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楚雪出人意料地跟了姜川,大家都难以理解,或许,只有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明白,却不便说破。
大学时,学校食堂上面有一个简易的舞厅,楚雪作为校文娱部部长,负责舞厅的管理工作,有点可以给别人免票的小权力。好几次楚雪邀我去跳舞,说随时免费。我说自己不会跳,她说,我可以教你。我去了一次,她教我跳慢三,我踏不对节奏,老是不小心和她跌跌撞撞在一起。芝兰袅袅,温玉满怀,我越发慌乱。
楚雪倒不计较,颇有耐心,但我无意中瞥见旁边注视着我们的黎栋梁和李红明,那两衰人的目光简直要杀死我。我向来与世无争,本来对楚雪未敢有非分之想,又何必因之生隙于人?去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一度让楚雪嗔责我高傲。
其后,加强排的勇敢战士前仆后继,各展手段,绵情尺帛,雪片飞舞。每有斩获,楚雪必邀我共赏。那时迟钝,只顾嬉笑于他人涂鸦之中,浑然不觉有他。
有一天,又与楚雪赏析一情书,眼见言真意切,其词恳恳,情透纸背。正欲大呼,苍天呀,何不将我为楚雪,好嫁此等深情郎,忽觉这字里行间,何其稔熟,再一回看,可不是我帮黎长官代写的那封吗?
心下骇然,从此渐渐疏远楚雪。与郝蕾恋爱之后,更与楚雪少有往来,她也不再频繁召见,平日遇见,点头而过。直到大四伊始,一日楚雪约见我于沙坪公园,说她准备跟姜川好了。
我说:“爱情不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她幽幽地说:“爱自己的自己不爱,自己爱的爱了别人。既然爱情已死,就实际点,找个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的吧。”
吓得不敢回话,装傻充愣。那时我跟郝蕾相处两年,已无初时热络,但彼此决定要此生相守,不敢多想。后来,眼看着楚雪在大四期间与猥琐的姜川同学出双入对,眼看着她毕业后,在姜川身为重庆市委常委的老爹的安排下,进了工商银行,一帆风顺,我再也不去关心她的生活,偶尔也会想起她的样子,却又模模糊糊。
我问楚雪,“你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楚雪说:“我受够了,他天天在外边莺歌燕舞的。你知道吗?上次我们在深圳,本来说好跟你一起去酒吧的,后来在酒店他听人说东莞的桑拿很出名,撇下我一个人跑东莞找小姐去了。”
我心想,难怪当初我提起姜川,她表情不自在。我说:“男人嘛,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有时候就这样,管不住自己,只要他还知道回家,也就宽容一些吧,你说对吗?”
楚雪说,“那你呢,你也是吗?你跟郝蕾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我苦笑着说:“那不一样,不一样的”,却找不到让她信服的说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