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辛茜一来,我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成了多余的人。她们聊着女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还特别没趣。所以,只要辛茜在医院,我就只能到医院的大门口,活动活动身体,抽上两支烟,无聊地等待。
这天辛茜很晚才离开,出来的时候,她在医院门口看见了我。我点头致意,正要往医院里走,她走过来叫住,脸色平静,说:“这么晚了,我还没有吃晚饭。你能请我吃顿饭?”我说:“可以呀,我早就应该请你吃饭了。不过,你等我上去跟她打个招呼?”她说:“不用了,我已经给她说过了。她刚输完液,已经睡了。”
刚刚在医院对面的一家火锅店坐下后,辛茜就开口说:“以后我就不会常来了,今天告诉你一声。”我本想问原因,又觉得她本来就没有义务来这里,就说:“哦,知道了。”
辛茜可能没有预料到我会是这样淡然的反应,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摇摇头,不说话。她见我这样,也不说话了。
火锅端上来,我问:“你想喝点什么?”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说:“酒,白酒”。我咧开嘴一笑,说:“酒可以喝,但不要白酒吧,伤身。再说,吃火锅还是喝啤酒好。”见她没有反对,我转头对服务员说:“两支啤酒。”
啤酒瓶刚打开,辛茜一把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酒瓶,说:“我自己来”,拿起杯子给自己倒满一杯。我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把酒倒上,只见她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头一仰,咕咚咕咚,一杯啤酒下了肚。
我本来对她心有歉意,也知道事出有因,只好讪讪地说:“你不要这样好吗?对身体不好。”她不接话茬,拿过瓶子又给自己倒酒,我要抢瓶子过来,她死死握住,大声叫道:“姑奶奶就是要喝酒,你管得着吗?”我看四周顾客目光齐聚我们身上,只好松开手,任她又一口气喝下一杯酒。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辛茜没有再跟我说话。她很少吃菜,我只听见她不断地冲服务员要酒。我根本无法阻拦,只好看着她喝下整整五瓶啤酒。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我把她扶进车后座,手一松,她就在座位躺了下去。我到医院楼上去看了看,郝蕾已经睡着了。我给护工交待了一番,匆忙下楼,把辛茜送到她在岗厦的住处。
扶她上楼的时候,她还是昏昏沉沉,嘟囔着说自己没有喝醉。我从她的手提包里找出钥匙,开门进去。刚关上门,她好像忽然清醒了,反身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哭了起来。
我对突然的变化毫无准备,只能静静地站着那里,听任她发泄自己的情绪。好几次,我都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但我很清醒,知道这绝对不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止住了哭泣,松开她的手,退了两步。她抬起头凝视着我,让我一阵阵地惶恐。我正要告辞,忽然,只见她拿过手提包,转身从包里翻出一块什么东西,握在手心,然后将手心慢慢递给我。
我满心疑惑地伸出手,去接她递过来的东西。她手心放在我的手掌上,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玉佩,就是那块消失了很久的玉佩。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