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误闯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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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锋一看举棍子的是个斗鸡眼,认得是老埃尔的儿子,惹了他又得挨电疗,于是按压怒火不便发作。斗鸡眼看张天锋目露火光不服气,于是又要打。

  “少爷,我榨了小甜茄汁,快来尝。”洛蒂见斗鸡眼要打张天锋,连忙跑过来把少爷劝走了。

  弗端斯部落虽然生产工具处在原始水平,但文明程度还行,社会形态应该说是农奴制,因为多数人是有人身自由、有私人土地的平民,少数农民是因破产或犯罪等原因才沦为奴隶的。象张天锋这样误入森林的,相当于战俘,理应作奴隶。

  迦力一早领着张天锋出了氏族居住区,象赶牲口一样催促他砍柴。中午时分,张天锋担着两大捆木柴路过住有矮人的大树,许多矮人都出来观看。

  迦力轻巧地背着一小捆干柴,沿路向矮人们介绍,这是族长老爷家新抓获的奴隶,特尔马拉国人,叫保尔。张天锋觉得象是游街示众,这个气啊,真想把这绿毛家伙掐死。

  路边的矮人有男有女,望着咱的高中生张天锋议论纷纷:“你看黑头发,高个儿,特尔马拉人呢,就是有劲儿。”

  “还很年轻嘛,长相也不错喔,那么远,他怎么跑到咱们这儿的?”

  “听说这家伙被抓时满嘴脏话,想必特尔马拉人是劣等民族吧。”……

  张天锋挑着沉重的湿柴累得汗流浃背,幸亏出身农家常挑水。

  夜幕降临,晚风清凉,迦力带张天锋到溪水里洗去一身臭汗,各自睡觉。张天锋躺在大树上的绳床,拿出洛蒂给的驱蚊香水抹了又抹。这香水跟洛蒂用的不一样,没有花香,跟迦力的味差不多,是男士专用。

  他躺着想,俺堂堂中国男儿,怎么能给这些落后的小矮人当奴隶?要他们当我的奴隶才对。可是“电棒”偷不到,该怎么办?握着香水竹筒他想到了洛蒂,于是想,可不可以鼓动洛蒂一起革命,让她去偷“电棒”呢?——恐怕不行,这小妮子当惯了奴隶,怕是难说动……

  张天锋正在思考着如何翻身闹革命,忽然听到有歌声隐隐约约飘来,仔细聆听,象是一个少女在吟唱。

  莫非是洛蒂?张天锋很想跟洛蒂说说话,白天很忙碌,没有谈心的机会。他想,做不通革命工作,聊个天儿也不赖嘛。想到有救命之恩的漂亮MM,张天锋忘却了疲劳,起身溜下大树寻声而去。

  月光朦胧,歌声飘渺。张天锋循着歌声走出蓝提树的巨大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一片松林。

  这里的松树很矮,也比较稀疏,象是马尾松。松树下生长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阔叶植物,在月夜里盛开着或白或黄的鸡蛋大小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泌人心脾的芳香。不知林中还有这样的花园,张天锋很喜欢,主要是因为这里没有大蓝提树如山罩顶的压抑。

  前方树木渐密,野花齐腰深,歌声渐渐明晰起来。张天锋停下来侧耳细听,歌声美妙悠扬,嗓音略带磁感悦耳动人,不象洛蒂的嗓音那般单薄稚嫩。

  听到林中人唱的最后一句是:“愿梦娜女神宽恕无知的孩子,开启愚昧的灵魂,感谢梦娜女神——”

  张天锋忽然想到,这不正是那夜埃尔?伍德对自己唱的歌吗?老家伙说这叫什么启蒙神曲,就是这歌改变了我的语种,这么邪乎,得学学。

  林中女子又唱了起来,还是这首歌,张天锋走近几步,用心记忆,默声学唱。

  “赞美主啊,赞美梦娜女神。我主梦娜是智慧之神您圣洁的光辉照耀着蒙菲翳,照耀着弗瑞斯人——弗瑞斯世代膜拜你啊,愿你把智慧降临——弗瑞斯永远服从你啊,请你不要怀疑我们的忠贞……

  ……开启愚昧的灵魂,感谢梦娜女神——”

  林中少女唱到最后一句,张天锋被那优美而神秘的咏叹调吸引了,情不自禁地跟着唱出声来。

  “谁?”林中女子一声清亮的喝斥。

  “是我。”张天锋随即应声。这女生唱得这么好,怎能不见识见识加为好友。

  张天锋喜欢唱得柔美长得娇美的女歌星,老一辈的象杨玉莹、张也了,小一辈的有张含韵、张韶涵了,多数是他老张家的人。拨开芳香的花草走进松林,看到一圈马尾松围着的是一汪径约两丈的小潭,清澈的潭水中不时冒起气泡,在静寂的夜里发出“咕嘟嘟”的声响。水面因气泡破裂而不时动荡,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

  潭水边大石旁,一个身穿月白色纱裙,绿发微卷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她看上去比洛蒂矮一点儿,美丽如天使的脸庞在明月的清辉和潭水迷离的反光下如梦如幻。

  小姑娘看到张天锋走进来,明眸中惊诧戒备的光芒退去,代之以轻蔑的蓝光,厉声责备:“是你?没人告诉你这里不能来吗?快滚出去!”

  张天锋一愣怔,随即冷笑一声:“靠,这么凶啊?你认得洒家?”

  “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愚蠢的奴隶。”小姑娘杏仁眼瞪得圆圆的,声色俱厉。

  张天锋被这女孩儿的无礼斥责激怒了:“我靠,管你是谁。听你唱得不赖我才来支持的,怎么这样对观众没礼貌?”

  “你、你……可恶的特尔马拉人!”小姑娘气得绿发直抖,身上蓦地发出了一圈银白色的光芒,银光一丝丝闪动着仿佛浑身钢针倒竖。

  “保尔,你怎么敢来这儿,还惹小姐生气?”背后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

  张天锋扭头一看,正是洛蒂。“快跪下,跪下向小姐求饶呀!”洛蒂着急地催促。

  张天锋一愣:“她是你小姐?我哪儿知道。”听说埃尔?伍德有个宝贝女儿叫贝茜,可自己来此五六天了从未谋面,没想到冲撞的竟是她,日他姑,都是听歌惹得祸。

  洛蒂硬拉着张天锋跪下,张天锋想到老矮人“电棒”的厉害,也就硬着头皮跪下了,陪笑说:“小姐,在下有眼无珠,没认出是您老,真是罪该万死。要不你打两下?你下不了手。你骂几句?你开不了口,你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不会跟我一个奴隶计较,对吧?”

  “呸”,贝茜气愤地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洛蒂一戳张天锋脑门儿:“你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迦力没告诉你吗,这里可是小姐洗浴的地方。”

  “露天浴?哇噻!”张天锋站起来说:“我哪儿知道?日他姑,远远的听到有人唱歌,还以为是你哩,就过来瞧瞧,谁知道碰上了她,小屁孩儿也这么凶。”

  洛蒂听到张天锋说是来寻自己的,心中欢喜,然而还是责备:“小姐可不是小孩子,她比我大两岁,已经十八了都。以后呀,你可要放尊重些。”

  张天锋忽然明白,她们都是这森林矮人,种族的关系,十八九的人身高还不足一米二。洛蒂十六岁比十八的贝茜还高半头,想必是有一半特尔马拉人血统的缘故。

  “记住,以后千万不能来这里了,幸亏小姐没在洗澡,不然,你这双眼非得挖掉不可。还有啊,你嘴巴可得注意干净,不然也会惹祸。幸亏你机灵,及时磕头认错,要不明天肯定吃鞭子。”洛蒂郑重告诫,心里也为张天锋庆幸。

  “我靠,这么狠毒啊!”

  “记住了,咱们是奴隶。”洛蒂看着愤愤不平的张天锋,又叮嘱了一句,“快去休息吧!”说完转身要走,张天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洛蒂,咱们不能就这样任人奴役,咱们也是人,咱们要当家作主人。”张天锋声音不高,但是坚强有力英勇悲壮,仿佛一位宣传革命的地下党员。

  洛蒂望着他,美丽的大眼睛现出惊讶的光芒,象是发现一个怪物。她抽回胳膊连连摆手:“保尔,小声些!我们生来就是奴隶,这是主的安排,梦娜女神的安排。反抗是没有用的,是会受到惩罚的,可不要再乱讲了。”

  朦胧的月光下,洛蒂一向天真活泼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担忧畏惧之色。张天锋眉头一皱,然后苦笑:“能作族长家的奴隶是我们的荣幸,对吗?”

  “是的,在伍德老爷家作奴隶,比在别的老爷家好得多。”洛蒂肯定地说。

  张天锋知道难以策反这个善良的姑娘,于是付之一笑:“好好,呵呵,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二人走回蓝提树巨大的阴影里,将洛蒂送到木屋下,张天锋转身正要回。洛蒂让他等一等,然后敏捷地爬上树进了小木屋,又很快顺着气根溜了下来。

  树叶重重遮蔽了月光,但有几只大萤火虫缓缓飞舞着,加上各屋透出的青白光亮,张天锋看到这温柔的小姑娘爬上溜下的象个猴子,不禁想笑。

  可是当洛蒂将一双大草鞋塞到他手中时,张天锋笑不出来了。赤着脚干了几天重活儿,脚底快磨烂了。不过他看到迦力也没穿鞋,这个氏族里其他平民大多数也光着脚丫子,于是认为这里不穿鞋是正常的,自己也得适应。然而两脚每天都会被荆棘扎破,磨出好几个血泡,一走一步刺疼。

  洛蒂说:“你以前是常穿鞋子的吧,不象这儿的人从小磨硬了脚板,不怕扎。不知道合不合脚,你将就着穿吧。”看张天锋傻愣愣的,她温柔地丢给张天锋一个秋天的波菜,爬上木屋里去了。

  张天锋把草鞋往脚上一试,挺合适,草鞋编制得结实,与从不同的是鞋底还有一层布垫,软绵绵的挺舒服。知道洛蒂是专门为自己做的,激动的岗岗的。这一晚,他抱着草鞋睡的很香,一觉到天亮尚未醒。听到迦力喊叫,才不情愿地起身爬下树。

  “混蛋,你睡死了,喊多少遍你才下来。”迦力大声喝斥,又拿棍子朝张天锋抡来。张天锋一跳闪过,两手握拳怒目而视。

  迦力被张天锋愤怒的目光震住了,举起的棍子没再打下。他无意发现张天锋脚上的新草鞋,料想是洛蒂做的,心中醋意顿生,瞪眼吼,“愣什么愣,别吃饭了,干活去。”

  “别以为少爷给你撑腰我就怕你,惹毛老子照扁。”张天锋一把抓住棍子欲收拾迦力,忽然听到埃尔?伍德说话:“洛蒂,去看贝茜收拾妥了没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