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出山(五)——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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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在殷正天在阵中与群狗战得难解难分之时,从小屋中传出一阵飘渺的声音,这声音,没有一点点的真气波动,发出此声音的人似乎没有一丝半点的功力,但是,那声音,竟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少殷,还不请客人进来!”

  少殷无奈得向着姐姐笑笑,只听呼的一声哨响,那狗群的进攻戛然而止,而那个本来就已经毫无战意的狗将军,只是一声低鸣,狗群便在倏忽之间散开,各自跑向各自的方向。

  殷正天的心中又是一阵的惊叹,这狗群竟是有着比人类军队还严明的纪律,若是让训练此狗阵的高人训练大陈军队,那大陈的军队在一段世间后就可以成为一支无敌之师。

  那个少女恶狠狠得盯了殷正天一眼,但既然师伯已经发话,自然在此时也不好为难殷正天,悻悻得退到了一旁。却是对着少殷挤眉弄眼,神情甚是好笑。殷正天情不自禁的将笑容挂到了嘴角,就在他的嘴角刚刚抽动时,那少女的如利剑般的眼神又向着他狂飚而来,无奈,只好跺了跺脚,在路过殷正天身边之时,故意恶狠狠得踩到殷正天的脚上,殷正天还来不及呼痛,就感觉到肩上有一股巨力传来,却是不好抵挡,默默得受了一记,马上狼狈得跌倒在地上,口中大呼饶命。

  “便宜你了,”少女的嘴唇贴着殷正天的耳朵而过,她低低的道,“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你!”

  摆摆手,扬长而去,留给殷正天一个靓丽的背影。

  少殷将故意跌倒在地的殷正天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微笑道,“兄弟演技不错。”

  “多亏兄弟担待。”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来到门前,那门却是自动开了,殷正天正自惊异,而走进小屋之后,便有一股清凉之意自脚底下才窜起,直抵脾胃,当是是心旷神怡!殷正天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缓缓得下沉,他慌忙得睁开了眼,却不由惊感叹道:好一片洞天!

  那是一个极大的山洞,洞内怪石嶙峋,而能进入此洞的似乎只有自己刚刚下来的那个路口,而那个路口,是便是那间小屋,小屋在下沉。

  看到了殷正天的疑惑,少殷微笑不语,片刻之后,对着殷正天道,“我们到了。”

  走出小屋,殷正天仰头看了看最初在的地方,竟是有百丈之高!殷正天处处算了一下,这是只有五十丈高的望君山,也就是说,这山洞之底,是在望君山下的五十丈之处!

  而这山洞直冲洞顶,殷正天对天纬之学有一些研究,他看得出,山洞的开顶之处正好是天盘之处,若是在星夜之中,北斗七星的光辉正好能够照到山洞之底,且不说此处的原始条件如何,但殷正天却是知道,若在洞底夜观天象,那将是即佳的人为所造之地。

  鬼斧神工!殷正天心中惊叹道,而且,中原大陆中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山洞,想来是自然所成,大自然之神力,看来当真不是人力所能比拟的。

  “你来了。”殷正天认得正是当时从屋内传来的声音,“你进入紫竹林我便知道了。”殷正天看清了,这声音来自一张草席上盘坐着的一个青衣老者的口中,他知道,这就是当年天机门左护法——青衣,智谋天下无双的青衣。

  看着殷正天疑惑的神色,青衣指了指殷正天手指上的戒指,“这戒指上有我和白衣特意留在上面的密门阵法,只要他进入我们五里之内,借助阵法之力,我就可以感应到它。”

  殷正天一副恍然之色。

  殷正天正要将请他出山的事和他说,却突然被青衣打出一个手式打住,他微微笑道,“你此行的目的我知道,但我是不会出山的,在我和白衣隐居之时,便已经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再不理天下纷争。师尊说过,我和白衣,注定一个与树为伴,一个与竹为伴,当时,师尊失踪之前,曾让我们立下誓言,从此不理天下纷争,并且解散了天机门。但你也知道,年轻人,总是有那么多的豪情壮志,又怎甘寂寞,寂寂终生的。于是,当年,我们自号天机门左右护法,在天下闯出了谋道第一和武道第一的名堂。”

  青衣的脸上有些唏嘘之意,“可是,到后来呢?险些在梦断崖上丧生。梦断崖,梦断崖。”青衣重复了两遍梦断崖,“记得是当年师尊所取的名字,崖前梦断,梦断崖前。其实师尊早就已经料到了此后的万事,所以取了梦断崖这个名字。被门主救后,我和白衣就下定决心,从此再也不理天下世事。这么多年来,尽管白衣愤世嫉俗,但他依旧是没有离开过乌苏江方圆百里。这是命!”

  这是命!这三个字深深得锤在了殷正天的心中。他知道,这次,他失败了,他有负二皇子重托。

  “少殷。”青衣轻轻喊了少殷的名字。

  “徒儿在。”少殷恭恭敬敬得回答。

  “你随为师学艺也有十年了。”青衣的话语有些感慨,“为师已经教无所教,而你在为师身上,也已经学无所学。你就随他出山去吧。此次大战之后,你就北上到宣和院,那里还有很多值得你学的东西。”

  “师傅。”少殷淡淡道,却是不见有半点忧伤之色。

  青衣满意得点了点头,“你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天国。你要代为师和他下一盘棋,十年前,为师以一子惜败。而今,你要和他重下那盘棋,这次,以整个天下为盘,万军为子。”

  “恩。”少殷郑重得点了点头。

  而殷正天却是一阵狂喜,因为他知道,这个少殷虽然年轻,但不凡,不同反响!而当他看到少殷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时,却有了一点淡淡的伤感,因为在他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少殷的拳头紧握,指甲陷入了肉中,流出了鲜红的鲜血,而他的双足,竟是有些陷入了岩山之中。

  他忍得很辛苦,他将他的忧愁,他的悲伤都化为力量转化成力量,倒到了脚上  ??就在要出洞之前,少殷突然跪在了青衣的面前,狠狠得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鲜血随着眼角留下,湿了他的脸庞。

  “我们走吧。”他看着殷正天轻声道,声音里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成熟,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沧桑。

  殷正天不是很习惯少殷的转变,转过头去问道:“你没事吧?”然后指了指他的额头,鲜血似乎还没有停止往外涌,“你的额头  ??”

  “不碍事。”少殷用衣袖抹去额头上的鲜血,而衣袖却被鲜血染得深红。

  “为什么忍得那么幸苦?”

  “否则你不觉得太矫情了吗?”少殷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点微笑,他,还真是难以捉摸。“师傅说过,为将者,永远不要让别人从你的神情里看出你在想什么。”少殷的语气很是镇定,他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殷正天,幽幽道,“有的时候,即使面对战友也不行,因为,主将的意志,时刻影响着整个军队的士气,也影响着整个战局。”

  殷正天默默的看着少殷,眼神中有点惊讶,这还是那个称赞自己演技不错的少年吗?

  “不过,”少殷又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殷正天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问道,“我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多了?”

  殷正天向四处瞟了瞟,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吗?”接着闲着脸皮道,“最多不分上下了。”

  这才是你嘛。殷正天心里道。

  两人说笑着,却是已经到了半山腰,那个他们进去的入口。

  而在山洞之底,青衣正看着那两个深深的脚印愣愣出神,“这个孩子。”他喃喃道,要是少殷听到,他要和师傅争吵了,他会理直气壮得说,我已经十五了,已经不是孩子了,而想到这里,青衣又开心得笑了,像个孩子。

  “这个孩子。”他又重复了一遍,“但愿师尊的预言是对的。我们师兄弟都让他预料到了,这个孩子的预言也该是对的吧。”青衣微微叹道。

  殷正天和少殷两人说笑着走出门来,却是没有发现那个少女。

  “我们走吧。”这是少殷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他在心中不断得暗示自己,自己要走了,走得要潇洒些。

  “就这样吗?”殷正天奇道。

  “你还想怎样?”少殷笑骂道,他知道,他是盯上了自己养的那群狗了,“他们不属于我,”他叹道,“他们只是属于这里。”他顿了顿,“只属于这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殷正天的脸上明显有了些失落之意。

  “乌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狼鸣一般的狗叫,继而,那群曾经列阵攻击过的狗,开始呈一个办圆形向着他们慢慢走来。

  突然,那只最大的狗开始加速,冲到了少殷的跟前,却是在少殷的身前,突然顿住,而后,呜呜得叫着,而其他的狗们,却是在那个半圆型的阵型中蹲下,像是在做最后的敬礼。

  “你们都知道了。”少殷摸着那只狗的脑袋笑道,“师傅就拜托你们守护了。”言罢,只是在那只狗的眉心之处轻轻一击,而在这一击之后,所有的狗起立,排成了一字长蛇。

  那狗5的一声,那排在开头的狗便开始清脆得叫了一声,而后第二只,再第三只,第四只  ??他们在报数!殷正天又一次震惊了,要将狗训练到这个份上,需要有多少才智和耐力。

  而后,那只狗昂首着向少殷叫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少了一个啊,”少殷笑道,“我看看,哦!”少殷惊叹道“少了花花!”

  少殷暧昧得拍了拍狗王的脑袋,那狗王竟是不好意思得将头低的很低。

  殷正天狂汗!

  “都回去吧。”少殷对着众狗道。

  所以得狗都毕恭毕敬得向少殷低了低狗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殷正天的视线中。

  狗王最后离开,他对着少殷绕了三圈,而后也跳进了草丛之中,消失在殷正天的视线里。

  “我们走吧。”这是少殷第三此说这句话。

  “恩,”殷正天看了看众狗消失的地方,遗憾着摇了摇头,“走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