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弘插嘴道:“大哥是真正的英雄,但我可不愿去受那些当官的鸟气,在这山里多自在!”
鲁大虎嚷道:“那可不行,大哥去哪,俺就去哪,二哥你也一定要去!”
车万里见两兄弟拌起了嘴,连忙制止,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兄弟是亲,但也不必总挤在一条船上。二弟留在山上也好,弟兄们也未必全肯随我从军;三弟嘛,到时再说。”他知道鲁大虎性格急躁,又欠思虑,人也不聪明,到了军中肯定惹事,是以不敢一口应承下来。
“哪知在建康竟让我发现了那北周奸细,口上说来江南游玩,背地里却是重金收买了某位朝廷大员,盗得了江防图。这事是五弟在极偶然的情况下得知,回来告诉我的。我岂能不知那江防图的重要性,连忙带四弟、五弟沿途追赶,终于在江夏渡口将其秘密擒住,带回山寨。因为不放心交给江夏太守,便寻思着押送到建康再交给官府。但我们搜遍他全身也找不到那张图,我想他大概是事先藏在某处,以防不测,因此灵机一动,故意放其逃脱,哪知那厮却不上当,无奈下,只得将其关在山寨里再作打算。”
“前几日官军又来攻山,竟然不知从何处请来几位高手,兄弟们死守山寨,战事艰难,看守难免松了些,竟让他寻得机会,逃下山去。我得到消息后,急中生乱,人也糊涂了,竟带了百余人去追。我那时真是急得失了方寸,心里只想着:我们百十人的性命,和整个大陈天下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若寻不回江防图,亡了国,我们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祖宗!唉,我一时的意气,害这么多兄弟丧命,我恨啊!”
说到最后,车万里声音哽咽,情绪激动,自责不已,狠狠地以拳击地,以消心中之气。
介子川不由伸手想去取出怀中白布,但一转念,还是决定先钻研明白再告诉大家,以免空欢喜一场。
这时,鲁大虎“扑通”一声跪倒在车万里面前,重重地以头抢地,哭道:“大哥,都是俺不好,要不是俺跑去找二哥,兄弟们就不会死的,不关大哥的事,大哥你别难过,俺这就给兄弟们偿命!”说着作势便要往石壁上撞去。车万里与丁弘两人忙将他拦腰抱住,车万里动情地道:“三弟何必如此,兄弟们绝不会怪你的。”
介子川在心中暗赞鲁大虎确是个性情真挚的男儿,听得车万里之言,趁机说道:“都是兄弟,何必说这些话?他们也绝不会怪大哥的。”丁弘在一旁也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众人情绪稍定,车万里忽地想起什么,向介子川问道:“子川那日顺流而下,不知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介子川虽然也当三人是兄弟,但自己的真实身份,总是不能说出,因此含糊道:“小弟家在襄阳,此次是奉家母之命外出游历,并无确定去向。”
“襄阳?”车万里皱眉道:“子川若有机会,还是尽可能把家人接到江南吧。襄阳处于长江之北,乃是一座孤城,北周若要南下,必先取襄阳;襄阳被围,日久必破,一旦战事惨烈,子川家人留在襄阳恐怕难保万全。”
介子川点点头,说道:“多谢大哥关心,小弟记下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扈珺嬛与焦懋均是一流高手,即使两国开战,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心中开始责怪自己:介子川啊介子川,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出来这么久,只想着外面的世界,却从没想过恩重如山的父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