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告诫的说:“这溜冰场是一村的老大的开的,进去后,如果有人惹到你,你就不要在里面打架,等他出来后再打,因为里面是有人看场的。”
老吊给张永弟说过,勇唐的黑社会势力分一村二村,一村是以村治保主任陈军为首,二村是以黄国明黄国丰为首,他们是堂兄弟,关系良好,但又分开做事,各有各的手下,如有事需要人,又可彼此调动对方的手下。
黄国明以开赌档,收保护费,替厂追帐为主;而黄国丰以开六合彩,开游戏厅,彼此之间的灰色收入并不怎么冲突,正规暴利的产业两人就以合股的方式,像开废品站,煤气供应站等。
黄国明他们上面还有一个金盘洗手的太上皇黄见名,而太上皇自己也另外培养了一个湖北的马仔赵权,处理着一些自己在村外的产业,赵权的名声比黄国名兄弟稍逊。
做一方大老,基本上都是深通帝王之学之一的牵制,不让手下一党独大,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像官场上设立了一个市长,却还要设一个市委书记,表面上是一套领导班子,实际上却是两套,其实就是为了彼此之间的牵制,更便于政府的管理。
由于以前一村陈姓跟二村黄姓因田地水利问题就不和,现在国家开发这里,大家有钱了,关系有些缓和,但二村的地多势大一些,过界争灰色收入的斗争还是时有发生,但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旱冰场(大家习惯叫溜冰场)有七八百平方,正面是用铁网当墙,每天都会有人站在外头看。中间垒起一个四方形舞台,四架大音箱分立四角,顶上是彩灯闪灯,不溜冰的可以上去跳舞,平时的门票女孩子三元,男孩子五元,周末则各加两元,隔壁还有一间旅馆,一楼是市多店,二楼是投影厅,三楼是客房。
远远就听到迪斯科轰炸的声音,老吊随着音乐扭动身子指着旅馆说:“到晚上十二点到投影厅去,如果没有跟男人的女孩子,机会就来了,很容易上勾。”张永弟说:“看来,这里浪妹也是很多的喽。”老吊点头说:“不过,都长得不怎么样?稍微长得好一点,就给人家泡去做了,李志的就是在这抠的,这里也是经常因为抢姑娘就干架,还有一个容易抠姑娘的地方就是草皮地,明晚带你去看看。”
张永弟说:“你马子怎么愿意从厂里出来做,不像丁仔是直接去抠发廊的?”老吊摸了下巴后说:“把她抠到手后,就骗她说不用在厂里做,自己在外面赚的钱随便都可以养得起她,等她出来同居后,就天天带她出来玩,去潇洒,什么也不用做,再尽量让她和老关的马子她们已经出来坐的多接触,由她们去说去影响她,穿得漂亮,工资又高,又不辛苦,自己再说欠了高利贷什么的,再加上一点甜言蜜语的感情去哄她,她就愿意了。”
“像那些不愿意的,那就有打到她愿意为止,老关马子刚开始就是不愿意,给老关天天打,衣服都不用给她穿,饿她,下次你注意看她马子小手臂上的四个黑点,那是老关用烟头烫的。”张永弟骇然,电视上逼良为娼的手段就活摆在面前,心里有些反感,张着嘴问:“如果还是不愿,是不是再拍相片来威胁?”
老吊点头说:“也有人这样搞,不过,如果这样搞就太没水平了,女孩子哪还甘心赚心给你花?哪天给女人捅死都不知道?”张永弟笑的说:“老关那就是没水平喽,他就不怕她马子捅死他?”老吊笑着说:“现在过得有滋有味,哪里会?有些女孩子做了以后,就认为自己也就是这个命,很少说会回头报复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命了,没什么好说的。”
张永弟说:“你说,她们明知道你们不会娶她们,怎么还心甘情愿的赚钱给你们花?”老吊说:“有些是真的讲感情,有些是攀比,多数都是寻个安慰,你一个出来做的,没有男朋友,很容易给人家欺负,如果受了气,至少还有男朋友听你哭,去替出出气,或者哪一天你混得上位了,她也可以有机会赚得更多。”
张永弟笑笑问:“一个月能搞下多少钱?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老吊轻笑的说:“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平均起来,大概也就两千,我马子是长得还可以,像一些长得差一点的,最多也就一千四五这样。”张永弟说:“哪也就比丁仔他马子多三四百块而已?”老吊说:“没办法,在发廊做就是这样,如果中标了,得了病,那就完了,上次黎老马子就得了盆腔炎,花了两三千块钱。妈的,如果是懂人昵,让人家送到干宋的酒店去做,给人家妈咪带,那就有钱了,一个月最少也有八千,高峰的时候可以两三万,疯子的马子就是在酒店做的,听他们说,如果运气好,给老板包到,那就更好,三五万一个月。”
相貌差不多,却因为坐台的地方不同,价钱却是天壤之别,像有人就把小姐等级概括下来:一等的在歌舞厅,夜总会,俱乐部;二等的在酒吧或咖啡店;三等的在桑拿浴和按摩店;四等的是在练歌房,健身房;五等的是美发美容店的洗头妹;六等的是在站在街头拉客的,以低价的出租房为主。
大家普遍的观点都以为娼妓每年可以赚个二三十万,却忽略了一个地点问题,小姐的钱,其实也赚得并不轻松,张永弟说:“让疯子带去不行么?”老吊说:“他哪里会让我们的马子跟她马子抢饭碗?”
张永弟见七八个人坐在门口不远处打牌,老吊说:“他们就是看场的。”买了票走进去,人挺多的,从远处看,像是在挤着溜,近处看,都会有空隙溜。四周都有贴壁的休息椅子,一面还有扶杆,舞台上的人们摆着手扭着身躯,迪斯科的画面投在一面洁白墙上,老吊贴着耳朵说:“这里没有卖摇头丸,也不给带进来,被发现了,就要拿一千块来赎人,换鞋,关生他们可能在尾处等我们。”张永弟想:“这一村老大还真是有意思?”
张永弟在县城溜一次,还不怎么熟悉,只是能缓缓溜动,不能自由的转弯,他们换好鞋后,向着尾处溜去,张永弟有些生硬,步子较慢,老吊带着他溜,见到关公他们正在一起溜,老吊故意喊起来:“老关,这么巧。”靠近过去,关生说:“是呀,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茹萍,刘香,黄玉梅,王秋灵,都是喜嘉厂的,这是苏志和张永弟,我们一起玩。”她们笑笑点头。
四人都是短袖配牛仔裤,周茹萍和黄玉梅的身材不错,都有一米六三四,周茹萍鹧鸪蛋脸,却无斑点,小嘴,高鼻,白齿,剪着短发,模样不错,看得极爽眼;黄玉梅,长发,短下巴,双眼眨动,倒显得秀气;王秋灵小脸,很瘦,像架挂衣杆,倒还有点点胸部,笑逐颜开,看起来活泼好动;刘香是西瓜脸,身材微胖,头不断跟着节奏的点动。张永弟心里说:“除了两个高的能上眼,后面两个实在不行,老关的眼神是想抠周茹萍,烽炮是黄玉梅了,王秋灵就看老吊抠不抠了?”
老吊指着张永弟说:“他不会溜,你们哪会女士能伸出热心的手帮帮他?”张永弟说:“如果不介意,你教我怎么样?”大家想不到他会向刘香伸手,刘香点头说:“那好吧。”张永弟说:“那我们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去。”说完慢慢移,刘香过来说:“捉住我的手,我来牵你。”张永弟笑着伸手。
到扶杆旁,张永弟来回的跟着刘香溜,很少说话,刘香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老吊他们已经自然的分配成对的说笑,手也牵上了,也时而见到摔倒人。
二十分钟后,张永弟说:“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刘香笑着说:“你学得很快嘛,一下子就学会了,这后退的只要多练习就可以了,那你先休息,我还继续溜。”张永弟退后向椅子溜去,一个十七八岁的溜冰男孩撞了上来,两人“啪”的倒在地,男孩子看了一眼,什么也不说,站起来又溜走了,张永弟眉头一皱,看着男孩的背部,又摇摇头笑了,刘香溜过来说:“没事吧?”张永弟站起来说:“没事。”溜回了椅子。
老吊溜过来摇头坐下说:“没戏了,等下她们十点钟就要走人,看来只能又要抠浪妹了,如果抠不到,我放药随便搞一个。”张永弟惊诧的说:“你说什么?你……”老吊笑的说:“我只是说笑的,除非不想在这里混,才搞?”张永弟说:“你们有这药?”老吊说:“不就是拿几片安眠药,不过,想买那些反应快的,也有,找疯子就可以弄到了。”张永弟说:“还是不用去搞这个,人家报个案,一下子就查出了,你又不是没马子的人,我不跟你们搞通宵,姑娘也没什么兴趣抠,晚一点我就先回去。”老吊说:“由你,反正你在家去舞厅也是这样,如果不想自己去抠,又想要的时候,跟我说,我介绍一两个浪妹给你。”张永弟说:“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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