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起来,这悠然的气氛快要被一股血腥味所掩盖了。
「关羽,张飞,果然是你俩!」说话的人身高八尺,剽悍体壮,手执铁戟,双瞳透出一股有如泰山一般难以挪动的坚定,关羽跟张飞打量着,很快便认出他是典韦了「主公有令,请两位跟那位姑娘回去一趟!」
「曹老头也是的,明知要对上的是俺俩,怎麽就派你一个来了?」张飞看看典韦的身後,不禁失笑道「曹老头该不会是以为就凭你身後那百余人,便能把我俩拿下吧?」
「张大人,你该不会是太高了,看不见岳某吧?」
张飞闻言看起来,只见那人目光深邃,留着看起来深沉睿智的胡子,纵是口上说笑,脸上仍带着严肃,若是一般人见了,恐怕也会屈服在其威武之下吧?
「岳?」关羽轻皱眉头,然後不自觉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将军打扮的人「难道你是那个......岳飞?」
「正是,」岳飞有礼地拱手答道「依我看来,阁下便是关羽,关大人吧?」
「嗤,见利忘义的小人,安可呼我全名!?」关羽似乎跟建业的百姓一样,对岳飞抱有很深的成见和误会「别多废话,我跟三弟无意跟曹公谈话,就此告辞,若要阻挠,我俩全力奉陪。」
话音刚落,典韦往前一跃,转眼便跳到两人眼前,对着张飞手起便是一戟,张飞看在眼内,忙把蛇矛架住,用力一甩,二人顿成对峙之势。
岳飞也不打话,舞了舞手中的红樱枪,便取关羽而来。
「卑鄙小人,看今日关云长把你砍於此地!」关羽喝道。
话音刚落,二人上前交锋,枪来刀往,岳飞之枪有若雪舞梨花,关羽之刀又有如青龙戏珠,看得那百余曹兵目瞪口呆,全然不敢靠近。
「为何说我是小人!?岳某自问重情重义,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天下苍生!」岳飞眉头轻皱,心有不忿地问道「中!」
「哼,」关羽一个闪身避开了岳飞的刺击,口中一哼,上前又是一刀「你倒敢问!起两城之兵,到最後关头却跟那周瑜降了曹操?这是何理?」
「当日一战,我跟公瑾之兵已无力再战,若不降,数千条人命岂不尽丧於秦淮河畔?投降是万般无奈啊!」岳飞一脸委屈。
说到这里,关羽退後数步,停下了手,岳飞见状,也停住了手。倒是张飞跟典韦那边仍是杀得天昏地暗,拳来脚往,矛戟乱舞,好不猛烈,两人身旁的大石树木早就被打得满目疮痍,不堪入目了。
「翼德。」
听得关羽呼唤,张飞知是要他停手了,於是也知趣地退後数步,脸上却也挂着意犹未尽的微笑。
「岳飞,关某敬你是个君子,故勿论你所言是真是假,关某先信你了,」关羽看着岳飞,表情异常严肃「你回去跟曹公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其治世之道与某不合,就算把我抓回去了,也是无用。」
「这是何苦呢?」岳飞皱了皱眉「两位身怀超群武艺,难道要浪迹天涯,不为平定天下出一分力?尽早平定天下,才是救民之道呀。」
「看你的样子,是相信了曹操的一番鬼话吧?」关羽听毕,不禁失笑道「他说得固然没错,用最快的速度平定天下,那便是救民的最佳方法,可曹操呢?他口上是这麽说,但他心中是这麽想的吗?若真是如此,为何他不投入李世民麾下,为其效力,像他口中所言,借助李世民的人力物力,尽快平定天下!?」
「曹操只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一个如狼似虎的乱世奸雄,他渴求的是权力,什麽道德仁义的,或许他早就抛到脑後了。」
在谯县的南方,是颍水的第二条分岔道,这里的地理环境跟谯县周边稍有不同,在这分岔道的四周,正正便是所谓的「用兵之地」了。
「报告大人,探子回了。」
「情况如何?」韩世忠举起手示意军队停下步伐,清了清嗓子,缓缓问道,显得相当冷静和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青旗,」士兵答道「黄旗低举。」
「......」韩世忠捏着下巴,沉默了数秒「森林,小山啊......谯那里状况如何?英布跟张巡有动静否?」
「回大人,英将军这两天仅是把军队移到谯县城外摆开阵势,似是以疑兵阻挠张巡军的修补进度。」参军答道。
「哦?」韩世忠一听就乐了「想不到英布居然能保持冷静,反以疑兵对付张巡这老手啊。」
「那主公,眼前该如何?」参军问道「前方林险山险皆有,贸然进军恐怕不妥。」
「这阵子张巡无什麽动作,这里临近谯县,前方一连串险地,自然要打醒精神,」韩世忠微微点了点头「我看张巡有可能在前方埋下伏兵,先把速度放缓,叫那十二个探子把方圆十里以内的山跟林都看一下,若我们被张巡伏击成功,那这次攻谯县恐怕便难以成功了。」
「是!」
事实上,在兵家的角度来看,所谓的用兵之地是非常的危险的,所谓山险林险便是如此,所有跟伏兵有关的环境事物,作为一个将领便要竭力避开,这是必然的。
韩世忠也是个用兵的老手了,这点常识连英布都会了,更何况他是个以伏击着称的伏兵高手?若张巡真在这地设伏想藉此把韩世忠击垮,那他也太小看韩世忠了。
「过了。」石达开跟那卫兵说了数句,打发他走後朝张巡道。
「好,」张巡点了点头,把视线放回地图上「接下来就等着好消息吧......」
韩世忠一行过了那连串的险地,前方不远便是颍水的另一分支,也就是谯县旁的那条河了,来到了这里,韩世忠已是不敢怠慢,下令先休息一番,待准备充足了再去接应英布,看起来韩世忠也对张巡抱有很强烈的戒心。
「谯县战况如何?」虽然过了险地,韩世忠仍显得不太放心。
「依然如旧,英布军偶有突击,达到了阻吓之用,张巡倒也没有什麽特别的行动,这两天修补的工作慢了许多,目前还有五道突墙尚未修补好。」参军答道。
「这张巡......」韩世忠皱着眉头,在营内来回踱步数遍,显得心有不安「我总是不太放心,张巡居然不作什麽行动......」
「都过了险地了,大人还惧怕什麽呢?」参军却表现得有点轻松「天色黑了,英大人也该回营了,谯那边也没有传来大营被劫的消息,以英大人行军的经验,张巡在这种时候劫寨的成功率也不高,韩大人也该高枕无忧了,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攻城的策略吧。」
「险地...入夜......」韩世忠忽然沉默了起来,脸上一阵惊慌,一双眉头紧紧地皱眉「颍水!传令三军,立刻拔寨渡河!乘夜色到英布军大营去!」
「怎......怎麽了?现在这时间......」参军吃了一惊,还想开口问,却被韩世忠打断了。
「我叫你这麽做就这麽做!快!」
这时营外传来嘈吵的声音,一连串的鼓声接肿而来,配上震耳欲聋的杀声,韩世忠心里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你听说那事儿了吗?」
「当然听说了,整个河内有谁不知道呢?我表弟刚从长安过来,他说在那边也是妇孺皆知呀,诸葛亮在成都出现这事,恐怕魏大人跟司马大人也知道了吧。」
「嘘。」那人打了个眼色,示意别再说下去了。
司马懿跟魏延从二人身旁走过,只是不爽地瞪了瞪他们,却没有做出什麽。
「文长,如果要你选诸葛亮跟我,你会选谁?」司马懿瞄了魏延一眼,冷冷的问道。
「什麽!?」魏延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懿,几乎叫出声来了「怎麽问这种问题?你当我魏延是什麽人?」
「别说这麽多,就说一句,我,还是他?」司马懿木无表情地再问了一次。
「你奶奶的......」魏延强压着怒火,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这些天来,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你别管我!」
「这个答案,代表了什麽?」司马懿带着笑意,把头转向魏延,似乎丝毫不惧怕魏延发火「是你对诸葛亮还抱有忠诚?还是你不相信我这个昔日的敌人?」
「仲达,立刻停止这个话题,」魏延咬着牙,都几乎要磨起来了「我再说一次,没有答案,别让我发火打人。」
目送着魏延悻悻而去,司马懿心中也有了个底,这时从他们不远处的暗巷里走出了一个百姓打扮的人,悄悄地走到司马懿身边。
「主公。」
「嗯,」司马懿瞄了一眼,低声应道「做好了吗?」
「魏延在军里的威望甚好,这工作不容易做,」那人答道「我已通知兄弟们尽量做了,主公你宽心等待吧。」
「辛苦了,千万别泄漏风声,真事发了,随便找个替死鬼顶掉算了。」司马懿微微点了点头,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有意隐藏自己的表情变化。
「是的。」那人点头应毕,匆匆走了。
晨曦初露,东方吐白,晨光如白银泻地一般将漆黑一扫如走,整个神州一刹那,全亮了。
谯县的气氛显得有点僵,却又隐隐地透着一股腥味,张巡跟石达开登城往南边看去,虽然看不到什麽端倪,不过他们早就知道在那颍水的南方,恐怕躺着千千百百条曹军的屍体吧。
此刻的英布营中,自然是一阵死寂,只见韩世忠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相地靠着营布,那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不说也知道,昨晚一仗恐怕输得很惨吧。
「别这个样子,」英布喝了口茶,用着过来人身份的口吻说道「你们不是说了吗,那个张巡最厉害的便是这一出,昨晚一战,你不过折了七百余,尚有一千多,跟我那千余合流便有三千,眼下敌人突墙还有五座尚在,张巡兵少,我们只要挥兵攻去,以谯县这防守的能力,张巡纵有通天之能又如何抵挡?」
「......」韩世忠看了英布一眼,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若能发现得早一点,这一仗便不用败下来了,现在谯县恐怕也攻下了,那张巡把伏兵布在颍水以南那一连串的险地深处,在我军防备森严,神经紧绷时不作攻击,待我军过了那险地,朝水下寨时才发动攻势,若不是我军数量於敌数倍,加上平常训练有素,在那情况下早就全军覆没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跟主公交代了。」
「交代?」英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张巡的锦囊到这一刻也没用了,让我俩拔下谯县,这战果不就是对主公最好的交代吗?」
「......」韩世忠看着英布,沉默了一会「你有好办法?」
「当然有了,」英布胸有成竹地笑道「观察了敌人这麽多天,早就摸熟了敌人的行动了,现在我有一计,可火速攻下谯县,生擒张巡,到时候还愁跟主公交不了差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