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非夕与秋曲尘交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到来,眼神虽然停留在她脸上,可是余光总是瞥向门外处。
秋曲尘奇问:“非夕,可是在等人?”
琴非夕点一点头,然后笑道:“不知你会什么时候出来,人总是带在身边的,今日凑巧派他去办些事情,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秋曲尘忙问道:“是什么人?”
他一笑,神秘道:“是一个,能让你变得厉害的人。”
秋曲尘百般疑惑的望着琴非夕,他在搞什么鬼,正要开口再次询问,敲门声响起,非夕眨一眨眼睛,“人来了。”然后扬声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门一下推开,走进一个年纪约莫有六十岁左右的人,一双眼睛豆大有神,年纪虽然大些,走起路来却是沉稳有力,不见虚。秋曲尘不知来者是谁,只冲他微一笑也算见过礼了。那人走到前单腿下跪,道:“属下见过庄主。”
琴非夕点点头,看向秋曲尘,然后对那人道:“徐护法无须多礼,快起来。”
徐护法闻言也不推辞,谢了一句便站起来,然后看向秋曲尘,眼中一抹赞赏之。秋曲尘颇有不解看向琴非夕,琴非夕淡淡一笑,指一指徐护法道:“徐护法是参云庄最有资历的长老,也可唤他徐长老。”然后他轻轻一咳,对徐护法道:“护法,你可确定了?”
徐护法立即下跪,恭敬而又坚定道:“为了大业,牺牲属下一人又有何惧,属下心意已定,还望庄主成全。”
琴非夕微叹一口气,终也点头答应,又唤秋曲尘过来,道:“宫中不比别处,往往是暗藏杀机,你没有点防身之术定是不能的,纵使你聪明谨慎,我也放不下心,徐护法思虑周到,愿将毕生功力尽数传授于你,也好叫你在宫中不受欺负。”
秋曲尘这一惊非同小可,徐护法一生修炼的武功怎能如此轻易传给她?这是万万不可的。
怎知不等秋曲尘开口,徐护法当先跪下,义不容辞道:“娘娘,还请您成全属下一番心意,否则属下死不瞑目。”
秋曲尘惊呼道:“徐护法何出此言,我是万万不能接受护法好意的。”说罢便要弯身扶起徐护法,徐护法打定主意不等她答应无论如何都是不起的。秋曲尘求助的眼神看向琴非夕。
琴非夕暗暗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尘儿,护法身重奇毒,若不散去功力,便活不下去,但护法毕生武功不忍付诸流水,只得想到了你,你...莫要拒绝护法一番好意才是。”
秋曲尘兀自犹豫不定,迟疑道:“可是...这始终不妥,非夕,你善医术,如何治愈不下护法?”
徐护法却抢先答道:“并非庄主治愈不了,事实上庄主已经尽了全力,怪只怪属下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奸计。”
琴非夕一抬手叫他起来,道:“护法无需自责,若不是有护法在,我只怕不止这些伤,是我大意了。”
徐护法脸上的皮肉微微松下来,然后转向秋曲尘道:“娘娘天人之姿,参云庄百年大业有娘娘相助,定是能成大事,还望娘娘成全属下。”
秋曲尘为难的看了一眼琴非夕,颇为不愿道:“我并不懂得武功招数,即便传了功力给我,我还是不会用,一样没有作用。”
徐护法见秋曲尘语气有些松动,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又解释道:“娘娘不用担心,这武功,向来是一理通百理融,更何况属下传给娘娘的功力,虽不算顶尖,却也属上乘内功,娘娘如此聪慧,定能摸出内中道理,到时,属下还有各路招数献给娘娘,娘娘只需照着练上一练,便可。”
琴非夕一旁笑道:“徐护法可谦虚的厉害,江湖人都知道,若是论内功,还有谁比得上武当出身的徐护法?”
徐护法谦虚一笑,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庄主虽然年轻,但是武学造诣绝不比属下低,属下不敢如此目中无人。”
琴非夕看了一眼秋曲尘,然后道:“徐护法,不容迟疑,现在就可开始了。”
秋曲尘尚在犹疑不决,却看琴非夕冲她柔柔一笑,叫她放下心了,索她豁出去了,于是点头笑了笑道:“有老徐护法了。”
不大的屋子中,却是桌椅皆倒,真气暗涌,若是此刻有哪个不要命的人胆敢闯进来,定要被屋中强劲的内力冲撞出去,非死即伤!
秋曲尘流着汗端坐在上,琴非夕早已安静的站在一旁,留心屋外任何动静,徐护法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眼底透出的严肃却是忽略不得的,他双掌拍向秋曲尘后背,沿着脊椎往上走,又扩至头顶。秋曲尘只觉得所到之处皆是一股暖流,说不出的舒服。而徐护法面上却是越来越激动,隐隐喜跃出,琴非夕奇怪的看着徐护法。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秋曲尘素日苍白的脸上此刻颇有红润,整个人倒更显得轮奂。
徐护法慢慢收回了手掌的力气,整个人顿时软入上,虚弱无力。而秋曲尘却觉得体内一泓如温泉一般的暖流游走全身,舒畅之极,觉得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她回身忙扶住徐护法,歉道:“都怪我,徐护法辛苦了。”
徐护法浑身无力,却是激动地看着秋曲尘,琴非夕越发觉得奇怪,撑着有伤的身子上前问道:“方才我瞧见徐护法为尘儿传授内力就已是喜悦之在脸上,如今功德圆满,高兴也是应该的,为何护法会是如此激动的表情?”
徐护法轻轻咳了一下,秋曲尘连忙倒了杯茶端到他跟前,他一饮而尽,这才激动道:“没想到啊,娘娘的任督二脉竟然这么容易打通,而且骨格清奇,实在是练武奇才,属下方才将内力注入娘娘体内,自有一股真气迅速凝练,实属罕见。”
任督二脉?秋曲尘凝眸看他,前世她倒是听说过任督二脉,似乎对练武之人来说很重要,却不易打通。
琴非夕见秋曲尘不解,微微一笑,道:“任督二脉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打通,但若是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若百脉通,今后不论练什么武功,都是大有益处的。”
徐护法这时拿出一本已有破旧的书交给秋曲尘,道是笈,向来传不传男,此刻一并给了她,并嘱咐她好好修炼。
秋曲尘颔首一笑,然后冲徐护法盈盈一拜,道:“多谢徐护法。”
徐护法只一笑,看看琴非夕,琴非夕眼睛一动,护法会意,然后从衣内拿出一个青瓷瓶子,倒出一颗丸子,递给秋曲尘,道:“娘娘可以将玉散露吃下,于娘娘内功有益。”
秋曲尘闻言便轻轻含入嘴中,此时琴非夕却又拿出另一颗丸子递给她,柔声道:“徐护法给你那颗是提升内力的,我这颗,是难得的百毒丸,你吃了它,便能百毒不侵。”
秋曲尘边笑边取过百毒丸,打趣道:“你们倒是护我护的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往后在宫中我自己小心,你们且放心。”
琴非夕咳了一声,挥手让徐护法下去,这才柔声道:“虽是如此说,但是历来宫中那些人从不见安分,小心为妙。”
秋曲尘颔首,看了看天,轻声道:“不早了,我要回宫了。”
琴非夕默声不语,目送她走出去,在她体贴的返身关上门那一刹那,琴非夕低低说了一句:“尘儿...对不起。”
秋曲尘一怔,含情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回到宫中,雁玉只温婉的问她去了哪里,因是不受宠的皇后,倒也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秋曲尘用过晚膳后便回房盘腿练了会子内功,然后粗粗看了一眼笈,这才伸伸懒腰一觉睡去。
翌日起来,连早膳也来不及吃便去了藏书阁,反正太后一早就说过,后宫琐事皆不管,只想好好呆在自个儿宫中静养,无事也用不着去请安,秋曲尘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既然决定要助非夕和父亲成大事,即便要她上刀山下火海亦是万所不辞,所以首当紧要,就是练好武功。
自从拿到秘笈后,秋曲尘一有时间便去藏书阁苦练,这本秘笈所授的武功路数全是至阴至柔,本来与她身上浑厚的内功应该是相互排斥,然而却不知,武当有一门内功称为混元功,它既可至刚至阳,又可至阴至柔,所以练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笈的招式虽然并不繁琐复杂,却是博大精深内藏玄机,一招一式皆可让秋曲尘琢磨上几个时辰,往往练下来,都似生了一场病,好在也让人欣慰,练了两个月有余,总算是有些成就。于是,练功的速度便慢下来,并非秋曲尘心生懒意,实是她担心总是往藏书阁跑,若是让宫中的人看出个端倪,只怕不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