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乡长风波”怎么样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和关羽沿着山脚曲折,忽见前方几个山丘有些眼熟,不就是“狼牙山”么,果然不远处的山脚下,荆棘密布,我心头一动,寻上山去。
“大哥,我们为何又要上山?”身后传来关羽不解的声音。我回头笑笑,道:“云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狼牙山’,你看,额头上这条你说给我增添了无穷男子气概的疤痕,就是在这里铭刻的。我本来就不想从官道进村,这倒好,咱们顺便上去打两只狼,给村长当见面礼。”关羽大声应诺,颜色欣喜。
我轻车熟路,不一会就到狼牙山中部,此处树林高大茂密,地上还是苍白一片。
“大哥,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狼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一根毫毛也不见?”
“对啊,难怪刚才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奇怪了!”我看看四周,草木依旧,狼面已非。正在感叹间,突然前面一阵怪风吹来,接着是几个低沉的啸声,听得让人心烦意乱。我心底突起一阵寒意,看向关羽问道:“云长,这种声音难道是……”
“虎!”关羽听了听,陡然动容,怪叫道。
“嘘~小声点,如果我记得没错,前方好像有一个山洞。老虎可能就在洞里。”我和关羽轻手轻脚地前进,前面不时传来令人揪心的虎啸,压得我的心沉重无比。还好以前“54007”的那一段闯荡经历没白费,这一带的地形我果然记了个八九不离十,转过两个花刺林,前面果然是一个山洞。我拉住关羽小心翼翼地伏在一簇草丛下,抬眼偷偷望去——触目惊心!
一只黄褐斑纹的大老虎在洞前来回蹒跚着,不时发出烦躁的叫声。奇怪的是,洞口还起着一堆火,烟雾缭绕,难道……我侧起耳朵仔细听听,果然洞里有细微的人声。
救人要紧。我立马扯下包袱,交给关羽,摘下弓箭,瞄个真切,也许老虎被烟火熏得反应迟钝,那箭挟劲而去,正中老虎大股。
“嗷~”老虎吃痛,一转身,目露凶光,张牙舞爪,突然一个加速,往我和关羽猛扑过来。我也没想到该死的老虎这么快就能锁定目标,动作又如此迅猛。我原本还准备再偷袭几箭呢,见状连忙取下一箭,但就这么眨眼功夫,那虎已在五米之间,猛地一扑,虎口一张,像个血盆一样扣过来,两只前爪锋芒毕露,像两把利剑一样向我心脏直插过来。
我心一凛,心电急转,如果继续拉弓,如此近的距离,我可保证一箭穿透它的喉咙,但是势必让老虎啃个“虎血喷头”,再被“两肋插剑”;而如果闪躲,虽然可以暂时逃过眼前祸,但凭近身搏斗我可没把握能搞定一只老虎,更不用说后面还有“虎尾三鞭子”,够我喝一壶了。
就在我犹豫的刹那间,“血盆”已经到了眼前,我也没想到情势瞬间就变得如此恶劣,本能地低下身子,但一低下身子我就后悔了,不但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机会,还把自己整个身体暴露在老虎的口爪之下,头脑昏乱之际,突然忆起小学有一篇打虎的课文像是提到过,老虎的弱点就在脖子和肚子,我顺势往后一躺,瞄准老虎的脖子一箭而出,同时全身憋足气,两手架起弓,准备硬挨这一记猛扑,至于挨上以后会不会血肉模糊,我已无暇考虑。
就在此生死关头,只见光芒一闪,伴着一声龙吟,一杆大刀凌空飞出,正中虎口。老虎被强大的冲劲带着倒飞几米,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嗷嗷”怪叫。关羽不失时机地冲上去,把住大刀,掀开老虎肚子一个劲地猛踢,边踢边关切地叫道:“大哥,没事吧?”
“幸亏有你。”我一骨碌爬起来,忽觉脸上几处湿热,随手一搽,原来是几滴虎血,腥味十足,连忙扯起衣角拭干。刚才的情景,真令人后怕,看来自己的对敌经验尚有不足,正思索着,几个重重的叹息传来,原来老虎已经死了,关羽还意犹未尽,这儿摸摸,那儿捏捏,仿佛死去的是他家的小猫。我心生感叹,道:“难怪古语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刚才我错就错在被这畜生的气势所慑,自乱阵脚,失却良机。谢谢啊,云长,你可又救了我一命呢。”
“不会啊,大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看。”关羽说完,用手一指,我顺手看去,原来老虎的下颚被一箭钉穿,直到死了还合不拢嘴,正是我临危的杰作。汗,我瞄的明明是脖子。我笑笑,转移话题,道:“对了,云长,你怎么会想到把大刀当飞刀使用的?”
“哦,没什么呀,这本来就是我家传刀法‘青龙偃月大刀’的一招。”
“乖乖,当初我们对决的时候,如果你冷不防这么‘一刀西来’,我岂不是早成‘天外飞仙’了。”我摸摸脖子,刚才的汗已经变成瀑布汗。
“这个……情况有点不同,我关家祖训,这招‘放下屠刀’,非在保命时不可使用,因若一击不中,便会使自己陷入险境。”关羽咧嘴一笑,接着道,“再说我们上次只是一较高低,又不是非拼个你死我活。”
兵器都丢了,当然会陷入险境。不过,最有意思的是,这招居然叫做“放下屠刀”,我瞄瞄地上,难怪那虎“立地成佛”了……我正要答话,山洞里传来响动。
“糟糕,光记着聊天了。云长,快,救人要紧。”我奔到洞前,火还烧着,烟雾挺重,熏得够呛,我使个眼色,关羽会意,走上前横竖几刀,干净利落。
“有人吗?”我刚问了一句,身边的关羽风一般冲进去。烟雾淡去,只见他一手一个,拎着两人出来,居然便是雷虎和妮妮。两人蹦跳挣扎,却无奈身矮力小,到我跟前,面红眼肿,咿咿呀呀却说不出话来,看来被熏得不轻。
“虎子,妮妮,是我!你们怎么在这?”我示意关羽把两人放下,给双方简单做了个介绍,妮妮一见是我,哇一声大哭,我连忙解下随身水袋给两人喝水。
妮妮喝了几口,扯着嘶哑的嗓子,哭着道:“大哥哥,真的是你啊?我不是做梦吧?”停了停,乌黑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上几遍,才认真地道:“真的是大哥哥。”说完,双手高举,一脸期待地望着我。这小妮子,我要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多好,我一把抱起她坐我腿上,捏捏她几时又弄得黑乎乎的小脸蛋,柔声道:“有大哥哥在,别怕。”
“大哥,你没事就太好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我转头看看雷虎,这小子才一个多月不见,好像壮实了不少,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兴奋,完全没有刚才的忧心。我刚要问个明白,怀里的小女孩不老实地拿小手指在我的脸上点点划划,我低下头,却看到她满眼是泪,哽咽道:“大哥哥,你受伤了。”我刮刮她的小鼻子,安慰道:“没事,那是老虎的血。”
“哦,对了,云长,帮忙注意四周,我担心还有猛兽。”我抬头看看身边,不见人影,却是七八米外的关羽听到声音回头看来,故意“咳咳”两声,那意思像说,以后别当我不存在啊。原来已经在戒备了,果然很有觉悟。
我转头,待雷虎喝上几口水,问道:“村子怎样了?那群人还来捣乱吗?还有,你们怎么上这来了?”哪知,雷虎一听,脸都紫了,握紧的拳头阵阵颤抖,我心一紧,涌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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