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知道吗?总督赵尔丰的位子不保了,端方已起奏朝廷弹劾总督大人镇压保路会不力,并率领湘鄂军入川镇压,朝廷吏派盛宣怀来川就任四川总督。”
“是真的?”那人瞪着疑惑的双眼说:“保路会义军不是被镇压了吗?残部已退往简阳一带了。”
“他的消息已经过时了,端方带兵进川是真的。但盛宣怀不来了,总督赵尔丰已上奏朝廷击退叛军。”
“我还听说川西南一带,一个自称什么社会人民党领导的革命军,占领雅安、乐山、宜宾所有川西南。”
“我也听说了,听那边来的人说革命军鼓励商人经商纳税也很低,并没收大地主的田地分给老百姓,兴办学堂、工厂、矿厂等洋玩意,连政策也是希奇古怪的。”
“那太好了,我们商人经商不就是为了赚钱,不如去那里看看,管他哪个当权呢?”这个老兄高兴地一拍桌子。
“嘘!”那人一惊,紧张地四下张望,抱怨到:“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外面到处都是兵啦!”
“对对..,麽谈国事,喝茶喝茶!”旁边的人端起茶杯,小声的说。
总督府,赵尔丰急噪不、魂不附体的在书房了来回走动,上月,川西南各道、府、县都急报有革命党在闹起义,那时自己还没有拿它当回事,认为各地会处理好。同时成都保路会也在革命党的煽动下搞武装暴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平定。而川西南的革命党竟然打到成都附近,不得不派其精锐新军第三镇统领李文安领兵镇压。反目为仇的端方不但在湖北就弹劾自己,还亲自率兵入川,来者不善啊!
‘吱’书房门被推开,走进年纪稍大约三十左右,身穿墨绿色绸缎长袍,头戴瓜皮帽,中等偏矮个头,消瘦而精干。“从京城传来消息,朝廷已取消。大人仍然为四川总督。”“哎~,宋晋,你说我这样的总督还有什么当头?成都以西实际是在革命党控制之下。以南简阳又被保路会占领,端方又率部在川东。虽是总督,但政令出不了成都,”赵尔丰挥舞着手说着,表现出一种悲观的心情,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摸了摸八子胡的宋晋,听了赵尔丰话并不急于回答,而是走到桌前翻开赵尔丰放在上面的书‘贞观之治’。双眼盯着他,微笑地说:“贞观之治是治国之典。亲民爱民是治国之本,当今朝廷不顾民怨,腐败无能,封闭自守,各地革命党不断举行暴动。大人,束我说句不敬的话,大清江山一二年内将不保!又何必多滤呢?”赵尔丰震惊地眼光看着说完稳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的翻看着书的宋晋,默默无言的僵持着。
好久,宋晋放下书,双手轻按桌面,双目炯炯发光,开口说:“总督大人,属下说的不对吗?”
赵尔丰回过神来,连连摇摆手说:“你说的对,但还不至于如此。梁总兵率部与乱匪激战于简安,李文安也率兵进剿新津乱党,不日就有捷报。”
“简安的义军组织不力,装备补给不多,梁大人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新津的李大人可就难说,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出兵。而是应该加强成都的防御,以求应付将来局势。”宋晋试图说服赵尔丰。
“我老了,才过半夜身子骨就不行了。”宋晋见赵尔丰下了逐客令,满脸失望的起身告辞
林生和谢平匆匆的吃点晚饭,来到军部会议室,只见各师各团干部都早早地到齐。三五成群的议论,召开紧急会议的原因。听到林生走进的脚步声,都安静地坐下双眼看着他。林生首先请田小军介绍了成都周围的局势,及李文安率部进犯的情况。
“他奶奶的,清军将领是不是吃错药了。二万人不到,就敢来?”有名的全军大炮桶,二师师长贺云盛,不假思索的叫喊道。
“我说贺大炮,你也太不把清军放在眼里了,新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平日与贺云盛私交盛好的一师师长孙武,笑着提醒他。
“那还用说,虽然新军有着不错的战斗力,可我们的装备和战斗力比他们强的好几倍,不是一个级别。军长我看,用二师就能全歼....”贺云盛挥舞着自信的手,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当他瞟了一眼林生,见林生阴沉着,脸色不对的看着他 ,贺云盛不只不决的停下话语。
林生敲了一下桌子,严肃地说:“我的贺云盛贺师长,凭什么说你的一个师就能打胜这一仗?一没有看现场地形,二没有组织大家充分研究,就有那么大的把握吗?古人言,天下之事,不可尽知,而以臆断言,不可任也。我们说话办事,一定要慎重,决不可乱下结论啊!”林生越说越火的站起来,眼光扫了在坐的所有人,压着火气心平契合说:“同志们啊!大家打了一些胜仗,有的人就骄傲自满,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这现象在全军都有。这是要不得的,要知道敌人也不是吃素,二军在攀枝花占尽天时、地理、人和,牺牲那么多同志就是轻敌造成的,我们从中吸取教训啊!”
贺云盛的脸听着‘刷’地红到耳根,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一边在桌下搓双手,一边点头说道:“林军长,批评得对。”
谢平在一旁看着贺云盛窘迫相,拉着林生坐下递个眼色,对大家笑道:“哈哈,万事万物,一物必有一物降。好了,下面请诸位就这一仗,认真讨论,关键是选好战场。虽我军兵力是清军的二倍,也要小心马上前蹄啊!”
“谢政委说的对,三个臭皮匠,塞过诸葛亮,现在请你们献计献策。”林生想发扬民主,广泛征求意见,因此只字不提自己的预案。
林生的话音一落,师长、政委们十几双眼睛都‘刷’地扫向地图,仔细地寻找最佳适合打伏击的地形。“桃花山怎么样?”一师师长孙武歪着头问。“说说你的理由。”谢平饶有兴趣地问。
孙武想当然的,不假思索地说:“大家请看,桃花山在岷江以北,离双流很近。从成都来的清军不可能想到我们在这里打埋伏。官道横穿桃花山,在两边有利于隐蔽出击。其他地方都是河流平原,无法伏击敌人。”其他师团长们听了,不助的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贺云盛急性子,一不跨到林生面前请战。急呼呼的说:“军长,快下命令吧!我们师训练好,士气高,就等着大仗呢!”众人眼睛看着林生和谢平,并不约而同地拿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你们先别忙着纪录,”林生气的笑起来,指着田小军说:“都坐下,听田小军介绍一下桃花山地形。”听林生指明道姓,田小军连忙站起来,说:“桃花山一带,并没有高山和丘陵,而是广大的平原。至于为何叫桃花山,我就不太清楚了。”田小军双手做出一付无奈的样子。
林生望着一个个面面相嘘,呆楞住的众人。孙武打破沉默,嘟嘟囔囔地说:“他妈的,清军的什么破地图,差的上了当。”大家就状,七嘴八舌的骂开来,这个说:“看来,下次地图不能在用,要不是军长英明,可要吃大亏的。”那个说:“纸上谈兵看来是不行的,今后要引以为鉴,一定要实地考察。”
讨论中众说纷纭,有的主张在新津迎击,有人主张把 敌人阻击在岷江以北。可是一提在桃花山伏击,个个摇头,人人反对,理由:一是部队无法隐蔽,二是炮兵部队无法部署,三是预备队和阻击部队无法迂回运动。
林生默默地听完,每个人的发言,用目光望了众人,问道:“你们都不同意在桃花山打吗?”“那一带部队无法隐蔽啊!”有人大声的说。
林生和谢平交换了一下眼色,微笑的说:“我可是反其道而行之,建议还是在桃花山打!”语气坚定的不可置疑。
谢平见大家呆楞着,知道一时转不过弯来,便说:“同志们看问题要全面嘛,不要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树林。应有点辨证观点看事情嘛!”
林生进一步说出自己的选者理由,分析道:“不要一说打伏击就想到在深沟山崖,天下那能处处都有呢?没有它,仗还是要打的。”说罢,站起来走到墙边指着大地图说:“桃花山是平原地带,不利于打伏击。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也有有利的一面,也是出其不意伏击敌人的理想地方,因在平原,敌人往往会麻痹大意。人在思维过程中,常常会受到习惯性思维套路的影响,也就是视觉上的‘盲点’。我们就利用这个‘盲点’,隐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只要切实伪装好,敌人很难发现。同时,桃花山也不是没有可利用的地方,周围的村庄里完全可以部署火炮,部队在四周修建隐蔽工事。”说到这里,林生把杆子放在两张桌子之间,指着孙武说:“你看,两人在独木桥上打架,对谁有利!”
孙武‘嘿嘿’的抓了抓头说:“那还用说,谁先下手,谁占便宜呗!”
林生笑到对孙武说:“算你开窍了,我们只要做到勇猛迅速,突然出现在清军跟前,敌人毫无防备,乱成一团,等他们回过神,我们的枪子早就射进敌人的心窝了!”
大家听了林生有声有色的分析后,视野一下子从狭窄的山沟里走到了平原。但是,徐世捷担心地问:“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你说的对!”谢平听了,坚定地说:“是有些冒险,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狭路相逢勇者胜!”
“打仗嘛!该冒险时就要冒。”林生一双眼睛显得炯炯有神,用充满信心的声音诙谐地说:“有的险冒不的,有的却非冒不可。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迅速消灭来犯敌人,下一步计划无法实现。”下面听了,大家都纷纷议论开来。
谢平等了一阵,神情严肃地说:“好了,闲话少说了,听林军长分配作战命令。”大家顿燃安静下来,林生拿起指挥棒,指向地图,果断地下达作战任务:“举情报显示清军分两路沿铁路前进,估计中午以后到达桃花山一带,因此一师前进到桃花山铁路以北村庄隐蔽,三师埋伏在铁路线以南,二师派二个团坚守岷江铁路大桥,于部随二师穿插到敌人背后阻击敌人。大家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好,大家回去立即准备,今夜就出发,明早抵达强修工事!”林生说到这里,放下指挥棒,将脸转向田小军:“情报部与部队密切配合加派人手,一定要准确的掌握敌人确切位置。”田小军回答道:“也已派出几批侦察员,随时新的有情报,他们会即使报告!”
明月高悬中天,天宇清澄,月光如水银一般泻向大地,远处一层层蒙蒙薄雾,万物的轮廓像水似的漠漠糊糊。全军部队整装出去,林生带着警卫员,没有骑马,置身于战士们中间,笑容可拘和他们打招呼,很多新战士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心中的英雄,激动的挺起笔直的胸膛。鼓舞了战士们的斗志和勇气,他们信任他们的军长,对取得桃花山战斗胜利充满了信心。
经过大半宿的艰难行军,一师三师都迅速抵达预定阵地。炮兵部队部署在铁路附近村庄里隐蔽,战士们在离铁路不到八百米的周围小山坡上,挖掘士兵战壕掩体。林生将军部设在离战场不远的晓庄,安顿完毕后,就到各师各团检查部队隐蔽情况!当来到三师二团阵地时,一个营长急匆匆的跑过来说:“军长,这地方怎么打伏击?离铁路也太近了点,如果被清军发现就糟了。”
“在作战会上,就这个问题已认真地研究过。只要伪装的好,敌人踩到你头顶也不会发现。要是被发现了,下次军事民主会上,可以联合大家撤我的职!”林生幽默的笑到说。随后,有逐一查看了战士们的隐蔽情况。一切布置停当,信步走到清军必经的铁路上,四下张望,沿着铁路走了一段路,才回晓庄指挥所。
战士们一个个伏在工事里打盹,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普照大地。林生看看手表,九点半,侦察员报道说清军离这里还有四十里地。
“二师部队到那里了?”“还不太清楚,估计已到达指定位置。”谢平听了回答道。林生现在最担心的是二师无法按时到达,切断清军退路。“看来,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了,成事在天啊!”林生感慨的摇头,不甘心地说:“张参谋,你通知后勤部在准备充分的猪肉,战斗结束后好好犒劳部队。”
“军长,刚刚接到新的情况,清军分二路直奔这里来。两路之间距离越有千米,左路就不在我们的包围圈里,”谢平急匆匆地跑进来说。
“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林生问讯后,来到地图前,沉思着说:“命令一师抽调一个团,迅速在晓庄以北一线建立阻击阵地,在右路敌人被消灭之前,一定要把敌人挡住在那里。”林生边说边指着地图。
一师师长孙武接到命令后,亲自率战斗里最强的一团和师直属特种营,奔赴晓庄以北一带。孙武见这一带没有可利用的地形后,下令部队一字排开挖战壕,战士们放下武器,挥舞着铁锹。用不到一小时时间,就挖好一条上宽下窄,弯弯曲曲,壕壁想刀切一样整齐,同时,两侧排出大大小小的地堡、防护体、掩护所。战士们把机枪、步枪整齐的摆放在战壕北侧。孙武检查了各连队的部署情况后,派人向指挥所汇报。
中午正,李文安与同僚在树影下休息。焕字营统领朱洪章又气又急,脸色铁青,大声说:“李大人,早在成都就说过,川西的革命党不好打。下可好,一路上村庄人影没见到,敌人在那里?有多少人马?武器装备、弹药不得而知?”说着气呼呼,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朱统领说的不无道理,等过了岷江,那一带很容易打埋伏。而我军兵力也不占优势,搞不好会吃大亏的,请大人三思啊!”曾字营统领不惊担心地说。
李文安目无表情地在树下走动,心里何尝不知道他们说的在理,但总督大人的命令又必须执行。一路上从革命军地方部队的阻击能力,就可以看出革命党部队的战斗力有多强。而人家地方部队的武器装备就不比自己部队差,正规部队可想而知了。
“好了,诸位大人都不要说了。估计敌人会在岷江附近阻击我们或者等我军度过岷江后伏击我们。左右各部队加快前进步伐,在天黑之前感到岷江边铁路大桥,控制大桥两侧,严密监视敌军情况,明天一早全军过江。”李文安打起精神,严肃地说道,大家听了也各自回部队。
“军长,快来看,敌人,敌人来了,”骑在晓庄最高屋檐上的张参谋兴奋地叫喊着。屋里,林生和谢平听了,急忙沿着梯子爬上屋顶,林生拿过望眼镜看往前方。远处的小点渐渐清晰,后面仰起蒙蒙尘土,一支越几百人的骑兵先头部队,前方开道,不远的后面是嘿嘿哑哑排着整齐队型的步兵,一望无边。
林生终于吐了一口气,心里塌实下来。转身举起望眼镜望向晓庄的北面,敌人的左路军并没有出现,看来敌人两路部队离的不近。“张参谋,你去通知各部队一定要隐蔽好,在敌军主力没有进入伏击圈内,不得放一枪,”林生用不可商量的语气对张参谋说。“是!”张参谋连忙下了屋顶传达命令。
不远处铁路静静地躺在那里,铁路两旁,田野里金灿灿的稻谷,随着轻风摆动,一浪一浪奔向远方。隐蔽在战壕里的战士们,听到清军到来的动劲,兴奋的心情驱走了连夜行军所带给的疲劳,大家一动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的看着敌人行军步伐。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清军主力大部进入伏击圈,其先头部队离大桥的阻击部队不远。谢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生,见林生点了点,对参谋说:“发信号,开始炮击!”炮兵团所有的大小炮同时进行齐射,一时各式炮弹准确的落在行军中的清军头上,扎开了花。憋足气的战士们抠动班机,枪膛内射出一串串火花,子弹飞向敌人的胸膛。遭遇袭击的清军,象扎了锅的蚂蚁,到处寻找可以躲藏之处。清军经过一阵混乱之后,很快恢复了战斗队型,有组织的集结准备反击。
走在中军的李文安,冒着猛烈的炮火跑到焕字营统领朱洪章处,高喊着:“朱统领,立即组织你的部队,越过铁路向南强行攻击南面敌人,不管伤亡多少,一定要打通敌人防线。同时派人通知各部向曾字营方向集结,发信号给左路军求援。”“遵命,大人!”朱洪章脸上满是灰尘,镇静地回答到,大声叫喊:“都给我不要乱跑,到这里集合。是条汉子的给我冲!”说完拔出自己的指挥刀,第一个冲在前面,高喊“冲啊!~”周围的清军见长官带头,也紧跟着冲向三师三团一营阵地。
一营营长王玉林正在组织部队准备出击,见清军组织兵力功向自己的阵地,忙叫大家进入阵地各就各位。一营阵地在南平村前,是一块开阔平坦的田野,无险可守,大伙商量后决定,在正面阵地上,以一个到二个连为单位,构成可以互相支援的集团工事。既可以减少敌炮火杀伤,又可增加独立防守能力。为了屏障正面阵地的安全,并且由六连据守右边的突出部位,八连则据守左边突出部位,他们好比伸出去的两把尖刀,当敌人进攻时,得不几面应付战士们的射击。
清军的进攻很有组织性,分为两批,排成密集队型,相互掩护着冲锋射击。同时,清醒过来的清军炮兵也架好大炮,开始向一营阵地开火。密集的子弹不时的飞过王玉林的头顶,他双眼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心里默默的计算着离阵地的距离,当还有三百米不到时,大声叫喊:“打,给我狠狠的打!”埋伏在战壕里战士们紧张兴奋的心情,随着开枪的命令发泄出来,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炮弹混合在一起的声音,震撼着田野,刚才还随风荡漾的水稻已不见踪影,硝烟弥漫,泥土飞扬。冲进两把尖刀之间清军被四面八方子弹射倒,尖刀上的两挺机枪如同催命的阎王,不断吞噬着清军士兵生命。“袁彪,带人给我拿下左边敌人阵地,要快!”朱洪章趴在田埂下冲着不远处第四标的管带袁彪喊到。“是,大人!”他爬起来跑向前方,一枚炮弹在袁彪身边爆炸,袁彪应声倒下。朱洪章见状,急的双眼含泪,右手握着捶打田埂,猛的跳起来,冲着士兵高喊到:“都给我冲,拿下阵地的,每人赏银十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清军高喊着杀声,沿着田野匍匐前进。
“连长,敌人又上来了,机枪都换了两根枪管。子弹剩的也不多,赶快要求支援!”机枪排排长来到连部急迫地说。八连连长看着上来的黑压压的清军,回头说:“那处不需要兵支援的,我把连里预备班给你,一定要给我守住。估计敌人就这一斧了,没有子弹给我上刺刀拼!”清军在付出了近四百多人性命后,冲到了八营阵地上,战士们跳出战壕,一排长端起刺刀朝一个清军官员猛刺过去,不料那清军臂力过人,大刀一挥,一排长的步枪被打落在地。然而他面无惧色,猛地一扑,抱住对方,两人在泥湿的田地里扭打,一名战士见状从后面刺死这名清军官员,但自己同时被另一个敌人刺进身体,不甘心的倒下。八连连长赶过来,一刀结束了这个清兵。
经过一场异常激烈地肉搏战,当敌人退却后。八连连长流着眼泪望去,田野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分不清敌我,金黄色的稻子也被鲜血染成一片片红点。全连包括负轻伤的,也就剩下不要四十人。
“连长,团部命令我连后撤休息,有三连接替我连阵地,”通信员从远处匆忙跑来说。“是该休息了!”在清军向左侧一营阵地发动猛烈攻击时,右侧一师及左侧其他部队,向清军各部发起总功,很快把清军分割成几小块,逐一歼灭。
林生穿着刚刚发下来的军服,迎着吹来的东风,站在晓庄最高处,观望整个战场局势。“看,整个情形,清军前后部队遭遇袭击乱成一团,而中军到是一点未乱。敌主将是个人才啊!”林生放下望眼镜,不无一撼地对谢平说。“看形势,敌人主帅是在等他们左路军来救围。我看是不是有必要加强阻击部队的力量?”谢平说着担心的望向东北面一团阵地:“清军援军就要到了,而这边战事没有一两个小时无法结束。”“恩,两个师兵力围剿清军我看够了,立即命令总预备队投入到一团防线上去。”林生想想后对张参谋说。
李文安好不容易,在一块高地附近集结了三千不到的兵力,并找到了三名管带。“我军被包围在这一带,敌人在左右兵力很强,唯一的出路就是沿着来的路,杀出一条血路才有希望。已经命令朱洪章带本部强攻南面敌人阵地,吸引敌人主力增援。赵大人你带领本部沿来路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前进,武管带的部队掩护赵大人左侧,韩大人你的部队掩护右侧,我带中军营和炮兵营在打完弹药后轻装尾随跟进。大家对一下怀表,五分钟后开始行动,”李文安用不可质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穿着一身新式军服,迎着夹杂火药味吹来的东风,站在晓庄最高点上遥望远处的战场的林生,眼光随战场的变化而变。“清军的两头,现在乱成一片,而中部敌人的抵抗有序。说明清军的将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林生微微沉思地对谢平说,并递给望眼镜。谢平接过,举起仔细俯视前方战场,片刻后不无担心的说:“看情景,右路敌人比我们估计的要多的多。战士们英勇有余,单兵作战能力还显不足,以后还的加强训练。”谢平说着望到靠后的清军有组织的向要突围的架势,连忙对林生讲:“敌人,可能要向回路突围呢!”
“哦!”林生顺手拿起,望着战场,祈望地说:“放在后面有多少部队?”
“一师的一个营兵力。”
“一个营是当不住清军的,只有祈望于二师能够即时到位,”林生叹了一声气:“阻击左路敌人的是那支部队?”
“一师三团和师直属营。”
“为防止左边的敌人接应,命令总预备队投入到阻击部队里,一定要挡住敌人会合!”林生转身看的晓庄以北的阵地,坚定地说。
清军左路军协统汪兆闻接令率领本部,比右路清军迟半天时间才出发。汪兆闻命令部队轻装快速前进赶上,炮兵部队在后面跟上。汪兆闻是四十来岁的人,志高才梳,长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如同庙里的泥胎,高大的青马也被他压的只喘气。他是清军中有名的赌鬼和色鬼,靠着钱财和关系爬到这个位子上的,接到镇压革命党的命令后,认为有发财的好机会,急匆匆率部队赶来,连粮草和弹药都的很少,生怕少了自己的钱财。
十月的天气,四川并不太热,但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官服的汪兆闻满头大汗,浑身无精打采,不时对下面士兵叫喊着:“他妈的,给老子快的,活捉不到革命党,就枪毙了你们!”突然,前方晓庄不时地传来隆隆的枪炮声,一阵比一阵猛烈。汪兆闻骂骂咧咧喊道:“哥老子的,不等我就开始进攻,真特骂的不够意思。给我加快步伐,可不要连汤都吃不上。”
“协统大人,不能在快了,炮兵和辎重部队离我们已经够远的了,”一名下属好意的提醒他。
“没有关系,乱党的武器装备都很差,我军一到还不树倒狐孙散,在说右路军人炮都比我们多,”汪兆闻自信地,乐呵呵地说。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汪兆闻才率部进抵晓庄北面,就急忙命令部队不成队型的进攻。三团依靠北部三个不高显倒三角的土包,建立了有纵深坚实的防御体系,在三个制高点上架起了所有轻重机枪。战士们在战壕里,足足的听了许久兄弟部队的枪炮声,憋足了气就等着敌人来进攻。三团团长廖远和师政委常春爬在后面的高地上,就清军冲锋的架势,廖远轻视的笑着对常春说:“政委,看来清军是位无能的将领哦!”“我看也是差不多,敌人比我们预想的少的多,要不命令直属营绕道敌人后面切断清军后路?”常春望着清军,提议到。“好,政委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廖远兴奋的答道:“我亲自带部队去。”“好吧,要注意敌人的炮兵部队,估计清军炮兵走的慢,在后面。”常春沉思一下,提醒廖远。
常春看着远去的廖远和直属营,转头下令迫击炮连开炮。顿时,炮声、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敌人的掺叫声混成一片。被突然袭击的枪炮吓蒙了的清军,立即被打倒一片,剩下的跑的跑,逃的逃,也有就地卧倒的装死的。在他们想来,革命党人少枪少,不堪一激的,瘫生怕死的汪兆闻早就躲在小土沟里,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火力,为保存实力,在枪响时,赶忙叫部队后撤,自己带头逃了。原本还想抵抗的清军,看当官的跑了,也无心恋站,摔掉笨重的步枪,紧跟着拔腿就跑。
常春在望眼镜里见敌人要跑的样子,叫喊司号员吹起冲锋号,全团战士们听到响亮的号声,上起刺刀,跃出战壕,从四面八方呐喊着冲向逃跑的清军。走在最后面的清军也被前面退下的人冲跨了队型,不时有迫击炮弹在周围爆炸,只得随着大军一起掉头逃窜。没跑多久就被廖远率领的直属营堵住去路,清军见后有追兵,前方去路又被拦截,大部分士兵手上的枪支在逃跑时就仍掉了,“我投降,我投降~”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多数人都乖乖地举起双手投降。
“常政委,”后面跑来一名个子不太高,胖墩墩结实,喘着气的青年人:“新津独立旅向你报道,林军长要我们增援你们。”常春听了就笑起来,打趣说道:“我说你们独立旅是来增援的呢,还是来抢俘虏的,你没听见我军在追击敌人?”年轻人听了,涨红了脸说:“政委,真的是军长叫我们来的。”“好了,和你开个玩笑,你们旅刚跑来,就原地休息一下,缴获清军枪支都给你们旅,你能拿多少走,就不关我的事了!”常春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的说。
这支越有四千人的左路清军,就被一个师兵力不要的人民军轻易的全歼了,连走在最后的辎重和炮兵部队也缴械投降。廖远满脸兴奋地跑过来,乐开了花说:“政委,嘿,估计俘虏了近三千五百清军,还有江南制造局新造的大炮十六门,弹药一批,就是清军协统汪兆闻跑的跟兔子似的,没能抓到。”说到最后,不无遗憾的摇摇头。“看你小子还不知足啊!”常春笑着捶了他一拳,又说:“下面,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抢救伤员,清军伤员也一并要救治。同时部队原地待命,告诉战士们做好随时准备支援兄弟部队。”看着一个个从身边经过,躺在担架上的人不断的呻吟着,常春他们都感到战争残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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