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乱起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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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可儿只是静立在马车前并不行动,微笑地看着紫君似乎气恼地独自踏上重重石阶。

  已经一足踏入门内的紫君忽而又顿住,似是略作思索后又收回了已经踏入的脚,转身奔下石阶,刚刚迎上来的侍女在门内掩唇窃笑。

  紫君跑上前去捉住姐姐的一双柔荑,脸上早已经无一丝忧郁气恼的样子,所有人包括门前的武士都轻笑起来,,却毫无惊异的表情,显然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紫君紧了紧几乎及地的超大“浴袍”,对姐姐说道:“可儿,快点!我们悄悄地溜进去,不要让爷爷看到。”那表情一副窃食得意的猫儿模样。

  紫可儿也不回应,只是依然柔柔地吓笑任由弟弟拉着自己进入大门,穿廊过厅,还配合地一起猫着腰想王府后方而去,就如两个顽童一般。

  紫龙圣王府邸秉承的是东方传统的木石结构,占地极广,足有方圆七、八里许,然建筑却不多,多为花圃绿荫,使这府院的生气浓郁。

  不多的亭台轩榭也是构思轻巧,屋檐瓦楞之间颇为精妙,雕梁雕梁,翘檐玲珑,兼之以曲径花荫、垒石清泉,这整座宏大的府邸彰显得端庄秀气,展大家闺秀之庄肃雍容。

  紫君用空着的一只手向姐姐翘了翘食指,这是他表示成功的方法。

  这美绝人世的男孩儿向姐姐露齿一笑,一时间满园之中花容失色!

  再回首,紫君却募然看到一位白须紫袍的老者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老者约莫花甲之年,比之紫君稍短更显得干涩的同样紫色长发整齐地梳理在背后,只是两鬓已然斑白。

  纵已是年届花甲,老者依旧显得红光满面,溢满慈和的笑意,双目中神光泛泛,足有半尺的白髯在微风中轻扬着。

  紫袍老者负手微笑,对于眼前正猫着腰的两人似是感到颇为有趣。

  老者终于呵呵地笑着说道:“君儿、可儿,回来啦?”

  紫可儿甜甜地笑道:“是的,爷爷。”

  原来这老者正是龙神帝国开国紫龙圣王的第七十五代孙,当代的紫龙氏族长,紫龙圣王——紫泰然!

  紫可儿又道:“君,我去和舞裳看晚饭和你的香浴喔!”

  同时她的脸上还露出促狭的笑容,并不算很动人的紫可儿此时在夕阳的余光里忽而显得颇为可人。

  紫君伸手欲拉。低声叫道:“可儿,你……”紫可儿却回首给了他一抹温柔的浅笑,转身又自离去。

  紫君只能颓然地向爷爷道:“爷爷,不要了吧……”满面委屈可怜之色。

  紫泰然依然慈爱地笑着,“来吧。”转身进入正厅。

  正厅的锦毡两侧个放四具杉木几椅,正当中的是一把紫衫木的大椅,后面的墙上悬着一幅巨幅的“龙腾云海”的画作,神韵十足,当必属名家妙笔,穿过正厅的侧门,进入的乃是紫龙老圣王的书房。

  书房很宽敞,倚墙的书柜中排满了各种典籍,不下千余。书房正中置有一巨大的石台,台上铺以细沙,以假山为山,作沟壑以白灰为河流,此是一演战布阵所用的“沙场”。

  紫泰然稳稳地“沙场”后的巨大书案后代躺椅上,竟然就这样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正欲催促快些开始的紫君见爷爷这从未曾有过的表现,不禁也来了兴趣,也默然不语起来,竟抓汉族紫君的发梢用指甲梳理起来,俊美绝世的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时间就在这怪异的气氛中流泻着。

  足有刻许的“漫长”时间,紫君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笔直微后倾的身体竟无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实在看不出那个看其拉弱不禁风的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紫泰然终于睁开了他那似浊似清是双目,缓缓地道来:“照歧和迦蓝打起来了。”顿了顿,有道:“这一次不同以往,照歧好象很是不妙,已经被攻上本土了。”

  老圣王停了下来,默然地盯视着自己的孙子。

  紫君却仿似充耳未闻一般,依旧梳理着自己的发梢。良久,终于轻轻地说了声:“喔。”

  无头无尾,孰料,老圣王却似颇为满意地笑了起来。“消息从照歧传回帝都至少要二十天,此刻只怕枷蓝的巨象已经踏破奈良的城们了。”

  老圣王悠然地说着,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老王爷忽然握紧了抓住木椅扶手的双手,硬如铁石的紫杉铁木竟发出“吱呀”的惨哼声。老圣王恨恨地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来:“该复仇了!”

  紫君的动作依旧未变,只是突然间面色苍白,眼睛变得空泛而毫无一丝感情神采。顷刻间,这哪里还有一丝那个依恋自己姐姐到不可思议的幼稚少年的影子?

  十七年前,帝国与东面一水相隔的照歧国发生小规模的冲突,结果自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帝国紫龙圣王的独子紫乾奉命议和照歧。和谈很顺利。

  然而,少紫龙王终究是没有能回到自己的祖国,没有能再见他心爱的妻女,和尚未出世的长子……

  和谈使团的船队在归国途中竟遭到上千照歧渔船的围攻,船队全部沉没,随行二百余人全部葬身于两国相隔的那一道浅浅的浅水……

  紫乾少王爷聪颖过人,本是帝国未来新星,娶妻乃是帝国三大王族中的另一家青蛟天王当世族长青冥的独妹青玲玲。可怜紫乾殒命之时,长女尚在襁褓,而第二个孩子更是犹在妻子腹中!

  照歧将滋事头领交付并赔银若干后,此事不了了之。

  青玲玲深恋己夫,育下次子后,三月即忧郁而终,芳魂随夫而去。

  此遗下的一双子女变是紫可儿与紫君姐弟。

  紫君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只是不再有笑容。

  “恢复了八百年,这些人又开始闹起来了,真没想到迦蓝人真的能驯服那些巨大的野象。”

  “是啊,迦蓝恐怕将达到释迦佛祖与阿育王开过以来最为强盛的时期了!”紫泰然似有担忧地说道。

  “可是丑儿终究只能是丑儿,永远也只能跳梁而已!”紫君似乎对此很是不屑,“爷爷要出征么?”

  其实这几乎是不用问的。

  “不是爷爷要出征,而是我们爷孙要出征!”

  “喔。”这大概也在聪明的紫君意料之中了。

  “现在就等着照歧国来求援,陛下已经命我调动扬州和徐州的军队了,青家的南洋水军也在向东浅水岸与我们的东海水师汇合。”

  “想必照歧这块肥肉金家也不会方过吧?”紫君不无担忧地问道,而所言的金家即是指龙神帝国三大王族除紫龙圣王、青蛟天王外的另一大世家——金鹏明王世家。

  “这是阻止不得之事,不过东面是我们的地域,敛财他们是稍胜一筹,老夫自然有办法,只是那胖子大有可能趁此机在家里兴风作浪,那却是大为难作。”

  紫君似沉吟良久,终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或许,在走之前要震慑一下某些人才行呢。”

  老圣王不置可否,忽然似象棋了什么快事一般低笑起来,紫君也又起了兴趣,满堂文武,无论是谁见了老圣王这般笑容,没有几个敢于保证自己不会刷感股打颤的。

  见到爷爷的这种笑容,紫君试探着问道:“照歧是要灭国吗?”

  老圣王依旧嘿笑不已,只是轻轻摇头不语。

  见了这样的回应,紫君顿时明悟,露出灿烂的笑意道:“我们要拯救苦难的照歧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帮助他们赶走可恶的侵略者!”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道照歧会送些什么给我们作补偿呢,不会就这样连手空空地来求援吧?更不知道会用什么来讨好我紫龙氏呢?”紫君作出思索的模样,旋既笑意阑珊,“作为感谢我们的帮助的酬劳……呵呵,给的不够,我们就拿哦……”

  老圣王抚须微笑,“那些人总说老夫是老狐狸,看来老夫是后继有人喽!不用担心那胖子会抢去老夫这尊号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小狐狸!”

  帝国朝堂素来有两只狐狸之说,一谓紫龙圣王紫泰然,此人纵横天下,捭阖朝野数十载,算计无数,可谓之“老狐狸”;另一人即是当世金鹏明王——金银山,此人被认为是后来者居上,狡智犹胜老狐狸当年,又是奇胖无比,鼓称之为“肥狐狸”。

  紫君却似乎忽然间回到了那无知少年的样子,无限慵懒地竖了一个懒腰,坐到了紫泰然对面的椅子上,笑嘻嘻地问:“爷爷,有这么英俊的狐狸么?”更是作出一副无比幽怨的表情,表示对于被与狐狸作比的不满。

  老圣王闻言忍不住取笑道:“对!对!那狐狸哪及得上我们君儿这般风姿呢?”言下正是调侃他极为女子化的相貌。

  紫君轻缓优雅地扶上了自己的下巴,老圣王连忙下意识地覆了抚自己的长髯,识趣的岔开话题,问道:“君儿,你可知迦蓝为何会首先打破这数百年不曾有大变的格局?”

  紫君略作沉吟后缓声说道:“宫纯裕仁老成持重,是照歧历代难得的没有军国倾向的天皇,自然是不会轻易得罪于人,其在位数十年来只在十七年前那次……且不论于他,莫卧儿王这个老色鬼简直就是色到极至,青衫都比他高尚百倍。照歧绯樱公主之艳名传诵天下四海,四大国度无人不知,听说前些时候那老色鬼老牛想吃嫩草被拒,不过莫卧儿王这个老色鬼的锐气早就被成千的后妃耗尽了,不会是抢人吧?这也太……太过荒唐了!”

  这样的貌似唯一的理由连紫君自己也不相信。

  老圣王却是哈哈一笑,“君儿果然聪慧过人。”他这是算是确认了紫君的猜测了。然而紫君却迷惑了:“目的真的只是……太荒唐了!”

  老圣王大有深意地一笑道:“痴儿!竟尚未悟。”

  紫君一愣,旋即明了,迦蓝只怕是出了什么事了。于是他笑问道:“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出的注意呢,说说看他们找的借口是什么?总不会直接就以抢人为名出兵吧,国家的颜面,那些佛陀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是么?”

  见紫君也明白了此中猫腻,于是笑答:“早就知道这老色贵荒唐之极,想不到竟至如斯地步,说起来,他找的借口就更是荒堂了。”

  “哦?如何荒唐?”紫君饶有兴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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