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界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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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入者试炼,走出蛮荒平原,寻找柯美尔镇,完成状态,已完成。完成进度100%,获得自由点1000。完成时间为限定时间的1/3,额外奖励自由点200。已达到隐藏任务开启条件,是否选择接受?任务接受后将不可更改。”

  叶惊鸿站在大树下不久,突然飘到面前一片枯黄的叶子,就像是长时间形成的条件反应一般,叶惊鸿伸手将其拈来,并且大眼一看,就从上面得到了这么一条讯息。

  见怪不怪的随手将其扔到一旁,与树下其它的枯叶为伍。叶惊鸿右手成拳轻轻的向身边粗壮的树干一击,意料之中的又落下了一片枯叶,并且毫无悬念的被叶惊鸿再次施展了自己无师自通的‘拈花一指’。

  “隐藏任务_先机者的选择权。获得从城南进入柯美尔镇的资格。”

  第二次掉落的叶子上简简单单的显现出这么一句话,却让叶惊鸿大为苦恼。

  很显然,似乎是自己在一定时间内达到了目标地点,或者说是首先来到了这里,才得到了这个过时不候的隐藏机遇。

  任务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叶惊鸿理解的是‘只有把握先机之人才能拥有选择的权利。’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城南进入的资格,就是近一步得以领先的先机。

  可是令人郁闷的是,叶惊鸿至今也没有摸索出这个世界的南北东西!虽然天空中依然有着类似太阳的发光物体高高挂起,但是谁能确认它依旧保持着东升西落的自然逻辑?

  话说回来,这座城镇还真是处处透露着一股诡异。

  就算叶惊鸿从树叶上的信息,明白了已经到了柯美尔镇的外围,但是眼前也只能见到一个城墙的影子,似乎离城门还有着一段莫测的距离。

  何况叶惊鸿也不认为这个接受了隐藏任务才能进入的城南门,就大开在自己面前的方向,除非…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越过了深渊的裂缝,选择了这条道路。仔细想想,这或许…也真有可能…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或者说是觉得有必要挑战深渊的恐惧。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叶惊鸿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好冷!雾气很重,让叶惊鸿从里到外的打了个哆嗦。真不知是今天刚好碰见了这么坏的天气,还是这座小镇终年都笼罩着阴云?

  诡异的事情再次在叶惊鸿面前发生,那围绕在身边的浓雾竟然慢慢散开了,而且仿佛在指引迷途的路人通往城内的道路一样!

  重重的雾气扩散出一个不断延长的可容一人进入的开口。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叶惊鸿只好顺从这种神秘力量的引导。

  表面上看起来那闲庭信步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着某种‘所过之处,妖魔退散’的神通呢!

  就在叶惊鸿觉得自己已经迷失在了雾障之中时,眼前的雾气缓缓的再次消散,看到的景象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这种拨开云雾终见天日的感觉使得叶惊鸿不自觉的轻叹一声!

  虽然那有些破败的青灰色城墙也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可是比起遮天蔽日的浓雾还是要亲切许多。

  当然,如果旁边没有死寂的站着那个身披黑色长袍,只露出两双鸡爪般枯瘦的双手,并且还握着一柄如同焦碳般的拐杖的神秘长者,叶惊鸿或许也会驻足欣赏一番这种充满灰色基调的艺术风景。

  叶惊鸿饶有兴趣的站在那里,盯着老者头部黑袍下的两点跳动着的血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会儿。

  这种造型和特征让他不由联想起传说中的死神,可惜老人拿的并不是镰刀。也有些像是玄幻小说里与亡灵为伍的死灵法师,这么说他手中的烧火棍弄不好还是一柄魔法杖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叶惊鸿可不敢再贸然的盯着人家死看下去,惹急了这个有死灵法师嫌疑的家伙,随便召唤出个骷髅架子也能打的叶惊鸿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叶惊鸿可没忘了来到这里的初衷,只能顶着老人‘冒火’的眼神走上前去。

  “请问,这里是柯美尔镇哪个方向的城门?”想了半天,叶惊鸿也没找到对眼前这位一个合适的称呼,干脆什么都不叫,但是表情上却是一副更加诚恳的模样。

  听到叶惊鸿的询问,老者原本闪烁着‘冰冷火光’的眼神跳动出几分怪异,这可把叶惊鸿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说的话还犯了什么忌讳不成?

  “柯美尔镇?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出这里曾经的名字了…没错,这里在三百年前的确的确是一个名叫柯美尔的小镇,可自从那一天过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一个活人居住了,现在它被我们称之为“亡灵国度”!嘿嘿…你是三百年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类旅客,我代表国度里所有的亡灵,向您表示热烈的欢迎!”

  老人起初还有些缅怀过去的感慨之情,可是说出的话越听到后面越是让叶惊鸿感到毛骨悚然,最后一句欢迎的致辞更是让他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是先不说自己回头能否跑得出这团团迷雾,单单是眼前这位正向自己做出某种神秘礼仪的老者就不是他所能应付!

  对于这种后悔也于事无补的两难情况,叶惊鸿强制自己摆脱了所有没用的情感,用最平静的面庞迎接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故。

  叶惊鸿具有一种惊世骇俗的能力,那就是自己的内心已经可以强行压制本能的情绪!

  比如说对生命的眷恋,对死亡的敬畏,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这种能力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先天拥有还是后天形成的,但是却可以很好的面对一些突发事件,保持最有利于思考的头脑!

  就像如今,叶惊鸿完全没有了对眼前一切的惊惧之心,这只是一种以死亡为主体的另类生存方式。我们活着都不怕,还害怕死亡吗?

  其实刚刚也是老人故意用此语气试探一下叶惊鸿的反应而已,谁让他开始时用那种仿佛看到稀世珍宝的眼神毫不避嫌的盯着自己?要知道死灵法师虽然抛弃了许多的复杂情绪,但是最基本的感情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老法师对眼前的人类少年能够如此之快的调整好心情感到有些讶异。对于死灵,人类虽然不会过于激愤的全面抵触,毕竟死去的人大都是活着的人曾经的朋友和亲人。但是也断然不会和其有过多的交集与接触,因为两者生存在生和死的界限所阻隔的世界,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眼前这位好像并不为之所动的少年就是这么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事情。当然,若有人类秉持着认同死灵的开放观念,身为死灵大多也并不会刁难这类贵乎稀有的人群的。

  毕竟,虽然已经不是同一类物种,但是依旧生活在同一世界中,也免不了要有些藕断丝连的牵扯。双方的中介者,往往也就是由这类适应能力超强的人群所担任。

  实际上,死灵法师,也可以说就是这一类人中伴生出的特殊职业。他们游走在生和死的边缘,成为了沟通着两界之间的存在。

  所以见到叶惊鸿也有着这种潜质的老法师,看他的目光也不那么冰冷了。而在叶惊鸿的眼中,所见到的也只不过是那跳动着的两个鬼火稍微平静了点而已。

  “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虽然你有着成为一名死灵法师的潜质,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逃避亡灵一族传承至今的规矩。当然,如果你不仅具备内心的潜质,还拥有身体上领悟死亡的潜力,我自然会让你进入身后的亡灵国度,看清亡灵最真实的样子,并探索死亡最深沉的奥秘...”

  老法师说到最后,虽然依旧看不清他那隐藏在黑暗下的脸庞,但叶惊鸿可以明显感觉到那种灰色压抑的庄严肃穆!

  可是…谁有说过要当什么死灵法师来着?!

  叶惊鸿不难猜测老法师裹在黑袍下的身躯那瘦骨嶙峋的样子!似乎死灵法师也都是这副比非洲难民害惨的模样…

  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未老先衰的样子!虽然这样似乎能够得到长久的生命,而脱离了正常生命的范畴后说不定那困扰自己至今的病魔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说到底叶惊鸿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十分珍惜的!怎么可能会去成为死灵法师这种畸形生命体?

  叶惊鸿有些邪恶的想,难道自己是这家伙在孤独了无数年的历程中,唯一见到的进修死灵的旷世奇才,所以见才起意,想要把自己招揽到他们的阵营里去?

  若是让老法师知道叶惊鸿如今的想法,绝对二话不说先丢给他一个恶毒的诅咒!但是从叶惊鸿那有些古怪的神色中,老法师也已经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其实两人都误会了,在老法师的记忆中,寻到亡灵国度的人类,哪个不是怀着对死亡的敬畏,憧憬着死灵法师这份大有前途的职业?

  什么,你不这样认为?那你还见到过谁能拥有这种‘黑白通吃’的身份?或者说,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老法师问出了这句话,叶惊鸿绝对会十分诚实的说:“我是来这里做任务的。”然后心里再嘟囔一句:“希望这个隐藏的任务不是死灵法师的转职任务…”

  “哪个…可以回答我先前提出的问题好吗?这里应该是南城门对吧?”叶惊鸿小心翼翼的说。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南城门,那就应该明白想要成为死灵法师的一员,首先就要经过我的测试才能允许进入。先说一下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吧。是西边的亚伦大陆吗?那里出来的法师总是资质最好的。还是东边的恺瑞达大陆?我只听说那里习武的年轻人比较多一些。或者说是南边的艾灵大陆?似乎都是些比较稀少的奇异种族。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北边的蛮石大陆!那里只盛产四肢发达的兽人种族!……”

  老法师似乎真的是打开了沉寂已久的话枷子,一席话说的叶惊鸿一愣一愣的。

  “天啊!难道要我说自己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叶惊鸿无语问苍天,只发现头顶上的天空灰蒙蒙的。

  老法师也发觉到了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怀着开玩笑的试探心情,有些戏虐的问道:“难道你还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不成?”

  …………

  “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三秒后,叶惊鸿猛然惊惧交加的说!

  他无法想象自己内心中最大的秘密竟被老人一语道破,甚至条件反应的将自己底细脱口而出!难道这个尴尬的身份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不成?是什么地方泄漏的呢?只是因为自己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吗?还是…

  见到老人得到自己肯定的回答后那‘恍然大悟’(其实是被震惊到麻木)的样子,叶惊鸿有些苦涩的想到,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嫩啊,被随便一套就套出别人想要知道的话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叶惊鸿大意,毕竟这就像走在大街上迎面而来的人突然告诉你“你的屁股后面长的什么样的胎记”一样会使人当场死机!

  叶惊鸿不知道老人如今同样陷入了震惊和狂喜之中!这个世界上最为贵乎稀有的人是谁?不是武道巅峰的武圣,不是法力通玄的法神,而是穿越者!

  可以说,这个世界现在形成的四个大陆的格局,就是穿越者们造成的!若不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对于这个世界无法逗留太长的时间,现今大陆上的绝对掌权者,属于原住民的位置绝对少的可怜!

  如果问大陆上所有巅峰强者最希望的是什么,统治世界?那太俗!强大力量?他们自认已经够强大了,但是比起一些穿越者来说却还是不值一提!所以说,唯一的心愿不是别的,那绝对是成为穿越者的一员!

  对于他们来说,穿越者的世界,无疑有着比这个空间更高的文明!同样可以让他们追求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这个世界,据穿越者们所言,只不过是他们要经历的一次故事情节而已!试问,有谁愿意只做一部故事中可有可无的配角,有谁不向往走上穿梭于不同时空的舞台之中?

  而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位穿越者!这能不让老法师欣喜若狂吗?

  虽然这个少年如今看起来还不具备强大的力量,但是老法师却对其身份毫不怀疑!

  因为曾经有些大陆上的强人们一度眼红与穿越者的身份,最后竟联合起来刮起了一阵捕杀穿越者,妄图从其身上找出取而代之法门的热潮!

  当然,这阵风潮主要是针对一些刚刚经历历练的,自保能力尚且不足的穿越者们,因为一些这类人中强大的群体可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起的!

  好在,一些让他们深为忌惮的强者,似乎在自己这个世界出现了几次后就不见踪影了,据说是进入到了更高层的空间之中。

  并且其内部似乎也并不齐心,至少那些穿越者中的强者们并没有出来为低级穿越者冒头的意图,这使得捕杀低级穿越者的行为一段时间内十分频繁。

  虽然他们并没有从中找出将其取代的方法,但是却从穿越者的身上找出了无数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甚至是一些增强实力的法门!

  至此,怀着贪婪念头的众人就更不会放过这些光临他们所在世界的‘移动宝库’了。

  可是在一日之后,整个喧嚣的世界仿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转瞬间肃清了。

  因为几乎所有参与剿杀被发现的低级穿越者的众人,都在这普普通通的一日人间蒸发了!

  这被称之为神罚之日的一天过后,所有人都迅速收起了对穿越者的觊觎之心。因为他们知道,这样会触怒统治着穿越者所在那个空间的伟大神明!

  但这并没有消泯世界上原住民对穿越者们的向往,因为的确还是有着极个别的人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穿越者中的一员!

  而这些幸运儿,往往都是在穿越者们历练的过程中,得到其认可的强者,并被邀请加入到其中!

  所以,随后在大路上身份曝光的穿越者们,尤其是一些实力还不完全变态的普通穿越者,便成为了一些人眼中可以引起腥风血雨的香饽饽...

  而这,就是老法师看到叶惊鸿承认其穿越者的身份后,会如此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原因了!

  凡是想要冒充穿越者身份的人,同样会落得和神罚之日莫名失踪的强者们一样的后果。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安然依旧!

  叶惊鸿看着这个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栗的老法师,隐隐有些摸不着头脑。或者说,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激动甚至恐惧的资本吗?

  因为这个疑问,叶惊鸿还从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你…你真的是一个穿越者?!”

  老法师激动的把自己的拐杖…哦不,是视若生命的法杖...给随手丢在城门旁...就上前用那干枯的双手死死拽住叶惊鸿的衣裳!

  这可让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叶惊鸿,突然发觉一张能够代表一段历史的沧桑面庞和自己近在咫尺后,在慌忙中更加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挣脱这双枯瘦双手的力量也没有!只能一脸无奈的说:

  “拜托,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你以为我想要这个什么狗屁穿越者的身份啊!”

  ……一切都静下来了,只有从旁边一棵不知枯死了多少年的树上飞起一只黑鸦,留下一串难听的叫声回荡在天地间,于此同时,某个被叶惊鸿忽略的惊人变故,也已经发生在一片静寂中……

  叶惊鸿耳边不由得冒起一丝冷汗,感情我又说错了什么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