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假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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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是灰色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路旁的街灯沉默地站立着,被灯光辉映的马路上缀上星星点点的雨花,好似青底的碎花的棉布。萧瑟风雨中,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驶进了市中心的翠绿湾别墅小区。

    李瓶下车后幽幽的从草地旁中走过,她的神色有些不安,眼神有些紧张。天上的雨虽不大但也不小,可那她却丝毫没加快脚步的意思,而是缓缓地向别墅大门走去。

    进门后没有发现林翔的身影,她心里庆幸着。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走进浴室打开了暗淡的顶灯后,又将浴盆里上的热水截门打开。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焦虑,表情似乎忐忑不安。

    她躺在空阔的浴盆里,蒸腾的热气将她包围。她把头放在浴盆的边上,闭上了眼睛思索着。

    每天看着秋兰和林翔厮守在一起,作为她林翔的妻子她能不生气吗?可生气归生气,除了向秋兰发出一些毫无作用的暗示外,其他的办法她是一点也没有。对林翔她更是束手无策,本来林翔对她就不感兴趣,一直在寻求分手的机会。若因这件事惹急了林翔她就要滚蛋,正好给秋兰让出了位置。她害怕离开这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一想到这些就非常地恐惧。因此在林翔面前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努力将笑意写在脸上,一幅幸福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很苦,脸上洋溢的笑容,满面吹拂的春风是她违心的苦笑。每天在压抑的环境中生存,唯有此时她感到有些放松,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享用这难得的休息。

    她和林翔是在两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林翔在天海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老板了,而她当时是一名机关公务员。为了谋求仕途上的进展,四年前就做了一名领导干部的情人。四年来他从一般干部一步步走上了副处长的位置,而这名领导干部也接近了退休的年龄,于是双方中止了来往。

    一次偶然的机会,二十八岁的李瓶见到了私企老板林翔。交谈中深深为他集团公司的规模所吸引,也为同是二十八岁的林翔所具备的财产、能量和拚搏精神而深感佩服。初次相见她就爱上了他,开始向他发起了强大的爱情攻势。

    林翔不爱她,但却不能不接受她。林翔在商场上生性好赌,而且赌得惨烈,赌得天昏地暗。一个房地产招标会上,正当林翔为难之际,突然看见他的对面站着那位只见过一面的李瓶。她的眼睛和耳朵都会动,而且每一动都似乎是在向林翔暗示着什么。林翔很聪明,很快就领会了他的信号。于是他顺利地中标,拿下了这个利润丰厚的项目。

    商场上的频频得手,金钱的积累丰富了他的情感世界。他开始注意那个叫李瓶的女人,而且他还知道她也二十八岁也还没结婚。

    一年前,李瓶拽着他走进了结婚的殿堂。可在那一刻,林翔有些莫名的惶恐。因为他刚刚知道,自己的新娘曾和前任市长的暧昧关系。正因为如此,婚后的李瓶性格温柔对丈夫的冷淡并无太多的怨言,仍一心一意为了家而操劳,只想通过时间呼唤回丈夫对她的爱。

    想到这里,李瓶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她慢慢地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然后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老天很是偏爱,岁月的痕迹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苍老的痕迹,相反的由于年龄的原因,她更具有了成熟女人的丰韵和性感,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穿上了内衣,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卧室里,她的心绪很乱。随手点上了一支女士香烟狠狠吸了一口,似乎要把伤痕从自己的心中吸掉。往事如烟,悔恨也不能复原。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只有烟陪伴她麻醉着她。

    青烟袅袅中她想起了那个夺走她贞操的老男人,心头不禁升腾起一股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味道。尽管当时她是那么的不情愿,但毕竟还是做了他四年的地下情人。谁叫她是官场女人,只有委身于他才能坐到副处长的位置,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也许她失去的比得到的还多,但她不会后悔。自古以来中国官场历来是权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险恶场所。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里勾心斗角。女人在官场上的生存空间要比男人小的多,手段、聪明、魅力三样缺一不可。但在官场上真正获得成功的女人太少了,只有像她这样有姿色的女人,并肯将女人的姿色奉献出来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结婚后时间不长林翔就以公司缺少管理人员为由,让李瓶辞职,担任天海宾馆的总经理。尽管她不愿意放弃那个用肉体换来的这个官位,但林翔的弦外之音已经牢牢地封住了她要争辩的嘴。无奈她舍弃了苦心经营得到的乌纱,四年皮肉生涯的成果也随之东流。

    丢官经商,她的付出已经很沉重了。但她想到这是为了保住这个刚刚建立起来还很脆弱的家,心态也就平衡了。然而,婚后时间不长就杀出了个秋兰,来势汹汹地要夺走林翔拆散这个家。丢了官再丢了林翔,她可就一无所有了,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此时一想到秋兰,她的心里就燃起仇恨的火焰。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窗外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只有细细的雨声,显得那么的安静而祥和。她估计林翔不回来了。结婚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这种孤独的夜晚常有发生。她害怕黑夜的来临,更害怕午夜梦醒后的孤寂。这是种真真正正的孤寂,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是一种令人发狂的寂寞。纵然在兴奋中,也会感觉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可有白天就有黑夜,谁也逃避不了,一如她逃避不了那个能够满足她的虚荣心,给她带来美好前程的老男人。

    她觉得自己很容易感伤,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永远不会磨灭的心灵创伤。她在大庭广众面前她很潇洒,总是夸夸其谈谈笑风生。其实则不然,有时候她会突然看着嬉笑的人群而变得沉默,有时候他会看到纷飞的落叶而突然驻足久久凝视那片叶子,有时候她会看着广阔的天空飞翔的大雁而难过地要哭。

    现在她又在独自感伤,时间就在她出神中慢慢的溜走。像轻纱般拂过她的脸颊无声无息的飘过。她流泪了,在这风雨交加的孤独中默默的哭泣。她已经有很长地时间没在人们面前流泪了,几乎忘记了眼泪流过脸庞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好累,累得让她再没有气力伸出手指拨动那伤感的琴弦,弹奏那让让她如诉如泣的乐章。她的希望,所期盼的一切都被无情的锁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门铃响起了一阵音乐声,有人在叫门。

    李瓶突然高兴起来:“这么晚了,一定是林翔!”。她说着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刚才的那忧伤的心情已荡然无存。

    “李瓶,你忙什么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林翔进门后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李瓶的高兴心情打掉了一半。

    李瓶只是笑了笑:“听到门铃我马上就去给你开门,一刻都没耽误。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心里着急,你吃饭了吗?”

    林翔平静地看了看李瓶:“我没有什么着急的事,也许是门铃接触不良时有时没有的,或许是你精神太集中了没听见。”

    李瓶笑着说:“好了,是我没听见开门晚了。林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让这点小事破坏了气氛。我给你放水,洗个澡吧?”说完转身向浴室走去。

    林翔这才发现李瓶刚洗完澡,她只披着一条浴巾,身材曲线是那样的性感妩媚。这种想法在他的大脑中只是一闪念,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李瓶放完了水回来后,在林翔的眼前晃来晃去,使他视线无法逃离,不看也得看。先是一张成熟女人的脸孔映入了他的眼帘,笑的时候有个浅浅的酒窝,头发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发髻,显现出她成熟女人所特有的美感和成熟的气质。然后是那白嫩肌肤,凸凹有致的躯体进入了他的视线。最后是一双白嫩的大腿和两只裸脚吸引了他的眼光。他觉得三十岁美女是资深的美女,韵味真是别具一格。那种成熟的诱惑,那种丰满的妩媚是年轻女人无法比拟的。

    李瓶狐媚的双手一边抚摸着林翔硕实的背部一边说道:“林翔,你辛苦了一天,现在都这么晚了,抓紧休息吧。”

    林翔有些心神不定,他摇摇头说道:“不行啊,我休息不了,还有事要办。

    李瓶不满地地说:“都半夜了,你还能有什么事?”

    林翔的唇边露出一丝担忧:“要说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只是没有秋兰的消息我不踏实。”

    李瓶撅起嘴唇埋怨道:“秋兰,秋兰,又是秋兰!林翔,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妻子是我李瓶,而不是秋兰!”

    林翔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他拍了拍李瓶的后腰:“李瓶,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误会了。秋兰就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大半夜的没有了去向我也有责任。有一种女人不是很聪明,总在不适当的时机,要求男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我想你不会是这种女人。”

    李瓶坐在了林翔的身边,脸靠在了她的怀里柔柔地说:“林翔,我知道你是在说我,但我现在非常的需要你。你想,我们结婚一年多,在一起的时间才有多少?你好不容易大半夜回来一次又要走,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看着紧靠在自己胸前的李瓶,听着她带有祈求的话语,林翔此刻的豪情已被她的柔情吞没。他心中突然燃起了激情,双眼凝视着披着浴巾的妻子。应该说,李瓶并不属于那种婉约的古典美人。她的五官非常明艳,身材苗条而不失丰满。尤其是她的皮肤,白皙得有些眩目。结婚前,他曾庆幸过自己即将有一位别人羡慕的娇妻。也喜欢让她和他一起参加各种聚会,享受别人那种嫉妒和热辣的目光。

    李瓶猛地转过身扑到林翔的怀里,她含着眼泪无限柔情地说:“林翔,无论以后我们会怎样,但是此刻你是属于我的。”

    李瓶说完像条蛇似的在他的胸前扭动,零乱的长发散如星光四射。微红的嘴唇轻轻张开,舌吐如花朵开合。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心头却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的沉重,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在将她搂入怀中的一霎那,一个男人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想到眼前的妻子曾在他的胯下扭动了四年,他刚刚燃起的的一点激情似被一盆凉水浇个透。他的心不由的一阵抽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明白他此时的心态变化,类似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尽管他从没问起过她的过去,但双方都心照不宣。负罪感已经折磨了她一年多了,他也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他以别的理由谈到过离婚,她当时就昏死过去。他不忍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从此就再没谈起过离婚之事。

    她的脸突然红晕起来,是羞愧的红晕,紧接着就布满了泪痕。此时已是深夜,夏风仍停留于树枝的呜咽。在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此时此刻许多人正徘徊于梦境的缠绵。而他和她却因悲伤无心睡眠。

    林翔睁开了眼睛,那种冰冷的语调很有威慑力:“下雨了,你再穿上点衣服,小心着凉。以后在任何场合你都不能穿成这样,包括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不高兴的。女人的美和女人放荡是两码事,搞不清这两个概念是女人的悲哀。有的女人为了吸引男人的眼球,故意将满女有别的部位暴露出来,还给这样的装扮起了个叫性感。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打扮的很性感,给人以放荡的感觉。更不希望看到你穿着那些衣不遮体的所谓时装,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众人面前供他们品头论足。”

    李瓶很委屈,她平时是很注重自己的公众形象的,穿衣打扮更是注意档次。她平时的着装只体现富有和款式,绝没有粗俗和放荡。林翔的高谈阔论是无中生有,实为了掩盖他的心态变化。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今后能保住名誉夫妻就不错了。

    李瓶没有反驳林翔,她含着眼泪围上了一块大大的毛巾被,两只眼睛凄惨地看着林翔,似乎在说这样行吗?不管怎样我都能忍下去。

    林翔没有看她,低沉的声音响起:“今天晚上你出去了吗?”

    李瓶像是挨了当头一棒,她慌张地说道:“出去了,在中央大街一家咖啡厅吃的晚饭。怎么,有什么事吗?”

    林翔抬起了头看着她:“看见秋兰了吗?”

    李瓶更慌了,两眼闪烁着恐慌:“看见了,我们一起吃的饭,怎么了?”

    林翔紧追了一句:“你们是几天分的手,分手以后她去哪了?”

    李瓶想了想:“分手时大约七点半左右,雨下的正大。分手后她去哪了我不清楚,但我看见她开车朝回家的方向去了。怎么,是不是出事了?”

    林翔看了李瓶一眼:“但愿别出事,否则麻烦就大了。你睡吧,我要回公司。”

    林翔冲入了雨中,窗外暴雨依然如注……

    二夜深了,大雨仍倾盆而下,大风还在疯狂的吼叫。街上的路灯许多都不亮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在风雨的摇摆中发出惨淡的黄光。到处一片黑暗,世界暗黑灰沉。多数的店家都已休息,只有少数大楼依然透出亮光,彰显着夜猫族的存在。

    李瓶不安地蜷缩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灯照射下的雨林和偶尔出现的闪电。这些发光的东西使黑夜显得不平静。像在用力暗示她夜晚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安息了,有些东西反倒更活跃了。

    她很懊悔,自己设计的这次行动是为了赶走秋兰收回林翔的心,没想到事与愿违。在此以前,林翔和秋兰的关系还是有遮掩的,现在林翔竟然深夜当着她的面公然赴约。从刚才林翔的话语里,她知道林翔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感情了。因而她对林翔也就彻底绝望了。她在沉思着。退出着血腥的无休止的争斗?她不甘心,这是她苦心经营的基业,不能白白地送给了秋兰那个小妖精。继续争斗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风险在等着自己。就算争斗成功赶走了秋兰,林翔也未必能回头。

    不知为什么,她一笔上眼睛就想起了林翔对她的冷淡,想起了秋兰对她的张狂。她闭上眼抱着自己的头想忘记这一切。想忘记那一直纠缠了着她的恶梦,但那些影像却仍停留在陶海中。她吓得睁开了眼,泪,从她木然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老天爷,你可真会捉弄人啊!”李瓶迸发出了心底悲切的呼喊。

    人痛苦到了极点就可能失去理智,随之便会不以意志为转移地流露出来。它已将灵魂深处的羞涩和愧疚全部掠夺。这种心态虽然很少启齿,但却是真实的人性再现。此时的李瓶已经从痛苦的极点走向失去理智,复仇的怒火在她心中涌起。

    既然这样,我决不能束手被擒,我要破釜沉舟,那怕是同归于尽。

    她终于累了,平稳地瘫软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天色渐渐明亮,黎明的微风吹散了清晨的薄雾。雨已经停了,风正在湛蓝玻璃窗外轻轻响着,熙微的阳光阳光象花朵般一片片悠悠撒落。

    李瓶醒了,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粉红色的窗帘照到床上。她翻了个身倦倦地撑起身体。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尽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要坚定的实施自己的方案。想起今天要办事,从床上爬了起来,拢了拢满头长发进了浴室。

    她把水温调得有些凉,好让自己冷静一下。用沐浴液擦着疲乏的皮肤,使它苏醒后恢复本来的面貌。水细细地温暖地流淌到肌肤上,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披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梳妆打扮。然后打开衣柜,一连取出几套时装都难于决断。最后选中了一套淡绿色的套裙,配上一双乳白色的高跟凉鞋,清纯成熟中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马路上奔波的人们都能享受到它的爱抚。一阵微风吹过,路旁的树木轻轻摇动着身姿,这是一个暴风雨过后的好天气。

    李瓶没有开车,出门后坐上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奔三环线的城乡结合部。半个小时后,她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下了车。

    这是天海南部一个普通的乡村,穿过一片茂密翠绿的小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湾小溪缓缓地流淌着。溪边的平地有一个社区,社区里有条林荫大道,两旁儘是高耸的树木,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小二楼的建筑。

    小二楼里非常的幽静,整幢楼都听不到人声。楼上一间屋的窗帘里有一点光亮,别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她放轻脚步悄悄向楼上走去,快近门口时听到里面声音,她扔下手提袋推门走进了屋内。

    李闯对着镜子刮着胡须,摘下面具的他眼睛不大皮肤较黑,高高的个子微胖的身躯,冷酷的面庞挺拨的腰杆,男子汉气概实足。可惜人生三十五年的岁月还是在他脸上身上留下深刻印迹。不是皱纹,而是明显的发福相。他是受雇于李瓶绑架秋兰的主要组织者。

    最近一个时期,由于受大的气候制约,一些企事业单位中断了资金的支付,致使李闯的民营保安公司的业务加速下滑。尽管这样他仍咬牙挺着,因为私下里开辟的新业务利润可观。绑架秋兰只用了四个小时,但能得到十万元的酬劳。

    李闯见到了李瓶像是见到了财神爷。当初他只收了一万元的定金,说好了剩余的九万现金事后用相片交换。他很矛盾,虽然九万现金即可进账,但秋兰却答应用五十万换回照片。但眼下做生意,特别是做这种生意,只有钱到手了才算落实。他担心秋兰说了不算出尔反尔,后悔当初放走了这个大美女。

    李瓶进门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她满眼愁容一脸怒气。白净而圆润的脖颈上的白金镶钻项链不住地抖动,丰满而挺实的前胸随着她粗重地呼吸起伏。纤细的腰肢下那饱满的臀部不安的挪动着上,修长的双腿带动着乳白色的高跟儿凉鞋一起颤动着,整个躯体透出了成熟女人少有的丰韵。

    李瓶一幅商人的架势,一脸从容镇定的镇静:“李老板,按照约定今天是我们履约的日子,我想看看东西。”

    李闯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瓶凸凹有致的躯体,他觉得三十岁女人的韵味真是别具一格。那种成熟的诱惑,那种丰满的妩媚是年轻女人无法比拟的。

    李闯的回答显得更专业:“李小姐,我们是合作者,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一家人,因为我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说及玩笑话,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我们五百年前确实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要有先有后,我希望李小姐和我一起拿出真诚。”

    李瓶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个信用卡放在茶几上:“这是你户头下九万,密码是……等我拿到东西会告诉你的。”

    李闯拿过信用卡看了看,随手递给李瓶一本杂志:“都在这里面,请过目。”

    李瓶翻看着杂志,饶有兴趣的看着几张秋兰被捆绑时的赤裸照片。随着杂志被翻动的声音,她的面部表情开始发生着急剧的变化。神态显得极不自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短短地几分钟,就从渴望变为了失望。

    李瓶猛燃抬头一脸的不甘心:“李老板,就这些了。”

    李闯差异地说:“这可不少了,按约定只有两张,我这已经是超额了。”

    李瓶激动地挥舞着胳膊:“约定是两张,但不是这样的内容,而是足可以让一个女人再无脸见人甚至自杀的内容。”

    李闯反驳道:“相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达到了约定的标准,至于秋兰是不是再无脸见人,是不是企图自杀完全取决于她自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李小姐,你可不能违约啊。”

    李闯讲的句句在理,李瓶无话可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光是因为秋兰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关键是林翔的心态没有发生变化。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几张秋兰被单独捆绑的裸照能说明什么呢?最多说明秋兰在无奈的情况下被羞辱,不能说明她受到了肉体上进犯。再说,林翔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途径控制照片的外流,甚至被消灭。要想办法摧毁林翔的心理防线,才能达到赶跑秋兰的目的。

    李瓶冷静下来了,她道出了信用卡的帐号后继续说:“李老板,尽管这件事没达到我的初衷,但没有你的责任。我绝不放弃,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我要和你再合作一次,一定要达到我的目的。方法由你想,价格由你开。”

    李闯一愣,他想了想说到:“李小姐,我当然希望我有生意做。但我觉得你为这件事大动肝火不值soudu.org,男女之间何必这么认真呢。男人一旦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则很难在唤起他的激情。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并非一个,何必要苦苦追寻。”

    李闯的一番话让李瓶很是感动,这件事发生以来一直都是她孤军奋战,从来没有人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她激动了,突然扑到李闯的胸脯上抽泣起来。

    李闯是个拈花惹草的鲁莽汉子,尽管他一直在筹措着这种激情碰撞的事情发生。但在李瓶突然扑在她的怀中时,竟有些惊慌失措,似乎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他想不到一份钟以前自己的奢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现实。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低头一看美女就在怀中,一切都是真实的。也许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彷徨,内心在做着惨烈的决斗和绞杀。

    他一动不动任她在怀中哭泣,任她的泪水渗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心正在忍受炽热岩浆的烤炙,正在重大抉择面前呻吟,在烤炙和呻吟中他终于作出了理性的决断。他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美女看中的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遮风避雨的男人,为她排忧解难的男人。

    他知道她要对他说什么,他不想听她的诉说,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更知道她内心的苦痛和无奈。不管怎么说,夫妻间发生这种事,女人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不想在她伤痛的心上再撒把盐刺伤她,只想帮她摆脱痛苦达到心灵的快慰。他只想让自己的神智更清醒一些,更理智一些,想想如何处理即将发生的事,想想如何处理有利于她的未来。虽不见李闯的反应,但李瓶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感觉到了他的人性和激情。

    怀里的女人像蛇一样扭动着,不安分地挑逗着他的欲望,那成熟的躯体散发出无穷的魅力。轻轻的呻吟声,使的整个室内的气氛变得甜美、舒服。白晰肌肤已经稍微流出一点汗水,丰满的肉体散发出来具有韵味般的热气和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李闯觉得有些窒息了……

    三夜幕悄悄来临,不觉已是万家灯火。清朗的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繁星点点布满了苍穹。月光下的天海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闪烁的霓虹灯光把这个城市打扮的梦幻般的绚丽。在这神秘的夜色里,不知会掀起多少恩怨风波。_4460.html在这个精神空虚的年代,不知会追逐出多少灌水情感。

    一辆黑色高级奔驰轿车在灯或辉煌的中央大街上飞驰而过,行至交叉路口减速向北驶去。驾车的是林翔,此时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目光随着车前灯光的变化而变化着。随着奔驰轿车左转后,远远地看见了那片熟悉的灯火。

    夜幕下的天海宾馆华贵万千,分外妖娆,五光十色的串灯围着整个宾馆建筑的四周有规律的闪亮着,似乎是在不停地奔跑。楼顶上烁着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犹如一个个迷人的风流女郎,随着灯光的变化争先恐后地向人们抛着媚眼,卖弄着风情。

    天海宾馆坐落在市区一个颇觉偏僻的角落,隶属于天海顺发集团公司。规模中等偏大。临街一面是个九层楼的建筑,楼顶上“天海宾馆”四个大字用霓虹灯管制成,灯管从上至下依次循环闪烁,很是醒目。整座楼有五只大的探照灯照耀。主楼两侧分别是两座配楼,呈东西、南北走向和主楼共同围成一个大院。说是宾馆,其是一个综合性娱乐中心。九层高的建筑,只要有四个楼层是客房,其余均为饮食娱乐设施。除宾馆里配套的咖啡厅、西餐厅、酒吧以及台球室、健身房等,还有歌舞厅、桑拿浴、网球场、保龄球馆。其中桑拿浴的规模最大,占据了四楼和五楼的整整两个楼层,四楼为普通按摩房,五楼则全为宽敞豪华设施齐备的贵宾房。

    想到这个宾馆近两年来骄人的战绩,林翔微微的一笑。如此之多的经营项目,如此之大的经营规模,到了生意的火爆期,光管理人员和服务人员就需要三百多人,加上坐台小姐总计要超出五百人之众。对外没有创造好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对内没有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要想是这么大经营规模正常运转谈何容易。

    三年前,这个宾馆由于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林翔经过反复调研买下了这个宾馆。他一面搞内部装修一面打通外部的各个关节,不到四个月内部装修完毕,完全具备了他设想中的经营条件。与此同时,外部公关也在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摆平了可能影响他经营的各个环节。开业两年多来,这个宾馆一直在顺利运转,林翔的财源滚滚而来。眼下正是生意的鼎盛时期,他不敢有一点怠慢,一有时间就亲自坐镇。

    黑色奔驰轿车驶入了宾馆大门,绕过主楼直奔停车场。一个保安疾步上前将车门打开,林翔下车后一边按响了中控锁的开关一边走进了主楼的大门,直接上了电梯直奔顶层,出了电梯后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标准的老板办公套间,外间是办公区,里间是生活区。办公区的空间很大,深紫色的地面,浅色的落地窗帘。整个房间整齐乾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排书柜靠墙立着,摆满了各種各样的书籍。书柜前宽大的老板办公桌后面摆放着一把老板椅。

    林翔进门后靠在老板椅上,点着一支香烟思虑重重地看着屋顶。他的身体很好,到处充满了活力。但毕竟奔波了一天,眉目之间有些声色过度的疲倦。过了一会儿,他懒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进套间里的浴室。

    林翔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击着他的头再顺着前胸流向脚下。水中的热量加快了血液循环,林翔感到一阵轻松浑身舒服。

    刚刚进入不惑之年的林翔,已经是个亿万富翁了。他的顺发集团公司,光固定资已经超亿,这足以说明了他在商场上是个成功者。尽管他已经结了婚,每天还有无数个美女围绕着他,但他并不愉快,在精神世界里他仍是个乞丐。

    林翔和妻子李瓶的感情很不好,为了生意上的利润他把自己卖了。原来只是不爱,新婚之日知道了她的过去就变成厌恶了,为此他很少和她在一起。一年来,尽管李瓶想要个孩子以维系这个家庭,维系和他的夫妻关系。但他几乎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不想在离婚时让孩子拖累自己,或以孩子的名义向她付出巨大的资产。

    林翔对秋兰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确实非常喜欢她的美貌和温顺,和她在一起总感到心满意足,心情舒畅。而另一方面总觉得她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厮混在一起的,还有些水性杨花的味道。这样的人只能做情人,不能做妻子。

    绑架事件发生后,他权衡了利弊。无论是从生意上好是从他的生活中,都不能让他离开,当然也不想支出五十万。对此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只不过一想到他被人拍了裸照,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林翔微闭上了双眼,双手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流。淋浴的水在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着,遇有脂肪的地方就被弹了回来,只留下了少许的水珠。过了一会儿林翔睁开了眼睛,用手抹开了身边水银镜上的雾气,顿时自己的形象展现在面前。面容有些憔悴,眉宇间带着倦意,特别是眼睛的周围出现了黑眼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拿起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然后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林翔刚坐在沙发上浴巾就滑落下来,他把浴巾中心系在腰间围。然后打开了录音机,轻柔的音乐立即散布在空气之中。他随手拿起一瓶顶级红酒,倒了一杯慢慢品尝着。似乎只有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才能令他的心情全然放松。

    林翔端着酒杯缓缓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凝视着挂在天边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斗。迷人的夜空是那么的清朗,但或许是因为有一片云霭遮挡着一部分星空的缘故,让人感到似乎还有降雨的可能。就像人一样,表面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心底却隐藏着无穷的憎恨和愤怒。

    突然间,云霭被风吹散了,繁星仿佛一下子全部浮现出来,露出全部的轮廓。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既有深情的怀念,也有的沉重内疚,还有真诚的忏悔。准确地说是三者交织一起的痛苦神情,紧锁的眉仿佛就是他背负着的悔恨的十字架一般。微风从窗棂间窜了进来,使屋里增添几分凉爽。

    林翔在思念初恋的女人,那个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个他曾经伤害过的那个女人。分别七年了,他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环境如何,更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不知为什么,随着他事业的成功对她的思念之情日益剧增,其中还伴随着随之加重的内疚和忏悔。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到了宾馆门前不远处相拥而立的一对情侣,从年龄与服饰判断,他们应该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男人的脸上还略带有稚气,手臂指着前方的高楼不停舞动,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似乎在描绘着美丽的前景。说到激动时更眉飞色舞,好像只要再向前跨出一步梦想就要实现。那那女人则如小鸟依人靠在男友的怀中,一脸喜悦的憧憬。年轻人总是那么喜欢幻想与冲动,还没真正走入社会的他们,当然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复杂与黑暗,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他走出校门怀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踏上社会,踏上家乡那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时,心中也是一片美好的憧憬。他曾不止一次地站在空旷的田野里,张开双臂大声欢呼:家乡,我爱你!我要用自己的知识和汗水把你变成地肥水美的鱼米之乡,世外桃源。那一刻,不知有多少梦想,多少宏大志愿在他心中涌动。他的激动、兴奋难以用语言表达,陶醉在那美好的遐想中。随着走进社会生活,他发现自己的激情并不被现实所接受。他上学时接受教育沉淀在大脑里的观念,和他在现实中感到的看到的截然不同,他的梦很快就破灭了。

    他对眼前那对涉世未深的情侣编织的梦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他还是有些羡慕他们,真心相爱着的男女是最快乐的,彼此间心与心的交融,把对方视为生命的全部,这份真爱不是能用钱能买到。世界上,真心相爱并不少,但能把这份真爱忠诚不渝维系至白头到老的却很少。

    三三两两的浓妆女子从他的视线里走过,一看就知道是坐台小姐。低胸的性感艳装又短又透,短裙的下摆随着走路的节奏微微上扬,露出了白皙大腿深处的内侧和被臀沟夹住的窄窄的各色内裤。丰满赤裸的大腿下一双裸脚插在不同颜色的皮拖鞋里,胸前高高耸立的乳峰形状透过布料隐约可见。

    她们看上去大多挺艳丽,挺漂亮,挺性感,挺令人心动的。但漂亮的脸是用粉底、眉笔、眼影、口红画出来的,胸前高高耸立的乳峰是被垫出来的。当她们洗去铅华去掉伪装走在太阳光下,不知还能剩下多少能令人心动的东西。

    现在的环境中,真实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人们都是在虚伪、虚假、欺骗中生存,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这个城市不知又发生了多少骗局,不知有多少闹剧正紧锣密鼓地上演着。他更清楚天海宾馆那灿烂绚丽背后的黑暗。到此潇洒的达官贵人风流骚客,用虚伪的谎言、虚假的笑脸不断地抛出虚情假意,设置诱人圈套。欺骗就象一道道最普通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上了酒宴,让那些买官的小吏和卖身的妓女乖乖地将金钱和肉体奉献。每天不知有多少男人挥舞着金钱的魔棒,肆意在女人身上驰骋嚎叫,又有多少女人在金钱的驱使下把尊严和耻辱随手抛掉,与从未相识的男人短兵相接。

    他的胸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顿时心里有些发闷。他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许多真诚的东西。想起了那张没有任何人工雕饰的笑脸,那个没有半点虚假的婀娜身姿,那些没有一丝遮掩的坦诚话语,那些没有参杂私利的真切情感。

    他感慨万千,从心底发出了呼唤:王蓉,你在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