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悠悠往事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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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玄素道:“公子也晓得,可不就是,那高二原本鱼打得好好的,又不知发什么神经,放着好好的营生不做,却跑到茶馆里说书,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奇故事,经他添油加醋一说,倒也吸引了不少茶客来听讲,每日收得几十个铜子,勉强糊口,与打鱼的收入自然差得远了,年岁渐长,旁人便在他高二名字之中加了一个老字,称其高老二,他一人说书还不过隐,过了几年,又收了一个小徒弟,名叫宝儿,帮其跑跑腿,收收客人赏的铜子什么的,那宝儿的母亲是个寡妇,一来二去,与高老二也熟悉了,因两家靠得颇近,时常在一起吃住,俨然也像是一家三口了。”

  黄玄素点点头,对楚小桐道:“邱日镜上任后不到两月,本朝对赵国、鲁国、新罗国、高丽国分别有一次贸易,其中往高丽国的那船所载货物最多,比去往其他三国总和还多,过了些天,去赵国、鲁国、新罗国的船只相继回来,而本应早早到达的去往高丽国的船只,却不见踪影,派船只去找寻,一直找到高丽国,那边的官员却讲从未见过本朝的船只,前去找寻的人立即傻了眼,急忙回返国内,上禀朝庭,皇上震怒之下,遂免了邱大人的职位,交刑部议处,过了几日,皇上念邱日镜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鞠躬尽瘁,况且刚刚上任,其情可悯,遂法外开恩,允其辞官归田,那艘船也一直未曾出现,因海上天气变幻莫测,大家猜想,船只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沉掉了,而船上之人,估计都已葬身鱼腹。过了一段时日,这件事慢慢让人淡忘,后来有一日夜里,一个打更的鳏夫突然发现邱大人的宅院燃起了雄雄大火,忙召来众人灭火,那火势甚是剧烈,一盆又一盆水泼上去,火就是不灭,大火足足烧了一日一夜,才渐渐熄灭,衙门从火里寻出了二十二具烧得焦黑的尸首,依据户籍对照,正好与邱大人家里的人数相同,经官府仔细勘查,最后得出结论,应是夜里天干物燥,烛火引燃了蚊帐,而后引起大火,众人明白缘由后,皆唏吁不已,本来这事至此也就结了,哪知过了两日,兵士在夜间巡逻之时,瞧见一个黑影在邱府的废墟上鬼鬼祟祟找寻什么,上前拿下拷问,那人招认自己是附近的泼皮,名叫高二,因家中生活无着,浑人又催逼得紧,便想来邱府的废墟上拣些未全烧掉的物事,拿去换些银钱,贴补家用,兵士将其训了一顿,就将其放了,当时兵士里有个队正叫洪询线,审问高二时,见其神情有些不对,便留了心眼,高二走后,洪询线低声向手下耳语几句,众兵士离开,一盏茶功夫后,那高二果真再次出现在废墟之上,径自去向东北角某处,俯下身,双手刨地,不多时竟挖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高二正要猫身钻进洞去,哗拉拉四面亮起火把,冲进来一队兵士,为首一人正是洪询线,他一把抓住高二双腿,用力向外拖,高二被拖出后,见到四面围着的兵士,立即哭丧了脸,面如土色,洪询线派人进去洞中查看,那人出来后,双目放光,神情激越,原来,洞里是一个暗室,里面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洪询线立即着人飞报上司,将暗室中的财宝起出后,估算金额高达五十万两白银,第二日,朝廷一阵大哗,纷纷要求彻查此事,然邱日镜一家已然身故,所有线索早已断绝,此事只好不了了之,这笔银钱也尽数入了国库,那高二被投入大牢,判了个匿财不报之罪,关了几年,待出来后,浑人早已病死了,为了糊口,便寻了一旧船,做起了打鱼的营生,这人倒也机巧大胆,专挑别人不愿去的地方下网,常赶着夜里去,没有别人竞争,收获还算不错,日子倒也过得去。”

精彩内容结束  宫中侍女送来宽几与锦垫,宽几上置了时令蔬果,楚小桐学着黄玄素的样子,盘膝坐下,目视皇甫珏荣,皇甫珏荣双目微眯,面色淡然,悠悠地道:“十五年前,朕刚刚继位,励精图志,欲要做出一番新气象,那时在扶桑国内,各大名都欲扩充自己实力,彼此征战不休,无暇顾及海外,倭寇也是不多,但海路上海盗倒是不少,过往船只常遭洗劫,本朝与中原诸国开展海上贸易,收获颇丰,但受海盗的损失也不少,本朝人口较少,并不似中原那样由世家大族把持海运,因此海上贸易一直由朝廷的海巡署衙门负责管理,随着贸易额的不断加大,每任主官在任上时,都犹如坐在火山之上一般,小心翼翼,惟恐被人抓了把柄,死无葬身之地,海巡署主官油水虽厚,但风险也不小,因为一旦本国贸易的船只出了意外,总会受到牵连,前几任海巡署的官员皆是因为船只被倭寇与海盗所劫,而获罪罢官,朕登基时,欲提拔当时任海巡署末等副官的邱日镜担任主官,此人是水德八年进士,从县令做起,一路升迁,此人性情严谨,两袖清风,不好黄白之物,正因如此,朕才属意由他接任主官,他上任后,不到两月,却出了一件大事!”皇甫珏荣面色黯然,将杯中之酒猛然饮下,饮得太急,大咳连声,旁边宫女忙上前轻抚其后背,过了片刻,咳声渐渐止息,精神却也有些萎靡,皇甫珏荣沉声道:“黄爱卿,朕有些乏了,下面的事你来讲。”轻抽几下鼻兮,闭目养神,

  黄玄素点点头,对楚小桐道:“邱日镜上任后不到两月,本朝对赵国、鲁国、新罗国、高丽国分别有一次贸易,其中往高丽国的那船所载货物最多,比去往其他三国总和还多,过了些天,去赵国、鲁国、新罗国的船只相继回来,而本应早早到达的去往高丽国的船只,却不见踪影,派船只去找寻,一直找到高丽国,那边的官员却讲从未见过本朝的船只,前去找寻的人立即傻了眼,急忙回返国内,上禀朝庭,皇上震怒之下,遂免了邱大人的职位,交刑部议处,过了几日,皇上念邱日镜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鞠躬尽瘁,况且刚刚上任,其情可悯,遂法外开恩,允其辞官归田,那艘船也一直未曾出现,因海上天气变幻莫测,大家猜想,船只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沉掉了,而船上之人,估计都已葬身鱼腹。过了一段时日,这件事慢慢让人淡忘,后来有一日夜里,一个打更的鳏夫突然发现邱大人的宅院燃起了雄雄大火,忙召来众人灭火,那火势甚是剧烈,一盆又一盆水泼上去,火就是不灭,大火足足烧了一日一夜,才渐渐熄灭,衙门从火里寻出了二十二具烧得焦黑的尸首,依据户籍对照,正好与邱大人家里的人数相同,经官府仔细勘查,最后得出结论,应是夜里天干物燥,烛火引燃了蚊帐,而后引起大火,众人明白缘由后,皆唏吁不已,本来这事至此也就结了,哪知过了两日,兵士在夜间巡逻之时,瞧见一个黑影在邱府的废墟上鬼鬼祟祟找寻什么,上前拿下拷问,那人招认自己是附近的泼皮,名叫高二,因家中生活无着,浑人又催逼得紧,便想来邱府的废墟上拣些未全烧掉的物事,拿去换些银钱,贴补家用,兵士将其训了一顿,就将其放了,当时兵士里有个队正叫洪询线,审问高二时,见其神情有些不对,便留了心眼,高二走后,洪询线低声向手下耳语几句,众兵士离开,一盏茶功夫后,那高二果真再次出现在废墟之上,径自去向东北角某处,俯下身,双手刨地,不多时竟挖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高二正要猫身钻进洞去,哗拉拉四面亮起火把,冲进来一队兵士,为首一人正是洪询线,他一把抓住高二双腿,用力向外拖,高二被拖出后,见到四面围着的兵士,立即哭丧了脸,面如土色,洪询线派人进去洞中查看,那人出来后,双目放光,神情激越,原来,洞里是一个暗室,里面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洪询线立即着人飞报上司,将暗室中的财宝起出后,估算金额高达五十万两白银,第二日,朝廷一阵大哗,纷纷要求彻查此事,然邱日镜一家已然身故,所有线索早已断绝,此事只好不了了之,这笔银钱也尽数入了国库,那高二被投入大牢,判了个匿财不报之罪,关了几年,待出来后,浑人早已病死了,为了糊口,便寻了一旧船,做起了打鱼的营生,这人倒也机巧大胆,专挑别人不愿去的地方下网,常赶着夜里去,没有别人竞争,收获还算不错,日子倒也过得去。”

  楚小桐脑中一闪,问道:“这高二莫不是城门口茶馆里说书的高老二?”

  黄玄素道:“公子也晓得,可不就是,那高二原本鱼打得好好的,又不知发什么神经,放着好好的营生不做,却跑到茶馆里说书,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奇故事,经他添油加醋一说,倒也吸引了不少茶客来听讲,每日收得几十个铜子,勉强糊口,与打鱼的收入自然差得远了,年岁渐长,旁人便在他高二名字之中加了一个老字,称其高老二,他一人说书还不过隐,过了几年,又收了一个小徒弟,名叫宝儿,帮其跑跑腿,收收客人赏的铜子什么的,那宝儿的母亲是个寡妇,一来二去,与高老二也熟悉了,因两家靠得颇近,时常在一起吃住,俨然也像是一家三口了。”

  楚小桐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在京兆尹府门前,秀姑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原来不仅儿子性命不保,连自己的男人也要没了性命,她一人从此孤苦无依,如何能够不急?”

  黄玄素道:“金德五年,城门口拦了一个海盗模样的汉子,众军一拥而上,将其摁在地上后,那人哇哇大叫,嚷着要见皇上,兵士感到疑惑,遂寻来上司,上司仔细打量之下,认出此人身份,立即如遭雷击,急忙将此事禀报上峰,上峰听了也是大惊不已,立时入宫回禀皇上,朝廷一阵大哗,原来,这海盗模样的汉子竟是那失踪的去往高丽的货船上的统领——韦康然。”

  “韦康然的货船一路驶向高丽,前几日风平浪静,一直无话,第四日深夜,熟睡中的他突然被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惊醒,出舱看时,却见四面的船只将自己的货船团团围住,货船的主桅已炸成几段,剧烈燃烧,围在四周的船只的甲板上站满面带杀气的海盗,手执利刃,几十根钢抓朝货船抛来,尽数抓紧在船身上,海盗们将另一端系紧在船上,取出一个三角形的铁物,勾在绷得紧紧的绳上,朝货船滑过来,他忙指挥衣衫不整的兵士砍断钢抓,嘣嘣声连响,十几个海盗掉入海中,钢抓太多,根本砍不过来,海盗们滑到船上,乱砍乱杀,船上的兵士本来就少,欠经太平之下,皆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吓破了胆,原本的武功十成也只剩下两三成,海盗们砍瓜切菜一般,船上惨嗷四起,鲜血飞溅,血肉横飞,就如人间炼狱,韦康然奋力抵抗,终究寡不敌众,被海盗一刀砍在后背之上,鲜血迸出,软倒在地,一骨咕滚向甲板上的凹槽里,在晕过去后,又一名被海盗杀死的兵士的尸身也伏在凹槽之上,正好伏在他的上头,海盗们杀光众人,又在尸体身上再刺几刀,防止有未死掉的漏网之鱼,刺到韦康然身上的兵士时,刃尖穿过身体,露出尖头刺在韦康然大腿上,这下倒将昏迷中的韦康然疼得醒了,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海盗将船上的财物搬到了自家船上,尔后浇上黑油,燃起雄雄大火,在哈哈怪笑声中,驾着船只扬长而去,只留下燃起雄雄烈焰的货船孤零零飘荡在漆黑一片的大海之上。

  韦康然听到海盗走得远了,用力推开伏在身上的尸身,立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尽力起身,回到燃起烈火的舱中摸索着寻了一些伤药和食水,打了一个包袱,打开舱底机关,里面出来一只小舟,他强忍着剧痛,操舟离开货船一段距离,一行泪水夺眶而出,目视着满是火焰的货船逐渐沉入海中,沉船的海面上旋起一个旋涡,渐渐恢复平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