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护国【第1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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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依依,春光明媚。

  柳梅清洗了器械,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脸蛋儿粉红,柳梅的眼睛很美,双眼皮下是晶莹亮澈的两颗黑宝石,无论谁见了,都会为之怦然心动。

  两只新燕正忙碌着,不断地从远处衔来泥土,一粒一粒的垒着新巢,雄燕既要负责衔泥。还要负责设计垒巢,每当雌燕衔泥来时,雄燕总是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意思是向雌燕问候,或是征求他的垒巢的设想和计划,雌燕也是叽叽喳喳地回答着。

  柳梅看得出了神,不断地,她的心渐渐进入了另一种境界。

  “柳梅,忙吗?”

  董鸿铨的声音打断了柳梅的遐思,使她从一种少女难以言喻的甜美的沉思中醒过来。

  “哦,铨哥吗?噫,已经能走路了!”柳梅惊喜地说。

  “但是还要拐仗,手臂上伤全好了,只剩腿上的了。”董鸿铨说。

  “那是子弹伤着了皮肉,好在没伤着筋骨,这是一颗长眼睛的子弹,不打死护国讨袁的英雄战士的。已经要不了多少天就会痊愈了。”柳梅说。

  “你真会说。伤好了,我就要请求上前线了。”

  “那也得休养些时候。”

  “前线急哩。”

  柳梅搬过来一把椅子,说:“今天天气很好,你在病房里住够了,出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对身体健康,是大有好处的。”

  “我近几晚上有些失眠。”

  “什么原因让你失眠了?”

  “不知道。”董鸿铨说“不知道?”柳梅抬眼望去,董鸿铨的双眼正深情地看着自己,四目相望,就在那一瞬间,柳梅的脸一下通红,心里面一阵“砰砰”地跳动。

  柳梅在读书时就喜欢董鸿铨,董鸿铨人长得英俊,吐谈文雅,遇事不暴躁,而且有主见。

  “柳梅,读书时我就觉得你很美。”

  “你呀,铨哥,我一直觉得你人品风范不错,咋今天渐渐地把话说邪乎了。”柳梅说。

  “你真的很美,你的笑容很甜,而且不是做作的,一些女孩子的笑往往都是很媚的,很做作的,你不是,我常常在注意你,你无论是学习上遇到困难,工作上遇到麻烦,还是生活上有不顺心的事儿,你从没有青过一回脸,从没有皱过一回眉头。”董鸿铨说。

  “原来你也是个不正经的人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经人,一直都很崇敬你哩。”柳梅说。

  “我不正经吗?”

  “是不正经的。”

  “为什么呢?”董鸿铨问。

  “因为你总是看着人家女孩子呀,老是在有意无意地那么长期地看女孩子的人,心术总是不正呀。”柳梅说。

  “唉呀,这个话就错了。”

  “错了?绝对正确的,你说你正确吗,你正确的地方在哪里?”

  “看女孩子,迷上了女孩子的美,更能痴迷于她的个性美的,有两种人。”董鸿铨说。

  “哪两种人呢?”柳梅问“一种是流氓看女孩的美,他想着的就是如何想方设法地占有女孩的肉体,这种人在看的时候,就会是一种淫邪的目光,在淫邪的目光下,产生龌龊的肮脏的念头。另一种人就是以艺术家的目光来注视女孩,当他发现这个美的时候,是在用艺术家的第三只眼来观察鉴赏,他的眼光是纯洁的,内心带着一种以艺术鉴赏的心情来赞誉美。啊,多么美呀,美轮美奂呀。”董鸿铨动情地说。

  “你是哪种人呢?”柳梅问。

  “我是艺术家。”

  “写过小说,出过诗集和画册吗?自称自己是艺术家,羞不羞人?”柳梅仍然笑着说。

  “我写过诗,读书时你知道不?”

  “从来不相信你会写诗。”柳梅说。

  “不相信,我马上给你背诵我写的一首诗:大山雾气重,长空落日圆,护国入泸纳,士卒能身先。”

  “咯咯咯……”柳梅笑得前伏后仰。

  “你笑什么呀?这诗是言志啊,我不是每次战斗都做到身先士卒了吗?”

  “这都叫诗吗?前两句很明显地去套人家大诗人王维的《使至塞上》中的前两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后两句更不敢恭维,简直就是两句顺口溜了。怪不得你读这么久的唐诗,就是学会了能套人家的两句诗了。”柳梅调笑着说。

  “厉害,厉害,真不敢小看你了。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嘛。”董鸿铨也笑着说。

  “能称得上艺术家吗?”柳梅笑着问。

  “是艺术家的心情,艺术家的目光,艺术家的第三只眼……”董鸿铨说。

  “嘻嘻,什么艺术家的第三只眼,听起来比较新鲜。”柳梅说。

  “不懂吗?”

  “至少叫不很懂。”

  “比如,你一般人看一朵花,就只看见是红花或黄花,看一片树叶,就说这片叶子很绿,而这此,就归结于一般人只用两只眼看的缘故,假如是艺术家看就不同了,这朵红花有各种不同的层次,看去就不仅仅是一朵红花,而是鲜红、大红、紫红组成,一片绿叶也是如此。再比如看裸体,画家就可以看美丽的少女裸体,而流氓能看吗?画家是用艺术的第三只眼来观察美,流氓呢?因此,这就是艺术家与流氓的本质区别。”董鸿铨说。

  “我不信艺术家就不能成为流氓,流氓就不能成为艺术家,往往艺术家比流氓更阴险、更坏。”柳梅说。

  “要坚信艺术家是好人,流氓是坏人,当然按照你的逻辑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是艺术家可能成为坏蛋,坏蛋可能成为艺术家。”董鸿铨说。

  “咱们换个轻松的话题聊聊吧,刚才这个话题都太复杂,太沉重。咱们说说目前的护国讨袁。什么叫做护国讨袁。”董鸿铨说。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是想考我吗?”

  “不是,随便说说。”

  “这个问题谁不知道,护国就是保护已经由辛亥革命推翻的腐朽的清王朝,建立的民主的中华民国政府;讨袁嘛,更是幼稚园的小孩童都知道的,就是讨伐妄图复辟封建王朝的袁世凯这个大坏蛋。”

  “这个问题也有个著名学者的解释是,护国是保护中华民国的第一部大法——《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因为这是第一部国法、第一次在国法里明确了民主、民权、民生三民主义,这是辛亥革命不少仁人志士浴血奋斗的结果,这个学者的解释护国就是保护国法。”

  “我还是认为护国是保护中华民国这个新生的国体。”柳梅笑着坚持自己的看法。

  “看来这个话题是不轻松,说起来还是蛮有重量的哩。”董鸿铨笑着说。

  “还是轻松的话题,任何话题都轻松,好多是人为地把它说重了的。”柳梅说。

  一只雌燕嘴里叼着一口泥,飞过来放在窝边,雄燕赶忙帮着垒窝。

  董鸿铨看了看说:“建个新巢不容易,我看雌燕最辛苦。”

  “你咋能分出雌燕和雄燕来呢?”柳梅问。

  “哎呀,亏你还是昆明女子学堂毕业的哩,那一只就是雌燕。”董鸿铨指着站在巢边那只燕子说。

  “如何确定的?”柳梅问。

  “雌燕要小巧些,羽毛光滑些,叫声甜脆响亮些,成天笑咪咪的,那只不就是么?”董鸿铨说。

  “没有道理,又在打趣人了。”

  “我们哪天也能……”董鸿铨欲言又止。

  “你说我们哪天什么?”柳梅问。

  “我不说了。”

  “说啥嘛,我不喜欢一个男子汉说话吞吞吐吐的。”柳梅说。

  “我说了你别骂我。”

  “啥时骂过你了,从一起在学校相识到现在。”

  “真的不骂我吗?”

  “真的。”

  “那我就真说了。”

  “真说。”

  “我想哪一天,我也能和有一个人共垒新巢。”

  董鸿铨的确是壮着胆子,鼓足勇气说这句话的,在他的心目中,他觉得柳梅实在太美了,尤其是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天然纯朴的灿烂的一脸笑容。

  “你呀,还说是艺术家呢,我早就说过艺术家是伪装得很巧妙的流氓,你看如何?”柳梅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董鸿铨。

  董鸿铨的热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了,他一下子没用拐杖,神奇般地站了起来,向柳梅走了过去。

  柳梅害怕伤着了董鸿铨的伤口,快步地迎了上去,一下子把他扶坐在椅子上,指着董鸿铨受伤的腿说:“不能动,等伤口痊愈了,等护国战争胜利了,我们双双回到彩云之南的家乡,到那时有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家,我们再垒一个好巢。”

  柳梅说这话的时候,董鸿铨深情地看着她,董鸿铨的心里,燃烧着一团团的希望和幸福。

  一对新燕,叽叽喳喳地吹叫着,飞翔在蔚蓝色的天空。

  一时间,空气如此地清新,董鸿铨和柳梅都感觉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