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桐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以高二的想法,他所犯的罪最多被流放到方丈岛旁的小屿石场去开采石头,不曾想原大人将其判到了瀛州岛上,那瀛州岛靠近扶桑国,防备松弛,常有一些浪人和倭寇上岛抢劫杀人,因此,在普通蓬莱人的心中,那岛无疑就如地狱一般。”
精彩内容结束 京兆尹大门前石板路上的血迹已被刷洗干净,一队衙役在门口一字排开,中间那人,正是昨日那对秀姑恶言相向的凶脸衙役。
瞧见有一男二女过来,凶脸衙役先是一楞,继而眼前一亮,一路小跑,下了台阶,谀笑道:“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楚小桐来此正是要向原应能询问高二以及童子之事,虽不耻此衙役为人,却也不好得罪于他,便道:“有劳差大哥,不知原大人可在府中?”
凶脸衙役道:“大人正在府中审理高二私卖皇家玉器一案。”
碧荷道:“审案不是都大门打开,由民众观望的么?”
凶脸衙役道:“姑娘有所不知,此案非同一般案件,因此大人特地吩咐闭门审理,不让闲人进去。”
楚小桐一皱眉头,道:“莫非今日我等来拜望原大人,却要吃一碗闭门羹不成?”
凶脸衙役道:“公子乃是大赵国的贵宾,自然不是闲人,公子请进门稍候,在下这就去禀告大人知晓。”
楚小桐点点头,凶脸衙役差人将大门打开少许,容三人进去,楚小桐抬脚进去,目光无意一扫,忽然瞥见右边的墙角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心道:“是她?唔,想来定是心忧自己儿子,衙役又不让其呆在门口,只能躲在一旁等候消息。”
三人进去,凶脸衙役跟在后面,随手将门关上,向楚小桐作了一揖,便要去原应能处,楚小桐将其止住,道:“原大人正在审案,不必前去惊忧,你带我等在一旁候着便好,等大人审完,我等再去拜见!”
凶脸衙役面现踌躇,见其语意甚坚,还是应承了,领着三人朝大堂而来。楚小桐一边前行,一边与凶脸衙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碧荷倒是对院中所见的景物新奇的紧,指着院内的陈设与绿绮喁喁私语,不时发出声声轻笑。
原应能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高二,你在茶馆之中借说书之名,妖言惑众,现在多人证供在此,你还不认罪?”
跪在堂下的高老二大呼冤枉,道:“大人啦,小的句句属实,全属亲身经历,绝无一丝诳语,小的实在是冤枉呀!”
原应能道:“大胆高二,现如今证据确凿,你仍旧砌词狡辩,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的了,来人啦——”
两厢站立的衙役齐应一声,原应能道:“将夹棍抬上堂来!”
两名衙役喝哧喝哧将夹棍抬上来,将跪在堂下的高老二双腿搭在棍上,执着棍端的二人用力朝下一压,“啊——”高老二惨叫一声,额头触地,砰一声重重磕在大堂的青石地上。小腿木棍夹处,皮肉开裂,鲜血迸出,将木棍染成红色。
高老二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衙役过来探探鼻息,朝原应能躬身道:“大人,犯人晕了。”
原应能眉头一皱,阴沉着脸,冷声道:“拿凉水泼醒!”
“呼啦”一盆凉水泼下,高老二渐渐清醒,小腿处的剧痛阵阵钻心,忍不住惨哼起来,原应能冷森森地道:“高二,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招是不招?”
高老二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道:“大人,小人讲的句句属实,那玉牌的确是那日在山顶发现的,小人没有说谎呀!”痛哭流涕,情状甚惨。
绿绮心中不忍,碧荷也是如此,二人都望着楚小桐。
楚小桐听了司空月明的话语后,本就对此事存疑,现在瞧见高老二情状,感觉其神情不似作伪,那原应能一味用刑逼其认罪,倒好似在掩饰些一些什么,本要上前阻止,后又仔细一想,从司空月明的意思来看,此事定是涉及到了一些秘辛,或许还会与皇室扯上关系,原应能来审此案,想来定是早已有了定计,也许让其有此定计者是他根本不敢违拗之人,倘若上前说项,原应能跟你板起脸来,公事公办,以楚小桐的身份,还真是没有权利干涉他国官府之事,很多事情是大家心里有数,撕开脸来,谁也下不来台,因此,自己只可旁观,再不然也只能私下里与原应能说说,这大堂之上,自己还是不发一言的好。
绿绮与碧荷见楚小桐毫无反应,心中都有些失望,绿绮还好些,自小在洛水宫长大,见多了人心之间尔虞我诈,静下心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楚小桐的顾虑所在,而碧荷心思相对单纯一些,此刻见了堂上惨状,心中早就愤愤不平了,见楚小桐对自己的想法不闻不问,心中恼怒,一捋袖子,便要冲上堂来,楚小桐一把将其胳膊抓住,目光严厉,瞪着碧荷,碧荷亦狠狠地瞪着楚小桐,二人对视半晌,楚小桐目光坚定,毫无退却,良久,碧荷终于软化,悻悻地避过眼神,神情幽怨,楚小桐心下一软,伸过双手,将其靠在怀中,碧荷双目一红,额头伏在楚小桐肩上,微微有些哽咽,楚小桐轻拍碧荷后背,以示安慰。碧荷突然想到那凶脸衙役还在一旁瞧着,顿时羞不可抑,即使如此,却仍躲在楚小桐怀里,不愿分开。
大堂之上,原应能道:“高二,如今证据确凿,你抵死不招,本官也可判罪,你好好想想吧!”
高老二身心受创,知道若还是不招,免不了还要受皮肉之苦,如今情形,自己是百口莫辨,若在强硬下去,惹得堂上那位大人火起,当堂将自己打死,也无人替自己申冤,以这位原大人的话里意思看,自己只是担着在大庭广众下胡诌神仙之事、导人迷信的罪名,那私卖皇家玉器之说却是只字未提,如此看来,自己就算认了罪,也不会杀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思索良久,终于缓缓低下头。
原应能目不转睛盯着高老二良久,终于露出笑容,道:“取供词让其签字划押。”
衙役将划过押的供词呈到堂前,原应能打量一遍,见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将惊堂木一拍,道:“高二,你供认不讳,依蓬莱律令,本官判你流放之刑,你可心服?”
高老二点点头,原应能又道:“来人啦,将高二羁押牢中,严加看管,明日一早押往瀛州岛受刑!”
高老二啊了一声,大吃一惊,面色煞白,大叫道:“大人……我……”旁边衙役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高老二口中鲜血直流,吐出两颗牙齿,口中随即被塞进一团臭布,鸣咽声中,被衙役拖了下去。
绿绮道:“公子,他原本心绪平定,为何听到流放瀛州岛后如此大惊失色呢?”
旁边那凶脸衙役接口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国的流放地有好几处,分别为方丈岛以及旁边的一些小屿,只有犯了特别重罪之人才会被流放瀛州岛,那岛上常有倭寇出没,甚是危险,那高二定是没有想到会被流放此处,因此才如此惊恐!”
楚小桐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以高二的想法,他所犯的罪最多被流放到方丈岛旁的小屿石场去开采石头,不曾想原大人将其判到了瀛州岛上,那瀛州岛靠近扶桑国,防备松弛,常有一些浪人和倭寇上岛抢劫杀人,因此,在普通蓬莱人的心中,那岛无疑就如地狱一般。”
碧荷咂嘴道:“那瀛州岛如此凶险,流放过去,岂不九死一生,既如此,倒不如就地咔嚓了,倒也干净。”
凶脸衙役苦笑道:“自古艰难唯一死,到那岛上,运气好的,总有一条活路,总好过在这里就地处决的好,因此,一些罪大恶极之人,倒是情愿去到那岛上的。”
正说话间,衙役将高老二的童子带上堂来,跪在堂下,原应能又将惊堂木拍了一记,响声将那童子骇得一抖,原应能厉声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