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护国【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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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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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你们知道今天这么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为什么不在泸州城防司令部召开,而在这里召开吗?”四川省督军陈宦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一股洋洋自得的气息。

  参加这个会议的张敬尧、熊祥生、吴佩孚、李长泰都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开腔,全都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督军陈宦。

  “因为这对面就是我们泸州有名的报恩塔,儿时我就听说泸州有座大白塔,离天只有一尺八,在儿时的想象中,泸州白塔是何等的高耸云天,会场选在这里,自有它的特殊意义,首先就请泸州城防司令熊祥生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座闻名川南的泸州大白塔吧。”

  熊祥生也不知陈宦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看了一眼陈宦的眼睛,陈宦的眼神要他作白塔的介绍也不容置疑,熊祥生只得站起来,一个立正、慢慢地说道:“大白塔即报恩塔,建于南宋绍兴十八年,即公元1148年。明弘治年间、清光绪四年曾经过两次大的维修。”

  熊祥生站起来指着窗外雄伟壮丽的报恩塔继续介绍说:“这座报恩塔坐西向东,砖石结构,双檐七级楼阁式,通高33.2米。塔身呈八角形,层层上收,107级踏道经塔心盘旋至顶,塔内90龛256尊深浮雕石刻造像,人物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塔基为八角形,边长4.1米。底层高4.5米,檐下砖砌仿木斗拱,第二、三层檐下有负重鸟兽类雕塑,保存完整。

  白塔是一名叫冯楫的泸州州官所造,冯楫在出生时为两个连体婴儿,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又值金兵大举入侵南宋,国破家亡之时,冯楫母亲慌乱中用一把锋利的菜刀将婴儿连背处割开,冯楫处偏多了一点,所以另一个死去,冯楫存活下来。

  此后,金兵南下铁蹄踏破汴梁城,冯楫母子随着人流逃难,母子俩相依为命。母亲每次都把乞讨得来的一口饭一口汤全给了儿子冯楫,后来的一天母亲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冯楫和母亲被金兵铁骑冲散,从此各自逃命于乱军之中,杳无音讯。

  冯楫天资聪明,在乱军中被人收留,幼年勤奋好学,始有建树,从而官至泸南安抚使。

  那年大旱,适逢冯楫四十大寿,冯楫不为自己庆寿却搭棚施粥,广济四方逃难灾民,以此来寄托自己对慈母的思念,慰籍自己感恩的心愿。其间,一瞎眼老妇人在领取粥时放声痛哭,说吾儿如在,今已四十矣。其话传至冯楫,冯楫亦有思母之念,于是请其老妇人入堂,盛情款待,遂问瞎眼老妇人,原籍何处,儿子叫什么名字,瞎眼老妇人回答说原籍汴梁,将连体婴儿事诉说一遍。

  对儿子的名字,老妇人说当初吾儿名姓与大人名姓犯讳了,不敢说,冯楫请问再三,老妇人只好回答说吾儿也叫冯楫,对不起大人。

  冯楫骤然大惊,跪曰:母亲,我就是你苦苦寻找的儿子啊,你摸摸我背上的疤痕吧。

  此后,冯楫极尽孝道,天天早上为母亲舔眼睛,终于一日,母亲忽然双目复明,冯楫欣喜若狂,遂建白塔,取名报恩塔。”

  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

  “各位将军,我之所以把今天这个重要的军事会议选在这里,又请泸州的城防司令熊祥生作介绍,是因为本人用意在于,要各位将军在此逆军大举进攻之时,要有一颗忠孝之心,试想当时任泸州刺史的冯楫,没有效忠皇上的忠心,怎么能在泸州广施救济,冯刺史肯定治州有方。另外,冯刺史如果没有孝心,为瞎眼母亲舔眼睛,又怎能使母亲双目复明,最终建造报恩塔,流芳千古呢?因此,忠孝是各位将军须谨记在心的啊。”

  陈宦略为停顿了一下,忽然站起来拱手说道:“大总统去年十二月十三日在北京居仁堂接受百官朝贺即皇帝位,改民国四年为洪宪元年,诸位每人家中都供奉有天地君亲师位的神牌,如今已经有君,各位将军就是要在这危难时刻,尽忠尽孝,忠于洪宪皇帝,把泸州保卫好治理好,不负皇上重托。”

  陈宦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各位将军请听洪宪皇帝旨意。”陈宦随即将一道黄绫展开。

  这下可慌了张敬尧、熊祥生、吴佩孚、李长泰他们几个,如何跪接旨意,真是丑态百出,熊祥生用了双手抖袖,然后“喳”地一声跪下,张敬尧双手一拜就跪在了地上,吴佩孚却是笔直地站在那里,行了一个军礼,李长泰则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皇上旨意,着张敬尧任泸纳战区总司令,熊祥生为泸纳战区副总司令仍兼泸州城防司令,吴佩孚、李长泰任将军,望协力同心、共同努力,剿灭逆贼,待功成之日,再行升赏。”

  各自谢恩毕,狡猾的张敬尧瞟了一眼熊祥生,假意说道:“这总司令之职,理应由祥生任之,我为副,随时听候差遣,祥生收复蓝田坝功高劳苦。”

  “岂敢,岂敢,张总司令大军一进入泸州,与逆军连战皆捷,打得逆军退守棉花坡,才真正称得上是劳苦功高。”熊祥生客气地回应道。

  陈宦想了想,还是用抹稀泥的方法说:“对总司令的职务都不必客气,张总司令确实在打击逆军中能英勇善战,熊副司令在克服蓝田中能出奇制胜,这些本督军也上报京城,今后只宜精诚团结,共灭逆军就是了。都像白塔一样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名流千古。”

  “既然这样,我也不必谦虚,暂行总司令之职务,日后还得各位兄弟给我扎起,如陈督军所言,在泸州大白塔前,学习先贤,尽忠尽孝,报效皇上,现在,就如何消灭逆军,各位将军就在陈督军面前,谈点好的办法。”张敬尧说。

  “我插几句,诸位,你们面对的是当今一位文武全才的将领,这个人大总统都是非常仰慕和器重的,我们对这个人万万不可小视。”陈宦说。

  “我认为蔡锷不过是书生意气十足,全凭着一时的意气,贸然起兵造事,其实就是秀才造反,干不了大事的。”吴佩孚略带对蔡锷不屑一顾神气地说。

  熊祥生觉得吴佩孚有股子军人气质,但是也过分轻敌狂妄,在棉花坡阵地攻坚战中,屡屡身先士卒,但遇上护国军朱德支队的顽强防御,实际上也是收效甚微的,不过熊祥生仍然这样认为,战场上往往还是需要吹一点牛皮的将军,这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会被其它将领认为是一个“宝气”,这种“宝气”,统帅需要,战争需要,个个都像李长泰那样诚实,虽然是诚实的好将军,但也不是最优秀和最好的将军。

  “我认为,棉花坡之战场旷日持久,双方伤亡过大,前些天,双方进入了短暂的相持阶段,这几天,逆军忽然又不断发起多次进攻,就我阵前仔细观察来看,其进攻并非动真格的,这其中恐怕另有诡计。”熊祥生分析说。

  陈宦嗯了一声,不住地点头附和。

  熊祥生停了下来,陈宦鼓励说:“继续讲。”

  “据我估计,逆贼罗佩金得蔡锷耳提面命,定非等闲之辈,这个家伙反叛是铁了心的,从前几次攻击来看,逆贼再想从太安场一线袭击我泸州可能性也不大,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战线较长,行动不便,二是我前次在大龙山一带对逆军之打击,也还使其心有余悸,因此,我认为,逆军从北面袭击我泸州的可能性不大,而从南线袭击我泸州则不能不防。”熊祥生说。

  “愿闻副总司令之理由。”张敬尧两眼直逼熊祥生。

  熊祥生没有躲开张敬尧的目光,反而将非常自信的目光对视过去,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理由有三,其一是逆军田颂尧部队在马腿津打了一个大胜仗,陈兵大渡口一线,骄气正盛;其二是逆军经数日激战猛攻,要想摧毁我军正面防线也倍感艰难,因此在近日佯攻中,足见罗佩金、赵又新也在战术上作调整,似乎在声东击西;其三是逆军渡过长江,经过石棚方山,从龙透关一带袭击泸州,因为逆军认为我重点在棉花坡一线正面战场,唯独这一带布防空虚,袭击的可能性最大。”

  “嗯、嗯、嗯。”陈宦晃着脑袋,不住地叫喊着,脑门上光秃秃的,晃得出了几滴汗珠子,说,“我看祥生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不愧是守泸州的老将军了。”

  “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和看法,都请发表。”张敬尧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几个袁军将领,见都没有其它意见,随即摆出主帅的威严说:“熊副司令的分析正确,蔡锷、罗佩金用兵确实有一套,他们在麻痹我们,从方山一带偷袭我龙头关一带可能性极大,因此,各部队听令:着熊副司令从棉花坡正面战场,悄悄抽一个旅的兵力,在泸州龙透关前十公里处鹰嘴岩险要处布防,务必于今天下午四点进入阵地。

  着李长泰一半兵力从棉花坡侧面战场在午后三点悄悄撤出,进入龙透关驻防,从侧后支持熊副司令前方战场,倘熊副司令部队吃紧,则立即驰援,如前线战况稳定,则固守龙透关。

  着吴佩孚将军全部兵力投入棉花坡战场,本总司令之预备队一半兵力进驻倒流河一带,作总预备队,我原有驻防棉花坡部队,一律坚守阵地,严阵以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