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九章 暗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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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歇歇吧,吃些东西,喝些水。”赵懿在外边敲了敲车身,又转头对卫虹翎道:“弟妹,请。”在他心里,这卫虹翎是天遗尘的女人,还是自己妹妹的大姐,尽管赵喜一点不以为然,但到底自己人,说话客气了不少,却不见得有多尊重。

  “有劳大哥了。”卫虹翎在马上微微一礼,由先钻出来的天遗尘扶下马,一边走两人一边小声嘀咕‘和人家同乘一辆马车很自在吧?’‘怎么会呢,我很老实的。’赵懿也是练过功夫的,耳目极好,听后摇头苦笑,心下暗思:江湖女子就是野,竟敢挑拣自己男人的刺儿,胆子着实不小。自己兄弟倒也宠她,非但不生气,还呵哄解释。除去她武功不说,真有那么好嘛?

  等赵喜下车的时候,振远与敬德早就扫出一片空地,上边铺着大红色绒织绣花毯,六、七个人坐上去不嫌挤,精工程度更是讲究,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上边摆着馒头、肉干和几样简单的旅行食品,赵懿已经抱着酒坛开始乐了。

  天遗尘同卫虹翎坐在一起,赵懿在对面,赵喜眼珠骨碌一转,走到两人中间,不客气的说道:“让让。”直接坐了下来,两条腿伸得直直,整个人瘫了下来,满脸的疲倦:“好累。”

  卫虹翎并不愿意,但又不敢说。只好往旁边挪了挪,狠狠咬了几口肉干,以示不满。

  天遗尘到没那么多事,全不在意,看她那个样子,乐道:“你应该练练武,增强体质,这刚走多远就喊累。想当初我从昆仑山……”

  赵喜不理这番‘当年勇’的说道,横着白了天遗尘一眼:“练出一身肌肉,那还叫女人吗。”

  赵懿也放下酒坛,打趣道:“不错不错,女人嘛,就应该弱质纤纤的。你看看王尚书家的千金,女人味十足!”

  赵喜听后嗤之以鼻:“那叫傻子,一天到晚针织女红,若强人杀上门,还不是给人当压寨夫人去。”

  “所以说了,还是的练练,我看你现在也比那王尚书的千金好不了多少,轻的让人夹在胳肢窝里就跑了。”说道练武,天遗尘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卫虹翎,一看差点笑出声。原来她正悄悄的用右手捏自己的二头肌,看来赵喜那番话对女人还是很有威摄力的。

  赵喜现在已经懒得和他生气了,蔫蔫的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不和我对着干你难受啊?”

  “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天遗尘玩笑道。

  “我现在没劲和你吵,等我吃饱再说。”赵喜拿起肉干在小鼻子下闻闻,别扭道:“不好吃。”但还是咬了下去。

  “那些牛羊要听到你这么说它们的肉,还不伤心死。”天遗尘挤兑着,伸手解下水袋递给她,笑道:“你噎着到底是个什么样?”

  “噎着也不用你管!”赵喜喝了几口,不领情的说道。趁他接过去的时候,还狠狠掐他一下,惹得天遗尘直‘哎哟’。

  赵懿在一旁看得直喷酒,暗中想像自己妹妹噎着是个什么样子,可又不能使劲笑,太他妈难受了!

  ‘他当然管不着!他是我的男人!’卫虹翎几乎将手边的草坪揪秃了……

  几个人正聊着,振远底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人?报上名来!”

  遁声望去,一个客商打扮的人正和他说着什么,几句话没说完,振远断斥道:“大胆!走开走开!不然不客气了!”

  那人撞了个钉子,刚要再说,赵喜将他叫住:“等等,让他过来。”

  “是!”振远朝赵喜作个礼,让开路。

  客商一路小跑来到几人面前,险些摔个跟头,走近后满脸堆笑的找了找正主,才向天遗尘作个拱道:“少侠,咱们怎么不走了?”

  原来是后边的人看前边不走了,大队人马只得停下,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才派了个代表上这问情况来了。

  天遗尘心里明白,收了人家的钱,可事只干了一半,说不过去,只好宽慰道:“这位老板您别急,咱们说到京城绝不反悔,而且保证您满意,大家生意人嘛。”

  赵懿看赵喜不答话,全交给他处理,自己也乐得清闲,任事态发展。卫虹翎更是没插嘴的意思,默默地吃着东西。

  那位老板听他这么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少侠客气了,大家只想问问何时上路,若事情麻烦,咱们多等些时间也是可以的。”

  天遗尘想了一下,突然问道:“您觉得一百两贵不贵?”

  “不贵、不贵!少侠那番话说得在理,只要人平安就好,银子可以再赚。”昧着良心说话乃商人必修课程,那人说完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可心里却想:怎么不贵!一百两都够雇保镖的了,若不是那块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镖局都没有,谁会钻你的坑儿!

  天遗尘呵呵直笑,暗思这些商人实在有意思,明明吃了哑巴亏,还没地方告状去。但是和他们接触也很累,真话假话都不能直说,得掺和在一起往外蹦。

  站起身,拍拍那人肩膀,叹口气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场面话就不用多说了。可以明白得告诉您,我们准备将这些山贼一网打尽,以后大家路经此地的时候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这个一劳永逸的事儿,您不会想不明白吧?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们直去京城,马上就可以上路了,至于我们则要折返回去。”

  “那感情好,能为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小人代表大家谢谢少侠了……”那人激动半天,可话没说完,转念一想,不对!你把我们放这走了,谁知道你干吗去了?空口白牙鬼才信你!话锋立刻一转,满脸担忧道:“不过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万一强人从半路杀上来,可如何是好?我看还是和少侠一路抵京的好……”

  “大家同生为人,怎么就不能更加的互相信任一些呢?”天遗尘嘀咕道,趴在那人耳边小声道:“您放心,我夫人会陪着大家一起上路,而且在您眼皮子底下,这下总行了吧?”

  那人想想在客栈卫虹翎露出的身手,这才放心。又是行礼又是作揖的跑回商队。传达天遗尘的命令:马上出发!

  “这样好吗?”天遗尘刚坐下,旁边的赵喜问道。原来两人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就这么样吧,谁叫我收了他们的钱。”

  “这里有几个人能听你的?”

  “至少你会听。”天遗尘嘿嘿直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根据:“或者说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听你的也成啊。”

  “你的办法很好,不过欠考虑。”赵喜翻了他白眼。

  “你指什么?”天遗尘似乎毫不在意,却又好像话里有话。

  “两方面。”

  “果然是这样,找机会要好好和你聊聊了,好姑娘。”天遗尘神秘兮兮的说道。这赵喜就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的,完全不必通过语言去沟通,突发奇想都逃不过她的小心思,但愿哪一天不需要和她‘掰腕子’,自己九成九完蛋。

  卫虹翎在旁边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赵懿更是一头雾水,后者比前者沉不住气,直接询问更适合他。

  “你们说什么办法,现在干什么?”刚才天遗尘的声音一直很小,他在对面只看到两人交头接耳,至于说什么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由自己和敬德或是振远趁黑摸上山查看情况,在挑拣允许的情况下进行招安,如若不可就先将他们制住。两个姑娘一个体弱,一个眼睛不方便,需要赵懿护送她们顺利抵达京城,他也好调派援兵。

  天遗尘刚把自己的计划说完,立时反声骤起。第一个就是他的结拜大哥。

  “胡闹!”只见赵懿重重一摔酒坛,扯着嗓门训斥道:“你不会武功,两个人上去就是摸清他们的底,又有什么用!不小心再丢了性命!”

  “大哥说的在理,不如一同上京,再细作打算……”第二个反对声才是卫虹翎,但情绪并没有那么激烈,相反听起来还很牵强。

  但天遗尘似乎没听到卫虹翎的话,只和赵懿解释道:“我知道大哥的心意,也知道事情似乎没那么急,但是我感觉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不然一定会出什么纰漏。”说着还在底下捅捅赵喜,示意让她说话。

  赵懿被弄得哭笑不得:这叫什么理由,一个连文有那么重要吗?能出什么纰漏。

  正要再说,一直没吭声的赵喜发话了,相当简明。

  “小心点。”说完还讲这片附近的地图交给了他:“不用教你怎么看吧。”

  赵懿差点没晕过去。不劝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准妹夫往前推,真弄不明白自己的亲妹妹是怎么想的。愁道:“喜喜你怎么也跟着遗尘胡闹,俗话说刀剑无眼,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有很好的办法。”天遗尘道。

  “一起走吧,你不在身边,我很担心。”卫虹翎这个时候也是一个劲的劝。

  一时之间乱作一团,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配合出奇的默契,天遗尘顾的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索性一闷声,来个左耳进右耳出,等着奇兵杀回,解危难。

  “罗罗嗦嗦像什么样子,还不住嘴。”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关键人物。赵喜小脸一肃,声音冷得吓人,弄得赵懿也要缩脖子,卫虹翎更是不再吭声,两个人都很怵她。

  “连文的事情不解决不行,敢在我的地盘撒野需要好好惩治一下。”又冲着赵懿说道:“你既然担心就留下,剩下的人去京城,别的事情我会处理。”完全是吩咐下人的语气。

  本来很混乱的场面就应为赵喜的几句话草草定案,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对。

  在马上,卫虹翎紧紧抓着天遗尘的手,一脸的急切,好像有话要说,但又什么都不说。

  “干吗这么难舍难分的,又不是永别。”天遗尘开玩笑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后,会去找你的。”

  “我想说……”卫虹翎刚要张嘴,马上便被打断。

  “什么都不用说,你担心葛思静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几分。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天遗尘郁闷道。

  卫虹翎听他那么说,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一起走吧,他们是官,我们是贼!完全不相干的,根本没必要插手这件事,而且还很危险!”

  “他们?”天遗尘笑了,尽管她看不到,轻轻捏了捏小手说道:“他们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义妹,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认为,亲情大于爱情,如果非让我选择,我绝不会放弃前者。你不是也出于这种感情驱使,才不顾一切的前往京城嘛,那里同样不安全。如果我们不是男女关系,而是姐弟关系,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帮你。”说起来,卫虹翎还比天遗尘大上三、四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总之到了京城一切听喜喜的安排,那里可是她的地头,我会拜托她的。”

  没等卫虹翎来得及喊他,天遗尘早已转到马车附近,敲敲车窗,赵喜的小脑袋出现在另一边。

  “你又想干吗?”声音里满是警戒,难保两人不会在这吵起来。

  “没事,就想看看。”天遗尘嘿嘿直笑。

  “少来,有什么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你好像一种虫子哦,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天遗尘脸上的笑容更贼了,还好赵喜不知道‘蛔虫’这跨时代物种,不然他惨了。

  “你是不是想打架,姑娘我奉陪到底,哪都不去了。”赵喜赌气道。

  “怎么会。”天遗尘干笑几声,道:“我想说,你是不是有点太不尊敬大哥了,老那么直来直去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最好的办法不一定得到最好的结果,你不会没听过吧。”赵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哥是个粗人,要和他解释清楚,头发都白了。直来直去最好。”要是让赵懿他们知道她居然在开玩笑,不知要吃惊到什么程度。

  天遗尘听后呵呵直笑。这赵喜果然不是一般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力图追求结果,也很少表露感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有这般想法与心计,成年人恐怕都不是她小心眼的对手。但是也很可悲。

  “你到底有事没事?痛痛快快说出来!”赵喜有点不耐烦,小眉毛一跳一跳的。

  她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这几年说的话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多。但是说心里话也很高兴,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传达自己的想法了。

  “有、有、你别着急。”天遗尘换上一副认真又无奈的表情,朝车头方向努努手指:“她……”

  “哦,你的姘头她怎么了。”赵喜不客气的说道。

  “姘、姘头?!亏你说得出口!”天遗尘差点叫出来,一把捂住嘴巴,四下看看没人注意,才为难道:“拜托,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这样让我怎么把她交给你。”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叫她姘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赵喜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撇撇嘴说道:“她有什么好的,不休了她,还挂着她,你真跟人不一样。”

  “我还扛着她呢,还挂着她……”

  “不是吗。你和那人说话的时候,别人没听见,我就不信她听不见。事后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担心男人的样子,真让我恶心。别告诉我你压根就没察觉。”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天遗尘脸色暗了下来,想想道:“京城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而且有危险,跟她情同姐妹,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也许吧。”赵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情因素。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到引起天遗尘的好奇心。

  “你打算怎么做?”

  “哦,先把她武功费掉,然后卖到妓院,等她在第一次接客后,让老鸨赶走她。”

  “你、你狠……”天遗尘无语。可也明白她是答应了。索性也玩笑道:“到时我再赎她去吧。总之人是交给你了,爱卖哪卖哪去。”说完转身就走。

  赵喜轻轻叹口气,刚要拉上车帘,哪知人又回来了。

  “等一下!”

  “我说你烦不烦?信不信我真把她卖妓院去?!”

  “就一句话!”天遗尘也觉得自己有点娘们了,趴在车窗上小声道:“她是魔教的人。”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赵喜突然笑了,甜甜的,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自言自语道:“算你有良心,没瞒着本姑娘。”

  等送走车队,天遗尘心里的大石才算放下,重新恢复了自由身。赵喜办事应该是让人很放心的。

  说实话,他是个很容易受到外来情绪影响的人,和现在的卫虹翎在一起很累,成天紧张兮兮的,弄得他也开始疑神疑鬼、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现在轮到我们了,大哥……大哥?怎么了……?”

  只见赵懿就那么盘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斜着眼睛看着他,表情相当不满。

  “我在想,我这个大哥当的还真是没立场,说什么都没人听。你们才是大哥大姐。”

  “怎么会呢,嘿嘿……”天遗尘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原来他还在为了自己和赵喜的自作主张耿耿于怀。两人也确实有点过分,当时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男人不能胆太小,这我知道。但你胆子也太大了,以为连文那伙人是吃干饭的啊。”赵懿教训道。

  “我知道,这不是事赶事嘛。喜喜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那连文,我好歹事她义兄,能不帮忙想点办法嘛。”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咱们两个人,如果说要杀了他们,大不了冲进去拼一下子。可要说制伏,那根本不可能。”

  “可我也没看大哥和喜喜带着人马出来……”天遗尘低着头小声反驳道。

  “不要和喜喜比!她走一步想三步,万事考虑周全。谁也没同你说,我们要这么直直的跑上山啊!”赵懿也不想太为难于他,事说到就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全部揽下般说道:“反正这次上山你得听我的,只需探明情况,然后马上回京。你要敢乱来,就是绑也把你绑回去!”

  “好好,全听大哥安排。”天遗尘拍着胸脯保证道。但看那样子也不知听没听得进去。

  这个时候天就已经彻底黑透了。

  赵懿点起火摺子,借着火光,天遗尘掏出赵喜给的地图大致一扫,意外发现出奇的准确,上面不单标着京城的位置,连周边每个村镇都一清二楚,全部都用黑色三角画在上边,一条河一座山都有注明,准确点说应该和战略军事地图差不多。

  “我看看啊……这是哪?”天遗尘看到地图上有一处被红色染料打上了叉子,非常明显,好像藏宝地图似的,不免奇怪问道。

  “连文那帮贼人山寨的位置。”赵懿答道。

  “这样啊……”天遗尘点点头,又问:“那我们在哪?”

  “这。”赵喜用手指头在地图上一指,旁边还有三个小字,‘护国山’。

  说起这‘护国山’里边还有点故事。想当初明朝第十三代皇帝‘彩帝’昏庸无能,荒废政务,间接导致百姓怨声载道,生活苦不堪言。贼子杀人成了随处可见之事,连京城周边的基本治安都得不到保障,皇室的威信瞬间降至冰点。有点野心与抱负的军阀趁这个机会纷纷揭竿而起,打着‘除昏君,灭奸臣’的大义旗号直指京城,等当时的掌权者明白事态严重时,十万大军距京城不足百里,明朝政权命悬一线。

  这时明朝一员大将自愿请命前去抵御强敌,无计可施的‘彩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慌慌张张将禁卫军的指挥权交到他手里,人数不到两万。两万对十万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名大将当机立断舍弃了京城周边的平原地带,收紧防线,一场敌众我寡的战斗就在这‘护国山’展开了。

  ‘护国山’俨然是一个天然要塞,山上奇峰怪石林立,植被茂盛,高低落差极大,深谷天险随处可见,又无路可寻,根本不适合大军移动。明朝大将看准了小型部队移动速度快,隐密性高的特点,时常打得联军首尾不相及,明明知道被敌人伏击,可等组织好反击,人又不见了,很是棘手。

  随着战斗的僵持化,大部队的弱点在山中一览无余,太过分散造成命令不能及时到位,指挥系统一片混乱,不要说进攻,紧是保持阵形就很吃力。战线被拉长,物资补给也成了大问题,士兵们很多时候每天只有一顿饭,精神和身体的疲劳程度几乎到了临界点,甚至隔三岔五的还出现了逃兵!天气渐渐也进入了冬天,没有棉衣御寒,几万人只有冻死在山里的唯一下场。

  联军的总大将当时完全没有把握在入冬之前能攻下京城,只好下令退军。也终于意识到,在踏入这山中的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一场以少胜多的胜利让明朝大将的名气传遍了中华大地,所到之处敌人不战自降,三年时间收复全部失地。

  论功行赏时,明朝大将首推‘护国山’,若无此山坐镇,军神在世也恐江山难保,当属第一军功。‘彩帝’会意,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哈…哈…故事是不错啊,就是有点假。京城可是堂堂的经济政治中心,怎么连个军队都没有,他们跑哪去了?”天遗尘跟在后边累得快吐血了,还得注意听赵懿的故事,实在是累。心里暗想:果然是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彩帝?哪根葱啊,没听说过!还第十三代皇帝,明朝的江山一共才多少年啊!

  “兄弟这就不知道了。在以前,兵权都在每个番王的手里,由他们保护国家的安危,真正在皇帝手里攥着的,也只有禁卫军,撑死再有个治安团,几百人够干吗的。”赵懿在前边走着,大气都不喘一下,身体素质相当好。

  “以、以前?现在又如何……啊!”天遗尘一个踩空,整个人顺着山坡往下滑,好在赵懿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不然山下可不会有第二个桑目空等着他了。

  “除了禁卫军,还有两个军团常驻京城。不过喜喜说养兵不如练兵,让他们后边开荒去了,说是又能锻炼身体又解决了国库不足。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赵懿将他来上来,喘口大气问道:“有没有事?不叫你来你非来,我看你才应该锻炼锻炼。”

  “没事。”天遗尘摆摆手,又问:“喜喜说话那么管用?连军队都可以调动?”

  “反正没见过有人逆她的意思。哦,你除外。”

  “好家伙,女暴君啊。”天遗尘缩缩脖子。暗思这对兄妹到底什么人,不会是皇亲国戚吧。既然身份那么尊贵,怎么会只带两个随从到荒山野岭来,真有毛病。

  “暴不暴不清楚,反正总是她说了算。咱们到地方了。”

  顺着赵懿手指的方向,天遗尘远远看到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寨,四四方方矗在一个三面靠山的旮旯里,相当嚣张,灯火通明亮堂堂,跟某个夜市或是庙会似的。他们还真以为山贼是个有前途的职业,要发扬光大啊?

  “有点奇怪。”

  赵懿运足目力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山寨周围挂着油灯插着火把,正面与侧面正面毫无遮掩,不要说巡逻的喽罗,就是守卫望风的也没有,嘹望台上空空如也。

  “当山贼总要有山贼的样子。”

  天遗尘拍拍同样趴在草丛中赵懿的肩膀,示意到高处去看看,兴许会发现什么。

  两人悄悄的依照地图上的位置,爬上一个半山腰,高度正好可以鸟览整个山寨。这下总算知道人都去哪了,而且是好多。

  黑压压的人头围成一个大圈子,至少上百人,广场空地上一前一后两个人被夹在中间,从穿着打扮上依稀可以辨认出男女。男人持着一杆长枪护在穿裙子的女人身前,那女人似乎也会两下子,手里握着长剑。看样子两人有麻烦。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天遗尘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那个女的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赵懿不敢肯定般说着,这点距离他还是可以看清五官长相得。

  “不会是大哥的熟人吧?”天遗尘只是随口说说,想这赵懿可是非富即贵得主儿,又是个官,怎么会有熟人跟山贼扯上关系。

  “或许吧……”

  过了大约只有十秒钟不到,赵懿突然失声叫道‘怎么是她?!’语气显得很惊讶。天遗尘没回过神来的工夫,他连随身朴刀都抽出来了,看那架势似乎就要这么杀下去。

  “大哥你怎么了?!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了?”天遗尘死死拽住赵懿得衣袖,险些没拉住,但也被扯了个马趴,双方在力量上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岂止是熟人,她是喜喜的表姐,为兄的表妹啊!快放开!为兄要去救她!”

  “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就这么下去,很可能会刺激到那帮山贼做出过激的事情。依现在的情况看,我们还有些时间!”天遗尘大晕,这家人怎么回事,都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还不带几个随从。

  “怎么办?怎么办?好兄弟,想想办法啊!”被死命安抚住的赵懿急得直转圈,下去不是,干等着更不是,一下子没了主意。

  “大哥不要慌,和我来。”

  俗话说的好‘救人如救火’,天遗尘一刻都不敢耽搁,拉上赵懿就爬上一座更高的山头。用土办法试了试风向,确定身处顺风口后,同赵懿要了火摺子,蹲在地上就开始忙活。

  不出半晌,一个木杈搭成的小灶完成了,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物件放在上边。

  “兄弟你干吗!咱们应该下去,上来干什么?!”

  “大哥你就等好吧!”借着月光,天遗尘脸上全是自信的笑容:“依现在的风力和湿度,三四个时辰玩似的。”

  “什么三四个时辰?!”

  “看好!”天遗尘说着点燃了小灶,蹲在后边,手成扇子状在灶门处轻轻的扇着。

  只见一缕青烟从小灶上缓缓升起,向外飘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扩散、变浓,慢慢地覆盖了整个山谷,最后下沉。一系列过程没用半柱香的时间。

  “好了,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等。”天遗尘舒舒服服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背靠着树干,玩味的看着不明所以还在干着急的赵懿。

  “等?!再等下去表妹她们......”

  “大哥!”天遗尘打断道:“难道你认为小弟会陷你于不义?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枉死,而不施以援手?”

  “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的情况不容我们等啊!”赵懿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辩解。

  “大哥,你可以像信任喜喜般信任我。小弟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最好。何况下边的还是大哥的表妹。小弟自当全力以赴,不会让大哥失望!”天遗尘一字一句道。

  “为兄当然信得过兄弟你的手段,可……咦?”

  赵懿心里着急,一边安抚一边回头张望,这一看不要紧,惊奇的发现底下的人全都倒下不动了,包括自己心系的对象。

  “兄弟!他们、他们……”

  “大哥你太爱震惊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天遗尘哈哈大笑,阴险的说道:“不用急也不用慌,让他们再吸一点,等药力渗透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就是我们兄弟两人行动的时间。到时的场面保证大哥满意!”

  “喔……”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赵懿也只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隐约有个想法:难怪喜喜会选他,两个人太像了。

  他们两人在上边忙活,底下的人也没闲着,甚至可以说到了紧要关头。

  几个穿着打扮像极了农家汉的高壮男人站在外圈众人的最前边,胡子拉碴也不打理,头发好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袖子挽到胳膊肘,打着赤脚,穿着草鞋,黝黑的肌肉紧绷绷的异常发达,有人拿着生锈的朴刀,有人拿着卷口的斧头,齐齐对准面前的两名男女,表情似是逼不得已,又或走投无路,声音有些发颤的警告道。

  “少爷,看在老将军的份上不为难您!我们只想用那个女人换些口粮,不然大家只能饿死啊!”一名苦面大汉上前一步说道。

  “你们都疯了吗?知道她是谁吗?!”被称为‘少爷’的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同时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提防着万一哪个人头脑一热杀过来。

  “二牛以前有幸见过一次,所以才知道她能让我们填饱肚子。”大汉继续说着:“您看看这几年您都做了什么。说是打劫,可每次拿那一点点‘通山费’,只是勉强够大家过活,不要说兵刃,就是普通的金创药咱们也用不起,不少兄弟受了伤都是咬牙扛过去的,更别说给老将军报仇了。日子苦点大家可以忍,可每当看到流离失所的难民,您都要领回山寨,不是说要看他们饿死在路边,咱们也不忍心,可这种事不能管也管不起!您还要咱们开荒种地?这‘护国山’上除了石头蛋子就是悬崖峭壁,连喝水都要去山下挑,哪里种的出庄稼!您该醒醒了!”

  八尺高的大汉说到伤心处竟然开始用粗壮的手臂抹眼眶。后边更是有几个小声的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应未到伤心处。男人的泪水比起女人来更让人觉得心痛,也更辛酸!

  那个少爷听到此处只觉鼻子发酸,强逼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手中的钢枪几乎握断,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并不想报仇,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但是!”那个少爷重振精神,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道:“你们要清楚,劫持公主的是死罪!到时,当今皇帝一怒之下调兵来此,军队的实力和治安队的差距你们应该清楚,以我们的身份,下场可想而知。不单我们,他们也是同罪!你们忍心看着以前应该保护的对象不明不白的受到牵连,丧生铡刀之下?”说着,长枪一扫众人身后低矮的茅草棚。

  “连文啊连文,你这个大头目当的真失败,不但不给手下的喽罗吃饱饭,还给他们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该下台喽。”

  那个被连文称呼为公主的女子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一脸好笑的打趣道。长得很漂亮,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可说出的话真能气死人,本来很感人的场面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连文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女子不在乎的耸耸肩,根本就不甩他毫无攻击力的威胁。

  大汉也不再多说,用力缩下鼻子,提着短柄砍柴用斧头朝俩人一步一步靠过去,嘴中还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家能过一天赚一天,从走上山的第一步,就没打算有棺材。您准备好了吗,小的要得罪了!”

  圈子逐渐缩小,两人已被逼进寨子角落,只要一拥而上,那是插翅难逃。

  “等会我拖住他们,你赶快离开这里。”连文小声的嘱咐道:“等回到京城,请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会感激你的。”

  “财宝始终伴随着危险,这话一点都没错,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要丧生于此,我还没嫁人呢!”女子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自言自语的说着,但也退到了墙角。

  “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耍疯……怎么了?!”

  连文转头责怪,不想看到女子摊到在地上,双手拄着长剑,萎靡不振的样子,连举头都显得很困难。

  “不知道,头很沉,两只脚不听使唤,要晕了!”女子说完马上倒了下去,到是不骗人!

  连文刚要伸手去搀,突然感觉手中的钢枪奇重无比,两腿一软也跪倒在地,丹田空荡荡一点真气也聚不拢。

  “糟糕!着了道了!”

  这时对面的情况突变,‘哎哟、哎嘿’的声音此起彼伏,勉强拔力的抬起眼皮发现本来百来号的人,还站着的没几个。刚才向自己诉说苦衷情况的大汉,已经倒在了一棵原木墩上,一丝动静也没有,竟不知死活!

  连文很想抱起女子离开这里,但经过精神与肉体的一番双重抗争后,还是输给了睡意。

  又过了半晌,震天的呼噜声从山寨里升起,场面相当壮观……

  “兄弟快点!像你这么晃,何时能到!”

  山寨正门,赵懿连拉带拽的催促着天遗尘,可后者不慌不忙一步三摇的就是不理他这茬。

  “不急,不急,打扰了你表妹的清梦,到时再挨人一顿埋怨,那是何苦。”

  “清梦?”赵懿思绪一顿,急忙问道:“那不是毒?”

  “毒?”天遗尘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好笑道:“大哥想哪去了。”

  “可是、可是……”

  原来他以为那是天遗尘下了毒,不然怎么可能瞬间便解决了那么多人。一般常识中,也只有内力绝强者和毒药能造成这种结果,自己这个兄弟很显然属于后者。

  既然能下毒,自然可以解毒,不要好不容易刀口逃生,下一刻反到死于自己人之手。那可真是澡堂子踩肥皂:倒霉到家了!

  “不是不是,小弟可是个和平主义者,凡事能免则免!”天遗尘大笑,边走边解释:“说它是药有点小看它,说是毒吧,又有点抬举它。它是一种介于药与毒药之间的东西,非要较真的说,应该是一种另类的神经麻药。不知大哥听说过没有‘神仙散’这个东西。”

  “神经麻药?从来没听说过。”赵懿稀里糊涂的摇了摇大脑袋。虽然没听说过麻药这个名词,但总归不是毒药,自然也就不急了。

  “也难怪大哥没听说过,‘神仙散’应该是已经失传了。这种麻药最初流传在很早以前的一个弱小部族之间,是用来安身避祸的秘药。人若吸入,先是失去直觉,半个时辰后陷入深度睡眠状态,时间的长短依药力的多少而定,这段时间里,神经全部处于假死状态,就是拳打脚踢,甚至用刀砍,人都不会醒。效果相当显著,而且不会对身体造成后遗症!”

  “既然都失传了,兄弟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那个什么部族的后裔?”

  “当然不是,偶然一个机会被小弟发现了而已。”

  天遗尘还真应该谢谢桑目空,他找的那些书绝大部分是孤本残本,记着不少失传断代的玩意,还有些其他不被世人所知的知识。这么说也不算骗人,他确实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被人‘拣到’的!

  “若真是过不下去了,这‘神仙散’可是个不错的商品,不愁吃不上饭。”

  “好家伙!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兄弟知道就好了。千万别流传到世上!”赵懿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道:“要是用在战场上,还没看到敌人呢,自己人先睡上了,再醒来都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那不太可能。这种药在阳光下会呈现黄色薄雾状,还需要风做为载体,又不能被强风吹散,调和原料虽然在普通药房都可以抓到,但剂量和比例很难掌握,重了会让人睡死,轻了起不到作用,反正使用条件很苛刻。”

  “麻烦!”赵懿被说的头都大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全是没听过的词儿!

  “是啊是啊,小弟感觉此行或许会遇到这种情况,才趁早上的工夫配了一粒出来,正常人出门谁会带着它……”

  “但多亏了它,不然可真麻烦。”赵懿想了想说道。

  天遗尘亦有同感般点点头。

  正说着,两人已到了山寨大门前,进去之后的景象,差点没让赵懿笑破肚子。

  人横七竖八的趟了一地,各种睡姿奇形怪状,引人发笑的梦话五花八门,境界之高让人不敢恭维,还拌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本该刀光剑影的剧情被小品般的场景所代替,异常搞笑……

  “娘,隔壁的大伯又来借米了……”这个是回到童年时代的。

  “环子,为了你我愿意去死!”这个是山盟海誓的。

  “小艳红,让大爷鉴定一下,胸脯真他妈的大!”这个是梦里搞H的。

  “娘子,我在也不敢去张寡妇家了!”旁边不远处还有个被老婆抓到的。

  赵懿二话不说瘫在地上仰天狂笑,这种‘祥和’的场面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对天遗尘连连竖拇指。

  “高!真绝!真应该让喜喜也看看!为兄服了!回去吹牛都有资本了!”

  一直笑到肚子抽筋,眼泪都出来了,才被扶起来。

  “好了,快去找找表妹吧。”天遗尘搀起赵懿,面部表情也是忍俊不已,好在对笑料的抵抗力比较强,才没赵懿那么夸张。

  “对对,把正事都忘了,真他妈逗!”

  赵懿站起来费了半天劲儿才让心脏恢复到正常跳动速度,按着肋叉子朝角落走去,那还欣赏风景呢。

  天遗尘蹲下身,随手拣起一把已经破烂到卷口生锈的铁剑,看了看扔到一边,环顾四周,还在地上的人堆里发现了一些和山贼格格不入的人,里边不乏五、六岁的孩子。

  看着脏兮兮的小脸儿,枯瘦嶙峋的身板儿,一个相当简单的想法蹦了出来,不是拯救,也不是漠视。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以最直接的方式帮帮他们。

  改变这个世界,救赎所有穷苦百姓?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时代造就世界,如果说一个人有可能改变世界,但绝不能改变时代,只能去适应。时代只会发展延续,不会应外力而改变,可以翻转这个秩序的也只有神!

  天遗尘还没有那么自大,他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信神。如果说是神把他送来这个世界的,只能说这是神希望看到的,人怎么能纠正神的意志。

  “兄弟!在这里,快过来!”

  听到赵懿在喊,也只有停下思绪,整理好精神踱了过去。走到近前,发现他干巴巴的立在一名样貌娇好的少女身前,一脸腼腆的看着自己。

  “不要愣着,赶快将她抱到屋子里,咱们还得收拾眼前的乱摊子呢。”

  “我?”天遗尘为他的话小小的迟了一下。

  “当然是你,为兄可是她的长辈,怎么好做这些肌肤相亲的事情。”

  “难道我就可以随便和她做肌肤相亲的事情吗?”

  天遗尘并没有受过古代思想的熏陶,对这类事情根本意识不到,嘴里那么说,可还是懒洋洋的抱起地上女子,发觉意外的轻盈。

  入手离近后,注意到她的身材比例有点问题。身量很是高挑,足有一米七的个子,臀部曲线很棒,修长纤细的四肢搭配近乎完美,亮丽的长发很适合她精致又不失圆润的脸庞,就是胸很‘平’,甚至有点发育畸形的倾向,如果在‘伟大’点,又是个极品女人。

  “你抱总比为兄抱强,说难听点,万一要负起责任,你可以娶她,为兄那叫乱伦!”

  “我才不想娶个发育不良的女人当老婆呢。”

  天遗尘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也没顾及到手里抱着的是人家的表妹,说完转头癞巴唧唧的钻进一个看起来条件好些的茅草棚,安排了一间‘总统套’给她。

  “说起来也怪,才这些时日没见,那丫头怎么长拐弯了?”赵懿有点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道,很是纳闷。

  等天遗尘出来的时候,见他看着满地的人直咧嘴,一副苦恼非常的样子。

  “兄弟你可出来了,这些人可怎么办,哪找那么多绳子去。”

  “别急,让我想想。”天遗尘轻声道。

  这就是赵喜说的欠考虑之一,自己两人无论如何也带不了他们一同上路,难道真要杀了他们?那怎么成……

  正想着,眼角一撇,发现茅草棚旁边的地面上,有一扇窗户似的小门,方向朝天,很像农村储存粮食蔬菜的地窖。

  走过去拉开一看,果然如此,只是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积蓄,但是绝对够大,门口的土台阶向下延伸十米左右深,为的是保持食物的新鲜度,很可能是整个山寨的通用地窖,如果用人算,装个一两百口子不成问题。从这方面来看,这里的消耗力度也不小。

  这样赵懿忧心的问题迎刃而解,两人像般西瓜一样把人统统抬到地窖里面,也许通风设备差点,但总比要他们命要强多了。唯独把连文留在了地上,捆的跟粽子有一拼。

  “他们要是跑出来怎么办?那破木头栅栏可挡不住他们。”

  赵懿一边干活一边想,自己这兄弟哪来的那么多‘馊主意’!把人关地窖里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还别说,关键时刻到是真能帮上忙。

  “放心吧,他们没那个能耐。”天遗尘有把握的说道:“到时小弟在底下将这台阶铲平,再用石头把出口压上,就算他们能爬上来,没有着力点,也放不出个屁来。这是‘科学’,连万一都不会发生,不信大哥可以亲身去试试。”

  “免!免!到时你在上边把门儿一关,甭想出去了,这里可是狼窝,还不活撕了为兄。”赵懿开玩笑说道:“嘿嘿,不过这回又跟兄弟学了点东西,那叫什么‘喝学’来着?回家跟喜喜唠叨唠叨,省得她老说为兄是大老粗!”

  “喝你的酒去吧,还‘喝学’……”天遗尘还是被他逗笑了,不亏喜喜说他大老粗,真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