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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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跟辛茜在家里吃的早餐,虽然十分简单,却是我跟郝蕾离婚后的几年里,最丰盛、最正儿八经的一顿早餐。自那之后,辛茜每次来我这里,第二天都会早早地起来做早餐。

  用李东平的话来说,我和辛茜勾搭成奸,那是各取所需。我则把我和辛茜之间的这种关系称为帕累托改进。帕累托改进是一个以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命名的经济学术语,指在不减少一方福利的同时,通过改变现有的资源配置而提高另一方的福利。

  邢志鹏知道我这番言论后,背着他老邢家的道德经,对我进行了猛烈的鞭笞。他说:“你狗日的不过是一个二手老男人,你倒是帕累托了,改进福利了,人家辛茜一个黄花闺女,跟着你,没名没份的,你给她什么福利了?”

  我很不以为然,恨恨地说:“周瑜打黄盖,人家黄盖都没叫痛,你他娘的屁股烙铁干什么?”从此不再与他提起辛茜。

  按照邢志鹏的逻辑,因为辛茜是个黄花闺女,所以我始乱就得终善。我知道他说的黄花闺女就是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处女,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三十年前的黄土高坡上,想当然地以为未婚的女人都是处女。有时候我想,在今天的深圳,邢志鹏这样的人,与西丽野生动物园的那只东北虎并无两样,都已经濒临绝迹。

  辛茜是不是邢志鹏口中的黄花闺女,我自然清楚,我其实不在乎这个,也没有资格去在乎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和辛茜之间还能有点什么。从认识她那一天起,我对她的定位就已经很明确,我想,她也自然应该清楚,她在我生活中是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每次跟辛茜做完爱,我都特别空虚,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张学友的一首歌,歌名叫《认床》:

  紧紧的,紧紧的,不管多么用力的拥抱,

  我依然,找不到,好久以来熟悉的味道,

  多么用力的滚翻,还是到不了天堂,

  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怀念那留在枕头上的发胶,

  或者是格子被单上的肥皂香,

  也许只有一个理由,

  日记上写着五月八号,我换了新床。

  这一切都明白得太晚,

  你走了以后才知道,

  养成了依赖的习惯,

  我说我会认床。

  我特地在网上下载了这首歌曲,看着歌词,反反复复地将这首歌听了,心里有点打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跟辛茜交往这么久,我还确实像邢志鹏所说,从来没有考虑过辛茜得到了什么。说起来,辛茜不仅年轻活泼,长得也有几分姿色,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值得像我这样的二手老男人去付出点什么。但我始终找不到任何感觉,即使做爱,也很少体会到真正的快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认床?莫非真如林凯丰所说,我还在爱着郝蕾?

  我望着端了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的辛茜,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刹那间,我竟不知今夕何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