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山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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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无情的滚滚大江拦路,纵然是英雄盖世的项羽也能再次徒叹:“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待卫们本就意识到已身陷绝境,但他们不愿死得不明不白,渴望着项羽能为他们解答心中的疑惑。

  项羽从他们眼神中读出了“失落”,心中也很不好受,于是耐心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吗?那农夫过来故意露出手上老茧,好让我们先入为主”。待卫们边听边回忆之前的前景,可是他们仍是一头雾水,觉得农夫长年种田,手上有老茧也不奇怪。

  项羽一看就了然于胸,继续提示道:“手上有老茧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人的老茧主要集中在掌心和大姆指的地方,看一下你们自己的手,就明白了。”

  待卫们低头一看,顿时如梦方醒恍然大语,原来只有长年练习刀剑之类的人,由于掌心和姆指部位与把手之间产生磨擦,日久天长便会在此处生出老茧。而农民种田大多用的是锄头,而锄头要用双手握住同时使力,手中生茧的话位置完全不同。

  项羽又近一步说明道:“另外,你们再好好回想一下,这人的左手掌是否出奇的厚?”

  “左手掌”,待卫们又把之前的场景,在脑子中“重播”了一回,募然感得一阵心惊,“对,那农夫的左手掌处确实厚得出奇,并故意用泥土涂黑,却隐隐泛红光”。要知道能被项羽选中成为他的贴身待卫的人,武功都能挤入好手之林,而且才智绝非平庸,因此项羽一提醒,他们马上顿悟,知道只有练过十年以上的“铁砂掌”之类的硬功的人,手掌才会呈现这种样子。试想一个普通的农夫怎么会又练刀剑又练“铁砂掌”,如此明显的破绽,当时竟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待卫们脸臊得通红,恨不能立即跳入滚滚江水之中死了得了。

  项羽能体会待卫们内心的沮丧之情,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不过该说的还得说,便继续道:“还有,当他拿到金子时,特意表现像是从没见过一般,可眼神中却很平合,根本不像个初见之人该有的眼神。”说到这里,项羽停顿了一下不无自嘲般的苦笑道:“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一下他,装得实在太像了,我想就算重来一次的话,我们还是会上当。”

  待卫见项羽在这种危急关头,仍能保持一颗公正的心,客观的评述自己得失和直面对方的高明。越发对项羽的人格崇敬万分。一个个只恨自己怎么就会轻易上当,一想起那时他们等人还站在一旁看得得冿冿有味,还傻呵呵的笑那人,岂不知在那人心中,他们才是真的“大笨鹅”、“大呆瓜”。想到此,待卫们就觉得脸热得发烫,烫得都能“烙饼”了。

  项羽和待卫们也算是经历过大江大浪的人,没想到会在这条小河沟了载了个大跟头,而且是致命的跟头,联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待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同受了“多米诺”的骨牌效应相仿,一个接一个的全跪了下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项羽诧异的望着他们道,“霸王,是属下等无能,未能及时识破对方诡计,害您身陷绝境,我等百死难恕其罪。”为首的待卫哽咽道,项羽闻听此言,虎目中也落了泪,生气道:“都给我起来,你们何错之有,要说有错,都是我项籍的错,是我项籍无德无能,带累了众兄弟。”

  “霸王”、“霸王”、“霸王”,项羽的话让待卫们的心如沐春风一般,感觉到暖洋洋的,他们都在暗暗发暂愿与项羽同生共死。

  项羽走过去,一一将他们扶了起来,就在此时,后面喊杀声再次传来,不久过来一大队汉兵,要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邦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才开出“赏千金封万户”的许诺,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促使一队队汉将汉兵们前赴后继过赶了过来,希望能一战成名。

  项羽冷眼旁观,见汉兵又围了过来,扬声与众待卫们打趣道:“想我项羽,自起兵以来,转战天下已近八年,大小七十余战,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未尝一败,因此能称霸至今,然今日被困于此,想必是有死无生,但非战之罪也,本王现在就过去斩将夺旗,让你们看看,知道非是本王不善战,实乃是天意亡我也,省得以后到了阴曹地府,各位再抱怨跟错人。”

  “大王言重了,属下等愿誓死追随大王,绝不敢有丝毫怨言。”待卫们见项羽在这种危难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士气大震齐声回答道,“壮哉,壮哉,这才是我楚国的好儿男,不愧是我项籍的好兄弟。”项羽豪笑道,笑罢回身纵上马,对着汉军冲杀过来,汉兵们看到项羽,如同看到“亮闪闪的金山”一般,眼睛都红了,不仅没退反而仗着人多势众,将他团团围在当中。

  待卫们紧随项羽之后,被汉军分批围了起来,在汉兵汉将的眼里这些人就是“黄金屋”,是“顔如玉”,是“荣华富贵”,是“封妻荫子”,他们已被贪婪之心蒙蔽了眼睛。

  项羽被围在当中,毫无惧意大喝一声,舞动着手中的方天画戟,远的扎,近的劈扫,一时血肉横飞惨叫联联尸横遍野,这一番大战,远比之前来得要惨烈的多,项羽如同一只疯虎相仿,一味的砍杀,不过汉兵的人数实在太多,杀了一层又一层,不断有新的汉军围拢过来,没一会儿,项羽所过之处集尸成山,可看汉兵们仿佛没看到一般,无情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就杀过来了,那场面,让人如同置身于地狱相仿,项羽左突右杀来回驱驰,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出来后他就觉得两肋隐隐发涨,嗓子眼发咸,身上的盔甲像是有千斤之重。不住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当他回头一看,发现只有几名待卫随之杀出,大多数人仍被包围在里面,项羽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再次冲杀了回去,以一己之力,突入重围将待卫们一个接一个的救了出来,就这样一连九战,项羽每次一个冲杀,汉军少者几十,多则上百人非死即伤,单就死在项羽手上的汉军都尉就不下十几人,这才将汉兵汉将暂时杀退,项羽和待卫们一个个累得通身是汗,混身上下没有半点人模样,几乎联手上的兵器都快拿不动了。

  项羽身上也受了十几处不同的伤。有的还在不断的流着血,项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没顾忌到自己,先帮着待卫们包扎起来,感动得待卫们都热泪盈眶感激涕零,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项羽一清点人数,发现自己这方也有两名待卫不幸阵亡,其余待卫也伤得也不轻,已无再战之力,要是汉军再来进攻的话,下场不问自明。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知道多说无益,还不如多点时间养精蓄锐,此时节,一个待卫无意间转身朝江中看了一眼,他不看则以,一看之下,眼神中顿时像是忘了伤痛一般,眼神中露出不可恩异的目光,不住的揉了揉眼睛,即而惊喜跳了起来,手指着江中失声大叫道:“看,有船来了,有船了。”

  其他待卫们闻听,精神也为之一振,顺着他的指着方向一看,没错,隐隐约约是有一条小舟正迎着风,顺着江水飘飘荡荡而来,小船虽小却代表了希望,众人一下子沸腾了,相互搀扶着过去。

  “船家快过来,渡我们过去,必有重谢。”待卫们来在岸边高声叫道,掌船的人听得待卫们的叫唤,将船慢慢摇近,在离岸七八丈处突然停住了。他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几人,咧开大嘴叫道:“我说,你们之中可有一个是楚霸王项羽,给我站出来。”离岸这么远大汉的声音仍能清清楚楚的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待卫们听这人问话很是无礼,心头都是一颤,暗道:“这人是谁,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莫非是…”也难怪待卫们会担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深怕又是汉军设下的陷阱,小船偏又不早不晚来得正是时候,更加剧了他们的疑心。

  项羽不等待卫们说话,上前答道:“本王就是项籍,不知尊驾怎么称呼,找本王何事。”说着项羽仔细打量起这个船夫来,发现船夫也在注视着他,不同的是项羽看他的眼神很柔合,他看项羽的眼神却带着无限杀气,像是恨不能把项羽给活剐了。

  “哈哈,你就是项羽,看来我没找错地方。”说话间就见大汉身子一矮,已如鬼魅般,从小船上,闪至在窜至在项羽等人面前,待卫们睁着眼睛,越发的心惊,这人的身法之快,是他们生平仅见,才知道对方是位高手。

  无怪待卫们会震惊,要知道船离江面有七八丈远,(古代一丈相当于现在的3.33米),而且是在江面无落脚点的情况下,显见得此人爆发力有多大。等看清这大汉长相及穿着打扮后,众人越发的难安,就见此人身高马大,论个头与项羽不相上下,长发杂乱的卷卷的散乱在脑后,目露凶光身上穿的衣服非丝非绸非锻非锦,乃是一张大兽皮,再看这张脸,天哪?那是人的脸啊,一脸的绿毛,蒜头大鼻子四方宽嘴,外加两颗大狼牙露出嘴外,好在是青天白日,要是在晚上的话,猛然一见还不把人吓个半死才怪。

  别看待卫们害怕,不知怎么的,项羽对此人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的感,谈谈问道:“尊驾在此,莫不是来取本王的性命不成?”他的语气很坦然,好像说得事根本与自己无关一般。

  项羽没如大汉预料般的露出惧意,大汉略有失望,冷笑道:“没错,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别废话了,动手吧。”大汉人冷说话声音更冷。在他的眼中仿佛项羽就是一个必死之人,他懒得与项羽多说。

  项羽听着大汉的话,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满面带笑的问道:“慢着,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是不是刘季小儿派你来的?”项羽以为此人多半是刘邦高价收买的杀手,不知怎么的,暗暗为他叹惜。

  那曾想大汉一口否认,还不屑一顾道:“刘季算什么东西,那能差遣得动老子我。”

  听此人口气如此托大,项羽和众待卫们在心中越发胡疑起来,不过看大汉的表情,知他并没有说谎,项羽又问道:“哦,那你我有何仇怨不成,能说出来让本王听听?”

  “你说的没错,你我之间,有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大汉越说恨意越大,眼神中快喷出火来。

  项羽瞅了瞅他,还是一副不温不火样子道:“那么说我们这一战在所难免了,所谓名人不做暗事,打之前,尊驾能亮出你的真面目让我们见见?”一旁的待卫们才知道对方原来戴着人皮面具,怪不得这张脸如此的奇怪。

  “废什么话,要打就打,放心,在你临死前,我会满足你的。”大汉表现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待卫们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要不是被他刚才露的那一手所摄服,早就过去动手了。

  话说到这份上,项羽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动手的话,反而会被对方小觑了,纵身下了乌骓宝马,目视着对方,大汉瞪大了双眼也死死的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无形中蹦出无数火花来。项羽无奈道:“好吧,亮出你的兵器!”

  大汉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狂傲道:“对付你,那用什么兵器,就凭老子的一对肉掌足矣。”大汉的态度再次击怒了众待卫,他们虽明知可能不敌,却仍跃跃欲试争着想与大汉一拼,项羽却感受到从大汉身上透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甚至比与樊哙之战时,来得更猛烈一些,可想而知这大汉的有多可怕了。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不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或许会选择让属下先上前,以便自己能在旁观摩,更有把握击败对方,项羽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知道如果让待卫们上去的话只有送死的份,项羽是不会让自己的人白白为他去死的。于是他一摆手,让待卫们退开远一点,让出一片大大的场子来。待卫们只得听令退开。

  “好,你不用兵器,本王也不用兵器,我们徒手来斗一场”。项羽说完把手中的方天画戟往沙滩上一插,他举手投足轻易而举就像切豆腐一般,戟一下子没入地中。

  大汉虽恨项羽没错,不过对项羽的豪气倒也颇为欣赏,大笑道:“不错,像条汉子,那你准备好,受死吧?”

  “是吗?阁下就那么自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哦,”项羽当然是信心满满,大汉听着眼中又露出的钦佩的目光,可手上毫不留情,就见他身子一弯,双手轻轻下垂,摆出一个很奇特的姿势,“哈哈,瞧,这是什么姿势”

  “朋友,你不会属狗的吧。”

  “别说,还真有点像哦。”

  “哈哈…”

  待卫们第一次看到有人比武时会摆出这样古怪的姿势,都忍不住高声嘲笑道,他们有意想激怒大汉,那知大汉充耳不闻一点不为所动,项羽本来也想笑,不知怎么的却笑不出来,遂严阵以待小心防备。

  果然大汉身形不动则以,一动之下人如离弦之箭相仿扑了出来。几乎在眨眼间完成,身法之迅急,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要是换了普通的高手,看都看不清,只一下,恐怕就已经被“打发”回“老家”了,好在项羽不是一般的高手,他天生目生重瞳,据说有“夜辨蚊牤”之能事,再加上全身心投入克意防备,因此就在大汉扑到时,项羽只微微一撒步,人已闪到一旁。

  大汉那能让项羽轻易闪开?脚步不停,身子腾空跃起,紧扑过来,待卫看着也笑出来了,如今在他们的眼中,大汉已经化身成了最凶猛的百兽之王老虎,确切的说要比老虎可怕百倍,嘴中发出一声雷鸣般的虎啸之声,声音回荡在空中,震得江水都泛起阵阵浪涛,待卫们不由自主的捂上耳朵。

  项羽眼神一凛,耳鼓嗡嗡做响,忙收敛心神宁神静气,以不变应万变,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大汉身形闪动间带起一股劲风,激起不少飞沙走石,可苦了一旁的待卫,吓得四处躲避。显得十分狼狈。一切难不住项羽,他心随意动,身子从容飘移。与大汉擦身而过,大汉也不是吃素的,身悬空中来了一个回转,双脚踹向项羽,出招之快身法之敏捷让人防不胜防,这一脚要是踹上,项羽轻则伤筋动骨,重着就小命难保,项羽没料到大汉身在空中,还能如此轻松自如闪转腾挪,在避无可避之下,只得双拳轰出。

  项羽两臂有千斤之力,纵然强如樊哙者,也吃尽了苦头,不过他对大汉印象不错,怕出手太重,会伤了对方,所以十成力只使八成,可一般人照样承受不住,拳脚相碰爆发出巨响,项羽才晓得对方也是天生神力,大意之下被震得倒退出去好几步,双手酥得一下如过了电一般麻得差点动弹不得,忙抖手让血液活络起来。

  那大汉也被轰得在空中来了几个盘旋,才能完全将其项羽打来力道卸去,两人心头都是一骇,大汉刚稳住,如同一只苍鹰俯击下来双掌拍到,项羽有心试他的功力,并没躲闪迎上前,两人再一次拳掌相碰,爆发出“蓬”的响声,这次项羽可不敢再留手了,使足了十成力,大汉照样轻松的接下,两条人影乍分乍合,身子都向后倒飞出去比之前退得更远,几乎同进要跌倒,相比之下项羽必竟体力上吃亏一些。

  大汉被激发出野性,战意更盛了,回身一个疾扑,右手一探摆成虎爪,朝项羽面门抓去,项羽身子不动,头略偏手指往上点大汉的掌心,大汉不仅不躲,右手不停,左手爪快速挮进,完全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打法,项羽可不想和他拼命,脚步迅速变化,身子一转滑移到了大汉另一侧,挥掌一拍。

  大汉眼睛一花已不见项羽的踪影,同时感应身侧一紧,就知道项羽方位,低头将竖起的乱发甩向项羽,项羽掌没到对方长发先袭来,如同鞭子一般,带着强风,项羽又失算了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反应已很快,撒掌身子往外飞转,还是慢了一步,被对方长发扫在手臂护甲处,“当”的发出火星四射,把护甲硬生生给打烂了,项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要不是有护甲在,手臂就有可能被打断。

  项羽不愧为武学大家,一边交手一边观察着对方,很快就察觉出这大汉的武功其实远不及樊哙,不过他身上有种天然的“野性”,招术似乎也完全模仿猛兽捕食的动作,就拿刚才几招来说,分别是将老虎对敌的“一扑一掀一剪”应用到实战中,不同的是,他用手代替虎爪,脚代替虎掀,头发代替老虎的尾巴,威力自然大得多,更主要的项羽见大汉只攻不守,似乎想与他同归于尽,想清了其中的道理,项羽就有了对策,决定不与对方硬拼,而采取游走的方式。

  项羽的策略很快就见效了,大汉身法快,项羽比他更快,大汉每次出手,眼瞅着要打上项羽,总是差那么一点,偏大汉又是个火暴脾气,越打越心急,身上的空门完全暴露给了项羽。

  打不多久,大汉一个疾扑落空,项羽双指探出使出项家的“激电指”,劲气打在大汉的腰间穴位上,轻轻松松就将他给击倒在地。大汉倔强的刚一起身,项羽又一个扫堂腿,大汉不得不又趴下了,大汉不服气联续起身好几次,每次刚起身又被项羽给打倒,当然项羽手下留了情,不然别说一个大汉,十个也早没了小命。

  大汉还算不傻,知道没取胜的希望,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项羽见他不起来,好奇的问道:“你起来再打过。”

  “不用起了,反正起来还是要被打倒,不打了,老子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用猫戏老鼠般欺负老子,痛快点。”大汉道,项羽和待卫们听大汉说得有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项羽刚要问明他的身份,无巧不成书,大汉的披在身上的兽皮可能是没绑好,或是经不起之前的折腾,带子松了开来,露出大汉上身结实的健肉,众人无意间往大汉背上一看,都“咦“了一声。

  大汉的后背上竟长着张兽“脸”,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长着一圈黑痣,分布像极了一个虎头,张着大嘴像是要将人活吞一般,难怪众人会看错。

  项羽乍看之下,眼神为之动容,他脑子一刹那间想起几年前曾听叔父说过,亚父范增曾收养过一个义子,一出生背上就有虎头图标,据说此子自小是吃虎奶长大的,范增才给他取名叫“虎子”,带着颤音问道:“你…你…你是虎子。”大汉拿眼一瞪,惨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待卫们愣在那里,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在想“虎子是谁?”

  当了解的大汉的身份,项羽自然也就明白大汉为什么这么恨他了,道:“是他老人家让你…”

  “住口,项羽,亏你还有脸提他老人家,想我义父以花甲之年,一心一意辅助你们项家,日夜操劳从不敢懈怠,一片丹心天地可鉴,换来的是你什么,你的猜忌。”大汉越说恨意越浓,他想是发泄般的,边说边双手握成拳用力狠狠打着地,如同擂鼓相仿,每一下都震得大地发颤。

  大汉一阵抢白,说得项羽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无言辩驳,确实当他回首往事,觉得自己生平只做过两件后悔的事,其中之一就是误信馋言,赶走了范增。

  待卫们对亚父的尊重不下于对项羽的爱戴,心中一直为亚父范增的际遇鸣不平。对项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项羽一脸惭愧道:“虎子,你说的对,是我糊涂,误中了汉军的“离间计”,我…我…我,对不起他老人家。”项羽只当是范增让大汉过来向他报仇的。

  大汉听出了项羽的言外之音,气更不打一处来,道:“可笑,项羽,你把我义父当成什么人了,是的,我是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但话要说清楚,省得让你多心?本来这个竹简,我不打算给你,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如果不给你反而让你看轻了我义父,也罢,这是他老人家临终前,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着大汉从兽皮中一掏,掏出一个小竹简来,扔给了项羽。

  待卫们生怕有诈,想过去接,项羽手快已先抢了过来,见封口上有四个大字,“羽儿亲启”,他一眼就认出封口上的字,确实是范增的手法,便更放心打了开来,仔细看起来,竹简中大致内容有二,一是说明“兵者诡道也”,让他一定要提防刘邦、韩信诱敌合围之计,如果万一不幸兵败,突围后不要回彭城,彭城虽好却不及江东,江东沃野千里民风淳朴,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对项羽更有利,进可席卷天下,退可自守为王。第二是把大汉也就是虎子的身世简单叙述一下,并将虎子推荐给项羽,让项羽好好善待于他。让虎子代自己好好辅助项羽打天下。

  项羽见范增的竹简中并没有只言片语怨恨或责备的话语,相反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切之情,看着看着项羽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蓦然朝大江冲去,待卫们只当他要投河自杀,急过来要阻止,就看项羽来在江水中,江重重的跪了下来,任江涛冲打着面门,双手将竹简高高捧起来冲着乌江大声呐喊道:“亚父,羽儿知错了,你听到吗?羽儿真的知错了,你能听到吗?。”

  虎子和待卫们等人都是铁打的英雄流血不流泪,可目睹项羽的举动,他们的心也深深被触动了。虎子对项羽的恨意也大大减轻,待卫们则默默的来在他身后,全都跪了下来。

  此时节,却见后面尘土飞扬,喊杀之声惊天动地,想见汉军又要追杀过来了,估计汉军这次是集中了全力攻杀过来,项羽和全待卫们又面临了生死关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