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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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久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只知道那的确很久了,记得那时,我和高之尚还很小,还不会吵架,还不知道高叔叔和我爸两个人老看着我们笑干么,还不知道有城市有农村,还不知道有好多人和我们不一样,还不知道好多好多事,然后我们遇见王秋月,她让我们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她交给我们很多很多,甚至说是她改变了我和高之尚,是她,给了我很多东西,而她没得到的比我不知道的还要多。

  和秋月认识时,同是第一天上学的我和高之尚正在抢一个苹果,那时苹果在我村里可是个稀罕物,我每次想吃都要通过高叔叔,我爸妈舍不得发钱给我买,当时我和高之尚正为那个苹果归谁而争论时,我看到了站在我们身后的秋月,头发很乱,但让我注意的是她的眼睛,怯怯的,特让人心疼,苹果给你吃好不好,我说,高之尚很她都很惊讶的看着我,日后秋月说我用一个苹果把她一生给骗了时,我还满激动的,没想到自己从小就有当骗子的天分,最终那个苹果被我们三个分了,从那我们也成了朋友,一生的朋友。

  同样是孩,秋月就没我命运好了,因为她没有我这样的父母,秋月的父母是封建残余中典型中的典型,秋月刚一出生,她父母一看是一的,就想往河里扔,幸亏,秋月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才避免了被草菅的命运,不过日子肯定过的不好就是了,本来她父母没有让她上学浪费钱的心,可正巧,这改革开放吹来的是扫盲的风,她爸妈没办法就只好让已经7岁的秋月上学了,高之尚说他不敢看秋月的眼睛,觉得看了就难受,我知道他的感受。

  初中快结束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秋月的父母在也不能容忍她这么继续浪费钱了,最重要的是,那时他们终于有一男孩,我当时住在随我们上学搬到镇上的高之尚家,秋月本来应该住校的,但她父母不同意,她只好每天回去吃饭,老师说秋月不上学时,特别惋惜,因为秋月的成绩最好,当时我就傻了,不相信,她只是两天没来,怎么可能不上,况且她那么喜欢读书,但老师说,她父母已经说了,没办法。

  那天晚,我没有和往常一样上晚自习,而是学不想上课的高之尚之类的同学,的爬墙头,出了那个所谓的封闭式管理学校,当时已是冬天了,风刮的脸生疼生疼的,一向怕黑的我顺着路一直跑到秋月家,到她家时,秋月正从水井里往上拉水,背对着我,身后是满地的衣服和小孩的尿布,整个院就一个电灯泡在那里晃来晃去,我当时想,要是我爸妈要我在这么黑的地方一个人洗衣服,我就不认他们了。

  “你怎么在这,怎么哭了?”秋月看到我时说,我没有回话,就听见她妈尖声尖气的说,“洗完了没啊,这么久,想死是不是。”“快了,”秋月边答应这边拉着我,往那个里面住的有鸡有猪的地方走,“冷不冷啊?”

  冷,我当时挺老实的说,秋月在那里点了几根数枝,我站在火的面前,心里冰冰凉。“等我会,你先烤烤火。”秋月说完便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帮她洗衣服,她拉着不让,我不吭声,就只管把手往水里放,冬天的水特凉,手冰的疼,我一边洗一边哭,她也是,“你烧的什么啊?”

  正洗着,她爸不知什么出来了,吼了句到,把火扑灭,走到秋月面前,抬起手,我拉着站在我前面的秋月,哇一下子哭出声了,她爸愣了一下,说,“闺你咋在这呢。”我想说我不是他闺,但我只是哭,过一会她妈也出来了,抱着一男孩,瞪着我们,说,“哭到一边哭去。”

  我说,叔叔,你别打秋月,你让秋月去上学吧,她爸说好、好、明天就让秋月去上学,闺,你快回家吧,我知道农村人都爱面子,说过的话就一会,当时我拉着秋月不敢丢,我怕我丢了,她被她爸妈打,院内已经有好多人了,站在那,说这谁家的闺啊,怎么在着……

  爸,我想读书,你让我读书吧,一直没说话的秋月突然拽开我的手跪在地上说,她妈上前给她一耳光说,谁不让你读的啊,叔、婶你别打她,别打她,我哭着说,一圈的人站在那说,你打她干什么呢,你看你看,有的抹眼泪,但没人上前……

  最后那场混乱由于我爸和高叔叔的到来结束了,按后来高之尚的描述当时混乱的场面就是,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拉着秋月的手,秋月看到他们的到来跪在地上说,“叔叔,我想读书,我想读书。”他没有描述他当时也是哭的淅沥哗啦的,跟谁打他了似的。当然我爸和高叔叔那眼也是红的。

  事后我爸和高叔叔都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随便乱跑,高之尚也因为放学没有和我一起回来,还自以为我已经回去了,被高叔叔狠狠修理一顿,好几天走路都不舒服,那晚,我爸和高叔叔到学校找我没人,还以为我被人卖了,高之尚上最后才吭吭叽叽的说,我可能去找秋月了,本来是有点同情他,不过一听他的解释我觉得他是自作孽,便没有同情他的理由了,后来高之尚说,他从来没想到秋月家是这个样子的,她真苦。

  秋月后来还是上学了,再怎么着,我家乡这个小破地,我爸和高叔叔在那,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秋月还是不住校,因为她要回去给她弟弟洗尿布,她的学费一半是我老师垫的,一半是向她亲戚东拼西筹的,她爸妈不给她钱作生活费,因为她已经够赔钱的了,但是秋月很开心,不管怎么样她没有失学,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想从那开始我就在长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