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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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陇阳城繁华异常。

  长兴街在陇阳出了名的热闹,每天都像个小庙会一般。

  可最近却有些冷冷清清,因为这条街已经被一股强大的怨念笼罩着。

  是何原因?只要在这条街上走过,你就会发现所有的怨念来自于一个姑娘。一个容貌不错,却一身孝服,跪在街边卖身葬父的姑娘。

  怎么卖身可能卖出怨念?如果是已经卖了一个多月,仍没有卖出去的话就有可能。

  没错这个姑娘就是殷秀娘,现在的代号叫沈芊娇。

  光阴似箭,自从定此计策以后,才发现上官羽行踪飘忽,殷秀娘又不敢擅离职守。别别扭扭,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爹……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又是一声干嚎。路过的百姓见她跪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干嚎,早已经习以为常既而发展到视若无睹,无视比反抗更令人崩溃。

  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就是殷秀娘永远刚刚死去的老爹。由于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如果睡着了让殷秀娘听到了鼾声,老爹的扮演者就要和他四肢中的一个说“再会”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轮流来做殷秀娘的死鬼老爹,即使这样也把这些无恶不作的大盗折磨的生不如死。

  其实殷秀娘也很辛苦,开始的时候兴趣盎然,哭一哭叫一叫,还有很多流氓恶霸主动献身让殷秀娘调戏。可是快两个月了。谁受的了天天就跪那儿哭,早就没有当初的激情了。不仅如此冰冷坚硬的青石板,跪起来如同受刑一般,又不能练瑜伽,又不能练轻功。殷秀娘时常哀怨的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的功夫就要废了,到时候真得去卖身了。

  所以再卖不出去她就要做回老本行。最近几天卖身已经进入枯燥期,她把枯燥转化为愤恨。所以每天她一开嚎那条街就有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幸好就在一个夕阳如血的黄昏,她的猎物终于出现了。

  殷秀娘感觉到一股和煦的晚风从这条街吹过,吹乱了过她的鬓发,接着就看见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公子,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一步三摇的在街上乱逛。

  他的衣服没有描龙画凤可连市井平民也看得出衣料和剪裁都十分考究。身后的那辆马车由四匹马共拉,赶车的只有一个年轻人身手矫捷。四匹骏马在他手下犹如四只小狗般温顺。

  殷秀娘的眼泪忽然间就涌出来了,她的腿也忽然间被掐青了。街道两旁突然间冒出了好多乡民,将她围住。

  “好可怜啊……”

  “年纪轻轻,卖身葬父,太可怜啦……”

  “这是什么世道啊,长得这么标致,竟要卖身……”

  乡民们不遗余力的感叹。果然那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被吸引过来了。

  殷秀娘勉强撑住身子,伏在父亲身旁,对着围观的人群盈盈下拜。然后抬起头两行热泪就模糊了双眼。期期艾艾的哽咽:“家父,呜……前日西去,膝下只有奴家一个孤女,呜……无钱安葬。盼……盼望哪位贵人行行好,呜……奴家愿以身相许……”说着悲从中来,无语凝噎。

  人群中、感叹声,同情声四起。突然一人“由衷”说道:“可惜我们自顾不暇,要不怎么也要帮这位姑娘一把。”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慢慢集中在锦衣公子身上。殷秀娘也偷眼观瞧这位公子生得好相貌剑眉星目举止潇洒,眉宇间英气勃发风度翩翩,腰里还挂着一把镶满珠玉的宝剑。

  殷秀娘趁拭泪之机,收敛了一下贪婪的眼色。再次拜倒哽咽求助。

  果然那位公子不负众望,走到她面前,朗声问道:“姑娘贵姓?因何做这卖身之举?”殷秀娘正欲开口他已经的伸出手来扶她,“来,起身说话。”

  “奴家姓沈名芊娇……”殷秀娘慢慢伸出手去,心里暗爽:成功了,我的计策果然可以称得上是神鬼奇谋,我做了飞贼实在是骗子界的损失。可惜手刚要碰到公子之时。

  一直躲在后面那个赶车的随从突然从公子身后窜出来,他生得相貌平平却有一双滴溜乱转的大眼睛,他把公子的手生生挡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咬道:“少爷,要务在身不宜多事啊。”

  那公子微一思量,果然收手不再看她凄苦的眼神接着主仆二人以光速退出了人群。

  殷秀娘的脸色骤然苍白――气白的。

  一计不行,还有二计。

  世上有弱女子的地方不一定有英雄,但一定有地痞恶霸。

  此时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衣服松垮,泼皮无赖模样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地痞头子,由海霸王主演他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不像好人,还在脸上粘了一个长毛的大痦子,不用台词往那里一站就很有戏。他们挤进人群看了殷秀娘两眼一顿怪笑。

  “呦,这姑娘生的好标致啊,卖身葬父怪可惜的,不如送去怡红院……”

  殷秀娘“怕”极了,话也不敢说。

  现在的“大痦子”得寸进尺的将他熊掌般的魔爪向她伸来:“这小脸又细又滑,还是让我先享用吧。”

  殷秀娘将他手打开,颤声说:“你还不配。”

  “你看我配不配!”说着“大痦子”抡圆了胳膊“啪”一声,甩了她一个耳光。

  殷秀娘软软的倒了下去,眼冒金星那是小意思,她感觉眼前起码有整条银河系!

  痦子帅气的一指正在数星星的殷秀娘喝道:“给我带走!”

  乡民这时都被调成了震动,敢怒不敢言。

  大痦子身后走出两个泼皮一个人抓着她一只手,像拖死猪似的把殷秀娘拖走了,纯白的孝衣在地上磨出了一条痕迹。她使出全身功力拼了命的扯着脖子大叫,直叫的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眼看就要拖出这条街,殷秀娘心里暗暗发苦,目光中已流露出几分悲愤:要是上官羽不上钩……耳光白挨了不说,人可就丢大了,当初用何来安的计策多好,俗是俗了点但不用受皮肉之苦,而且还算半个美人计,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太失算了。

  就在此时原本置身事外伫立在远处的锦衣公子身形一闪,飞身上前挡住了泼皮们。

  朗声说道:“当街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当下三拳两脚衣袂飞舞,没几招就从泼皮手中抢下鼻青脸肿的殷秀娘,放在了一边。

  泼皮们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大痦子,他也没废话豪气干云的喝道:“上!”

  泼皮代表队派出一个先锋,照着锦衣公子抡拳便打。

  也不见公子怎么躲,打了半天却连他的衣服都没沾着。泼皮们暴脾气上来了也顾不上殷秀娘,把公子团团围住,接着便是群殴。锦衣公子一个人殴所有泼皮,简直是限制级的画面,公子拿剑当棒子使,把众泼皮打的是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一个地痞自战团之中被打飞出来,蹲在地上呕血。忽然见看到正在墙根底下喘息的殷秀娘。

  此时锦衣公子分身乏术,那个年轻随从站在一旁看戏,根本无意过来帮忙。呕完血的地痞见机不可失,抢步上前二话不说,抬掌就照殷秀娘的面门拍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