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谋(1)


本站公告

    第九章――谋

  ――咨难为谋,未发为谋: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论衡*超奇》

  (1)

  幸好梁犊没有让大家继续不耐烦,不管石凛穿了多少层铁甲,也不管石凛早就准备轻触一下后脱开兵器认输的心思,他只是挥了一斧。这一斧劈断了石凛的刀,劈开了精制护甲,劈进了石凛的肩部,在众人还没有计算出那门板一样的大斧陷在石凛肩膀中的尺寸时,梁犊已经收斧退后几步。他知道石凛完了,要他命的并非砍进去的那一下,而是收斧时的那一震,之所以要震斧,主要在于防止收斧时将人一起带过来,那在陛下跟前就有点大煞风景了、就不够干脆利落了、姿态就不美妙了;所以让那个什么宗正的孙子去死吧!梁犊是石宣的手下,石宣在他来之前就用羯语对他说了:“干他娘的。”

  众人呆呆地看着扑倒在地的石凛,一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已经在惊叹一各人身上竟可以喷出那么多血来。石闵本估计宗正大人会扑出来,但那老头可能是吓晕了,一直没有动静。终于有徐府的人上来抬石凛下去,一开始石凛还哼叫几声,没等抬他的人走下操场,他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眼见是不行了。

  梁犊手执大斧,遥视北厅,北厅之外竟无人出列对战,一时间可闻落叶之声。

  徐覆在北厅外恨得牙根发痒,但若让他上去与梁犊对打,并非没把握,反是特别有把握自己会输得很惨,他咬牙低语:“本来以为李农、棘奴是今日的要害,哪里知道蹦出这么个粗痞奴婢,谁人知道梁犊?谁人可敌梁犊?”

  支屈邪叹了一口气后,从人群中钻出来,贴在徐覆耳边说:“此人乃石宣贴身护卫,极少张扬,外人几乎不识。如今看来,此子武技大出意料,或雍州张茂可与之一战,胜负也只有四六之间。”他说完后又溜回后面的人群之中,他是个七窍玲珑之人,此次参试者的深浅他已通过各种途径分析了个大概,只是梁犊异军突起,还是给了他一个大意外。

  徐覆暗想有四成把握已是喜出望外,现下不是如何打败梁犊,而是怎么保住脸皮,先战他个不胜不败,等双方都退下后再由其他人对付李农及棘奴小儿。于是叫道:“张茂何在?”

  张茂不过是雍州避祸来襄国的小官员,他虽然武技不凡,却也知道君前出风头的事情轮不到自己,万一有什么关隘就需要自己去冲,只是没想到眼前这道关卡也太过高大森严了。他看到梁犊一斧撂倒了石凛后,已经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后缩,又暗恨自己没有个好老爹可以明目张胆的把自己拉开;怎奈徐覆还是唤了他的名字,无奈只得走出来,在徐覆面前参了一礼,此时心中还想推脱,便略抬高声音说道:“张茂在。茂见梁将军威风,也觉技痒,无奈所使称兵器并未带来,若以寻常刀枪对阵,恐无把握。”

  站在徐覆身后的王异闻言道:“将军个屁,一个奴婢而已。要武器还不简单,要什么徐将军就会给你什么。”

  张茂苦着脸说:“茂使丈八矛,如果府上没有,给我根拒马枪亦可。”

  梁犊听到张茂刚才故意高声所言,便也大着嗓门说:“张茂兄不必惊惧,如果你没有称手兵器,梁犊也不用大斧,嘿嘿,我找徐将军借把菜刀就成。”

  石勒最喜勇猛豪爽之士,闻言不由一笑,低声说:“壮哉少年!”

  石虎坐在旁边,他虽然在别人面前威严十足,但对石勒的畏惧却深入骨髓,一付规矩模样,闻言也仅是微微点头。徐光心中不爽,却也只敢用鼻孔喷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

  张茂并不理会梁犊的挑衅,他们这个层面的武士在武道方面早已将徐覆之流远远抛离,彼此间并非几言相讥就会暴怒,张茂当然明白对战中冷静而沉着者经常会干掉武技实胜一筹而情绪却控制得不好的人。

  很快有两名武士扛来了一根长矛,此矛刃近两尺,矛?也有一尺半,看外表只是一把其时常见的普通蛇矛,张茂伸手抓过,却忽然一沉,无意之下险些出丑。徐覆面有得色说:“此矛得之不易,除刃部?部以外,矛身乃是极西南所产的铁力木所制,其重略比铁轻,坚实却无不及。”

  张茂面显笑容,心下却嘀咕道:“吹嘘什么呀,这种东西晋人多得是,不就一根铁力木矛吗?徐府若说玉饰器皿那自然是贵及敌城,如果说到兵器储藏甚至比雍州府还不及,就这样还能和中山王斗?”他虽有盈腹不满,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持矛走上操场,依礼面君后向梁犊行了一个胡礼,说道:“梁兄勇猛,茂钦佩不已,奉命前来讨教,请!”

  张茂已是努力将奉命两个字咬得极重,无奈梁犊不卖这个情,一心想的就是如何立威;梁犊不是为自己立威也非为中山王立威,这个人的生命和力气早就卖给了他唯一的主子石宣。他也不废话,双手举斧当头向张茂砍下。张茂见其不为所动,一心想要自己的小命,眼中闪过忿恨之色,暗想这贱胚卖命出风头,自己一定要小心为妙。当下两人在操场上游斗起来。正厅中的各位大员正想看一出好戏,哪知道场中二人的武比却让人大跌跟头,那两人耍弄了半天,居然连兵器还没有实际相击过一次。梁犊步步进逼,如泰山压顶;张茂却游走不已,像带水绕山,只是抽冷子刺出一矛,待梁犊准备防守时候却又收矛后退。梁犊并未因对方游走不与自己硬抗而恼怒,这是战斗,战斗就各出法宝避强击弱,张茂使用的法子便是如此,无可厚非,那种因敌人不与自己硬抗而恼怒无比的武士,一辈子都无法窥见武道的真谛。梁犊一面进逼,心中也快速思索着破敌之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