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金无双和银盖世睁开眼睛,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没法想起曾经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发生着什么,只觉得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甚至极其僵硬,全身仿佛被一层沥青浇在身上,灼热,可关节处冰冷。
兄弟俩对视片刻,如此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气味,却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脑子轻盈飘渺,干脆地说,空空如也,可真要往里装入点儿什么,结果会猛烈地反弹出来。
“哎哟,”金无双想站立起来,单腿刚用力蹬地,一下瘫软着,发出痛苦地叫声。
银盖世距离金无双大约一米来远,仰面朝天躺著,根本就不想动弹,脑子里努力只想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地方太奇怪了,我们来自哪里?”
“是啊!你不说我倒真没注意到,”金无双不再作无谓的动作,也那么静静躺著,转头四处看看。
“这地方什么响动也没有。”
“安静的有点让人心神不定。”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看到不同的地貌一起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像国际棋盘黑白相间的方格,每一个方格地貌截然不同,有丘陵,有湖泊,有沙丘等等,不一而足,他们躺著的地方,却是一片绿地。
在这片绿地上,除了低矮的小草,并没有别的。那些小草翠绿,叶片很细,带着些许小齿,如果没有人精心呵护打理,恐怕不会产生如此生长得一般高低。
“怕是碰上妖怪了吧?”银盖世摸了摸肚皮,“好饿,肚子咕咕叫了。”
“不会吧?”金无双像是回答,又像是提问,“要是妖精,说不定我们早被吃了,是有点儿饿。”
“挺古怪,”金无双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更不知道的是,我们活着呢,还是死了,”银盖世道,“我感觉极度烦躁。”
“我们被施了魔法吧?管他呢,咱们现在,聊聊天吧,省得胡思乱想,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这草要是能吃,”银盖世艰难地偏过头,咀嚼一片贴近嘴边的草。
“欢迎二位的到来!”声如洪钟,一个秃顶的老头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个人吧?”银盖世嘴角衔了一片草叶,嘘了嘘金无双,期望得到确凿无疑的回答,眼睛一直看着金无双,而眼角余光却在老头身上。
“说他是人他就是,说他不是人他就不是,”金无双努力睁大眼睛,“你怕吗?”
“孩子们,嘀嘀咕咕干什么呀?我是不是人你们很快会知道的,金无双,银盖世,对吧?”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张口结舌。
“金无双,银盖世,什么意思?”金无双好奇地问。
“呵呵呵,你的名字叫金无双,你的名字叫银盖世,”老头说话的声音那么浑厚,在他们面前,简直震耳聋。
他们试图躲闪躲闪,以免被老头的声音击中、伤害一般。
“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金无双说。
“谁是谁,谁不是谁,”老头道,“谁到底还是谁。
“老怪,”老头回头吼道,两人觉得整个地面开始摇晃起来了。
“来也。”一声唢呐般尖叫,一个东西蹦蹦跳跳从远处而来,到了老头脚边,原来是一只刺猬,啪,一下子裂开,绽放出一个人来,却只有齐老头的膝盖处那么高。
“哟,都醒了。”刺猬人不由分说,蹦到金无双身边。
“妖怪!”金无双、银盖世道。
“你是说我?”刺猬人左脚踢了金无双,唰一下,右脚踢了银盖世,“妖个屁的怪。”
“老怪,别吓着孩子!”老头道,“你要不是妖怪,难道他们是妖怪。”
“老头,我跟你没完!”尖利的声音像炮弹拉长的尾音。
金无双、银盖世渐渐镇定下来,身上的疼痛感略有减退,但还是不能太用力。
刺猬人从身上扯下两根刺,一根扎进金无双眉心,一根扎进银盖世眉心,出手速度之快,令人眼缭乱。
“老怪,玩够了?”老头道。
“你说玩够了就玩够了?你不是刺猬,我不是老头,嘿,老头,俺说的还有点哲理吧?”刺猬人摇头晃脑,十足的开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我者哲”,老头道,“开始吧!”
“那我就开始了?”刺猬人抬起金无双的脑袋,吸铁石一样,吸出那根刺,平放好在一只小而又小的手掌中,,在银盖世心口处划开一道口子,白白的肉顿时外翻,金无双眼冒金星,骂骂咧咧,而银盖世目睹着,浑身痉挛,不停地哆嗦。
刺猬人掏出金无双的心,那根刺如同吸管一下,吸取了什么,将金无双放好,然后在银盖世身上重复同样的流程,便将从金无双头上取下来的刺插入银盖世眉心,将银盖世头上的插入金无双眉心。
看着二人死去一般躺著,刺猬人道:“老头,这可不是人干的事。”
“你是人吗?”老头微微一笑,“如果他们明晨能醒来,就旗开得胜了。”
“马后炮!我还能不知道吗”刺猬人道,“这次的借心手术到底有什么用?”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当你的麻醉刺在他们各自头脑中全被吸收后,他们就可以合二为一,以一敌二。”
“你是说,他们具有了感应?”刺猬人看看了自己浑身的刺,“难怪你在我身上培养这些玩意儿。”
“他们不但彼此心心相通,还具有一定的合力,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同时具有两个人的力量,这是双胞胎才能有的。”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
“没搞错吧?”
“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看你的手术在他们身上的变化?这个过程一定特别难忘。”
刺猬人一直等待难忘时刻的到来,可总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也亮了。
“老头,你又方了我!”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哎。”
“臭老头,死老头,”刺猬人怏怏不乐。
“醒了,醒了。”老头道。
“噢耶,真的。”刺猬人朝老头伸过来的手击掌庆祝,“老头,用那么大劲儿。”
刺猬人差点儿被老头一掌击倒。
金无双、银盖世睁开眼睛,浑身似乎充满了力量,脑袋清醒许多,他们意识到了彼此之间奇妙的想法和疑问。
“我怎么感觉到你的想法?”金无双道。
“一团乱麻,我感觉你心里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是吗?”银盖世道。
“这是特异功能吧?”两个人同时说。
“还躺着干什么?起来走两步。”刺猬人分享胜利果实的喜悦溢于言表,一手拉起金无双,一手拉起银盖世,朝老头嬉皮笑脸,道:“走两步。”
金无双心里想,怎么会这样。
银盖世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金无双暴跳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银盖世心里想,这是些什么人。
“看到了?效果是明显的,”老头对刺猬人道。
刺猬人乐不可支,“我的妈呀,老头。”
老头没有理会刺猬人,也不看金无双、银盖世,背着手独自溜达。
刺猬人见老头闲庭信步一般,便蹦到兄弟两人面前,发现新大陆似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金无双,银盖世,咱们交个朋友吧?”
金无双道:“朋友可以作,但你要告诉我们……。”
“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知道是吧?”刺猬人道,“我可不能,除非他,那老头。”
“你怎么是……”,银盖世道。
“刺猬?”刺猬人道,“众生平等,哦,我说的这么有哲理的话,你们听得懂不?”
没有等到两人的回答,刺猬人自顾自地说:“没有老头,就没有我刺猬的今天,你们放心,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我虽然不懂老头的想法,但我可以告诉你们。”
“快说呀!”金无双看到刺猬人犹豫不决,老头朝这边走慢慢走过来了,有折身回去。
“老头救过我的命,”刺猬人压低声音道,“我可是正宗的男子,在我们刺猬族,我不吹牛皮地说,我能迷倒一大大群的姑娘。”
金无双、银盖世看着刺猬人自恋的表情,咧嘴一笑。
“你们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什么帅呆了,酷毙了,都是我们刺猬族发明创造的好的词汇,他们却毫不吝啬地统统加在我一个人身上,其他男人还不找我的碴儿?那些个王八蛋,居然联合起来,共同诽谤我。你们知道吧?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我就这样被他们诋毁得走投无路,我虽然肚子里能撑得下航空母舰,可我脑子里却容不下半粒沙子。”
动情处,刺猬人的声音更加刺耳,金无双、银盖世走到刺猬人身边,那一根根刺看得人毛骨悚然。
“臭老头,死老头”,刺猬人道,“他把万念俱灰地我从悬崖边救了回来,告诉我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说我可以为整个地界作出巨大贡献,到时候,衣锦还乡,可就善莫大哉了。”
“真有刺猬族?”
“看你们脖子上那个东西比我大,可脑仁却不敢恭维。”刺猬人道,“我是刺猬族大名鼎鼎的医生,,就算这方圆几十里地,我能看上眼的医生,还没几个。可我医治得了别人,却唯独医治不了自己。”
看着脑袋差不多黑桃般大小的刺猬人将一抹悲伤写在黑桃那沟沟壑壑里,两人倒蛮有兴致地听着。
反正吹牛不上税!两人心想。
“老妖,”突然的洪钟声,把三人都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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