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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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第一个春节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师里、连里早已给我送来了一堆年货,不过我都收拾好扔在那里。一个人过年?我抚摸着小黑的头,看着小黑乖顺地靠在我的腿上享受的样子,真希望小黑是条神狗,狗妖也行,开开口和我说说话。小白现在整天都躲在宿舍的一角睡觉,冬眠了。

  到现在为止,我一本书都没看。每个月连队捎来的教育材料,我偶尔翻翻就扔在一边,把条条框框往政治教育笔记本上一抄完事。

  在这里电视机收不到电视,只能看看碟片、听听音乐,可是那发电机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在一堆碟片里翻来翻去,随手拿起了一个碟片,《士兵突击》的盗版DVD。这个片子我早就看过,拍得挺不错,关于许三多的故事。打开电视关上门,我看了起来,许三多他爹出来了。河南的一个小村子,他爹那嗓门,高。看着看着,我觉得这当兵的爹怎么都一个模样?许三多他爹和我爹一个类型,都希望儿子能有出息,可我爹的脾气赶不上他爹。不知道我那几个城市来的战友的爹是什么样子?也是这样吗?没见过,不好说。

  轮到许三多出场,我觉得许三多那熊样,还不如我。当然,这可能是演员的问题。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我们连队还真找不出来像他那么差的兵。说话结结巴巴,脑袋瓜子像木头疙瘩。在我们连队,估计得天天被连长收拾,连长骂人的特点是骂人必带“猪”,反正总是想着办法让你和猪产生一定的亲戚关系,或者你就是猪。连长和高成有点像,眼睛里揉不了沙子。好兵孬兵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绝对得给你排好位置。好兵,自然很客气,就像张小飞都那样了,连长照样护着疼着。换了我,估计连长得让我和猪处对象。孬兵,他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比猪强了,再到我面前晃。所以,连队里面大家都很努力,都像享受张小飞那样的待遇。指导员在这方面比他好多了,这是大家的共识。指导员人很随和,从不骂人,很关心人,有点像大哥。我们这些孬兵一般都喜欢接近指导员,和他一起玩,但和连长在一起,我们就紧张。

  对于连长给我排的位置,估计就是不好不坏,但在连长眼里就是孬兵,能让他看在眼里宠着护着的“牛人”毕竟不多。

  钢七连,是一个英雄连队,但我们13连绝对不会比他差。他叫钢七连,我们是“海防英雄连”!钢七连打过仗,难道我们没打过?

  冲这点,我也不服气。牛什么?

  记得我们连长看过《士兵突击》之后,当着全连的面说,还好是编的,不然和咱们连队一比,他们就下去了。对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比划比划?

  我喜欢史今班长,和我们班长钟贤明有点类似,但又有不同,具体的不同我弄不清楚,但我相信我班长不会比他差。

  我觉得钢七连的指导员不咋地,从头到尾,好像没露几次脸,整天一副懦弱像,见了高成老老实实的。再说,他和我们指导员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指导员懂得那可真叫多,服气!

  看了几集,不想再看了。我出去把菜地整整,现在时节能菜不多,但还是都种上了。外面我给照上了塑料玻膜,保温好,菜生长的快。岛上肥不少,鸟多自然肥就不会缺。

  绿油油的菜畦让我心里很舒服。我会种菜了,起码以后维生素没问题了。刘班长把菜地交给我,不管怎样我得把它弄好,这是传统,咱就得把他传下去。

  小黑想跑到菜畦里玩耍,被我用脚给飞了出去。这小黑很调皮,现在得给他立立规矩,不然以后肯定没事就跑这里面搞破坏,把菜畦给毁了。小黑站在远处有点委屈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刚才一脚飞重了,提醒自己以后得注意。

  现在小黑长得很快,骨架起来了,毛发油亮,身上的肉估计还得再补补。

  “嘀――嘀――嘀――”

  屋里的电话响了。我赶紧跑进去拿起卫星电话的听筒,耳边传来文书的声音,“李栋梁,明天副指导员陪你过年,你准备准备,要在你那睡觉,有床没?碗筷――”

  “你怎么用明语?你――”我有点生气,刘班长一再交待我使用卫星电话要用暗语,这个鸟人真是,我很生气。

  “哎――哎,我说你怎么啦?卫星电话的频道是加密的,不说明语,说暗语,你以为是电台啊?”

  我无语。但我知道刘班长是不会错的,我相信。

  接完电话,我心里很激动。副指导员过来陪我过年,几天?算了,不想了。不过这说明连队没把我这个孬兵给丢了,我心里暖乎乎的。

  既然,副指导员来,我得准备准备。两个多月的时间,我的厨艺还不错,准备露一手让副指导员瞧瞧咱的手艺。

  年三十上午,我忙活了几个小时,宿舍、饭堂都重新又打扫了一遍。面也和上了,摘了青菜洗净,把肉剁好放到冷柜里,顺手扔了一块给小黑。饭堂的一个塑料桶里,是我昨天晚上捉到的几只螃蟹。昨天可把握冻坏了,我带着下黑打着手电在海边搜索了半夜才弄到三只,不过块头不小。看到这三只横行将军在桶里乱转,心想晚上老子蒸了你,看你还敢不敢横着走。我又从值班室隔壁的杂货间里拿出了两只灯笼和刘班长储存的一些节日彩带,把宿舍及院子好好布置了一下,感觉效果不错,有点连队过年的味道了。

  今天天气不错,尽管还有点冷,但能见度很好。

  看看时间差不多,我带着小黑向码头飞奔过去。小黑今天也高兴,来回不停地蹦达着,和我比着速度。我瞅着山道的两旁在冬天依旧绿色盎然,生机勃勃,黄色的小花还零星地点缀着。那黄色的小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刘班长也不知道。我后来就叫它无名,觉得很酷。我看过《英雄》,知道李连杰演的那个角色就叫无名,很酷。

  我到了码头,就看到远远的天边来了一条模糊的船影。他们来了,终于无名岛上不再是我一个人,尽管时间很短,但还是值得庆幸。我冲着船影挥着手,小黑也“汪汪”地叫着。怕他们看不到,我猛跳着。

  我知道这艘船,这就是那条把我送到无名岛的那条船,也是给我提供补给的那条小船。对于那条船,我是那样的熟悉。

  在这呆了两个月,对于船有了很深的研究。不管是货船、邮轮还是军舰,离老远我都能认出来。每天岛的附近都会经过很多船只,有军舰,更多的是民用船只,货船最多。偶尔还有一些比较大的豪华游艇从这里经过。

  不多时,船到码头靠了岸。副指导员下了船,我赶紧敬礼,大声喊了一声,“副指导员好!”

  副指导员郭四海,很老了。我入伍到连队他就是副指导员,现在还是副指导员,年龄和连长差不多,比指导员大了好几岁。个子不高,古铜色的脸庞,说话有些结巴,江西方言非常重。

  “嗯”了一声,副指导员应了一下,然后吩咐我上船拿东西。

  是年货,连队又让副指导员带来的年货,其中还有一包已经包好的饺子。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副指导员告诉我他在这呆一个星期,下周船过来回去。这事是教导员和连里专门研究之后,报请团里、师里批准的。当然,师里不准的话,估计这大年三十的,那帮船老大是不太愿意出海的。据说这里面有些说法,具体怎么样,我不懂!

  安顿好副指导员休息的地方,我赶紧做饭。四个菜,一个汤,搞起来很快就好。

  螃蟹我烧了两只,啤酒我搬了出来。副指导员来的时候带了一箱红酒,不过我没工具开。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直接用“铁砂掌”把瓶嘴劈了,有点夸张,我不能刘班长,他可以,给我演示过。

  饭桌上,我早已把那无名小花重新换了新的,粉黄色的小花开的很鲜艳,看起来很舒服。桌上四盘菜,卤牛肉、木瓜炒肉、辣椒炒蛋、清蒸螃蟹。还有一个紫菜蛋汤,上面我撒了点香菜,看起来很漂亮,闻起来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饺子已经盛到盘子里,副指导员说这是我班长钟贤明托他带的。

  “副指导员,你请坐。”我把副指导员请了过来。

  副指导员看看啤酒,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从口袋拿出来一个单兵手雷,有点神秘地问我,“小梁子,你――你――猜一下?”

  晕倒,副指导员的结巴就是他的招牌武功,这次还是使了出来。

  我摇摇头,心想大过年的,副指导员来这里还真行,带着单兵手雷,防身呢还是准备行凶呢?我看他手里拿着的应该真是手雷,起码看起来真想。

  “小心!我――我――准备……拔――拔销子了啊――”

  说着,副指导员另一只手“唰”把手雷的保险销拔了,单手攥着,望着我装作要扔的样子。

  我晕,来真的啊?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扭头就跑,妈的!我心里窝火死了,身上出了一阵的冷汗。副指导员疯了,我边跑边想。你提升不上去想不开,也别来害我啊,这大过年的,我好心给你做饭,请你喝酒,这倒好,准备灭了我啊!

  “哈哈哈――”副指导员大笑起来,晕,笑怎么不结巴?

  “回来!回――回――来!”副指导员跑出来喊我,我跑了老远回头看了一下,咦!手雷呢?

  我停下来紧张地看着副指导员,心里纳闷他老人家是不是在部队憋出神经错乱了啊?这事不是没有,听说前年一个地方大学入伍的干部发了神经,最后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据说是实在不适应部队的管理模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