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伯御确实没有儿子(估计不可能),或是伯御儿子还没有到戴帽子的年龄(估计有可能)还是宣王势要将乱进行到底(估计相当的有可能),他又一次打算找个弟弟来即位,当然这次的选择没有违背礼法,它有一个备用的理论支持——兄终弟及,这种方法虽不多见但是多少也能说的过去,比起废长立幼来说其震撼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经过十几年的积威,已经没有人在敢怀疑这位王上的权威,从他口里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商量的语气,他说的话就是就是决定,最为诸侯大臣只需要锦上添花就行。当宣王问道,谁适合接班时,又是那个樊仲山父(注:此处史记作樊穆仲,实际是同一人,穆是他的谥号)跳了出来果断的推荐了鲁懿公的弟弟姬称,并附带了一大堆优秀级别的评语,每当我读到此处,对这位老兄都是“佩服”不已,见风使舵的功力绝对够得上一代宗师。
宣王自然也不客气,他这会没有继续以往的风格——不听,而是说了句:“就这样吧,我看他是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的。太史公看到这,只是感慨了一句“自是后,诸侯多叛王命。”我个人对他的这句话不以为然,太史公眼中的王命是礼法,而宣王眼中的王命是自己的权威,个人角度不同,太史公有他的历史局限性。
姬戏为了九年的诸侯之位,冒天下之大不为牺牲掉了自己的兄弟之情,最后落了一个不得善终,要是他泉下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呢?也许当初在镐京庙堂之上最该说话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那个左右为难的父亲姬敖。不知在他听说赢世父的故事后他又会作何感想?如果他当场拒绝这诱人的封赐,或许等待他的不是死亡,我相信大多数史官的品质,用九年的公国之君换取千百年的名留青史,对一个人来说简直就赚大发了,况且他这样做也不用复出过多,他依然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公子生活,所失去的仅仅是一个公爵的名号和所谓的权利。可惜历史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世父的情操是伟大的,可惜对于任何一个名族来说这种人都是稀缺资源。我不是,很多人也不会是,姬戏同样也不是。那个年代没有老庄、没有孔孟,人们没有哲学武器,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有着欲望的贵族。
作为一个不可能当王的人,能够得到最高一级的爵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既然他有可能得到又怎会拒绝呢?和那些亲手杀死自己兄兄弟夺取富贵的人比起来,他已经算是一个好人了,对于姬戏我只有一个评价,他只是一个可怜人,他的一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周宣王的棋子。作为姬括的儿子伯御拿回了属于自己和父亲的东西,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报了父仇,但他的这一举动恰恰落入了宣王的圈套,最终的结果使宣王为鲁国找到了一个听自己话的接班人。和他叔叔一样伯御也是个可怜人,他也只是一枚宣王的棋子,拥有只是落子瞬间的时光。
鲁国的事到这里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这个并不重大却很凄凉的故事在那个年代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和后来的那些充满阴谋的夺嫡之争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太过平淡,但他他的意义却不同凡响,他是一件标志性的事件,自此以后没有人在把传承了千年的礼法当作一回事,说糙点礼法连个屁都不如,也正因为此时代开始动荡,更多的平民才有机会展露头角跻身上层,那个时代才因之变得丰富多彩让人遐想连篇,神游数匝不愿回还!
事情从记述到感慨貌似可以结束了,但我们似乎还遗留了一个小小的问题,为什么会是鲁国?这个问题容易被忽视但却相当重要。或许有的伙计会说姬敖命背呗!我可以很负责很认真的告诉大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历史上每发生的一件是都不是一个巧字可以忽悠过却的,即便是令人惊叹不已的偶然时间也是因为有着深刻历史缘由才会发生的。每年进京串门的亲戚那么多,为什么周宣王一定要那鲁国开刀呢?答案就在鲁国的祖先身上。
鲁国是诸姬封在东方的大国,它的第一代领主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周公旦。周公旦除了辅佐成王的主业之外,利用业余时间他还制定了周代的礼乐宗法制度,因此鲁国在诸姬封国中地位十分特殊,被多次评为讲礼的模范标兵,正应为如此那它开刀所造成的恶劣影响才会最大,预期后果也会更加理想,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由于鲁国在诸侯的礼法的霸主地位实在强悍,简直就是宗师的地位,所以宣王才必须那它开刀,谁家订的规矩谁破坏,你在牛逼还有脸说别人吗?宗师都不吭声了旁听生们就更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历史就这样掀开了新的一页,当然他不会马上开始,宣王乱鲁只是点燃了导火索,他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我会一点一点的说给大家听。
至此周宣王的政治手段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已经可以被称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了。在完成了打一批、警告一批、奖励一批的三部曲之后,周帝国又一次呈现出了生机,然而这只是一次回光返照,在历史这个无形之手的操纵下,一两个杰出青年的出现只会将进程拖延片刻,却无法改变它的轨迹,周帝国的衰亡是必然的,套用一句书本上的话,它已经代表不了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了,人的欲望一旦被勾起便无法在湮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