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名魔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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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重俞万斤的黑色大门,在叶惊鸿脚步双双踏上殿堂的地板后,犹如黑夜和死亡总是来的无声无息般,未曾发出丝毫声音的缓缓闭合。感受着缝隙间最后一抹余光洒在了自己的背影上,叶惊鸿毫无留恋的没入了眼前无边的黑幕。

  这时的他竟然想到了一句佛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哼,如果不选择堕落,还要地狱做什么?”黑暗中,墨童似乎听到了叶惊鸿的心声,带着自嘲的蔑笑出声。可是叶惊鸿并不觉得,这纯粹的黑暗,就能让自己堕落。

  对他来说,这熟悉的黑色,只能激发起更加旺盛的生命之火!

  “!…”似乎是某种触地面积很小的物体,轻轻的敲打在了脚下的地板上。而这轻轻的声响,却好像让脚下厚实的地板激荡了起来!叶惊鸿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仿佛涟漪般的震动扩散到自己的脚下,从而使自己的心跳契合了大地的脉搏!

  整个宫殿都活过来了,就像是远古的巨人从无数年的沉睡中缓缓复苏。那地板上微微的震动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频率已经是达到了某个奇特的规律!

  黑暗的曙光幽幽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原来黑暗,也是可以带给人们某种程度上的光明。”叶惊鸿扫视了一圈眼前空荡的大殿,喃喃自语着。虽然四周的的景象完全没有一丝生动可言,就像是在看老式的黑白电影一样。可是它带给人的却并不是空洞和苍白,而是凝重和殷实。

  就算是五彩斑斓的世界,看多了也会乱花迷眼。

  任它是灰白色调的空间,熟悉了也将身心愉悦。

  叶惊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人们在五音五色五味轮番轰炸的世界,既要学会给自己的生命留白,找个时间放下一切的累赘负债。也要学会营造一片灰色地带,就算是蹲在墙角寂寞的看着未来。这样等到自己走出阴霾,就能用更加真实的自我迎接这个时代。

  “现在,你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来看清死亡的世界。那就是,放下活着的世界,心间存在的一切。当然,对于你们来说,这并不代表要舍弃生命的价值,而是仅仅在这一时刻改变自己的内心视角而已。毕竟,你们只是死亡世界的匆匆过客罢了…”老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适应了环境后的叶惊鸿两人说道,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握着一个黑玉般的精美法杖,材质像是先前传送中转站外那突兀伸出的骷髅手臂,彻底吸收了黑色晶体时的模样。

  比老者还要高出一头的法杖顶端,如同枯死的树枝盘旋缠绕在一起。而它们紧紧缠绕着的,却是一个幽幽向外散发着灰色火焰的透明状球体。那介于无形和有形之间的球体像是一只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魔眼,它不去看你,因为它没有聚焦的眼瞳,你却会默默朝它注视,因为你想了解它是否真的没有看你。

  “灰烬之瞳,等级未知,效果不详。注:这是一只在灰烬之火中燃烧着的虚无魔眼。”

  叶惊鸿在看到老者斜斜抓着的那个拐…魔杖,眼瞳就在极度震惊的状态下晃动了瞬间!并不是受到那所谓的‘灰烬之瞳’的影响,而是…为什么我会知道它叫做‘灰烬之瞳’?!

  叶惊鸿出神的看着自己举在面前的双手,这是只有当人发现自己拥有了某种不为所知的力量时下意识的举动。

  “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什么吗?甚至是…一些未来将会上演的片段?”叶惊鸿紧紧的握起了双手,并不是因为拥有了这种神奇的力量而感到兴奋,而是想要让自己集中精神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系列的改变。

  “咳咳,醒醒,醒醒!真是让老头子我白高兴一场,原本以为你这次抵挡不住这‘灰烬之瞳’的死气侵袭,灵魂将被摄入进来呢!谁知道我在魔杖中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的灵魂,原来你只是在发呆呢!快点走吧,这里可不是逗留的地方,等我这法杖的虚无魔眼上那灰烬之火熄灭的一刻,就是老人家我要再次陷入沉睡之时了…”叶惊鸿看着老人那阴翳的笑容,仿佛可以读出他没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嘿嘿,你们该不会想要陪我一起长眠在这死亡圣殿之中吧…”

  强行压下了自己内心之中的震惊,叶惊鸿抿起了有些苍白的嘴唇,生硬的朝老人点了点头。这一异常的举动让墨童投来了困惑的眼神,他不认为那支只是让自己微微愣神的古怪法杖会造成叶惊鸿如此不堪的状况。但墨童也并没有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了解,叶惊鸿是和自己一个类型的人。想要告诉别人时,就会毫无保留的说出,不愿多做言语时,任何人也休想让他开口一句。

  这也是两人之间有着如此默契的原因之一。

  “果然,自己的预感又成了现实…”从老人的话语中,叶惊鸿再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使他不由得伸出了右手,有些复杂的看了那黑色食指一眼。可是让人疑惑的是,这如同与生俱来的黑色印记,却已经有了渐渐淡化的趋势!想到寒湘泠当初伸出自己的灵指时,那指尖上也与常者无异的样子。或许…这些颜色的显示,只是起到明确表达的作用。当自己明白了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时,指盖上的颜色也就会自动抹去其存在的痕迹…

  的确,如果这表明自己拥有能力的颜色印记永远不会消失,那如果在其它场合中遇到了敌对的势力,不是被人一眼看穿了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了吗?

  这时叶惊鸿才有些庆幸,当初和寒湘泠在一起面对那个叫猎矢的男子时,自己将双手攥成拳头紧紧握起了。否则他可不敢保证那察觉入微的猎矢,在看到自己灵指的天赋时,会不会无故增添许多变数。起码从寒湘泠那里,叶惊鸿还是看出了自己的灵指拥有着不可多得的能力呢。

  或许,这个让寒湘泠也为之羡慕的天赋,就是…所谓的未卜先知?或者说…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预言未来的能力?

  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但叶惊鸿却必须面对这种现实。

  叶惊鸿跟在老者身后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座偏殿,却见老人在门前回过身来冲着二人扯起嘴角无声一笑,就从自己黑袍下的脖子上摘掉了一串非金非银,却又混合了两者色彩的骷髅项链。项链上金银相交的色泽散发着灰蒙蒙的光芒,隐隐昭示着它出身的不凡,而项坠骷髅眼中镶嵌着的两个小型的血红色宝石,更是闪烁着魅惑人心的光芒。

  这座死亡圣殿里的一切,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叶惊鸿相信,哪怕是再不起眼的角落,或许都存在着能够让自己的灵魂万劫不复的圈套!就像这一路来,二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好几处死亡的试炼场了!可恨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头,却永远不会提醒接下来将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将那金银色的骷髅镶嵌在黑色大门中央一个突然陷下的圆孔中,大门却不像外面遇到的无声场景,带给人仿佛等待死亡降临的压抑。而是在一阵轰然巨响中缓缓开启,从扩大的门缝中冒出一丝直至万丈的红光!

  而黑袍老者就站在门前中央,仿佛被那汹涌而出的万丈红光给吞噬了般!在叶惊鸿眼睛适应了这几乎泛着血腥的光线时,门前就只有自己和墨童二人沐浴在柔和了许多的光辉照耀下了。

  在这本该温暖人心的红光普照下,叶惊鸿却觉得手脚都要结冰了一样!在看了同样浑身发颤的墨童一眼,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二人同一时刻迈出了僵直的步伐…

  ……

  这是一个单调的空间…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完全是一个干燥的山洞!只是,山洞的土石墙壁上却嵌有无数闪烁着粼粼红光的微小晶块,像是一片片薄薄的透明碎片一样,反射着山洞正中央那个散发着光源的水晶球体。

  “恶魔的血泪,等级未知,效果不详,来历无解。注:恶魔心血凝聚的泪光,血腥的光辉染红天堂…”

  难以想象,那水晶球体里承载着的,如同风中摇曳着的火苗一样微弱的光源,在门外竟然能形成万丈的毫光!为什么这么肯定它就是光芒的源头呢?因为这洞中除了它旁边的老人手里拿的‘灰烬之瞳’,就只有它是唯一发光的东西了。呃。。。虽然老者注视它的眼睛也变得绿油油的…

  “嘿嘿嘿…一定很震惊吧,这小小的火苗,却是照亮一切的源头!其实…不仅如此,这圣殿开启的能量,也是从这‘魔鬼的血泪’中滋取的!而这死亡的瑰宝,却也只能在储存了十载的力量后,才能勉强开启圣殿外围的区域。想要让死亡圣殿彻底的复苏,则需要百年的积累才可以!当然…如果你有强行闯入的实力,就可以尝试将这宝物归为己有了…”老人看着眼眸中泛出贪婪神色的叶惊鸿二人,再次极尽诱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