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我想自由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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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雪娇很怕见到杨玉冬,杨玉成的话对她的影响很大,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离他越远越好。但是,她必须去棉麻收购站卖棉花,收购棉花是国家垄断的,而且,生产队还给的有任务,买不够斤数还会罚款。罚款丢人不说,妈妈是打死也不会缴一分钱的。自己不可能躲在家里,让妈妈一个人去卖棉花,那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心虚?无可奈何,吴雪娇又拉起一大车子棉花,去棉麻收购站卖棉花,也许,这一次不一定见到杨玉冬,棉麻收购站那么大,不会那么巧吧。

  这一次,王家真和她一起去,断了吴雪娇想找张辉的幻想。来到练寺街,路过张辉的小屋门前,吴雪娇偷偷地看一眼张辉的小屋,门锁着,没在。他去哪了?他怎会那么忙?在忙什么?

  她们排好队,等待验级,过磅。王家真几年没有来卖过棉花了,她左右张望。“比从前大了好几倍,以前只有这个院子大。”吴雪娇笑笑。雪强长大后,都是姐弟俩个来卖棉花,现在,雪强不在家,妈妈又出来卖棉花了。

  验级员验到吴雪娇的棉花车,看一眼吴雪娇。“太子今天休息,你去找他来验收你的棉花。”“你验几级我都没意见。请你随便验收吧。”吴雪娇一听急的想哭。“你不怪我,他却不会饶我。我不想丢了这份工作。”说完,他就走了,验收后面的棉花车。这些人都是临时工,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吴雪娇很为难,她不想为难这些人,罪魁祸首是那个该死的杨玉冬。

  “雪娇。他咋不验咱的棉花?”王家真感到奇怪,验级员拉吴雪娇到一边说几句话,就验后面的棉花了。吴雪娇对她的母亲说:“妈。您看好车子,记得跟着往前挪,我找收咱棉花的人来。”吴雪娇气呼呼地到后院的生活区找杨玉冬。

  杨玉冬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晒太阳。吴雪娇走过去,一把抢过他的书,砸在他身上。“请你别这么霸道行吗?为什么非要你才能验收我的棉花?”“我没有这么说过。”杨玉冬看着吴雪娇红彤彤的脸上,眼睛瞪得滚圆,胸部不停的起伏,的确气坏了。他微笑坐起身,把书放在一边。吴雪娇瞄一眼,是《彼得大帝》。“你一定说过,要不,怎会没人敢验收?你明年回郑州了,我还要去郑州找你验收我的棉花不成?”“喝!脾气不小。”杨玉冬站起身。“走吧。我等你等的够久了,你够慢的。”说着自然地牵起吴雪娇的手,向外走。吴雪娇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瞪他一眼。

  “雪娇来了。进来坐。”何微微从屋里出来,叫住他们。吴雪娇回头微笑说:“阿姨。不坐了。我是来请玉哥帮我卖棉花的。”“是吗?那好,去吧,让他扛包。办好了回来吃饭。”“谢谢阿姨。不用麻烦,我还要回家做事。”“事永远做不完,不耽误一顿饭时间。玉儿,带雪娇回来吃饭。我给你们包饺子。”“好嘞。”何微微吩咐完就进屋里了。

  吴雪娇看一眼杨玉冬,大步向外走。杨玉冬追上来。“我妈喜欢你。”吴雪娇瞪他一眼,杨玉冬一笑。“你发脾气的样子,很迷人。”吴雪娇气笑了。“谢谢你,帮雪雁。”“入乡随俗,人死了,埋哪儿都一样。杨玉成想让雪雁进祖坟,她的家人更想,就推他一把。”“进祖坟,对雪雁很重要。”“陋俗。我的未婚妻的骨灰就存放在殡仪馆里。”“你是城里人,和我们不一样。我就特别希望,将来我死后,可以和他一起埋进他家族的祖坟里。有祖上呵护是很光荣的事。”“庸俗。看不出,你和他们一样的愚昧。”“我本就是个庸俗不堪的乡下姑娘,是你自己美化了我。”吴雪娇很认真地说,自然地一笑。杨玉冬哈哈哈大笑。

  吴雪娇赶着饺皮,看一眼身边包饺子的杨玉冬,杨玉冬脸上不时的露出微笑,神情愉快。吴雪娇感到无力和无奈,还带一点莫名其妙。卖完棉花,就身不由己的来到杨玉冬家。杨玉冬的爸爸早已买回一大堆的菜,热情地招待她们。

  让她和杨玉冬包饺子,三位长辈进厨房做菜。看得出,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杨玉冬压低声音说:“想不想参观我的房间?我有很多的小说。”“不想,我不喜欢看小说。”吴雪娇拒绝了他。“我发现,你很会泼我的冷水。”“对不起!”吴雪娇淡淡的道歉。

  第二天星期二,练寺街赶更的日子。她存好自行车,直奔张辉摆摊的地方,找他。张辉果然在,正低头专心工作。“张辉。”张辉一下抬起头。“雪娇?来了。”吴雪娇对他一笑。“我想找你一块买点东西,能走得开么?”“没问题。小弟,帮我把这几件活做了,就收摊,桌子抬进屋里。”王惜铭接手他的工作。“是了。放心去吧。”吴雪娇歉意地对他笑笑。“麻烦你了。”“没关系。”王惜铭也很喜欢吴雪娇,衷心地希望俩人能结成眷属。

  吴雪娇拉住张辉的手,往回走。“要去哪?”“进城。我妈昨晚给我200元,要我买新衣服。你帮我选。”吴雪娇高兴地晃晃挎的包。张辉也笑了。

  他们先进了一家照相馆,照了好几张合影。吴雪娇像一只展翅的蝴蝶,尽情地舒展自己的翅膀,炫出自己最美的一面,吸引张辉的目光。张雪雁的死,让她感到了危机,生命的脆弱,命运的无常,把握住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他们来到大市场,俩人的手紧扣着手,在摊位前漫游,对衣服品头论足。转了一遍,仍然两手空空,吴雪娇说:“我们去看看鞋子吧。”“好。看鞋子。”张辉心说:“看电影更好,第一次和女人逛街,原来,是这么有趣。”

  从鞋子市场出来,一人买了一双皮鞋,一双袜子。不过,袜子是吴雪娇出的钱,鞋子是张辉出的钱。

  坐在路边的小吃摊前,吃着凉拌的凉皮。吴雪娇看看张辉穿的羊毛衫。“你的手凉是毛衣太薄了,我们吃过饭买毛线,我要给你织件厚毛衣。”“你会织毛衣?”“我当然会织毛衣。雪强穿的毛衣都是我织的,前天还写信回来,要我给他织件毛线裤。”“那我以后有毛衣穿了。”“不许嫌我的技术不好。”“我不敢。”张辉惊喜不已。

  吴雪娇选了白色的毛线,坚决自己付钱。她要用自己的钱买毛线,亲手为心爱的人,要织一件纯纯的自己的毛衣,送给爱人。

  回到练寺街,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小屋的门开着,吴雪娇的自行车锁在门前。大概是王惜铭取回来的吧。

  走进小屋,意外的是,杨玉冬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在等候他们。“玉哥。你不上班,在这干什么?”“帮你们看家。另外,我的工作已经结束。”杨玉冬看着他们喜气洋洋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不动声色。“你妈妈,等不到你回家吃饭,去我家找你。我就来这找你。”“我妈在你家?”“回去了。”吴雪娇长出口气。杨玉冬起身。“现在回家吗?我送你回去。”“我,我还不想回去。你回去吧。”“小色女。”杨玉冬对张辉点下头,就出去了。

  张辉放下东西,对吴雪娇说:“你妈认识太子?”“是啊。他去过我家,找我给他妈治病。我们绕毛线吧,绕好了再回去。”“回去晚了,会不会骂你?”“管她呢,现在回去一样骂,不如晚回去些时候。”吴雪娇不在乎的笑了笑。她取出毛线,拆下来一支,让张辉撑着毛线,她开始绕。吴雪娇忽然脸红了。含羞看着张辉的脸,说:“我不想回去,不想和你分开一会。我们,我们也象雪雁一样,先怀孕,后结婚,行吗?”张辉一把抱住吴雪娇,吻住她的唇,紧紧地,许久不放开。“我更想要你,做梦都想。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安排好。我要带你走,过俩人的世界,不会有人打搅的生活。”“你要快点,我不想浪费生命。我害怕,会抓不住你,我真的害怕。”“别怕。你会永远在我的怀里。”张辉几乎要把吴雪娇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合为一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