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院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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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中,那个破落的小屋里。谟先正在打点自己的行装,父亲已经和在殷府中当老太太贴身丫鬟的妹妹说好,替谟先在殷府谋了个差事。

  大陈中最具盛名的就是宣和书院了,大陈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考。大考分文试和武试。大考文武取士,文士入朝为官,武士入军从军。而每年的大部分文士武士都大多出自宣和书院。几乎所有的贵族子女,甚至是皇子皇孙都在宣和书院中就读。

  而此次,妹妹为谟先在宣和书院中谋求的差事就是书院伴读,乃是殷府殷老太太娘家的一个少爷,少爷的前一个伴读恰恰在头几天奔丧回家了。

  而谟先现在却是要入住到殷府之中,每日陪少爷到宣和书院就读,而今天,他就是要去见老太太,少爷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却是对少爷要求极为严格,伴读之人,自然是不能马虎,老太太没有见过,你要是没有真才实学,没有老太太的首肯,那是肯定不行的。

  就在谟先收拾妥当时,母亲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舍得摸着谟先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好像有件东西失而复得,而后,又不得已又要失去了。

  谟先放下行礼,用袖子抹去了母亲眼角的泪水,勉强得笑了笑:“娘,我这又不是出远门,只是到殷府当差,而且,当个伴读又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我会常回来看娘的。”只是,谟先的心里却是一片黯然。

  母亲终于笑了,含着泪点了点头,那浓浓的不舍之情却依旧挂在了脸上,她有些哽咽着道:“孩子,时间差不多了,老太太最是讨厌不准时的人了,你和你爹说声,就快去吧。”

  谟先笑着点了点头,提起行礼往外走去,母亲就这样站在原地默默得看着谟先走了出去。心里默默道,像,真像!老天终究还是眷顾我老太婆,又还了我一个儿子。

  谟先走出门,发现父亲早已在门外等候了,只见他的脸上已经被岁月刻满了伤痕,又是一阵黯然。

  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得接过谟先手中的行礼,行礼很简单,只是几件衣服,要过冬了,这几件棉衣是母亲特意为谟先准备的。

  “我陪你走走  ??”父亲只是简单得吐出几个字,拿了行礼就率先走出门去。

  谟先努了努嘴巴,想讲什么,但话到嘴边却终究是没有讲出来。只是默默得跟在父亲的后面,数着西风下微微扬起的几根白发。他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家,却发现母亲正倚在门口,出神得望着他走出来的方向,母亲看到他看到她,只是微微得笑了笑,却连忙转过头去,悄悄得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谟先却是释然得笑了,然后,转过身,坦然得迈出了坚定的脚步。

  他的心里默默道,我又有家了,我又有父母了,而且我还有个妹妹。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却是没有失去一切的本事,那夜,他用天纬之术默默一算,就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他的家在五羊居,他有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了。

  其实失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失去了记忆,就放下了一切本该有的责任。

  但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又有了家人,有了人生的目标,虽然可能和以前并不一样,但他都会默默得走下去,走得心安理得,走得无愧于心。

  “父亲!”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悦耳的女声传来,这就是自己的妹妹了,谟先默默得想到。

  “哥哥  ??”又听见那个女声低低得说了一句。谟先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从今往后这就是我的妹妹了。

  “以后,你哥在殷府就要你多费心了。”父亲叮嘱道。

  妹妹只是点了点头。

  而谟先现在才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妹妹,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是谟先给他妹妹的评价。

  在以前美与丑在谟先的心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只是用自己的双眼淡漠得看着这个世界,美女无非也只是肉和白骨的堆砌,只是略显别致些罢了。

  但失忆之后,他的观念却变了,美女在他的心中是一种艺术的享受,那是造物主的伟大艺术品,那是一种精神层次是的享受。美本来就是一种艺术,但丑却不是一种罪过。

  妹妹真的很美,虽然他看得出,她是故意将自己化妆的丑些,但这一切是无法逃过他的眼睛的,她的美,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即便他刻意将自己化得丑了些,却依旧是个美女。

  这种美他好像见过,很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当他细想之时脑袋却有一种撕裂的疼痛,便只好作罢。

  “你带你哥去见殷老太太吧,我先回去了。”说完,父亲将行李交到谟先的手中转身就走了。

  望着父亲的背影,妹妹欲言又止,手中却是紧紧得拽着一个袋子,谟先知道,那是一个钱袋,里面的钱并不少,从妹妹的神情中,他知道,父亲不止拒绝过他一次,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妹妹在殷府当差,家中却依旧是那么的清苦。

  “哥。”声音却还是有些迟疑。“我们去进老太太吧。”于是便率先走去。

  一路上,不停有家丁停下脚步给妹妹行礼,口中叫一声,“凤姐早!”看来,妹妹在家丁中的地位并不低。

  但众男丁火辣辣的眼神盯着谟先很是不自在,如芒在背。

  殷府真大,穿栏走道,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花园,终于来到了大厅。而就在大厅的外面,那座假山却是引起了谟先的好奇,他看得出,假山众石排列看似杂乱,却是井然有序,是按九宫八卦排列,变化无穷,若是不小心启动了这九宫八卦阵,并很难脱困。

  这是个高人!

  但谟先还是压下一探究竟的好奇,随着妹妹走进了大堂之中。

  “你就是俊翔?熙凤的哥哥?”这是一个很慈祥的声音,却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谟先不动声色,微一行礼道:“正在在下。”

  老太太的神色有些玩味,大概是在想,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会有这么平庸的哥哥,但是那种气度却当真是令人满意,不像个下人,倒像是个公子,有些华贵气。

  “可读过书?”

  “四书五经,兵法韬略都略有涉猎。”

  老太太的更加满意了,“兵者不详啊!”却是幽幽叹道,“但我殷家毕竟是以武道起家,以文道治家,文武之治总是不该忘的。”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谟先低声道。

  “恩”老太太满意得点了点头,而站在老太太身边的妹妹也是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那眼神有点让谟先痴迷。

  谟先对着妹妹含蓄得笑了笑,既然家里要自己当这伴读,自然是要让大家满意的。

  “正明!”老太太慈祥得呼道,却是没人应答,于是皱眉道,“正明呢?”

  “奶奶!”这时从后堂出来一个微胖的少年,却是一袭白衣,面容倒也清秀,只是,相比于他微胖的身材,他的头显得略小了些。

  这是个庸人。这是谟先的第一印象。

  这是一个及其聪明的人。这是谟先的第二印象。

  这人高深莫测。这时谟先的第三印象。

  谟先将气息更加收敛了。只见这个少年从谟先的身边走过,眼角在谟先的身上瞟了一眼,却是向谟先传来一个善意的微笑,他的眼睛会说话,而就在那人走过时,谟先闻到了一点气息,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却不是普通的气息,这种气息自内而外,只有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才会有,谟先身上也有,而且比这少年更强,只是,谟先能做到收而不外放,这少年还做不到。

  变形术!

  谟先的心里无比的震惊!他又深深得望了那少年一眼,而少年往前走的脚步明显一顿,只是在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老太太慈爱得将少年攘进怀里,轻轻道:“原来是正琳啊,你表弟正明呢?”

  这么大了被奶奶搂进怀里,正琳明显不习惯,可是他却微笑着道:“表弟去宣和书院了,听说是王家的少爷叫他去的。”

  老太太的眉头明显皱在了一起,“王家的人?王家的人找他做什么?你也去看看,别出什么问题。”

  “恩”正琳顺势从老太太的怀里站起,行了一礼便往门外走去。

  “等等  ??”老太太道,“这是正明新的伴读,你就带他一起去吧。”老太太指了指下边的谟先。

  谟先向老太太行了一礼,又对着妹妹笑了笑,就向着正在门口等自己的正琳走去。

  正琳向着谟先笑了笑,便和谟先并肩往外走去。

  就在两人走出殷家大门时,迎面走来两个极有气质的美女,一望之下便知道身份不凡,这种气度,只有那些京城里的四大家族才会有。

  只见两人又说又笑,却是笑得极为典雅。路过谟先他们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位年纪略小的少女对着正琳行礼道:“琳哥哥,你这是到哪里去啊?”柔声细语,竟是说不出的动听。

  谟先默默得打量着这两个世所罕见的美女,一时之间眼花缭乱,一个清纯可人,一个温柔娴淑,但都是绝代芳华,一袭长裙,翩翩迷人。

  相较于自己的妹妹,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一个美得倾国倾城,有些高贵,又有些妩媚;一个美的纯洁如水,晶莹剔透;一个则是明显的大家闺秀,温柔如水,想必性情如水。只是,他想不明白,却也算不明白,为什么美得最高贵的会是自己的妹妹。

  谟先的眼神明显被另一个美女看到了,却见她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只是,在这皱眉之间又有另一种风味。

  “去趟宣和书院,把你表哥找回来。”正琳的目光明显不在自己的妹妹上面,而是略微有些痴迷得看着另一个少女。

  “哥,你看哪呢?眼睛都直了!”少女打趣道。

  正琳略有尴尬得挠了挠头,对着另一个少女道:“慕容小姐。”却是再也讲不出话来。

  他妹妹本来还想再讲几句,可是,慕容小姐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边上还有谟先在。于是,殷小姐恍然得笑了,拉着慕容小姐飞一般的跑了。

  而慕容小姐却只是向着正琳微微一福,便跟着殷小姐向府里跑去。

  而正琳却依旧是失神得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谟先将头探了探,笑道:“人已经走远了  ??”

  “哦。”正琳应了声,“那我们走吧。”

  “她是?”

  “最漂亮那个是慕容家的小姐,另一个是我妹妹。”

  这句话他自然是不敢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说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