能早点发现就他们脱困。”
人死了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知觉吧,形神皆灭后意识也应该一起跟着消失吧,可是我为何仍然感觉剧痛难忍?我想呻吟一声,却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并不是自己发出的,身上的痛楚也随之减轻不少。那惨叫之声一直继续着,越加的惨厉和愤怒,好像是韩星月身上发出,奇怪的是我身上的痛苦竟渐渐消失。舍利子此时已经完全冲破镜魔在我身上所摄禁制,真气也跟着盈盈流转全身,我来不及看她,就暗中运行太乙潜踪之法,口诵真言,就地一滚,隐身在她左侧的石壁之中。她见我逃走,怒吼一声,右手立即幻化成一个大约丈许的绿光大手向我抓来。那绿色大手乃是镜魔分化元神幻化而成,暗藏摄魂魔法,极为厉害,我虽然没被抓中,仍然感到心旌摇摇。好在逃遁神速,没有被大手抓个正着,不然绝难幸免。太乙潜踪之法更是神妙异常,我刚隐形藏身于石壁之中,镜魔的邪法立被隔断,无所施为。我在石中回转身来,看了她一眼,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