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州吁的奋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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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别石厚的那一刻州吁的心情一定非常激动,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待了十四年,或许更久。死士派出之后,剩下的唯有等待,在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后,期待中满意的消息终于到来,姬完在刚刚走出朝歌的西门后,便被一群武士蜂拥而上给剁掉了,一切程序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在石厚等人的拥戴下,州吁返回朝歌,在公告姬完暴毙之后,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爵位,这一切都很迅速,足以证明州吁一党的强悍,坐在宝座上州吁恍如做梦,一切来的是这么突然,十四年犹如隔世。为了自己理想,曾经一起长大的兄长,被他无情的刺杀,为了权利他断绝了自己的亲情,这样的人我无法将他定义为一个好人,但是深处政治斗争的漩涡,整日同一群心怀叵测的人打交道,有怎能做的好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登上公爵宝座的州吁,突然发现自己为哥哥编造的那个荒唐到极点的谎言,居然没有人站出来戳穿,大家都默默的接受现实,权利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原来所有的道德所有的仁义在它面前都成了狗屁,最妙的是连那个鼓吹忠义的老石头也变得恭敬起来。

  有些自满的州吁不会想到,一场关于他的阴谋正在展开,而这一切的策划者就是那个看起来变得十分乖巧的老石头,阴谋中重要的一环看似很不起眼,只不过是放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桓公姬完的母亲戴妫【gui】。而对这一切进行实际运作就是那个一直站在幕后的庄姜。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仁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委婉的歌声中暗藏着杀机,戴妫此去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州吁对着一切却毫不知晓,沉寂在喜悦中的他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巩固自己的爵位。如何证明自己的强大呢?战争!这是州吁最为熟悉的领域,也是州吁最有把握的方式。对自己信心十足的州吁选择的对像是强大的郑国,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在细心规划了一番后,州吁作为卫国新的领袖向宋、卫、陈、蔡四国发出国书约定一起讨伐郑国,陈、蔡都是卫国的老搭档不用多费口舌,至于宋国州吁只抛出了一个诱饵,就令宋殇公子与夷(名字,子是宋国的国姓)屁颠屁颠出兵了。

  干掉公子冯,这对于宋殇公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处在帝国东端的宋国,和其它国家一样在爵位继承问题上也是一塌糊涂,这种现象几乎成了春秋的一大特色。不过宋国的问题却很君子,也很感人。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愚蠢的行为,但在宋国两代君主眼里却是天经地义,颇具古人之风,可惜他们的做法已经太不和时宜落伍了,或许可以称谓迂腐,尽管我不愿意这样说。但现实如此,正是在宋人身上的这种谦让之风,使宋国错过了一次称霸列国的机会,制造出那个被人耻笑的宋襄公,尽管我并不认为他可笑,能在泥潭中独守情操,又何尝不令人佩服。

  公子冯的故事要从他的大伯讲起,一个善良的决定引发的血案。

  宋国自微子启立国在历经了周帝国的几次大灾难后,作为非姬姓的诸侯,在那个大佬辈出,街头火拼犹如探囊取物的岁月,它的主人们却硬是忍住找人大家的冲动,尾巴夹得很紧一直恪守本分不惹事端,经历了十三代传承到了宣公力的手中。宋宣公子力一生业绩平平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故事可以奉献个历史,要是没有那件事估计连司马迁爷爷都懒得在《史记》上给他留一段。

  决定子力史书占有率那件事发生在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公元前728年,子力弥留之际,一项低调的子力突然发力,做出了一件非常震撼的事情,他决定不将爵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子与夷,而是传个了自己的弟弟。据官方的说法,宋宣公认为,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我这么做很正常。

  正常吗?我估计每个正常的人都会认为他不正常。兄终弟及没错,但它的前提是没有子可继。无论时代多么久远,人们想法多么单纯,作为人性中的一些底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冲破。所谓的兄终弟及天经地义基本属于扯淡。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案例大家可以参考一下,那个国家非常凑巧也叫做宋,没错就是赵氏兄弟上演的“斧影烛光”。

  宋宣公之所以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即位,一定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问题处在哪里呢?八成就出在继承人身上。从后来的事情可以大约推断出,子与夷是一个非常不安份的人,作为商帝国的子裔,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微子启一样胆小怕事,在子姓的血脉中同样流淌着躁动的图霸基因,在这个时代没事找事不光是姓姬的会干。

  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一朝一夕间形成。作为宣公的大儿子,子与夷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被整下岗的可能性,在懂事以后他那勇武好战的性格一定张扬殆尽,和他同时代的顽主还有一位和他很相似,州吁!

  很可惜虽然他们的命运基本相同,但是各自的心酸历程差距那还是相当大的。这一切有个重要的原因,他们的老爹性子差的太远。卫庄公虽然脾气不错但是作为王室的超级嫡系,脑子里想做帝国警察的愿望一定相当的强烈,无奈自己的手艺太糙,出门维护治安恐怕有些难度,搞不好被几个泼皮给捅成植物人都极有可能,自哎之际忽然发现天上掉下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您说他能不待见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