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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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旁观的所有人都从梭克的身上移开,转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梭克更是错愕地停下冲锋的脚步,低头确认自己并未中弹之后。梭克回过身去,带着一丝怒火去寻找破坏他挥拳打扁盖茨少爷那张扑满香粉小脸愿望的“罪魁祸首”。

  年纪大约20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有着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眸的“罪魁祸首”距离梭克有10多尺。他正端坐在一匹14掌高的黄色皮毛夏尔马上。这种马是法兰克斯王国西南部出产的一种轻型骑乘马。

  平顶高筒军帽、深蓝色的军队制服、红铜色的肩章以及肩章上一条银色的横杠。表明了这个年轻人是法兰克斯王国军队的少尉。再加上裤线上的红边,表明了这位少尉刚从军校毕业,参加王国军队还不到一年。因为按照传统,王国军校生制服的裤子裤线上都有红边,在毕业进入军队后服役满一年的纪念日才可以拆掉。

  一支枪口还散发着青烟的燧发手枪,被少尉的右手高举在空中。十多名同样身穿深蓝色短尾外套,头戴平顶高筒军帽,腰跨短军刀的士兵站在少尉的后面。他们的燧发枪都已经被握在手中,击锤已经张开,长长的刺刀更是闪着寒光。

  看到自己刚才的枪声达到了制止斗殴的目的,少尉那张年轻而俊朗的脸上展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把手枪收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说道,“先生们!我和我的部下在梭克先生发出雄壮战吼之前已经巡逻到了这里。不过大家好像都在忙于看热闹,所以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王国的治安法条上明令禁止斗殴。在王国商道上进行斗殴,导致交通被阻断是更是违反王国法律的行为。我作为执行道路巡逻任务的王国军官,必须要防止这类违法事件的发生。因此请你们双方都向后退,保持距离。”少尉将马往前一带,手下的士兵迅速冲了过去,将冲突的双方隔开。

  见到有军队的出现,刚才几乎被梭克的战吼吓尿裤子的盖茨少爷,立刻拥有了无边的勇气。他急切的跑到少尉马前,高声喊道,“我是盖茨•文道斯,比尔•文道斯男爵的长子!文道斯家族的继承人!少尉!我命令你快将他们抓起来!这些家伙都是盗贼!他们的同伙偷走我们家不少银器!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们还打算威胁并殴打一名贵族!”

  听到盖茨少爷喊叫,少尉嘴角上的微笑消失了,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勋爵,您作为贵族,这个指控非常严重。请您放心,我会立刻将这件事处理好的。”说完,少尉翻身下马,走到梭克、埃尔顿和他们朋友的身边,仔细打量起这些奇怪的旅行者。

  按照贵族传统,勋爵泛指公爵以下的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后来公爵、侯爵、伯爵、子爵以及男爵之子也被称为“勋爵”。这名少尉称呼盖茨少爷其实有些恭维的意思。

  梭克早已对于少尉的出现充满了不快。刚才听到少尉把盖茨恭称为“勋爵”,又说要让盖茨“放心”,还看到少尉不礼貌的打量,他立刻就想发作。梭克那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人类朋友,向梭克使了一个眼神,梭克马上松弛开已经绷紧的筋肉,把头低了下来,显得非常老实。

  说来有趣,惹上贵族的一共是六个人,却汇集了伊利布大陆几个主要种族。除了那名高大的半兽人梭克和半身人埃尔顿外,还包括一位人类、一位矮人和一位精灵,甚至还包括一位侏儒。

  那名人类向同伴中的精灵点了一下头。那名拥有白皙皮肤和深绿色眼睛的精灵,以其种族著名的优雅身形走了过来。他双手交叉在胸口向少尉行了一下精灵礼节。然后用轻柔与和缓的语调说道,“哦!年轻的少尉先生,您好!请不要用怀疑的眼神来扫视已经被路途和意外深深折磨的旅人吧!驭风者(注1)将赐福于您!我的名字是阿拉密尔•夜风。我和我的朋友都是有正当职业、遵守法律的善良公民。前段时间我们刚去看望了一位重病的友人,蒙幸运女士(注2)垂青,他已经恢复健康。因此我们现在踏上归途。刚才那位贵族的指控完全是由于误解造成的,我的朋友梭克虽然冲动,却是一位重视名声与荣誉的好人。”

  精灵阿拉密尔的这番话,明显打动了少尉。少尉左手扶住腰上所挂长剑的剑柄,右手拇指和食指托着自己的下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少尉对双方说道,“各位先生,我即不能无视一名贵族的指控,也不能在无证据的情况下随便逮捕王国的公民。因此,我决定先将这几位先生带回军营做下记录。如果盖茨阁下在抓住那些盗贼之后,确实有证据证明这几位先生有参与,完全可以通知本地的警察和行刑官进行通缉。被指控的几位先生,请跟我走一趟,登记一下你们的相关证件。”

  盖茨少爷一听这话,立刻气得跳了起来。他前跑几步,拦住了准备骑上马的少尉。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命令你立刻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说出那个金发女贼的下落!然后绞死他们!我父亲是男爵!”

  少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一脸不高兴的对盖茨少爷说道,

  “勋爵!这是您第二次试图命令我了!我是王国军队的少尉,不是您家族的私兵!您的行为已经越过了界限。贵族私自指挥王国军队,我想您不会不知道这种罪行的严重性吧?还有,我觉得你应该先把捉拿金发女贼放在第一位吧?刚才我仿佛看见有个木偶剧团,里面就有个金发姑娘,他们好像已经顺着商道往东边去了。”

  少尉的几句话把盖茨少爷给呛住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的那名跟班却立刻拉住了他,悄声说道,“在法兰克斯王国,历代国王,特别是现在的国王陛下,最忌惮的就是有贵族试图动王国军队的脑筋。那个少尉刚才所说的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现在麻烦的是,有这么多平民听到了那些话。如果真闹大了,被老爷的政敌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是别吃这个眼前亏。先去抓那个金发姑娘吧!这几个家伙可以交给警察和行刑官处理,他们特征这么明显,跑不远的。那个威胁您的少尉,咱们以后一样能让他吃苦头!”

  盖茨少爷想了想,又咬了一下指甲,狠狠的瞪视了一遍梭克和他们的朋友,以及那个“威胁”他的少尉。然后带着仆人和跟班向东边去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盖茨少爷,少尉的嘴角又开始露出微笑。他先扫视了一下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喊道,“好了!好了!都别看热闹了!散去吧!你们是不是都很闲?有看热闹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法去挣点钱!”

  看到人群渐渐散去,少尉将右手一伸,向精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次梭克的那名人类朋友首先有了动作。他向其他人点了一下头,然后迈开步伐,走进士兵队伍当中,其他人也紧跟上来。少尉跨上战马,带领自己的部下和几名“嫌疑人”向西边的军营走去。

  队伍走了有一会,拐过了几个拐角。在临近军营大门的一个僻静所在。少尉突然勒住了马,向周围看了看.确定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后,少尉翻身下马,将士兵先遣回军营。还没等这些“嫌疑人”发出疑问,少尉突然干了一件让他们都很意外的事情――介绍自己。

  “我的名字叫凯文•阿尔塔尼昂,是王国西南部的加斯克涅人,去年刚从库尔蒂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目前在驻扎这里的第15团里服役。”

  然后凯文少尉又开始端详起“嫌疑人”的那名人类朋友,并开始问道,“这位先生,我自我介绍然后端详您的原因是我觉得您很眼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您是不是去过我的学校?或者咱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突然的问话,让梭克的那名三十岁左右人类朋友显得有些不自然。他身材不高,却有着深邃的眼神,棕色卷曲的头发,有力的下巴,可以称得上面容标致。

  “我的名字是……,少尉先生,朋友都喜欢喊我为波尼。我去年的时候确实曾去过库尔蒂皇家军事学院,不过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这个人记忆力有时候容易出问题。呵呵!”

  凯文少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然后他冲着还有些迷茫“嫌疑人”摆了摆手,说出一句让他们更意外的话。

  “波尼先生,你们快点走吧!记得要快点走出克里管辖的范围。否则,本地的警察和行刑官可没那么好打交道啊!”

  “少尉先生,您就这么放了我们?不是说要登记我们的证件吗?你不怕那个纨绔子弟找麻烦吗?”波尼先生大感意外的问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回去在巡逻日志上随便写几句就可以了。他就算真想找我麻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逼上峰把我调到更偏远、更荒凉的地方去。现在是和平时期,找不到前线可以让我送命,再说我上头也有人。还有不要总称呼我为少尉先生。你们可以直接喊我凯文,这样我也可以使用‘你’来说话了。”

  按照当时的风俗,“您”是陌生人之间的称呼,比较熟悉的人才能使用“你”。凯文此举是表示希望和对方交朋友。

  听到这话,波尼先生笑了,“好!就这样说定了,从现在开始我喊你为凯文,你也可以喊我波尼。这次非常感谢你,帮我和我的朋友省去了旅途中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希望我们将来还能有机会相见。”说完,波尼和朋友们一起躬身向凯文行了一个礼,凯文也以军礼还礼。

  一行人在凯文的目送下开始快步启程了。刚走出几步,梭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回头冲凯文问道:“那个金发姑娘真的向东走了吗?她不会被那个小白脸抓住吧?”

  “我当时说的是‘她们好像已经顺着商道往东边去了’,实际上,1个小时前我看到他们已经搭上了一列去往省首府的马戏团车队,而第戎在西南方向。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走出克里的范围了。你刚才也听到,我这个人有时候记忆力会出点偏差。呵呵!”

  少尉的答案,让梭克和他们的朋友都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一行人越走越远。凯文望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嘟囔道:“我怎么看那个波尼都很眼熟啊……难道我们真没见过面?算了。”说完,凯文就牵着马,走向军营的大门。

  注1,驭风者,游历与探索之神山达柯尔的别称。圣徽:穿着旅者斗篷的驭风长须老者

  注2,幸运女士,幸运女神太摩拉的别称。圣徽:刻有太摩拉脸庞的金币,周围空白处有许多幸运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