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对上狐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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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墨再一次用飞的方式带回安府,左绮念深切感受到了轻功的伟大。

  第一次在紧张的状态下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玩,但第二次就不一样了。惬意的心态,被风扬起的头发和衣袂,就像前世里的单车恋人一样,幸福的感觉像泡泡一样在心里往上冒。

  月夜下的她张开手臂在墨的身后,像一只展翅的大鸟,要飞向遥远的彼处,而那一刹那的璀璨和美丽留在了不知是她还是黑夜中月亮的心中。

  墨略微侧目,看向身后的陌生女子,一身单薄地外衣遮不住里面贴身地寝衣,却还没有顾虑地展开手臂,任凭夜风贯穿她的身体。她仰起头,唇角勾出的甜笑,是他这二十几年都没有怎么见过的,那么真心,那么快乐。

  散乱的头发被吹在脑后,她丝毫不在意地“呵呵”笑,好似天地间最自由的精灵,让他不禁有些疑惑。她是美丽的,可以说是很美丽的,即使他看过那么多美丽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能及得她现在的样子。

  目光下移,不经意看见她的双足,似乎之前有用布简单的包裹,现在已经散开,露出里面的肌肤。黑暗中一双白玉般的嫩足展现在他的眼前,红润的脚趾微微蜷曲,像是不适应这寒冷的天气,他抬头看她,依然快乐的样子,没有发觉自己被人看见女子该隐藏好的地方。

  他淡淡扫过她的脸庞,发亮的眼眸神采奕奕,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女儿,会是这个样子?

  左绮念回到房内,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了半夜,看着已经转亮的天空,她打了个呵欠,倒向床铺。

  黑着眼圈被阿环叫醒的时候,天不过刚刚大亮。她将被子拉高,蒙着头继续睡。而阿环却不顾什么主仆,直接一把将被子扯过,拽住她又要倒下的身子,将拉到梳妆镜前,动手打扮起来。

  左绮念睁开迷瞪的双眼,看阿环在她头上径自忙碌。阿环这样,一定是今天又有哪位大爷召见她了,轻笑一声,自己好像是要待客,而阿环,是老鸨。

  阿环从模糊的镜子里看向她问:“笑什么?”

  她摆了摆手,止住笑意:“没有什么。”将睡意逐去,又侧目问道:“今天是谁要见我啊?”

  阿环扶住她不断乱动的脑袋,有些责怪,但还是回答:“是老爷。”

  她吸了一口气,安国公?

  “他为什么要见我啊?”

  一句话惹得阿环哇哇直叫,但总归就是说安家老爷安国公可是很忙的,见她这个小女子不过是百忙抽空,她应该感激涕零外加叩谢天恩才对。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一路无话地走向安国公所在书房,阿环有些介意左绮念不同寻常地安静,偷偷观察她的神色,却并无不妥,与平日一样,但将头低了,好似想些什么。

  在书房外轻叩了两下,屋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跟着阿环走进,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摆设。在左绮念的眼中,这些文房四宝,桌椅书画,全都变成钱的符号。

  一股墨香传来,左绮念看向书桌,摆放整齐的书册,一块方形砚,一只沾墨的毛笔放在一旁,还有宣纸上未干的四个字,虽然她看不明白上面是什么字,但据字形看,还是很有功底的,

  安国公站在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了头,微福下身道:“给安国公请安。”

  “姑娘不必多礼。”安国公眯起眼,让阿环下去。

  “吱呀”一声,左绮念回过头,阿环已在外面将门关上。她不禁有些疑惑,明显安国公是专门找她的,可是自己一直老老实实,怎么会惹上这位大人物呢?她不动声色地转身,对着安国公笑道:“安国公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啊!”

  “哦?”安国公表情略动,问道:“左姑娘是识字的?”

  她尴尬一笑,她是识字,可不识这些字。忙解释:“字,我是没学过,可是看安国公这字疏密得宜,下笔温润,又不失力度,想来,是好的。”

  安国公眼中精光闪烁:“姑娘虽不识字,说起意境,倒还是有趣的。”他看了看左绮念的神色,迈步走近,以冷声缓缓问道:“却不知姑娘进我这小小的安府有何指教?”

  顿时气氛降成诡异的状态,她一时捉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得沉默。两人看似都是莫测的表情,可是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也只能表现得更加莫测。

  良久,左绮念开口:“安国公的意思是?”

  话刚落下,那边就已接口:“左姑娘不必再绕圈子了。安某向来喜欢开门见山。左姑娘若信得过老夫,不如也直接点!”

  “何谓直接?”

  “姑娘为何要进安府,想必自己心里明白。可是,姑娘的身份,想过已经暴露了吗?”安国公额上皱纹挤在一起,一道道成为直线。

  这话果然让左绮念震撼,安国公看着她略惊的神色,自然欣喜、但没想到,她的惊和自己预想中的是不一样的。

  她在心里迅速想开,是就此知道身份的好,还是否认了好?若是这样知道身份,恐怕以后就没得闹了,只得乖乖在安国公手下,听他吩咐做事。若是否认,他也是绝对不会信的吧?他既然如此直接,怕是手里有足够的证据。两者都不好。

  突然又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墨,墨。这个字在喉间不停流转。还要留在安府为墨做事呢!

  心中主意打定,她笑了起来。

  安国公看见她突然的笑容,明显一楞,又迅速恢复。

  “姑娘这是在笑什么?”

  “安国公真是有些小题大做。撇下时间与我这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纠缠。难道安国公没有听过放长线钓大鱼吗?”

  “姑娘在暗示我,现在只是小鱼一条?可是这姑娘眼中小鱼在老夫眼中已经是很大了。”

  “是这样?”左绮念状作思索片刻道:“难道是渔夫老了钓不动大鱼了?现在连小鱼都认为是大的了。而且,我可什么都没暗示,只是想说一句,小鱼,也可做饵。安国公何不专钓大鱼,放了小鱼一条生路?”

  她弹了弹桌上的镇石,看向安国公。

  这是谈判,只看她是否还像以前做生意时的谈判桌上一样剑锋犀利。

  安国公沉吟片刻,又踱了几步,用不甚相信的眼神看着左绮念。

  “要是小鱼跑了,大鱼没来怎么办?”

  左绮念微笑,这话就是答应了,她将头转向窗外:“小鱼一直在您手里捏着呢!您还怕她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