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钓鱼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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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就是大大有名的“隐公观鱼”门事件,顺便说一句据说隐公看鱼的地方现如今还保存着(据说是原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观摩一下,地点位于山东省济宁市鱼台县,没听说很正常,但是我在说两个和它相关的东西你要再没听说过就不正常了,一个是酒,当年叱诧白酒界的“孔府宴”;还有一个是个景点,当年闹死小鬼子的革命根据地,著名的铁道游击队的大本营“微山湖”,怎么样是不是想去瞧一瞧了。

  在看完鱼后,隐公的玩性明显被勾了出来,在当年的秋天举行的太子生母(就是手里写着“鲁夫人”三个大字的宋国公主)陵墓落成殿里上,姬息姑竟然钻到舞者中去和大家一块跳了起来,按说这个行为最多是个过分,要说是胡来有点上纲上线,但问题在于他跳舞的品种有问题。

  姬息姑跳的是六佾舞,这种舞跳起来是相当热闹,首先有六排即为一佾,其次每排手持羽扇的舞者八人,大家可以闭上眼睛好好想一下四十八个人一起跳舞,场面何其壮观,好玩好看是一定的。

  但是好玩你就能玩吗,好看你就能看吗?答案是不一定。

  姬息姑的老祖宗写了一本书,叫做“周礼”里面规定了一整套做事的礼节,什么人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是都有详细的规定。很不巧跳舞在里面也有规定,更不巧的是姬息姑跳的舞不合规定。

  周礼上明确规定天子八佾,三公六佾,诸侯四佾,士大夫二佾。姬息姑不是三公,更不是天子,所以他只能跳四佾舞,也就是说他舞跳的超标了。按说这也不算个毬事,那年头超标的人海了去了,但是如果有心人想把它当个事,那它就是个顶破天的大事件。

  于是什么不守礼法,不干正事的大帽子一顶一顶的向姬息姑的脑门上扣来。至于吗?不就是搞了点娱乐吗?至于!很至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攻击别人尤其是自己的领导,什么国家大事,什么不守礼法都是扯淡!

  说姬息姑不干正事,他干的还少吗?和少数民族(戎)和平共处,和周边国家睦邻友好,这些那件不是大事!不守礼法!公子豫和公子翚不打招呼就和人打架难道就守礼法了。

  所有的批评和指责都是有目的,在一切政治事件的表象下永远影藏了斗争。隐公当初的上位是重臣的推举结果,也可以理解为是各派妥协的结果,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厚道。可惜现在不同了,太子一天的长大了,虽然依然很小,但是以他为中心的政治利益集团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形成了。有了派别就要斗争,太子党的斗争对象自然是非太子党,又是一句废话,不过大家不要急着用板砖拍我,因为我也无法确定的在鲁国到底存在几种势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有两个集团,以公子豫为首的亲郑派,以隐公为首的中立派。

  太子党的领袖自然不会太子,他实在是太小了,牙都没有张齐怎么能当好堂把子。浮在前台的太子党头目应该就是南哥公子翚,但是他仅仅只是前台人物,在这个集团中有幕后黑手,是谁?不要急,我们可以用问答的形式将会很快且很有逻辑的把他(她)揪出来。

  公子翚和太子党有什么联系吗?当然有。还记得他帮过谁吗?宋国,有点靠谱了。太子的娘是哪国人?宋国,找到答案了吧!在春秋纷繁复杂的政治关系中,母亲所在国是每个公子最为坚强的后盾,在越来越混乱的继承体系中,每个想要获得利益公子首选的帮手就是母系所在国,这是一个奇怪却有十分正常的现象。说他奇怪是因为无论公子的娘老家在哪里,可公子都是本国人,他们有什么必要联合外人和自己人都呢?说他正常是因为,现实是残酷的,公子之间的斗争甚至公子和自己父亲之间的斗争基本上都是你死我活的。当他们面对生死考验的那一刻,会惊奇的发现原来在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帮手,唯一肯和自己掏心窝子说话的就只剩下自己的母亲(个别特例不计,比如寤生母子),而作为母亲能够给自己儿子寻求帮助的地方就只剩下自己的故乡,当然这个忙是不会白帮的,事成之后受点好处是必须的。

  缕清关系后,让我们看看姬息姑所面对的局面。手下的两派整日里斗来都去,公子豫还好点起码心里还有鲁国,因为在战略上远交近攻,是个基本不会错的方针,地球人都在用。可公子翚就有些离谱了,近交远攻,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门口放了头狼吗?当对姬息姑来说是狼,但对仲子来说则是一座越堆越大的靠山。

  姬息姑只是厚道,不是愚钝,能在众多派别中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那都是人精。人精姬息姑从上任的那一天起就是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保持中立,绝不轻易搅入任何一派的争斗,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做法竟然也形成了一种派系,鲁国的一些贵族在不知不觉中聚集到了他的身边。对于这一切姬息姑是有所察觉的,于是他选择了隐忍,彻底的脱离庙堂,和一切人保持距离。所有的之一切不是因为姬息姑没有上进心,他也曾是一个热血男儿,但经历了人生沧桑的他现在是一个明白人,一个真正领悟人生真谛的人。

  姬息姑知道他目前的处境,他只是一个摄政,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公爵,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弟弟长大的时候,他就必须交出自己所有的权利,一个失去权利的曾经执政者通常最终的归宿就是完蛋,姬息姑明白自己要想平安活到退休,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得罪任何人,这种思想在一百六十多年以后被一个鲁国的子民总结成了两个字“中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一种智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