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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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界友人资助教育是很大的功德,也是慈善活动中比较流行的方式,XX大学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得到了来自香港的大笔赞助,准备兴建大型教学楼,作为文科重点学院的院楼。修建教学楼是好事,问题是在哪里修。XX大学是由著名科学家、教育家李四光选址、规划、筹资,美国著名建筑师凯尔斯主持设计的。整个布局由南北主轴和两个副轴线以及东西方向的两条轴线构成,原先的设计者准备在东西轴线共同的末端,临东湖的大片区域修建学校大礼堂,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工。有传闻说整个东西长轴所夹乃学校龙脉,对着如此大的湖,恰好构成“潜龙饮水格”,整条龙脉随地势由西向东逐渐抬高,而对着东湖的地方成为最高点,是潜龙的头露出来,到湖里喝水。东湖也因为有这条潜龙常来喝水而景色优美风光无限,毛主席生前就特别喜欢武汉,几乎每年都要到武汉来。居住时间短则1月,长则半年,就住在武昌的东湖,而那首脍炙人口的名篇《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就是他在东湖南山甲所的挥笔一书,可以想象东湖的灵秀之气。为了不破坏这个格局,就把预留给大礼堂的地闲置了。

  这人文院楼的工程就准备在李四光和凯尔斯特意留下的龙头那块空地来造,当时引起了很多争议。而谭教授就是竭力反对者之一,加上表达方式不是很合适,他撞到了枪口上。新来的副校长是搞政治工作出身,他对于中国古代风水学说嗤之以鼻,又因为这项香港来的捐赠是他牵头联系的,自然特别热心。所以一上来就和谭老师发生了冲突。他坚持认为谭老师是在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谭老师是个书生也比较认死理,就和他争辩中国风水堪舆学的历史意义和XX大学建校选址上的独特性。结果把这个副校长惹火了,给他扣了个传播迷信煽动群众的大帽子,还拿文革时候把他打成迷信异端的吹鼓手这些事来刺激他,还让学院停了谭老师的课休息。

  这期间,由于刘鑫也写信反映学生呼声而被叫到学工部,对付学生可不像对付教授那么客气,直接一顿臭骂加威吓:“你又不是建筑和规划系的学生,不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拿那些个四旧的东西来读!”不写检讨就处分你,完事了你写了检讨还处分你,你的检讨反倒成了你的认罪书。

  谭老师当时已经六十出头,再次受到如此的侮辱与毁谤,气得住进了医院,萌生去意。刘鑫得知老师的想法,很是伤心。谭老爷子离开学校前,给刘鑫看了个手相,“他们说我唯心主义,我就干脆迷信一次!”结果发现小刘鑫的手指头的纹路,竟然十个都是簸箕。(应该很多人都有看手相的经历吧?手指上的纹路基本分两种,闭合呈圈圈状的叫斗,也有很多地方叫螺;另外那种,外围的指纹以纹路最中间为中心,像笔画中的撇那样偏向一侧,叫做簸箕。)民间有很多关于斗和簸箕的说法:什么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磨豆腐。谭老师拉着刘鑫的手语重心长:“我从小就喜欢研究东方文化,始终想在东方玄学和现代科学间找到联系,收获不大。但是对于一个哲学体系的盲目信奉是危险的,就像我们对祖先流传下来的文化的全盘否定一样。手相这个东西我也不怎么相信,但是像你这样特殊的指纹路,应该是很少见的,如果你能够坚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我们就算找到了迷信和科学的合理性,变成心理暗示和激励。就像古代很多有成就的人天生异相,并不是说他生就异相而成功,而应该是他因此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并用这个来激励自己。照我看你虽然是劳碌命,但是终究是辛苦必有所得,人生会活得非常精彩。”

  谭老师的话给了刘鑫非常重要的启示,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追求。

  在新教学楼打下第一根桩的时候,谭老先生离开了武汉,来到杭州一所普通高校讲中国古代史并继续研究他热爱的中国古文化。而刘鑫则申请退学,回到家中复习,参加了第二年的高考,并以高分考取了全国老牌建筑名校南京的XX大学。并以建筑学硕士的身份到日本拿了个哲学博士的学位。

  赵厂长按照表叔给的地址,长途奔波来到深圳,找到刘鑫,第一件事就是拉起刘鑫的手,仔细看他手上的指纹,边看还啧啧称奇:“还不光是十个簸箕,连方向都是一个朝向啊!”在他看来,有本事的人总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哪怕只是他手上的圈圈比较特别,不过话说回来,因为那些说不清楚的神秘事情去找人解决,自然也希望对方有些说不清楚的神秘,这是行为心理学的惯常现象。

  得知是谭老先生介绍的亲戚,刘鑫自然不好推辞,放下手头的工作,跟赵厂长来到苏州,实地考察了那块所谓的“凶地”并很快就连带施工办法和平面立面图纸出了整套的方案。赵厂长将信将疑,找了个外省不知情的施工队,按照刘鑫的施工办法果然一切顺利。虽然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古怪的门道,但是表面看起来跟普通工程没什么不同,施工队也说不出问题,只能照做,赵厂长则心情大好。工厂如期完工,设备、招工井井有条,开工半年,产值竟然超过老厂,赵贾资最后的疑虑也烟消云散,对刘鑫佩服得五体投地,重礼送到他的办公室,都给他退了回来。最后把钱开成顾问费的形式硬是打到了L&C的帐户上。

  老同学张毅德的困境和自己当时差不多,赵厂长立马就想到了刘鑫,由于想到表叔说他平时极少出手,人家是有名的设计师,不是那些招摇撞骗靠帮人画符点咒为生的神棍。便带了张胖子先去拜访表叔谭老先生,想再请谭先生出面给刘鑫打个招呼。

  “桔梗印!”老头当时看到张胖子的照片,反应比刚才刘鑫大多了,差点没把茶壶掉地上。拿着照片在屋子里来回度步,口中喃喃自语:“大麻烦啊,大麻烦!”搞得张胖子本来已经很紧张的神经又受了更大的冲击。然后告诉张毅德,就拿这个照片去,把事情告诉刘鑫,根本不用他引荐,刘鑫绝对会插手这件事情。而且催促他赶快动身。

  于是乎,便有了开头张胖子坚持要在会客室等着见刘鑫的那一幕。

  刘鑫听到这里笑道:“呵呵,既然谭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不管这个事情都不行了。”张胖子闻言,高兴得不行,掐掉烟,走上一步双手紧握刘鑫的手:“太谢谢了,您肯帮我就好,太谢谢了。条件您随便开。”

  “这未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刘鑫抿着嘴略有所思地回答说。

  深圳的夜生活是全国都很有名气的,相当多承受不了香港消费的老男人都到深圳来找乐子。张毅德却没有这个心情,南京的事情总让他坐立难安,政府办公室的来过几次电话,问两处工程怎么不同步,还说要是龙脖子路不完工,北京东路那边的工程款也别想拿到。

  幸好刘鑫也很重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拖延和耽搁,第二天,他们就搭上了深圳去南京的飞机。飞机上刘鑫一直在反复研究那几张从张胖子手机里打印出来的照片,还别说,国产手机为什么近几年在市场上始终可以拿到它们的份额。主要就是定位比较准确,中国人都爱嚷嚷,公共场合能听见手机响多半是国产机的大嗓门,配上首刀狼的彩铃,够有震撼力,周围刹那间安静许多;其次就是拍照,拍照这个东西是国人第二爱好的功能,第一是短信嘛,废话!等于没说,有手机不能发短信的吗?拿出5款国产手机和5款国外品牌,你会发现国产的摄相头绝对比国外品牌多,有给别人拍照用的,自拍用的,有些手机甚至有3个摄相头,真不知道用来干吗。张毅德的手机就是有三个摄相头的,而且图象质量不错,像素值很高,打出来的照片也比较清晰,他把手机里当时拍下的照片都打印了出来,交给刘鑫。坐飞机比较无聊,飞机上的娱乐节目没什么意思,外面也白茫茫的晃眼,张胖子几次想和刘鑫聊天,看刘鑫不是研究照片就是皱着眉头发呆,也不敢去打扰,干脆睡觉吧。

  回到南京真好,飞机刚落地,张毅德跟机舱里大多数人一样,上来的动作就是打开手机打电话。“死了都要爱……”还没等他拨号码,信乐团撕心裂肺的吼声在手机响起,是老田打来的,“张总,有辆车在龙脖子路那儿翻了,把我们隔离栏都撞散了!”

  注:如果能猜到那是哪个学校的可以去查下全国大学的排名,90年以后XX大学的排名一直在往下掉,从前五一直掉出前10,一直到2000年合校才触底反弹。而东湖的水质,近几年的恶化程度实在太过惊人,市政府很多钱扔在里面都没大效,有人说是龙头被压,有人说是龙脉被切,小说尽是笑谈,切莫当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