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熟悉的身躯,隔着衣裤,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老木结实的臂膀,箍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身子轻飘飘地,像要融化,云里雾里似的,像是在梦中。我用力把自己弄疼,证明这不是做梦,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老木,生怕他突然离去
老木似乎乱了方寸,粗重的呼吸麻麻地哈在我脸上,几天没刮的短短胡渣扎得人痒酥酥的,骨头都开始冒泡泡了。老木身体里蕴藏的巨大能量,瞬间聚集成一个点,在他身体里窜来窜去,一直没找到宣泄的出口。
情急中,老木用嘴唇寻找着我的嘴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如此突然,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我慢慢睁开眼睛,再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做梦。
四片嘴唇,像四片相吸的磁石,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贴着贴着,我把舌头伸入老木的深井,倏地,又缩了回来。
就这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差点让老木的灵魂都出了窍,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一溜烟飞走了。
我的舌尖,伸进去,又缩回来,再伸进去,再缩回来。在老木的深井里,来回搅动着,交织着,两个火炉般狂热。
老木两手冲动地抱着我,伸入我衣服的里面,那五根温暖的手指,像五条响尾蛇,在我的身上蠕蠕游动着。老木每一小步的滑动似乎都能将我蕴藏在遥远深处的激情与躁动,激发出来。
当五条响尾蛇跨过腰际,攀上后臀部,一声急重的呻吟从我的鼻腔喷薄而出。我把老木抱得更紧了,几乎抱成了一团,像两个融为一体的雪球,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得差不多了,我开始脱衣服,只见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了与他视线平行的椅子上,老木平躺于床,完全不敢抬头看我。
我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也脱掉了老木身上所有的衣物。老木任由我动着,整个过程,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来看我,脸红红的。
当我脱完所有的衣物,老木睁开了眼,一睁开眼,他的眼睛直了。而当我把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他身上,老木开始发抖,像只毛毛虫,微微颤着。
我俯身,吻着他的**,吮到了一股迷人的气味儿,喷射般的。
老木颤得更厉害了,身子直打哆嗦,满脸通红。但他没有回避,因为我带过来的清香比玫瑰花更陶醉,他闭上眼睛,身子像消融的雪在一点点坍塌……
老木又闭上了眼,咬牙抗着,屏住呼吸,我投入地吻着他的性感**,一遍遍用手抚摩着他身体的敏感部位,我摸到了他肩胛骨那块蝴蝶,前心与后心隆起的小山脉,他哼的呻吟了一声,我知道,我想,他也知道,
彼此相互构筑的感情堤坝
瞬间
塌陷了!
就在这一刻!
39
畅快淋漓的激情过后,我和老木再次紧紧相拥。
老木瓷实的胸脯,鼓鼓地跳动着,汗津津,滑腻腻的。
我挺着胸,细细地感受着,神情是那样的痴迷。
徐久,我才从激情中苏醒过来,慢慢恢复思维。
很快,我想起,老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说:“老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老木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不停用脸摩挲着我的脸,双手还在我的臀部揉来揉去。
我轻轻咬了老木的鼻子一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老木捏了捏我汗津津的屁股:“那哥说了?”
“说吧!”
“哥是寻思,跟哥回去住几天,哥给你熬点中药。”老木古铜色的额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好象为自己的请求感到难为情。
“熬中药?熬啥中药?”
“哥是总觉着你抵抗力差,老爱感冒发烧啥的,自己也不注意,医生说了,今儿这烧要不及时退,很容易就感染肺部,引发肺炎!”
“恩,我知道!”
“哥寻思,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你懂中医?”
“懂点,以前陪郎中采过草药!”
“能好使吗?”
“咋不好使,郎中在哥家好生住过一阵,方子还是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还说,用人参、天麻,炖鸡汤,补身子效果老好了,哥早些年在乌山深岭采的天然人参,留到现在还舍不得吃!”
乌山深岭有很多药材,老木在山岭的悬崖边救过一个采草药的郎中,郎中见他为人老实憨厚,无父无母,还领着个弟弟,不容易,便领他进山,教他认识了柴胡、黄芹、甘草等很多名贵中药材。后来,老木用挖药材卖的钱置了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必需品,渐渐有了持家的样子。
我说:“老木,干嘛对小元这么好。”
“啥好不好的,哥是担心你,瞅着人模人样,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身子娇贵的很,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再说了,你一个人城里人,身子骨要不好,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没人照顾不说,还咋教学生?家里还不天天担心,说不定哪天,爷爷奶奶就嚷嚷着要你回去!”
“他们现在就嚷嚷着要我回去。”
老木突然不说话,直直地注视着我,半响,才说:
“可,可你烧刚退!”
“没啥事!”
“爷爷奶奶会晓得。”
“晓得啥?”
“你生病了!”
“晓得就晓得呗,他们又不是头回晓得我生病。”
“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以前晓得,你在他们身边;现在晓得,你不在他们身边。”
“那咋了?”
“他们会担心。”
“那又咋了。”
“不许你再回来。”
我顿住了,看着老木,似乎明白了他绕这么一圈所要表达的意思――难道,老木是怕我不回来?换句话说,是希望我再回来?
老木见我未接腔,只是盯着他看,他迅速垂下头:“小元,哥是说,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挂着你,不让你再回来。”
我说:“他们本来就反对我来这儿!”不等老木接话,我又问:“老木,你想我回来吗?”
老木没成想我会这么问他,一只抚摩着我后脊背的手,突然僵住了。
“我,我……”老木顿了顿,见我扳着他的脑袋,一直盯着他看,他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了下去。
我不依不饶,继续问:“怎么?不想?”
老木说:“不是不想,哥是怕爷爷奶奶担心,更怕苦了小元。”
“不管这些,你就说想不想我再回来。”
起初,老木没吱声,见我一直等着答案,他才用肯定地语气说:“想,当然想,咋不想呢?”
“真心话?”
“哥不说假话?”
“可你现在说的是假话!”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咋是假话呢?”老木突然没了刚才的犹豫,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坚定不已地说,“想,哥想,哥是真想!”
“我不相信。”
“咋不信哩?”
“没有咋,就是不信!”
“要哥发誓?”
“没必要!”
“小元,咋了,生气了?”
“没有,我生你啥气,我没啥气可生的。”
“生了,指定生了,我看出来了。”
“看出啥了?”
“小元生气了。”
“是呀,我生气了,我生你气了。”
“怨哥,都怨哥,哥来晚了,让小元受委屈了。”
“不是的。”
“那是咋了?”
“我不想说。”
“说,告诉哥。”
“不想说。”
“小元,咋了?不相信哥了?”
“没法相信。”
“咋了?说给哥听听?”
“真要说?”
“说,哥想知道。”
“知道了又咋了?”
“哥不让小元受委屈。”
“不可能!”
“咋不可能?”
“你已经做了让我受委屈的事儿!”
“啥事?告诉哥!”老木似乎意识到我确实生他气了,而这个气他又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就出在了他身上呢。
“说出来怕你生气?”
“不生气,哥不生气,哥不生小元的气!”
“当真?”
“当真!”
“老木,你记不记的你曾经说过‘一辈子对小元好’?”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马车上,老木举起了右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乌山镇乌岭沟村村民陈丰,这一辈子,永远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此后,多少日来,我天天做梦,梦见他举起右手发誓说,这一辈子,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恩,说过,哥说过,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老木说话不算数。”
“咋能?哥一向说话算话,哥指定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哥说到做到。”老木抓起了我的手,把我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两只手掌中间,来回上下抚摩着,“你都不晓得,哥每天向李水军打听你的情况,一听说你病了,哥马上就赶过来。”
“老木,我晓得,我晓得你对小元好,可我想要老木一辈子对小元好,你也答应过要对一辈子对小元好。”
“恩,是,哥是答应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莫非,你不相信哥能做到?”
我摇了摇头:“小元很希望相信你能做到,可小元无法相信。”
说着,我就拽着老木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本来我不想哭,忍了又忍,没忍住,我就哭了。
先是流泪,再是轻声地啜泣。啜泣着,我就想,反正也哭出声了,别说屋里,就是全校也找不到人影,我就索性大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这一大哭,把老木造懵了。
他抱着我,紧搂我的身子,脸贴着我的脸,安慰我:“小元,别哭啊,你要哥咋做才相信哥呢?”
哭声嘎然而止,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擦干眼泪,稳了稳气,恢复正常神态。我严肃认真地看着老木,用严肃认真地语气说:“老木,你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吧。”
老木点点头。
“你还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是吧!”
老木又点点头。
“小元真要找个女人,娶了媳妇,成了家,你还咋一辈子对小元好呢,这不瞎扯吗?”
老木没想到我会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来。
我又接着说:“小元真要是找了女人,指定回城里结婚,真要回城结了婚,就会有孩子,真要是有了孩子,小元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小元真要舒舒服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老木你上哪对小元好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谁都知道,我这是故意在抱怨老木;谁都知道,在这渴望已久的再次激情后,我的这些所谓抱怨,分明是藏着幸福的。
老木呆呆地听着。
“所以,老木,你说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假话,不折不扣的假话;你说小元该去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才是真话,埋藏在心的大真话。你无非是想,小元真要找了女人,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你老木就不需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这样,你就不需要遵守诺言,也就不会背上违背诺言的黑锅……你是这样合计的,对吧,老木?”
老木仍是呆呆地听着,有点目瞪口呆了,脑袋晕晕的,没拐过弯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小元,不是,不是,哥没那意思,没那意思,哥愿意一辈子对小元好……哥,哥是寻思,小元也不小了,到年龄了,该想女人了。小元要想女人了,就会去找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哥是寻思,小元这么年轻,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长得好看不说,还是大学生,城里的教书先生,条件多好,咋还能像哥,一辈子不找女人,不娶媳妇?”
“为什么不可以,老木可以小元也可以……小元就不找女人,不娶媳妇,一辈子不娶,我要老木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
我想也没多想,这些话语竹筒倒黄豆般,嘣嘣嘣,全倒了出来。
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本来,我想对老木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想想,还是作罢。这事儿,不能太急,就这么说出来,他会转不过弯来的。
面对我突然近乎竭嘶底里的一连串抓狂话语,老木一下震住了。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是感动了,眼眶湿湿的。
老木说:“小元,你这么说,哥心里好生高兴,哥是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咳,你都不知道,哥在家等小元电话,一直没等着……哥还寻思,这兄弟,怕是找着女人了,不稀搭理哥了……哥这心啊,好生不痛快。”
老木这么说,我心理似乎有了谱,我动了动身子,挣脱老木的怀抱,我说:“老木,我该起床了。”
老木一惊,揽住我的腰,忙问:“起床?小元,你起床干啥哩?”
“收拾包!”
“小元,你躺着,哥来!”
不等我回绝,老木快速穿衣套裤,脚下像装了弹簧,跳下床,故意把行李包的拉链狠狠拉了一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然后,不紧不慢,这碰碰,那蹭蹭――我心如明镜,老木是在用缓兵之计。
碰完这碰完那,老木开始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灌热水,灌完后,他递过来。
我抱着,好暖和。
我问:“哪来的瓶子?”
老木说:“医院挂滴流的药瓶,哥带回来了。”
老木问:“烫手吗?”
“不烫,温度正好!”
老木说:“我就怕太烫了,烫手,把开水倒出来冷了一会儿,又怕冷过了头。”
可能看到我脸上有说不出的感动,老木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像刚认识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
我说:“老木,回去吧,谢谢你照顾我,我也该走了,再不动身,回城车就过了。”
老木怔怔地问:“小元,真不和哥回去了?”语气带着哀惋。
“不了,小元要回家,要回家找女人、娶媳妇、成家了。”
“那,小元不要哥……”老木语气一层层暗淡下来,就像一艘逐渐下沉的船,后面的话不仅我没听见,估计他自己也听不见。
“是你不要小元了。”
“哥咋能不要小元呢?”
“老木,你回去吧,家里没人,猪都会饿死。”
“猪杀了。”
“狗呢,我送你那条小黄狗呢?”
“皮皮喜欢着呢,天天领着它玩!”
“牛呢?得天天牵去外面吃草。”
“我交代英子了。”
“她会把你的红衣服偷走。”
“她找不到,我藏起来了。”
“你就送她呗,她那么想要,反正也没有别的女人可送。”
“她是锁子媳妇!”
“那,送……”后面的话没完,我就又吞了下去,我感觉好象又已经走到了一个危险的旋涡附近,再说,就又要一头栽了进去。
老木却走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突然有些害羞,赶紧闭上眼。
也许是我闭眼的样子让他着迷,老木把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又蹭,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摩我光洁的脸蛋和额头。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手真是太粗糙了,他甚至因为疼惜我而变得于心不忍。
老木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摩我的脸,并不停轻轻捏着我鼻子,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重复这个动作使他感到非常愉快。他甚至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跟邻居的丫头在一起玩,那时他经常用手捏她们的鼻子。
捏完,老木的嘴巴甜得像哈密瓜,老木说:“小元,你的脸蛋真细腻,真光滑,像小姑娘的脸!”
我说:“喜欢吗?”
“喜欢。”
“我也喜欢老木的脸。”
“小元。”
“恩!”
“跟哥回去不?”
我没说话。
“跟哥回去,啊,住几天,哥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我还是没说话,却睁开眼,笑眯眯打量着老木,极像只饱食后躺在草坪上慵懒打着滚儿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地回味。
老木又说:“不行,小元,你还没好利索,得跟哥回去。”
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小元倒是愿意跟你回去,但小元身子骨很好,不需要补,再说,就算要补,小元可以回家补……你要实在希望小元跟你回去,你就找出一个说服我跟你回去的理由来。”
老木想了想,说:“行,小元,你等着,哥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我说:“老木,你上哪去?”
老木说:“小元,你先睡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说着,老木出了宿舍。
咚咚咚,脚步声由近渐远,直至消失在空旷的走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