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回 江南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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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秦代时,群雄并起。

  百姓们花费了无数血汗所建成的长城,到了最後,并没有对秦国的灭亡有一点儿的阻挠效果。

  皆因「祸起萧墙」。

  「军师在城外不远了!」一个士兵指着城外不远处的大路,那里一个文武装扮的将军骑着马立於前头,拼了命的往建业撤来,而那个将军当然便是士兵口中的军师-周瑜了。

  至於韩世忠,据探子通报,似乎在跟孙武交战後大败,慌忙逃进树林,孙武也没有追截,掉转枪头反过来攻击周瑜了。

  看到周瑜军的狼狈模样,也大概能想到他们交战的结果是如何惨烈了。

  校尉忽觉身後一阵急风,回身看去,竟是史可法飞奔下城了。

  「打开城门!陈校尉!点百余弓箭手随我来!」史可法大喊道。

  「是!」那校尉听毕,慌忙应了一声,然後在城楼上匆匆的点了百余个弓箭手,随史可法下城去了。

  周瑜的军队正被孙武迅速的追击着,要知道孙武那军队的速度是非常恐怖的,只见周瑜领着数百兵马在前方奔跑着,而後方被抛离主队的,也就被从後方追上来的敌兵斩杀了。

  而史可法在周瑜决定出城伏击的时候,也表明了不会出城救援,要是如此,恐怕性命危矣。

  「城门开了!」一个跟在周瑜身边的副将指着城门喊道。

  「好!城门就在前方,後面的别跟丢了,快冲过去!」周瑜见状不禁大喜,禁起佩剑大喊一声,带领士兵跑完这最後的路段。

  「追!」孙武在後方遥遥看见城门打开,却不见敌人的影子,料想守将不打算出城救援,於是把手一挥,众兵又奋力追着,不肯舍之。

  只是城门处忽现黑影,随後的还有一连串的士兵冲出,孙武见状,眉头一皱,似乎是犹豫着该如何决定。

  「公瑾快进城!我断後!」史可法一马当先,挥舞着佩剑大吼道。

  周瑜跟身後紧随着他的那群士兵咬了咬牙,尽力跑过这段距离。

  纵使身旁的战友一个一个地倒下,他们却只能头也不回的往史可法跑去,

  战争便是如此,生死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突然,孙武军停止了追击,再看时,史可法身後早已排出了百余名弓箭手张弓待发。

  孙武深知再深入追击的话,前头部队会遭到弓箭手的狙击,就算突破了弓箭手的防线,损失也会相当惨重。

  只见孙武军整齐的集合,然後有秩序的退後,跟敌军保持着一定距离後才开始歇息。

  史可法则把手挥挥,弓箭手们收起弓,也往城门内跑回去了。

  政厅内,众人都凝住了气,等待着有点惊慌的周瑜开口。

  他的喘气声音有点大,大得在这个稍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韩呢?」史可法先开口问道。

  「逃进树林了。」平常显得冷静的周瑜,在此刻表现得相当慌张,恐怕是刚才的失败让他相当震惊吧。

  「那城门关了,他该如何?」史可法皱眉道。

  「我不知道,」周瑜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後像是有点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或许他逃走了吧。」

  「...」史可法想了数秒,跟身边的士兵耳语数句,让他们领周瑜回府休息。

  是夜

  孙武下营在城外不远处,只是在那条道路跟森林的交汇处,跟城池的距离只有四,五里左右,从城池上看过去可算是一清二楚。

  史可法双眉紧皱,靠在城墙上,双目死死的瞪着敌营,看是猜测着敌人的意图。

  「史大人。」

  史可法转头看了看,见是陈校尉,便点了点头。

  「敌人在如此接近城池的距离下营,恐怕是有所意图吧?」陈校尉道。

  「或许是想缩短攻城的所需时间吧,」史可法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攻城者常用的手法。」

  「只是孙武的意图能如此简单便看出,会否有诈?」陈校尉轻笑道。

  「哼,谁知道?」史可法笑了一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谁知道他在想什麽?」

  陈校尉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也没继续说下去。

  「开门!」

  听得城下有声,哨兵站了起来,看下城去,见有一个男人在唤开城门。

  「你是什麽人!?」哨兵喊道。

  「我是韩世忠!」

  哨兵听毕想了想,唤身旁的同伴去通报史可法。

  「韩世忠?」史可法微微吃了一惊「他是这样说的?」

  「对,他自称是韩大人,但是由於太暗了,看不清楚他是否真的是韩大人。」士兵答道。

  史可法点了点头,朝北门走去。

  「你是谁!?」史可法走到北门上,朝那个自称是韩世忠的人吼道。

  「你是可法吗!?」下面的人像是认得史可法的声音,於是大声问道。

  史可法听在耳里,心里有了个底。

  「这里不甚安全,快开城门让他进来。」史可法道。

  「可是...」那个士兵好像有点担心。

  「放心吧,只有老韩他会叫我可法,若是孙武所派来的奸细,也不会认出我的声音来吧?」史可法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道。

  士兵点了点头,半信半疑的打开城门。

  城门两侧缓缓分开,一个人影慢慢现在城门中间的隙缝里。

  「可法!」

  跑进来的,正是韩世忠本人。

  「老韩!」史可法一把抱住了韩世忠,可见他对韩世忠非常担心。

  「快把门关上吧,万一敌人来袭就麻烦了。」韩世忠指了指身後道。

  「嗯。」史可法对着城楼上的哨兵挥了挥手,示意关门。

  「孙武的士兵,可说是我见过训练得最好的士兵,」韩世忠坐在椅上,脸色凝重的说道「当时我领兵冲杀出去,正常而言,受到伏击的话,士兵是应该会稍为乱起来的...」

  「然後呢?」听到这里,史可法其实也大概猜到了。

  「然後...」韩世忠自嘲般的笑了一声,然後摇了摇头「不知为什麽,我们这些伏兵反过来被敌人反击了,或许士气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这是孙武的能力,不关你们两个人的事,」史可法轻叹了一声「现在只要守好城池,不要让孙武攻进来就是了,反正待其粮绝,便会自然退去了。」

  「但是孙武他也擅长攻城吧?」陈校尉担心的问道。

  韩世忠和史可法都沉默了起来,孙武的攻城能力如何,他们并不知道,所以只能寄望他不会或是不擅长了。

  翌日,孙武并没有发动攻势。

  城里的守兵都已经准备充足,只待孙武一攻城,便作出顽强的抵抗,只是孙武居然没有攻城,倒让守兵有点气馁。

  「难道这是孙武的意图?」韩世忠皱眉道。

  「如果只是如此,我倒是放心。」史可法笑道。

  「你是怕地道?」周瑜看了看敌人的营寨,笑了一声。

  「说起地道,倒令我想起了北平一战,」韩世忠深深吸了一口气「乐毅佯用地道攻城,诱敌人上钓,谁知道孙武会不会依样画葫芦呢?」

  「乐毅用的是双向之计,後来他的士兵不是也从地道里攻进去了吗?」史可法摇摇头道「多尔衮的决定在一开始便错了,这种行动很容易便会传出去。」

  「你是说,乐毅的佯攻就算失败,他也会照用地道攻进去?」周瑜问道。

  「多尔衮不谙守城之法,地道其实是可以防御的,但是他并没有使用,而是采用了消极的防卫之法,也让乐毅有机可乘了。」史可法笑道。

  「不会是那些什麽壕沟之类的吧?」韩世忠笑道。

  「对付地道的最佳方法便是深掘壕沟,截住土下的地道,多尔衮一外族人,不懂守城之法也不足为奇。」史可法笑道。

  「所以你觉得孙武不会用这些旁门左道来攻你?」周瑜看了看史可法,脸上微带忧虑的问道。

  「嗯,」史可法脸色不太好看的点了点头「他要是用这些方法来攻我倒不怕,普通的攻城之法我怕还守不来。」

  孙武大营内的士兵,此刻也不是很轻松,因为大战一触即发,而要攻下建业,死伤必定会很大。

  「昨天一役,我发现敌人有一个将领有着不错的判断能力,」说话的人坐於大营正中央,脸上带着微微的自信,正是被称为兵圣的孙武「那个人坐镇着建业,恐怕用一般的方法难以攻下。」

  「主公你说的,是否昨天出城救周瑜的那人?」参军听毕,想了想然後问道。

  「没错,他叫什麽名字?」孙武点了点头。

  「他名叫史可法,据百姓所言,他的名字不见经传,恐怕是唐朝之後的人。」参军想了数秒,再看了看手边的记事,然後答道。

  「史可法...」孙武带着微笑,若有所思的读出这个名字。

  只是孙武并不知道,这三人当中,史可法并不是最有才华的,反而是最没有才华的。

  周瑜双手放在身後,脸带微笑的看着北方的景色。

  只见那里水天一色,河里倒映着柳树,青草伴着鲜花,好不动人。

  「看啊,江南的景色是如何的动人?」周瑜指了指,感慨的叹了一声。

  「恕在下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欣赏风景。」史可法笑道。

  「可法,你说江南有什麽好?」周瑜转过头来看着可法,忽然把话题转了转。

  「江南?」史可法想了想「难道是景色?」

  周瑜大笑了数声,然後摇摇头,又转过头去欣赏北方的景色了。

  「江南以长江为天险,是为御敌的最佳防线,」周瑜喃喃道「这不是江南的好处吗?」

  「说这些又有什麽用?敌人也身在江南,长江是毫无用处啊...」史可法轻叹道。

  「心中可否想到什麽?」周瑜笑道。

  「长城。」史可法亦笑道。

  「英雄所见略同。」

  再过了三天,孙武依然没有动静。

  「果然跟北平一役的情况一样,恐怕孙武也打算用地道攻城吧?」陈校尉喃喃道。

  「不,」史可法听毕,摇了摇头,否决掉陈校尉的意见「我觉得孙武不是那种会耍花样的敌人,他是个绝对务实的军事家。」

  陈校尉像是明白了似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他而言,他的使命不过是坚守着城池,不要让任何一个敌人踏上城墙或是越过城门,就是这麽简单而已。

  而在这三天,史可法也不是无所事事,他命人在东门挖了几道壕沟,像是在预防着孙武用地道战法。

  而韩世忠也知道自己是面临大敌了,於是加紧练兵,希望不要在接下来那一战输得那麽难看。

  但是另一方面,周瑜只是每天立於城墙之上,脸带微笑的看着北方的那条河。

  就是这样,又过了两天。

  孙武军好像开始有点动静了,在建业的守兵看来,孙武应该有妙策了。

  再看城内的三位将领,反应跟行动各不相同,让那群士兵无不心存疑问。

  「摆开阵势了。」

  只见孙武大营前,伫立着十数队士兵,每个精神奕奕,而且军容整齐,单从城上看下去,就已感到无比的紧迫了。

  「有云梯吗?」史可法磨着手中的剑,语气平和的问道。

  「架起了三座,看来还在架起着。」陈校尉答道。

  「这样啊...」史可法停住了手,嘴唇动了动「你去跟军师通报一下,看他有什麽说法。」

  周瑜跟往日一样,双手放在身後,悠然的观看着风景。

  「军师。」陈校尉赶到其身旁,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什麽事?」周瑜转过头去问道。

  「敌军架起了云梯,摆开了阵势,看来是要攻城了。」陈校尉脸色微带惊慌,看来对於孙武军,他似乎也抱有一定的恐惧。

  「是史将军叫你来的吗?」周瑜笑着的问道。

  陈校尉点了点头。

  「很好,」周瑜笑道「那你跟他回报,好好守着这次攻势便是,我自有办法让孙武退回会稽去。」

  陈校尉脸上一片愕然,他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然後匆匆离去了。

  「江南的天险,不只是用来防御而已啊...」周瑜笑着的自言自语毕,转身走下城楼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