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农历十一月十九。
阳光明媚,寒风徐徐。空气里还是带着雪的残意。
阿七站在草屋外,双眼看着茫茫的雪地。他的伤已好了差不多了。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尽管沙漫还未回来。
他知道这次回到中原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欧阳伯被杀,而自己却被误认为是杀他的凶手。
阿七回忆到那天四归子在他出关前请他去欧阳世家作客的一幕。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原因。
他和欧阳伯并不是很熟。为何欧阳伯要请一个与他不熟的人去参加他的寿宴。
又为何要让四归子来邀请自己。
想到这里脑子满是疑问。
阿七告诉自己,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交代,那这个罪名岂非是跳进水里也洗不清。
阿七决定一定要把此事查清楚。
想把这件事弄清楚,阿七必须先得了解名满江湖的四大家族。
司马世家,欧阳世家,慕容世家,南宫世家。
每个家族都有他独出的一面,所以它才能在江湖上立足这么久。
阿七已起程,一声长长的马嘶,在万里无垠的大漠中响起。
他腰间破刀上那黑色的布条也在暖阳中漫无目的地飞舞。
(三)
欧阳世家。万梅山庄。
带孝七天的欧阳东升待在大院里看着屋檐上那消融的残雪。寒风中的冷意丝毫没有让他躲进屋里。
虽然七天已过,但万梅山庄上上下下都还披麻带孝。大堂里的奠礼还未散。
万梅山庄的老老少少都知道欧阳东升是个孝子。所以每个人都能理解欧阳东升此刻的心情。
在他父亲出殡的那一刻,欧阳东升发誓,一定要亲自杀了阿七。
他到现在还认为是阿七杀了他父亲。欧阳伯。
倘若阿七不是凶手,那谁又是凶手。有谁敢在欧阳伯的寿宴上杀了寿星,又有谁的武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杀了他,而且很快地消失不见。
欧阳东升想过,除了阿七没人能伤得了父亲。
他的武功,他的杀人技巧。
据他父亲说过关于阿七的事迹,所以欧阳东升没有理由不认为阿七是凶手。
但如果阿七真的杀了欧阳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欧阳东升并没有在意这些。
他想过,要杀了阿七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就是欧阳东升的武功能打败阿七,还有一个就是要有机会。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要有机会,否则不管他的能力再高,这件事也完成不了。
但现在欧阳东升的武功还是不及阿七。
现在他如果去杀阿七,必定是去送死。
所以他首先得提高自己的武功。
欧阳伯虽是欧阳东升的父亲,但同时也是欧阳东升的师傅。欧阳东升身上所学都是由他父亲一个人教的。
可现在他父亲死了。没了父亲,同时也没了师傅。
此刻他脑子里的念头就是要找一位师傅。一位武艺超群的师傅。
他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的梅花,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记得,父亲曾告诉过他,如果欧阳世家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故,务必要去请深藏在万梅山的一梅师太。
所以现在欧阳东升的心里很是塌实,总觉得为父报仇的希望已是胜券在握。
欧阳东升决定下午就去万梅山寻找一梅师太,好拜她为师。
微风吹拂着他的面孔,暖阳里带着丝丝的寒意。欧阳东升走进屋里。
(四)
司马庄,座落在江湖上人人皆知的绿水河畔。
如今的绿水河畔已没有了绿水,河池里有的只是寒冬的枯水。
司马无啼在欧阳伯去世的七天里,什么事也不做。只是一个人待在庄内照料着大大小小的事务。
他心里清楚得很,如今的这个江湖已没有绿水河里的水平静了。
他生怕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家里。虽然他没有寿宴,没有子嗣。
每当他想到南宫阙在万梅山庄门前的表情,他的心里便会生出阵阵的恐惧。
他设想过,如果他是南宫阙,如果他是欧阳伯。
那接下来会如何。
江湖上的两大世家现今都遭不测。接下来又会是谁。
司马无啼心里没了底。
司马庄外,一声马鸣。
回来的是司马庄的管主,肖晓。
肖晓已跟随司马无啼多年。可以算是司马无啼的生死之交了。
这次出去,是司马无啼交代的。
肖晓来到司马无啼的书房里道:“老爷,您让我打听的事我都给您打听好了。
司马无啼道:“欧阳家现如今怎么样了?”
肖晓道:“欧阳东升除了伤心之外,其余的事什么也不做。”
司马无啼又接着道:“那南宫家呢?”
肖晓道:“南宫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南宫阙也自杀了。整个南宫家现在已是一片废墟。”
司马无啼听了,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就像是一铁板,板着脸。
其实,南宫阙自杀他早已知晓。至于南宫阙为何自杀,司马无啼心里也很清楚。
如果他是南宫阙,他也会选择自杀。
司马无啼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肖晓道:“是,老爷。”
说完,肖晓便下去了。
而司马无啼此刻心里正在盘算着南宫家的事。
(五)
名满江湖的慕容世家在江湖上的威望也很高。
慕容思香也因此而感到非常满意。只不过,这次江湖上发生的这么多事,让她的心里布满了阴霾。
这么多年,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南宫世家会被灭门,而欧阳伯会被灭口。
这几天,慕容思香除了在自己开的几家客栈酒楼及茶馆中打理,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六)
血气方刚的阿七带着满腹的豪情及侠义准备查这一起关于武林中的大案。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曾经名噪一时地江湖‘杀手’阿七,如今却成了查案的捕头。
他首先要找的是四归子。
四个在大雪天里邀请他参加欧阳伯寿宴的人。
但现在阿七却不知他们所在何处。
他来到了中原的一家小镇上。据打听才知道这个镇叫凤祥镇。
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小镇。听说这里的酒非常有名。
而办事的阿七此刻还是忘不了喝酒。
酒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敌人。
当他孤单的时候,酒陪着他度过了难耐的夜晚。但有时候甚至要了他的命。
凤祥镇上的凤祥酒楼,几乎没有一个外来的人不想进去坐坐。
因为这里有出名的芦花鸡,有上好的佳酿。
阿七亦不例外。
阿七扔掉了马车,在凤祥镇的街道上行走。
只是在走路的过程中,路上的行人都在看着他。
他腰间一把用黑色布条包裹着的破刀。
此刻,阿七却发现不远处的街道上聚满了人。
那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阿七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刀上露出来的黑色布条在空中飞舞。
尽管天很冷,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寒冬来临的冷意。
阿七透过人群,看见有三个人围着一个很大的木桶忙碌着。
阿七周围的人才知道,这三个人是想要在这里杀猪过年。
过年还早,只不过他们在为过年做准备。
阿七不清楚,为何杀猪要在大街上杀。难道猪栏或是杀猪场不可以杀猪么。阿七不解。
三个年轻人脸上的汗珠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下掉。黄豆粒般大小。
阿七看着他们,也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的手里拿着水桶,一个劲地向木桶内加水。一会儿,桶上方便弥漫了层层热气。只不过阿七看着他们那双干净白嫩的手,脸上有些说不出的笑。
看来这场杀猪游戏是有必要看下去了。
等到桶里的热水加了差不多的时候,这时走上来一位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大声说道:“各位大叔大婶,我们要杀猪了,你们最好避一避,免得杀猪时不小心会碰到你们。”
话说完,没多久,围观的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了。
唯独只阿七仍在那看着。
那位青年看着阿七还不走,大声道:“喂,你还不走?!”
阿七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这猪到底是怎么杀的。”
青年见状,也无话好说。
三个人没多久也离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位汉子,一壮,一瘦。
手里都拿着一柄锋利的杀猪刀。
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像是要杀人,而不是杀猪。
木桶内的热水的温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冷。
大汉脱下身上的棉袄道:“来人那。把猪抬上来。”手里紧握着杀猪刀来到木桶前。
而此刻的阿七为了能够看清楚点,也走上前去仔细观看。
木桶的上方还是弥漫着雾气,在旁的人很难看清楚桶内。包括阿七。
没过多久。从大汉的后面走出两个人来。
两个人抬着一头又大有肥的猪走到大汉面前。
大汉道:“把它扔下去。”
话音刚落。二人便把猪扔到装满热水的木桶中。
此刻桶内的热水大量的溅出桶外。
水花溅到阿七的身上。阿七没去在意。
突然在阿七没有转过神的那一瞬间,从桶内飞出一个人来。
那人的手里紧紧地握着柄剑,直刺阿七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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