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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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多月后的7月10日清晨。

  这一天是公休日,伊利布大陆上的国家大多实行十天工作制,第十天为公休日。在公休日里大家一般都不用工作,可以休息一下。

  可虽然是公休日,凯文少尉还是按照在军校里养成的习惯,早早起来洗漱了。

  镜子里出现了这一张淡黄色的椭圆形面容:头上黑色的短发接近直立,表现出其主人倔强的性格,一对月形眉虽然不算难看,但彼此之间距离较近,说明主人的心胸还不够豁达。一对黑色眼睛透露出坦诚和聪慧,突出的颧骨显示出足智多谋。鼻梁虽然比较高,但鼻子总体有点稍大,降低了面容的清秀,也揭示出其强烈的欲望。嘴唇上唇较薄,下唇较厚,显示其薄情和多情混杂的性格。下颌的肌肉非常发达,说明其充满勇气。

  洗漱过后的凯文,翻开当天的报纸。只见报纸的头版头条的标题是这么写的:《加里森尼尔侯爵重任海军部长》。大概意思是说,海军上将加里森尼尔侯爵在上月中旬大病得愈后,日前被国王重新任命为海军部长。

  看着报纸上的文章,凯文少尉不禁想起了父亲在他离家求学前的临别赠言。

  “儿子!家传剑术你学的很不错。你很有膂力,双腿也异常牢靠,枪法也不错。离家后你要好好的学习,将来军校毕业努力为国王服役!古老的贵族出身赋予了你享受这种荣耀的权利。

  将来到了军队要听长官的话,但别向长官讨好。不要兜揽差事,但也别推卸工作。任何时候,你都决不要辱没自己的姓氏;这个姓氏,你的祖先高贵地保持了三百年。要记得一句老话:爱惜衣裳趁早,爱护名节趁小。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祝福你勇气和智慧去赢取一个属于你的高级爵位。在军队爵位比军衔宝贵。我们只是世家子弟,虽然可以成为国王的军官,但无法成为将军。任凭世家子弟功劳再大,一个上校军衔和一个不能世袭的骑士身份,就成为最后的归宿。而那些大贵族却可以轻易成为将军。”父亲那张线条分明,严肃得甚至有些刻板的面孔,渐渐将凯文带入了回忆……

  凯文今年21岁,于大陆历1745年5月28日,出生于王国西南部加斯克涅省贝亚恩市一个世代从军的贵族家庭。凯文的祖上有很多人都曾经在战场上挥洒过热血,获得过丰厚的爵位和失去过宝贵的生命。到其父亲谬拉纳•阿尔塔尼昂一代,虽然没有继承什么爵位和领地,但也凭借着家族的威名和关系,以及世家子弟的身份,在法兰克斯王国的第1独立重步兵团服役。

  在法兰克斯王国,由于贵族家族往往枝繁叶茂,很多法兰克斯贵族子弟无法继承爵位和封地。可他们仍然可以继承贵族的身份,这些人被称作世家子弟。即使这些世家子弟最后只靠务农为生,他们也拥有司法审判上的优待、免除部分税捐,如人头税之类的。更重要的是,这些没有爵位的贵族子弟是王国军队军官的主要来源。因为这些世家子弟拥有贵族的特权,又相对忠于王室。因此历任国王一直把这些世家子弟军官当成和大贵族对抗的利器。

  在1740年10月20日,德意志兰神圣帝国皇帝兼哈布斯堡王国国王查理六世去世了。他的长女特蕾亚继承了哈布斯堡王国的王位。可女王在继承德意志兰神圣帝国皇帝皇位的时候,却遭遇了问题。同属于德意志兰神圣帝国的霍亨索伦王国以及巴伐利亚、萨克森两公国,均企图抢走皇位。他们以女性不能担任帝国皇帝为理由,反对女王即位。结果引发周边国家混战,最后战争以玛利亚‧特蕾西亚的夫婿弗兰茨•斯蒂芬公爵成为德意志兰神圣帝国皇帝为告终。史称德意志兰皇位继承战争,法兰克斯王国也牵扯在其中。

  1743年6月16日在德延根,爆发了德意志兰皇位继承战争当中的一场重要战役。当时阿德里安•诺阿耶公爵率领的26000名法兰克斯军队与35000人的阿尔比恩和哈布斯堡联军爆发会战。时任中校团参谋的谬拉纳,在团长阵亡的情况下。他率领伤亡过半的残部1500人,抵挡住联军的4次冲锋,稳定住整条战线。使得法兰克斯军队虽然会战败北,但却没有崩溃。

  凭此战功,谬拉纳中校被授予骑士身份和上校军衔,第1独立重步兵团也获得了“石墙”的荣誉称号。但凯文的父亲也因此役受伤,带着1000利佛尔的骑士年金和562利佛尔的上校月饷退役了。

  回到家乡加斯克涅后,经过老上级少将特贝洛伯爵撮合,谬拉纳与伯爵的远房外甥女,一名穷贵族之女波那瑟•拉波特结婚,凯文是他们的独子。当凯文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托伯爵的照顾,他就是第1独立重步兵团的一名中士了。当然,倘若生下一个女孩,上校就理当宣布那个尚未出世的中士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告吹。

  在凯文求学结业之前,他便算个请长假的军人。在经过家庭经过严格的教育12年后,凯文被送入布里埃纳军校。他在那里学习文学、语言、历史、地理、数学、图画、音乐、舞蹈和剑术,以及魔法辨识和神学。16岁那年,他又远离家乡考入位于首都凡尔赛的库尔蒂皇家军事学院指挥系继续深造。在那里,他学习操练、射击、骑术、炮术、战术、筑城学以及军事史。最后凯文在235名同学当中,以第50名毕业。本来他是可以被分配到驻扎在首都的“石墙”第1独立重步兵团。不过谬拉纳上校出于锻炼孩子和不让他学坏的考虑,弄了一个服从分配。于是他就跑到目前这支部队来服役,隶属于第1营第2战列步兵连。

  “凯文少尉!对不起!我能进来吗?”一阵沉闷的呼唤把凯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说话的是营里的传令兵杰克中士。他向少尉传达营长梅捷少校的命令:立刻到营长办公室报道。

  凯文少尉的顶头上司、第15团第1营的营长梅捷少校是一名身材不高,但相当健硕的壮年男子。当少尉来到营长的办公室时,少校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一份文件。看到少尉到来,中校急切的问了凯文三个问题。

  “你在咱们军团上层有熟人吗?”

  “没有!”

  “那本省贵族里面呢?”

  “没有。”

  “本地的富商呢?”

  “没有……”

  中校看着凯文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没势力、没钱。看来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随后把正在看的那份文件递给了凯文。

  15天后,凯文少尉独自一个人,骑着他那匹夏尔马“小黑点”,走在法兰克斯王国东北部边境省份安帕的一条小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浓密高耸,夏日阳光如碎金子般从树叶缝隙间洒下。要是一般人看来,这一天一定是一个适合郊游的好天。可我们的凯文少尉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个好天,因为他的心情正被“低气压”所笼罩,同时旅途的劳累、饥饿和干渴在不断加重这“低气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前方的路口处,出现了一座招牌上画着四叶草的三层楼旅店为止。旅店是常见的砖木混合结构,深色的砖墙上已经爬满了常青藤,屋顶上的瓦片也新旧参差各半。看来旅店已经有一定年头了,不过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却不少,显得非常热闹。

  我们郁闷的凯文少尉将马交给旅店门口的门童后,走进旅店。旅店一层的大厅里,已经有许多酒客和旅人了,空气里的酒精浓度也很高。

  凯文好容易找到一个靠角落的没人桌子坐下来。向女招待点了简单的蔬菜、面包和自酿果酒后。他掏出15天前梅捷少校递给他的那份文件,又一次翻看起来。文件是一份调令,将凯文少尉从克里城调往王国北部边界省份安帕省。隶属关系也从第15团变成了第3军团的白山要塞守备队。

  按照法兰克斯军队的军事制度,最基本的战术单位是营,3个营构成一个团,和平时期,军队的最基本行政单位就是团。这些团有自己固定的番号,番号最靠前的20个团的历史甚至可以追述到300多年前的法兰克斯王国的卢瓦鲁王朝时代。当时有“胜利者”称号的查理七世国王,苦于各级贵族所提供私人军队的不可靠。他创造性的组建了听指挥、有纪律,由国王提供薪饷和装备的20个团队的王室常备军。这20个团队也就第1至第20团的前身。当时这20个不足500人的团队也就构成了现在法兰克斯王国30万常备军的雏形。

  当遇到战事时,法兰克斯军队将以这些团为基础,按照两团为一旅,两旅为一师的原则组建师、旅各级编制。这些高级编制单位都没有固定的番号,归统一统辖。军团为最基本的战略单位,一般下辖三到四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以及一定数额的炮兵连和工兵、辎重部队。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军队编制,实际战争中,由于实际情况的不同,各级团以上的单位实际差别很大。

  六十年多前,法兰克斯王国在与哈布斯堡王国在争夺伊比利亚王国继承权的战争中。法兰克斯军队跨过高大的比利迪维拉山脉击败了哈布斯堡军队,从哈布斯堡王国夺得了这块土地。

  由于安帕省和法兰克斯王国的主要国土被比利迪维拉山脉,这条大陆中部的最高大的山脉所隔开。王国无论是调动兵力和物资都很困难。再加上此后两国又曾在该省两度交手。

  因此法兰克斯王国在20年前在安帕省专门成了一个安帕战区,常设了一个军团部,统辖当地的驻军。凯文的这次调动虽然是平级调动,可第15团毕竟驻扎在内陆省份的交通要地克里城。第15团还是拥有近300年历史的主力基干团。如果凯文干得好,将来很可能有大发展。相比之下,那边境省份安帕的边界要塞守备队,那基本就等于流放地了。

  所谓的边界要塞守备队,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边境大哨所。和平年代没人关注,有了战事却常常一个倒霉。因此那里的军官几乎就和立功、提升绝缘,倒和荣誉退休、追授什么比较贴边。久而久之边界要塞就变成倒霉军官的流放地了。每个去被派过去军官都丝毫不想在那里干一辈子,而是想法设法托关系调走。对于凯文这种刚出军校的“菜鸟”,调到边界要塞守备队就跟被判无期徒刑一样。可能估计出于平衡“牺牲品”心态的想法,报道时间被很充裕的安排为1个月之内。于是凯文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将自己的旅程,拐了一个弯。游历了一下几乎将整个大陆一分为二的比利迪维拉山脉。但因为身份所限,没能够参观一下位于山脉当中的矮人国度海尔维第王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