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选之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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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竟然不屑于成为神圣的穿越者?!天啊,我请求死神阿曼多拉,在这个白痴身上施以最恶毒的诅咒吧!”

  老人双手撑向天空,惨白的手指间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是掉入沼泽中的遇难者,留在空气中的最后一只无力呻吟的手!

  与此同时,他用那突然变成破锣的嗓音撕心裂肺的仰天嘶吼着,并当着叶惊鸿的面,向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祈求对眼前的人施以严惩!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只是…可能…有些…对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份…还有所不了解?”

  看见了老人如此失态的表情后,叶惊鸿对他那丝最后的畏惧之心完全消失无踪了。

  不是因为他没有了让人恐惧的形象,而是叶惊鸿知道了他已经把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情感,都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宣泄出来了,那还会对自己具有任何威胁吗?

  “哦?是这样吗...如此的话到也说的过去,毕竟一些最新加入的穿越者似乎对他们的所存在的世界也是一知半解!那么好吧,我现在来告诉你一些自己对穿越者的了解!”

  听罢老人说的这句话,叶惊鸿隐隐觉得似乎前面所言的一切都是为如今开始的交谈做铺垫的。

  不给他发言权力,老者就抢先说道:“首先,正如我所说的那样,穿越者们存在的世界,有着远远高过如今我们这个空间的文明!似乎,它在无数的已知的空间当中,也属于至高的存在!这个空间,名叫‘无限空间’!”

  老人的声音再次带上了一丝发自灵魂的颤抖,像是虔诚的圣徒在赞美他们伟大的真主一般。

  “而这个空间却有一个自诞生以来就延续着的至高法则,那就是,被无限空间所选中的穿越者,都要遵循空间中唯一的至高神的意志,去经历一个个空间的世界,其中由至高神安排的故事,或者是世界中自行发展的历史,并完成一系列夹杂其中的任务流程,从而得到使自身变强的过程!”

  这一句话,让叶惊鸿隐约听出一点自傲的情感,但他也仅仅是一挑眉毛,没有言语,继续的听着老人的讲述。

  “当然,想要成为神之选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在经历这些空间的历练时,任务若失败的话,将会遭到严格而苛刻的惩罚,甚至会被轻而易举的抹杀!在其中死亡的人们,若不能经过特殊的手段避免生命的终结,那就是真正的走到了终点,在无数个空间,任何的时间,都不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所以,穿越者们不可避免的要进入到这些至高神淘汰竞争者的地方,同时这也是魔鬼选择修罗的试炼场!想一想,这是一个多么疯狂而美丽的世界!身为穿越者,就将踏上这条追求永恒的道路!”

  听到这里,叶惊鸿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老人并没有停止他那手舞足蹈的叙述,从他那跳动着火焰的双眼处,叶惊鸿可以看出一种对伟大存在的由衷敬畏!

  “而无限空间中唯一的至高神,他的名字就叫做‘永恒’!如果你可以,甚至能偶够成为新的主宰,新的神明!这是至高神对于生存在无限空间中的众人,最终的褒奖与期望!这就是穿越者,他们是被选出来的,和命运抗争的勇者!而你,也正是其中的一员!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要振奋人心的吗?!”

  老法师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了,但是这令人热血沸腾的煽动语气听在叶惊鸿耳中,却像是有大半在详装的狂热!而依旧不为所动的叶惊鸿本人,却也对他有了新的定义,现在他应该被称之…

  “你也是穿越者吧?”

  叶惊鸿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在问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必要收到任何答复的漠然语气。

  …………

  这次,轮到眼前这位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沉默不语。

  “呵呵,果然被你看出来了。”

  黑袍下的人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并没有一点被人揭漏后的慌张情绪,而令他意外的也只是叶惊鸿波澜不惊的语气。

  显然他也并不准备将这件事情隐瞒更长的时间,倒是叶惊鸿如果还没有从刚才他那有些出离热衷的举动中观察出一些结论,反倒会有些让人失望了。

  “哦,现在可以确定了。”叶惊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这不以为然的口吻和他刚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黑袍下已经换了的一张脸上嘴角微微的扯了扯,似乎有些被小人得逞的荒唐之感。

  这和刚刚的黑袍老者询问叶惊鸿时发生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换作叶惊鸿掌握主动,而与之相对的人物也已经被无声的给替换掉!

  显然叶惊鸿也只是故意装作这副模样,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不会再就这个话题去争论罢了。

  “看来,这次的新人中,还真被我给找到了一个不赖的货色呢。”

  与叶惊鸿对峙的那人,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打破了两者之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可是叶惊鸿怎么听这句话也不像是赞美的言辞,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被黑袍中的此人这样评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让他在不露声色的同时,内心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黑袍人话音落地的同时,他堪称‘优雅’的转了个周身,裹在身上那仿佛可以隔绝世界的黑袍,也慢慢变成碎片,直至在飘散中化为飞屑,落尽尘埃。

  叶惊鸿顿时石化了…

  因为他一直认为的他竟然变成了她!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叶惊鸿在脑海中想着此千古名句之时,口中同样无意识的喃喃道,却未发觉此句之中竟然夹带出自己的名号。

  那祸国殃民,绝世独立的佳人闻见此声,有些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毕竟,打扮上一件合适的衣装,除了给自己孤芳自赏的理由,那就只有女为知己者容作借口了。

  莞尔轻笑,白裙飘撩,卿若天娇,犹似妖娆。

  这时的叶惊鸿并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还有着做诗人的潜质!

  “行了行了,还真是没完没了!恩,看在你这两句话说的我心情不错,我允许你可以直接称我名谓,月孤者‘寒湘泠’,我只说这一边哦!那么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的来谈一下具体的加入事项了…”

  这个内心并不和外貌一样清冷的女子扑哧一笑,欣然接受了叶惊鸿毫不掩饰的赞美之语,反而在叶惊鸿有些尴尬的同时,恰到好处的模糊提出自己显身的真实目的。

  听到这里,叶惊鸿才彻底从她那让人惊鸿一瞥的容颜中回过来神,一边暗骂自己真是没有出息,竟然在人家面前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痴呆状!一边回想起她刚刚好像说什么来着?月孤者?听起来应该是那个所谓的无限空间中给予杰出之人的称谓了,叶惊鸿可不认为这只是个华而不实的名头而已。

  至于...寒湘泠?叶惊鸿只能感慨连名字起的也是别有风情,好在自己的名字也无比贴切,就像他期待着自己某一天能从脑海梦魇中惊鸿一鸣的打起精神!可是接下来的‘具体的加入事项’,就让叶惊鸿彻底困惑了!

  “等等!你说的具体加入事项是什么意思?别弄的不清不白的就让我一头陷进去,虽然我现在对你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但也要先搞明白所有发生的事。”

  叶惊鸿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过目不忘的记忆!这应该和他思想中的特殊状况,同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然…他过目不忘的事,都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而言。相比其它繁琐的事情,比如你问他今天早饭吃的什么,有时却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这也是让叶惊鸿欣慰的地方,如果让他花时间用在一些琐碎的小事上,那沉睡在他脑海中的催眠梦魇绝对会迅速的苏醒过来!伴随着的,也就是叶惊鸿将陷入随之而来的黑暗之中!

  所以,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几乎都是用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就算会遭到别人的冷眼旁观或是好奇注视!这也使叶惊鸿永远不会因为周遭出现的变故而忘却原本的目的。

  说到底,他这种记忆方式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予他一次震撼和冲击的事物,很少能够对他造成长久的影响!就像对黄金圣斗士使用过一次的招数就基本无效了一样...

  起码,短时间内叶惊鸿都可以从容的去面对这些意外的变化。比如说,这刚刚还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石化掉的女子,叶惊鸿现在已经从她的魅惑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并且毫不示弱的向她提出自己的困惑。

  寒湘泠有些惊讶的看着眼神非但没有丝毫朦胧,反而还十分清澈的少年,竟然能够立刻质疑起先前自己的模糊其词!这让不知多少次用这种惊艳亮相的手段来征服新人的她,对眼前这个自己‘看上眼’的家伙更加有些好奇起来!

  记得上一次那个能够飞快从自己容貌的影响中摆脱出来的新人现在已经在团队中担当要职了,看来这个家伙日后也一定会有着令人期待的表现啊!

  想到这里,她便愈加不会放过大有潜力可挖的叶惊鸿了。既然已经让他一针见血的指明要处,寒湘泠也不再准备对其玩弄一些准备好的小伎俩了,所以就简明扼要的说道:

  “那么好吧,我就向你明说了。我是属于无限空间中“咏叹”小队的核心队员,权限仅在队长之下,现在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虽然起初你只能成为队中的待定队员,但是想必以你的潜力一定可以很快的获得正式加入的资格吧!”

  似乎看到了叶惊鸿微微皱起的眉头,寒湘泠用她那堪比顶尖政客的口才继续的说:“在这个危机与机遇并存的无限世界中,孤胆英雄虽然值得钦佩,但往往是活不长久的!唯有一个团队,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才能行之有效的保证我们的安危,并可以按照出力的多少对每次任务完成的奖励进行合理分配,这样才可以让我们大家在活下来的前提下迅速的强大起来,并且也在面对无数未知的一切时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归属存在!”

  看到叶惊鸿已经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毛,女子又十分玩味的一笑,随之竟然就用一句话结束了介绍!

  “恩,我就先简单介绍到这里了,想必你心中也已经有所决定了吧!”

  寒湘泠微笑的结束了这一次虽然短暂但清晰明了的介绍,在她花了这么多功夫来挑选新人之后,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不拾抬举的张口否决之人呢!就连上次那个冰冷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怪胎,最后不也是在提出一切疑问后乖乖的跟着自己回到队中了吗?

  比起一些将新人当炮灰收养起来的强势队伍,他们‘咏叹’小队的整体实力虽然也只是在许许多多的小队中排在中游水平,但是对于吸收新血进入队伍的过程绝对是最严格的小队之一了!

  因为他们的队长坚信,一个小队真正强大起来靠的不是资深队员,而是外来的新人资源!

  资深队员自身的潜力短时间是无法挖掘出来了,而新人却可以在他们的帮助下迅速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起来!如果哪一天被他们撞大运的挑选出来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那他们队长的位置绝对是会毫不犹豫的就让出来!

  这也是‘咏叹’小队能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核心力量依旧保留的十分完整,并且有条不紊的实力增强的原因所在。

  比起那些埋没在尘埃中的,曾经如流星般迅速崛起的强者和队伍,还是活下来的过程比较实在。

  “我们可以进城看看后再说嘛?”

  叶惊鸿在仔细斟酌后提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建议,毕竟一切来得都太快,就像是他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一样,让人觉得不现实,却常常又只能无奈的接受这现实。

  寒湘泠在微微一愣后,带着淡淡笑容的接受了他的建议。这只能让她对这个即将加入的队员,其谨慎的作风愈加的满意。

  可是一想到当初那个难缠的家伙,几乎磨到任务期限快要结束时,才支支吾吾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的答应了自己,寒湘泠就感到身心一阵的乏力。

  要不是看准了他能够成为队伍中不可或缺的助力,她又怎么会在一个新人身上花下那么大的功夫!

  看着眼前这个眼眸明亮的家伙,似乎也有着不逊于那人的心智!只希他望不要和前者一样,缠着自己几乎将知道的一切都透露出来后,才一脸勉强的答应了请求吧...

  想着想着两个不同的人的影像似乎在自己脑海中重叠了起来,寒湘泠就愈发不敢怠慢这个同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了。

  只见她掂起脚尖,原地的旋转了一圈,就在叶惊鸿面前瞬间完成了快速变装,摇身一变成刚才那个老者的模样!

  叶惊鸿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奇妙变化,刚才她所穿的黑袍化为点点碎屑还可以理解,这只能将面前佳人的强横之处略见一斑。

  可是...如今却是当着他的面霎那形成的变化,这怎能不让叶惊鸿啧啧称奇呢!

  在大为惊叹的同时,叶惊鸿也有那么一丝羡慕起来,这可是很少会在他身上出现的情绪!毕竟,叶惊鸿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而已,一些新奇好玩的事物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着一定的吸引力的!

  仿佛看出了叶惊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羡,黑袍下的佳人莞尔一笑,随之又变成了一副老人的嗓音说道:

  “早就为你准备一套同样的装束了,这是C级的一次性快速变装空间胶囊。想要变装时,只需轻轻的将其捏碎,就会瞬间自动附着在你的身上,并形成想要的模样。我建议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亡灵法师黑袍装,这样可以在难以被人认出的同时,也有了一个入城的适合身份。毕竟,这个命名为‘亡灵国度’的城镇,可是名副其实的生存着无数的亡灵!不明身份的人进入其中,可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听罢这句敬告之意甚浓的话语,叶惊鸿也不犹豫,在稍微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胶囊后,胶囊中冒出的黑雾就瞬间附着在叶惊鸿的周身,并转眼凝成了实体的衣裳!

  叶惊鸿支起双手,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现在的模样,从黑袍下看世界的感觉,实在是让他觉得自身安全起了一份莫名的保障!

  呵呵,看来自己还真是适合,当一个隐藏在阴影下的旁观者啊。

  “顺便问一下,你把刚刚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走在前面的叶惊鸿看似随意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只是让一个肮脏的生命彻底从这个低劣的空间消失了呗!”寒湘泠也是很不在乎的还原为属于自己的轻灵女音回答道。

  “哦…在知道了真正属于你的声音后,听着这副苍老的嗓音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叶惊鸿饱含深意的低吟了一声,并且随后用一句隐含赞誉的话完美掩饰了自己的感慨。换来的则是寒湘泠善意的银铃轻笑。

  看来能在这个无限空间中生存下去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不论是什么翩翩公子,还是眼前这位倾国佳丽,他们都像是被至高神派下来监督世间的高傲使者,所谓的人命,等同于蝼蚁!

  当然,对于他们自身来说,更好的生存下去,却是要用一切来维持的最基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