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善芷,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我感觉我是一块渐渐融化的冰——无力、痛苦。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一双肩膀来痛哭了。我好想睡觉,我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扛不起任何事情了。闭上眼,永远都不再张开,就这样慢慢地想,慢慢地沉下去……直到这一刻,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大家:江善芷是个预言家。只是我的故事没有结局,不是因为没有预言到,而是一直处于一种冥思苦想的纠结状态中,因为太多的事发生,没有去去整理,最后聚成了这个样子。
我曾经说过:当梦想无能为力时,我会结束这段痛苦,但至少要走在父母后面。在我十九岁出来时,我曾一度怀揣着我的梦想、我的报复。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回报,即使是一点儿,累积起来也会将梦想点燃,但外面的世界确实给了我重重的一击。在这个地方,我很难找到生存的空间。梦想对我来说只是一杯酒精,在不断的挥发。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努力,已让现实蒸干了。我只能向前走,因为我是江善芷。我必须向前走,呆在后边要么饿死,要么一辈子只是一块泥巴。我希望让所有人惊艳我的光芒。现实并没有给我准备这么一个空间。为了生活,为了生存,我只能去争取粮食。既然没有梦,那就要有很多钱。杜拉斯说过“如果没有爱,那就要有许多钱”但我觉得有更多的爱,就要有更多的钱,只有钱才能回报这些爱。虽说把爱和钱等同起来让人觉得很低俗,但如果没有钱,爱会变得沉重。
这就是我奋斗的动力。我从来都没想过拥有和争取很多钱是错误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感谢上帝,对我很公平)我很努力的去实现梦想,却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生活很不容易,这谁都知道。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会刻骨铬心的记住。也许正因为痛过,所以才会这样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痛楚。这种痛是一种动力,一种不为人知的报复和向上的动力。这是一种可怕的潜伏力。既然我不能拥有优良的环境,我只能努力去为我的父母、善雪、纪信创造这种环境。上帝,原谅我,先不提纪信,纪信是我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这个城市里到底有什么?城市的状态并不是我想像的。现在的城市人虽然迷茫,但他们却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无忧无虑中。精神上的匮乏却仍麻木的快乐着。很多的时候我常常感到空虚和无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却是一种很接近大地气息的生活方式。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逆光行驶的。背影挡住了散射的光线。我常常觉得孤独和压抑。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歇息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想象里:家,是温暖的。而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我只觉得,家,让我有更大的压力和责任。也许这种心态纯粹是起源于我父亲。二十二岁的那一年,我似乎永远都不再想见到他,我希望他可以消失,或者离我们远点。但他是我母亲的支柱,我母亲需要他。所以,我母亲还是选择了回去。从那一次开始,我们之间似乎升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隔亥。似乎连“爸爸”这两个字,我都很难叫出口。我确实也没叫过几次。他的一切我都看不惯了。他的唠叨、他的脾气、他的冷笑话都让我反感。从二十二岁开始,我再也没有看过我父亲的眼神,也没有正面跟他相对过。因为觉得无话可说。可能他也觉出我的反感,所以,他也总是避开我,不给我任何压力和为难。我传承了他这样倔强的脾气,让我们的父女关系犹如结了一层冰霜。现在想来,我真的太不懂事了,他是爸爸,是那个疼我、爱我、让我成长的爸爸,而我在最后的这两年却什么都没有给予他,甚至连一声完整的问候都不曾有过。老人家的心怎么能经得住如此的打击和折磨呢?现在后悔还能说什么呢?我已经伤透我父亲的心了。此刻,我已经无力道歉了!
二十一岁遇到纪信,似乎是我逆光行驶中罕见的一粒珍珠。他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亮着,发出一种单纯的白光指向前方也指向立在他身后的我。那颗静默的珍珠在吸引着我。不张扬的白光让我觉得温暖和熟悉。并不单纯的因为他在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虽然我一直都是这样跟他解释的,事实上,我第一次找到他时,也确实是因为这个理由,后来,我知道他的情况后,最吸引我的是两点——20岁,声乐系的学生。完全吻合了我小说里的人物。我最早构思的一个剧本叫《塔罗牌》,虽然是看到塔罗牌提来的灵感,但现在看来,很像我为自己虚构的一本自传,剧中有一个叫成顺的男孩,是女主人公在生活中认识的一个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因为她们家没有男孩,一个弟弟对她来说似乎填补了这个空缺。另一方面是他是学艺术的。而对于艺术,我一直有一种渴望却不可得的遗憾。我在追求艺术,但艺术并不眷顾我。在艺术上,我一贫如洗。但我还是希望有一个可以心灵相通的人——同样的爱好,同样的梦想,也一样的勤劳。而纪信,似乎就是真正的成顺。这也是我如此小心翼翼珍惜和爱惜纪信的原因。所以,在见到纪信时,我有一种相识已久的熟悉感。
二十岁那年的8月17日。也许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上午像大火枯萎后的最后一缕烟似的,从我身边不知不觉地飘过去了。下午我在承德餐厅遇到了纪信。这一年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帮我买的单。
这一年的夏天,我不知道水果的滋味。这一年也没有零食。在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到来。我甚至没有感觉出夏天的肌肤贴近我。日子昏昏沉沉的。只有上班与下班之分。当晚上10:00到来时,我知道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二十一岁时再次遇到纪信。修长的身材,足足比我高出一个脑袋。总是穿牛仔裤和很精致的步鞋。真的是一个大男孩了。我记得他身上的那种光芒,但是不敢确定。直到我看到他手腕上的手表——那是20岁时我作为酬谢送给他的。其实也是一种抵押。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是一个学生。在我看到他家的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无柰。逼仄的空间让人的心都有被压缩的痛。我想起过去那些逝去永不再回的生活,以前那些艰难的生活,是在我父母的脊梁上爬过来的。而纪信却是自己一脚一脚往前踩的……
我一直想为我的家人和纪信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我一直在努力向前,也以为我自己确实做到了,这种自以为是让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当时的一时冲动,总能带来无穷的想象。虽然这想象中也不乏心酸。但这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想象中没有最糟糕的。纪信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代价。事实就是这样的。你可以去走,但你不能跳。记住这句话,你可以去走,但你不能跳。
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我又错了,因为我什么都不懂。除了自以为是的想象之外,我什么都不会。虽然我也很努力的去学,但距离就是距离,它们是曲线方式的,一个封闭的圆,你怎么可能赶得上呢?
张爱玲曾说:时代是这么的沉重,不容那么容易就大彻大悟。这个时代的确是沉重的,沉重的让你根本就不能为你的苟活找一个出口。也许我的离开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而对那些我曾经伤害过的人,是一种赎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