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战乱在吞噬着人命-可笑的是,发起战乱的人,却在打着大义的旗号,有说救民,有说自保,大多人皆披着一副善良的面具,在欺骗着天下人,却没有人被标签成假惺惺的骗子,彷佛这是大势所趋,这是理所当然似的。
魏延跟司马懿两人坐在桌前,却沉默着不发一言,彼此似是心事重重一般,原因恐怕离不开近日那个沸腾的传闻吧。
「孔明,说到底也是你以前的上司吧?」司马懿率先开口,看起来对魏延抱有一点怀疑。
「我不是说过了吗?诸葛亮跟我早已是势不两立了,他有他的,我有我的,不要扯为一谈。」魏延瞪了司马懿一眼,看起来带了微微怒意。
「那蜀呢?」司马懿看着魏延,轻轻笑道。
魏延闻言,顿时瞪着司马懿,两人之间彷佛互相立了拒马一般,只见魏延轻叹一口气,移头看着别处。
说到底,魏延虽然跟诸葛亮素来不和,但魏延对蜀国还是相当忠心的,这就是刘备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是很多群雄穷其一生也模仿不到的本领。
「沉默了吗?」司马懿冷笑一声,也把视线移去了别处「你这个人太单纯了,虽然性格复杂,但心境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你的脸上,你这样要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嗤,你说的那是虚伪的本领,老子不稀罕,」魏延不屑地哼了一声,带着嘲笑答道「老子在战场上凭的是杀敌领兵的本领,欺敌?人的,与我何干?」
「所以你才成为不了绝顶名将,」僵硬的气氛似乎渐渐变更,司马懿瞄了魏延一眼,缓缓说道「一个良将,要有勇有谋,文长你过份逞勇,那样是......」
「别用诸葛老子的语气跟我说教。」魏延的语气虽然平稳,但在司马懿听来,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早就受够了这种说教,老子爱怎麽打仗就怎麽打仗,你管不着!」
「是吗?」司马懿笑了一声「那算吧,我只想问你一句而已......如果孔明就在邻近,你会怎麽做?」
「怎麽做?」魏延听毕,不禁失笑道「诸葛亮思想虽然过度谨慎,但我自问是胜不了他的。」
「诸葛亮在你的心中,地位居然如此的高?」司马懿似是有点意外地笑道。
「老子虽然不服他,他也不喜欢老子,但老子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论征外治内,他绝对是个奇才,是一个难以胜过的对手。」魏延苦笑了一声,故作悠然地答道。
「这我倒有同感。」司马懿笑道,这时他站了起来,信步走往屋外,却在门前止住了步「若有一天我跟孔明对阵了,你会怎麽想?」
「到时候再算吧。」魏延想了数秒,不以为然地答道。
司马懿脸色一沉,缓缓步出屋外,这时候的魏延,却仍不知道此刻司马懿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麽......
谯县之战,英布兵败後的第四天已过去,眼看十道突墙已修补好了两道,这时英布跟其参军早就在谈论着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虽然英布以为张巡会认为修补突墙会使城内的防守出现漏洞,在这时候一发动突击,就会直接使城内陷入混乱,这对张巡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举动,但事实上张巡却反其道而行,这可使英布头痛起来了。
「这......会否有诈?」英布虽然不善谋略,但行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战场上一旦发生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多数便是敌方军师的计谋了。
「可能性不低,敌人恐怕志在击破我们,用这种方法来诱使我们攻过去,也不失为一条妙策,」参军盘着手,微微点头道「不过敌人做得太明显了,动机显而易见。」
「没错没错,敌人这一步走得太急了,恐怕是被韩世忠给逼急了吧,哈哈哈,」英布清爽的笑声持续了不到三秒,便停了下来「慢着,这应该......」
「怎麽了吗?」参军看着英布怪异的表情问道。
「敌人这一着......是两难之计啊......」英布轻皱着眉头,双目死死的盯着谯县那数座突墙,口中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攻则败,守亦败,这一着......」
「什麽意思?」参军皱了皱眉,稍稍细味英布的说话时,才恍然大悟「难道......敌人想利用我们的疑心,来让突墙的修补工作顺利?」
「张巡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恐怕这前几天的修补都是不遗余力,不设伏兵的话......利用了我们的疑心,这一着只能说高啊......」英布轻轻点着头,朝着身後的营寨看了看,又把视线移回谯县那数座突墙处「传令三军,子时做饭,吃饱喝足,我要在丑时出发。」
「出发?」参军微微吃了一惊「大人你难道想夜袭谯县?」
「这个当然,别忘了,若我们放任他们这样修下去,等韩世忠到了,他们只剩下两三座突墙还未修好而已,兵行险着,就在今天给他杀进去,让张巡来个措手不及,别让他以为我英布只是个善战的匹夫。」英布笑道,不过参军的脸色腋显得沉重许多了。
「今天是第四天,难保张巡不会布下伏兵呀,」参军皱眉道「虽然说张巡可能为了速度,在前几天的修补都设疑兵来阻吓我们,若在城内真有伏兵呢?那这千余士兵的性命不皆为?粉!?」
「有理,」英布微微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那我们不攻,就任由他在那儿任意妄为吗?」
「敌人用疑兵,我们也可以用呀。」参军笑道。
在建业的大街上,躺着上百个士兵的?体,有的死不去的,却是被打得血流如注,岳飞在这条街上踱步着,心里寻思了一番,还是叫人跟曹操通报一下了。
「一百三十八个士兵......」曹操听毕,眉头轻皱,双眼透出一丝疑虑,嘴角却微微扬起「知道凶手是什麽人吗?」
「岳大人还在盘问着附近的百姓,不过据闻百姓们好像都不怎麽合作。」士兵答道。
曹操眼珠转了转,随即站了起来,跟身旁的典韦打了个眼色,便往街上去了。
在刚一转过街角,只见地上已是鲜红一片,在街道的两旁倒着士兵的?体,死的死,伤的伤,曹操暗自惊叹,能在城内撒野的,断不可能是军队。换句话说,杀掉这百余名士兵的,肯定是数个人所为。
「鹏举,怎麽样?」曹操走前问道。
「不......属下无能,从百姓身上问不出什麽来......」岳飞的表情显得相当复杂,但当中却又带着一丝失落和不快。
「那让我来吧,」曹操不假思索地笑了一声,便走到那个被「请」来的百姓身旁,打量了他一番「事发时你在这儿吗?」
「在...在。」那百姓原来的嚣张神色顿时降了一截,因为他大概也知道站在他眼前的是什麽人,加上旁边的典韦一脸恶相,熊背虎腰,身材魁梧,常人视之如何不惧?
「那你看到什麽了?」曹操微微一笑,又问道「具体一点。」
「就是两个男的,带着一个女的,从那巷子走出来,这个时候兵大哥正好赶到,因为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故两边就打了起来。」那百姓乖乖地答道。
「哦?」曹操听毕,顿时露出了笑容「两个?那两个男的长什麽样?显眼吗?」
「可显眼了,看一眼就记得他们的样貌,印象深得很,」那百姓语气居然兴奋了起来「有一个男的,身穿绿袍,身材甚高,那道胡子呀,长及胸口,使的好像是...一把大刀吧,不过跟我们一般看起来的刀有点不同。」
此话一出,曹操,典韦,岳飞三人的脸色皆变了,虽然那百姓的描述不甚高明详细,但这条件和特徵听起来,和他们所知的关羽可谓如出一辙。
「那另外一人呢?」听得关羽在这,另一个人恐怕也是个什麽大人物吧「难道是个看起来相当粗鲁的大汉,脸圆圆,皮肤黝黑,身如巨熊,嗓子特大,使蛇矛的人吗?」
「咦?」那百姓边听边思索着,然後一脸诧异地看着曹操「主公你难道看到了?那人跟主公你所描述的完全一样呀。」
「这麽看来,这人非张飞莫属了。」岳飞低声道「那女的呢?」
那百姓闻言看了看岳飞,却一脸不屑地把视线移向曹操处。
「那女的呢?有什麽特徵?」曹操看在眼内,心里像是在盘算着什麽。
「啊,那女的,貌美如花,就像天仙下凡一样,每次在街上行走,总会引来一群人旁观,小的活了半辈子了,还真没见过这麽美的女人!」那百姓一脸陶醉地答道。
「哦?美女?」曹操一听就乐了「他们该没走远,典韦,鹏举,你俩领一百兵去追吧,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朝西边去了。」
离离原上草,萧瑟的秋风划过谯县周边的草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却彷佛为这里的居民带来了无情的战乱,谯附近的空气显得有点闷-即使秋风来了。
英布一如以往,独自站於营外,一脸忧虑地看着谯县这个弹丸之地。
”想我英布英明一世,汉军见我无不闻风而逃,今日居然败於谯这小地方,叫我如何吞下这口闷气?”英布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了,」这时参军从英布身後走来,表情比英布缓和得多了「若执意要在韩大人来之前击破张巡,那是不实际的事情,据说这个张巡,是个非常厉害的守城专家,大人你何须自责,非要火速击破他呢?」
「身为武人,在战场上驰骋的将军,这点尊严你如何体会得了?」英布表情渐渐变得哀愁感慨起来「不知多少人以为『尊严』不值钱,根本没有一点重要性,可是当你踏上了战场,你的思想便自然会改变了。」
「我不想说太多,或许如你所言,我还没有试过在战场上独领一军,不过在大人你看来,尊严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了什麽?」参军看了看英布,微笑着问道「是大人你曾在战场上打拼数十年的戎马生活?是你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名声?还是......一时之气?」
「......」英布转过头来,看着参军,沉思了数秒,嘴缓缓张开,并转变为灿烂的笑容,似乎毫不在意参军的话「说话小心点。」
翌日,也就是英布兵败後的第五天,韩世忠一行人刚过了寿春不远,正到达颍水和淮河的交界,距离赶赴谯县的时间约四天左右,若再加快少许速度,或许三天内就能到达谯县了。
这个消息对张巡来说无疑甚为不利,因为十座突墙目前只修了三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天仅能修补好一座突墙,韩世忠到达之日,或许还有三四道突墙的空缺余下,这对守方来说,当然让人头痛。
「以英布的性格,或许在今天或是明天便会把持不住,挥军全面攻打谯县,想趁着我们修补突墙之时杀个措手不及吧,」石达开盘着双手低声说道「这几天刚好天气不太好,视野不远,英布或许会借着这天气杀来,在下午至黄昏这段时间,绝不能松懈下来。」
「可是,英布好歹也是沙场老将,我开始有点怀疑......」张巡皱着眉头,右手捏着下巴,显得有点疑惑「一旦英布不上当,我们也能补好几道突墙,这本是我们打的如意算盘,可是若我们剩下数道突墙的话,那韩世忠跟英布一合流杀来,我怕我军挡不下来。」
「报!」
英布跟石达开停止谈论这个话题,一同把视线投向探子之处。
「报,英布领一千兵出营,正往这里杀来!」
张巡跟石达开四目相投,石达开看看天色,烈日正亮,如此时候居然出兵,英布的意图恐怕不仅是如此简单。
「先上城楼看看情况再说吧,」张巡略略思索了两秒,低声答道「小石你去安排好伏兵,注意修补城墙的军民,探子你把消息在城内传开吧,我想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事儿。」
「遵命。」二人领命,各自去了。
英布军在谯县城外摆开了阵势,并没有立刻杀进去,张巡在城上看了,心里顿时盘算着英布的动机跟意图,在他看来,英布这行动或许并不是藉此攻陷谯吧。
石达开的看法也跟张巡相同,英布此举的动机过於明显,并没有一般行军所需的掩饰,恐怕此举只是疑兵,并没有实际攻击城池的意图。
若说英布作疑兵的实际用意,恐怕......离不开谯县军民修补突墙这行动吧。
「英布应该是识穿了我们的意图,於是无意实际攻击城池,只在城外摆阵,用意不外乎阻挠我们的修补行动罢了,」观察完毕,张巡似乎认定了敌人不会进攻,於是召集众人到政厅商讨「目前我们可做的事有两样,一,是实在地把英布赶回营去,暂时推缓击溃他这个意图。」
「那二呢?」参军问道。
「二......就是破其後援,以断其战意,」张巡扫视了众人一遍,缓缓答道。
「说白一点,就是以奇兵摆韩世忠一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