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抬头,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写满坚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了,玄德兄虽然用谋使计,但无论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在同等条件下的公平对决,我老关输了就不会抵赖。”说着,挣脱我的阻拦,跪地叩拜,高呼:“主公在上,属下关羽拜见。”
“主公”两个字入耳,看三国小说时,多少次YY梦回中,自己底下要有那么一群良臣猛将该多好啊,今天终于开了个头,感觉确实很爽。但是关羽在我心中早就是好兄弟,这样听着又有些怪怪的,还显得生分许多。我扶起他,认真地道:“云长兄,不可如此,你我以后兄弟相称。我今年20岁,你多大了?”
“我……”关羽突然一反常态,吞吞吐吐起来,良久才道:“我21。”
我晕!关羽居然比刘备还大?这年头……不过,我先前之所以一心争当老大,主要是想拿到行事的主动权,对口头上的称呼,实话实说,我并不是很在意。我拍拍关羽的肩膀,笑道:“哦,那好啊。这样,云长为兄,我为弟。以后咱哥俩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说完,我后退一步,低下头,刚要行长幼之礼,突然两边手臂一疼,然后整个人就腾空而起,一屁股坐在石床上,面前关羽一脸感动,道:“蒙主公厚爱,我老关虽然粗人一个,但也自幼受教,这主从之分,上下之礼,决不可废。请主公收回成命吧。”说完,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我又好气又好笑,古人也太看重这些东东了吧。连看起来大老粗模样的关羽都这样,以后要是遇到那些书生名士,岂不是晕菜。再说了,现在什么家底都没有,被人叫着“主公”,一则有点名不符实,二则要是被有势力的人听见,就会提前漏底,被认为是“素有大志”,搞不好会惹出一堆麻烦的。
我抓住关羽拉了一下,纹丝不动,只能诚恳地对他说道:“好的,不可废就不废,你快起来吧。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主公’了,好不好?我真的只想和你做兄弟。”
“可是……”
“别可是了,你既然认我为主公,那就听我的。你看我们这么多天来,不一直都是好兄弟吗?”
关羽肩膀抖动,抬起头来,虎目含泪,正容道:“谢谢大……哥!以后小弟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呵,这个关羽,也罢。我笑笑道:“这样才对嘛,快起来。来,坐啊。”
关羽拍拍尘土,欣然坐到一旁,转身问道:“请问,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哦,现在伤也好了,离开老家快两个月了,先回楼桑村,再见机行事吧。”老实说,我现在心里真没什么详细的打算,只知道关羽搞定了,接下去应该把张飞也搞来。我刚想开口,看见关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好奇地问道:“云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没事的。”
“哦,我一直在考虑大哥打败我的那些招数。那个东西真的很有用,能不能……教我?”
听关羽说完,我忽然感觉脸上发热,一看果然是关羽盯着我,大红脸上充满了期待。我笑着道:“当然可以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呀,来。”
“来,握住,看,这样,虎口朝铁链的就叫‘正握’,如果朝棍端的就叫‘反握’。好,现在站好马步,我们开始讲讲发力……”
跟关羽“哼哼哈嗨”地讲解了一晚上,我累得不行,一躺石床,便觉脑子沉沉,只记得旁边仿佛还有一个影子在惨叫。
隔天,我刚刚醒来,就听到洞外阵阵吆喝。关羽这傻小子,不会是通宵耍棍吧?我冲出洞口,见关羽边耍边大声叫喊着“嗨哈”,但耍的却是家传的刀法,双截棍就躺在他脚下不远处。我走过去,饶有兴趣地问道:“云长,早啊,你今天怎么了,以前练刀的时候,没这样吆喝的吧?”
关羽一见到我,停下来,憨笑道:“我忽然觉得,这样喊着,比较有感觉。”
“哦,呵呵,好啊。诶,你不练双截棍了吗?”
我捡起地上的棍子,笑着看看关羽,只见他满脸委屈,吞吞吐吐地道:“大哥的绝技太过……奥妙,我……学不了。”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凑近看看,天啊,脑袋上长了好多个包包。照理说,就我昨晚教的那几个简单的动作,不至于搞成这样吧。这个关羽,肯定又是太冲动了,难怪昨晚迷迷糊糊之间老是听见有人惨叫,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只得安慰道:“其实呢,每种武器都有利弊,没有高下之分。双截棍只是比较适合近身游斗,学不来也没什么,不用太在意。倒是云长你的刀法,自成一家,浑厚有劲,气势惊人,最适合沙场搏杀,也符合你的性格,这才是你应该认真钻研的功夫,以后再佩一把宝剑做近身之用即可。”
“可是,我还是被双截棍打败了。”关羽懊悔地道。
原来你还一直惦记这事啊。我摆正关羽的身板,正容道:“实话实说,当你把大刀舞到极致时,我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更别说打败你了。我的武艺比起你本来就还差很多。呵呵。”
“真的?”关羽见我点点头,兴奋异常,不停地仰天嚷嚷,“太好了!哈哈哈哈!”
此刻,关羽的脸上满是那种在漫画中才可以见到的狂笑。我整个额头布满黑线,拉拉他的手臂,道:“云长,你到底怎么啦?”
关羽的兴奋未退,大声道:“我在庆祝我自己,迄今为止,武艺还是天下第一。”
扑通,我一屁股滑倒在地。这还是我所认识的关羽吗?我哭笑不得,正要上前敲他一脑袋,才想起似乎是有那么一次,关羽在“卧谈会”上告诉我,他平生第一志愿,誓做武艺天下第一。志愿很好,但绝不是靠睡觉梦出来的,我心思已定,冷冷地浇上一盆:“据我所知,涿县至少有一人,武艺和云长不相上下。”
“谁?”狂笑嘎然而止,关羽一脸严肃,拉着我一个劲地问道:“大哥,快说,那厮是谁?”
“想知道?”
“当然!那厮在哪?大哥,快带我去,看我一刀宰了他痛快!”
“好!找人可以,不过先得约定一事,无论如何,听我计划安排,不可擅作主张!”
“这个当然,凡事大哥你说了算。”
“OK,那我们先回楼桑村吧。”嘿嘿,好歹钓一个小弟了,咱先来个衣锦还乡。我冲进山洞,三两下收齐兽皮和几件破烂衣服,打个包,扛在肩上就往外走。身后脚步声追上来,连带几声嚷嚷:“喂~大哥,那厮姓甚名谁呀?我要一刀……喂~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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