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旁边的曹云飞问道。
“刚才斥候来报,不知为什么,追过来的辽军都往北面去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昨天半天一晚的工夫白费了?”
“没错!就是这样!只是不知辽军是因为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察觉,还是因为半天一夜没有追到我们就放弃了。”
自从那天查觉到辽军的合围企图后,线铃便率手下近千虎翼军将士,放弃全部辎重,从东北方所剩的唯一一个空隙突出了包围圈,然后便是一路向东北疾驰。原本他是打算跑上一段再折想东南的德州老家,没想到这支辽军围剿军却是意外的执着,就那么一直跟在虎翼军屁股后面追,使得线铃根本不敢随便改变方向,就这么一路跑下去,甚至渡过了金河,跑到从没去过的金河北岸接着跑,足足跑了四天五夜,幸好有着王启伦这样一个地理通,否则恐怕就连线铃也不知道身处哪里了。
按照王启伦的说法,他们这支虎翼军骑兵队,此时已经深入到了辽西京道奉圣州东北部,处在狗泊东南,羊城以南,白屿河源头一带(今河北沽源以南,独石口以北地区)。直到这时,仗着战马略好一些,而且中间不停派人骚扰,线铃他们终于将身后追兵拉开了大半天的距离,而斥候来报,一直跟着他们追击的辽军就只有一队五百人,剩下的九队都被线铃等途中布置的疑阵给分散开了,距离追着他们的这一队都有半天以上的马程(要是求救的话,一来一回就得整整一天)。于是,线铃与众参军商议后,决定利用这半天一夜的时间,就地设伏,以期消灭后面这股辽军,至少也是给以毁灭性的打击,使他们丧失战斗力。
结果,周密的准备,大半天的工夫就这么都泡了汤,线铃和虎翼军上下的沮丧和失望却是可想而知。
“不对呀?难道辽军是想包抄我们?”曹云飞摸着脑袋,一脸疑惑的又问道:“那其余九路辽军去了哪里,斥候有没有报告?”
“包括我们后面的这队,现在我们的斥候已知的辽军有七路,据报全部折向了北方和东北方向看目的地大约应是羊城方向?”
“这就更怪了!这队辽军是西南招讨司辖下的兵马,他们不远千里,如果是追击我们还说得过去,可他们突然转向去羊城,就有点不可思议了,那里既没有我们,其他友军的骚扰部队,我们的大队还在攻幽州,金兵主力也刚刚攻下中京大定府(今辽宁凌源西北,辽蒙两省交界处)离这边还远着呢!辽军着五千精锐,赶着到那边有什么目的呢?”
“管他有什么目的!”看着曹云飞抱头苦想,常千海道:“我们只需知道这是我们回家的最好机会就行!”
“也罢!”线铃终于拍板道:“传令全军,就地休整一天,明日天明启程南归,今日斥候加倍,特别是那些最不可能出现敌军的方向上。”
线铃这番布置也就只是怀疑辽军会从别的地方调兵来偷袭他,实际上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别的辽军出现,原因很简单,如今的辽国受金宋两面夹击,兵力早已捉襟见肘,哪里能调出这许多力量,对付他这支不过千把百人的小队伍。
可惜的是,直到他们经过了一天的休整,准备动身之时,仍无敌军的警讯传来。
“出发!”就在线铃发出命令的同时,他的面色忽然一变,遥遥的望向了东边,只见东方地平线上忽然烟尘大起,仔细一听,还能听到隐隐的蹄声。
“敌袭!”见到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线铃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同时嘀咕了一句:“那边的斥候是干什么的,我这都能看到烟尘了,他们怎么还没发来讯息?”
想法未了,便是一枚阳雀符飞了过来,轻轻用神识一触,线铃已经接收了其中的讯息:辽军大队,方向东偏北15度,直奔我军,兵力极多,暂时难以准确估计!
“我靠!”其实在收到阳雀符的一瞬,线铃便已猜到敌军数量很多,为了保证阳雀符的可靠性,线铃放出的斥候距离是二十里(在西边和北边,都达到五十里,不过东边是敌人出现几率最小的方向,他放出的斥候数量和距离都比较小),而且他之前有命令,鉴于阳雀符的珍贵,必须在确定敌军的信息后才能放。显然,刚刚东边的斥候是在尽力确定敌军信息,这要看到敌军后才能大致判断出来,而之后再加上阳雀符飞行的时间,敌军如果是骑兵的话,可再前进五六里的距离,而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能看到烟尘,敌军的数量,可就绝不仅仅是一两万人那么简单了。
对上三五百辽军,在有地利和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线铃还敢打一打,但却不敢保证全歼,超过五百人,即使能打赢,也要有重大损失,如非必要,这样的仗线铃是不愿意打的,而超过千人的话,就连线铃自己也没信心能赢辽军,而若达到五千人的话,就只能望风逃遁了,就如之前被辽军围追堵截一般,若是有个三五万辽军的话――线铃连想都不敢想了。
“跑吧!往西,能跑多远跑多远!”线铃当机立断道:“虽然一直怀疑西边的辽军并未北上,而是在什么地方埋伏着自己,可那毕竟只是几支五百人的辽军小队,线铃宁可去碰他们,也不愿去碰东边的那几万辽军。
不过,东边辽军先头部队的马好快,线铃所部中大多数人的战马其实是优于一般辽军战马的,可是只跑了一小段距离,线铃便知道要是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身后的敌军追上。
“大队向南转,我带第一别动分队掩护!”线铃高声叫道。眼前这个地方他感觉很熟,正是他们之前布置陷阱之所在,而他们布置陷阱从来都是要依山而布的,这样进退都很方便。看到这个陷阱,线铃有信心至少也能阻挡对方大队片刻。
近了,那大片的烟尘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几百骑的先头部队便已来到线铃等人近前。这几百人显然都是辽军精兵,虽然个个都是衣甲鲜明,但不知为什么,线铃看到他们,却总觉得他们身上不时流露出一丝的狼狈。
“大家准备,敌军再只要向我们发动攻击,就引发陷阱!”看了眼身后的山上,大队只是简单的潜伏下来,根本没时间走远,而且随便一搜索便可发现,线铃只得咬了咬牙,低声向身后的道士和刺客道。
“明白!”众人一起点头。却不想这几百辽军经过线铃他们身边时,只是扫了一眼,竟然连派个人上来问讯一下都没有,便从他们眼前飞驰而过。
“不是吧?就算我们没打旗号,但这铠甲军服都是大宋式样,他们怎么连理都不理我们?”已经成为线铃亲兵都右都头的田真(常千海升了左都头)小声嘀咕道。她这话说得没错,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这边疆之地,辽宋两过士兵都是互相劫掠,宋军铠甲兵器和军服都做得比辽军好,因此,不少非精锐辽军平时穿得就是宋军服饰,只能靠旗号辩识敌我,辽国的江湖人物,更是经常重金购置宋朝生产的精品装备,甚至少数彪悍的游民,手中也有劫掠来的宋军服饰,因此,在辽国有穿宋军服的实在是不足为奇。另外,线铃他们这拨人数实在是太少了,不过数十人,如此众多的辽军只怕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踩成肉泥,因此,那先锋辽军仓促之间竟然连盘问一下都没有。
前锋之后便是大队人马,这支辽军大部队,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队形可言,就这样稀稀拉拉,一队一队的就这么过去,却连一个对线铃他们感兴趣的也没有。
“这得有多少辽军啊?就是辽国皇帝身边,恐怕也没有这么多人吧?”眼看着一队接一队的辽军整整过了大半天,后面却仍是烟尘遮天,丝毫没有尽头的摸样,便连线铃也咋舌道。同时,他也理解到为什么刚刚那个斥候给他发的阳雀符中对敌军数量的描述就只是“极多”两个字,没错,那斥候根本没有时间去统计到底有多少辽军,否则还不等他发回讯息,线铃等恐怕已经被这些辽军踏平了,就是这样粗略估计,眼下从线铃他们前面过去的辽军就已经有四五万了,而从后面的烟尘来看,只怕还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辽军。
“那也不一定!”久在边疆的常千海却是接过了线铃的这句话,道:“也就是一年以前吧,辽金两国黄龙府大战,我还偷偷去观战过呢!那时辽国皇帝身边可是有七十万辽军,比这可要多得多了――这里撑死了也就是十万人马的样子。”
“是吗?慢说现在辽国可不是黄龙府大战那时的实力了,就算还有,辽国皇帝怎么可能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咦?那,那是什么?”
随着线铃的手指方向,众人看到了一大队辽军,这队辽军与别个可是不同,个个身着镏金铠甲,外罩紫袍,最外面斜肩系不同的猛兽之皮,头带插雉鸡翎的毡帽,白狐毛皮做的护耳绒垂在肩头,便是曾见过大宋殿前司扈驾亲军的线铃,也得承认,单从行头上讲,这一队并不逊色于大宋的驾前亲军。
“不会吧?竟然真的是大帐皮室军?线铃将军,你这还真是乌鸦嘴啊!”常千海是个识货的人,扫了一眼那队辽军便认了出来,不免也吃惊道。
大帐皮室军,就是辽国皇帝的亲军,相当于大宋殿前司诸班直,其在不同时期规模不等,到辽末帝天祚帝时期(黄龙府之战前),有兵力六万多人,不过,战斗力却远不如前代。倒是前一段时间失掉了上京临潢府,也就是辽国的老家之后,大帐皮室军颁布新规,裁撤掉一些战力不强的皮室军部队,转而招募辽国江湖人物入伍,虽然辽国江湖人物大抵看出了辽国国运不久,恐无回天之力而采取了冷眼观望的态度,但也有不少人应征加入了大帐皮室军,使之战斗力增强不少,在中京大定府之战前,大帐皮室军还有部队五万多人,不过,据最近的消息,金兵已经攻克了大定府,辽军再次溃败,损失惨重,如今的大帐皮室军还剩多少人就说不好了。
尽管这应该就是大辽最精锐的部队了,可是,在线铃等人眼中,这些辽军上方萦绕着的战气,却实在稀薄得可怜,不但比起追击线铃等的那十队共五千辽军相差甚远,甚至可能就连线铃等人曾经见过的辽国的一些汉人仆从军都有所不如。
正在线铃等看得起劲的时候,这支大帐皮室军后面的烟尘忽然加大,并隐隐伴随着厮杀声和惨叫声,间或有一两个辽军乱兵从后面冒失的跑上来,但很快便被大帐皮室军中押后的弓骑兵射杀。接着,后面辽军原本就很低落的战气更加衰落,甚至有了溃散之象,这大帐皮室军中一位身着契丹高级贵族服饰的将军向后看了一眼,满脸担忧之色,然后忽然奔向大队中间的一队黑旗黑甲的队伍,将之叫住,然后,向一位骑一匹通体乌黑,只有四蹄雪白的战马,身着金色全身盔甲,外披猩红锦袍,头带白熊皮帽的辽国显贵施礼。
礼毕,两人不知嘀咕了一些什么,那个辽国将军忽然振臂一呼,叫嚷了一串契丹语,于是,周围的大帐皮室军立刻群起呼应,嚷声震天,刚刚有点颓丧的战气又重新鼓荡起来,再接着,那辽国将军大喝一声,约五千骑大帐皮室军随着他掉转马头,向后方奔去,而刚刚受了这辽国将军大礼的那个金甲红袍的辽国显贵,则带着剩下的人马继续加速前进。
“这个金甲红袍的就是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常千海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叫道:“在黄龙府大战时我曾远远的瞄到过他一眼,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这穿着打扮,护卫气度,却是一般无二!”
“辽国…皇…帝?”线铃兀自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心中登时大动,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涌了上来:“若是能生擒或者杀死辽国皇帝带回去,那会怎样…?”可是,再看了一眼还算完整的大帐皮室军,他又不得不一次次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是的,大帐皮室军装备精良,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前面那四五万辽军已经过去多时,后面的大概已经溃散,只有零星会上来几个散兵,就在刚才,天祚帝身边大约还有两万左右的大帐皮室军和近一万杂牌军,在那辽国将军带走五千人后,还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就算另外一万杂牌军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仅这一万五千的大帐皮室军,也足够将线铃带的千把百人的小队伍,在转眼间便碾为肉泥的。
“线将军,想不想博一把?”曹云飞忽然问道。
“这么多敌军,怎么博?”线铃苦笑着回道。
“哼哼!”曹云飞冷笑道:“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些辽军数量虽多,但除了辽帝身边的几百人,都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唯一还有点战意的还刚刚被那将军带走,此时只要再给他们一些意想不到打击,便足以击溃他们最后的战意。到时候,我们便可趁着敌军大乱,以有飞行能力的人加以突袭,只要将辽帝擒在手里,辽军人数虽多,但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了。”
“咝――”,线铃吸了一口凉气,冷静了一下发热的脑子,却发现怎样也静不下来,心脏嘭嘭跳个不停,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知道,曹云飞说得有道理,如果敢于冒险的话,至少有三成成功的可能性,而且即使不能成功,趁着辽军大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要超过七成,是值得博一下的,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再给辽军造成突然的打击使之混乱?”
“呵呵!将军难道忘了吗?再往前不远,就是我们精心设置了半天一夜的陷阱区,一旦我们打动大范围的陷阱,再让身边这千把人摇旗呐喊,作伏兵状,就不信大多数辽军不乱!”
“你们觉得呢?”线铃已经彻底动心,但这不是战斗任务,属于可做可不做的范畴,因此他还是征询了一下手下几个干将的意见。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眼中都流露出一丝火热,然后几乎同时点头道:“干!”
说干就干,此时的大帐皮室军先锋距离线铃等人布下的陷阱已经不足一箭之地,好在线铃他们布置陷阱时,多下了一番功夫,那些陷阱都是引发式的而不是触发式的,否则早被前面逃过的辽军触发到了。
借着这仅剩的一点时间,线铃和几个干将商议了一下,立刻开始了分工协作,大部分人都各自散去安排,只有线铃和十余个等级最高,实力最强的法术和体术兼修的高手,组成了最终的“猎狼”小队(契丹族最早以狼为图腾,后世也一直以狼的子孙自居,因此,这个擒拿契丹皇帝的小队,便被线铃冠以“猎狼”之名)。
又过了片刻,大帐皮室军的中军终于踏进了陷阱区,线铃等人的心也立时悬了起来。
“发动!”一声命令传来,正是原先的古典乐战队内三堂堂主之一的清角,随着她的命令,整片陷阱区立刻变成了人间地狱,爆炸、暗器、削器、法阵等经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陷阱连锁发动,辽军本就战气不旺,失了战气的防护,再加上措不及防之下,立刻便是伤亡惨重,只有中间的几百护在天祚帝身边的大帐皮室军士兵,由于还始终保持了相对较高的战气,因此几乎没什么损伤。
“隆隆隆!”从虎翼军之前躲藏的山坳里,传来了隆隆的鼓声,伴随着这鼓声的,是冲天而起的战气和飞扬的烟尘,仅从烟尘来看,会以为山坳里埋伏的少说也有几万人,这是虎翼军将士们家所有马匹尾巴上都绑上树枝来回跑动造成的效果,至于那冲天的战气,虎翼军将士知道辽国皇帝就在眼前,登时便迸发出了远胜之前数倍的士气,虽然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几千人的程度,但战气这东西虚无缥缈,又受诸多因素影响,因此,即便是仔细观察,也难以仅从战气上判断出山坳里埋伏着多少伏兵。
当然,仅靠这点小手段,还吓不乱大队的辽军,已经有一些辽军军官在收束乱军,并派人向山坳这边赶来看个究竟。但是,线铃他们也仍有后续手段,只听得一声呐喊,上千人穿各色服饰,打不同旗号的队伍出现在山梁之上,居高临下,作出冲锋之状,同时,一片箭雨撒下,将那过来探看情况的十几个辽军统统钉死在了地上。
这一下,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辽军再次骚动起来,甚至一些军官也心生了惧意,线铃练过“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因此听得清楚,却是几个辽军军官正在交流信息:“不好了!是宋军!这下前后有金兵追击,前有宋军埋伏,可怎生是好?”
“是呀!而且是大队宋军,我至少看到了‘虎翼军’,‘虎威军’,‘奋威军’的旗号!”
“我还看到了‘龙骧军’和‘神武军’,其中的‘龙骧军’可是宋军最精锐的马军,莫非是宋军主力早便在此埋伏?”
“就算不是宋军主力,也起码有三个步军和两个马军的番号,那可就是四五万人呢!若是平时我们也是不惧,可这个时候…”
说起这些惑敌的布置来,也幸好虎翼军是江湖人物组成,这些人不比那些大头兵,常年四季就那么几套军装,他们在参军之前都或多或少有几套各色服饰,特别是线铃的亲兵都里女孩子偏多,衣服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因此,他们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凑出近十种不同颜色和制式的服装,使得远远望去,仿佛有七八个不同的军的样子。至于那些各军的旗号,也托了他们中女孩子多的福,象古典乐、霸天虎这样的女性为主的江湖组织参军时,别的都可以不带,高级裁缝却是要必备的,因此,她们之中颇有几个江湖闻名的“神针”,这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原本虎翼军的旗帜,改成了数个不同的军号,虽然由于时间仓促,这些旗号看起来十分粗糙,但值此辽军人心惶惶之即,谁还能仔细去看那些旗帜的绣功不成?
“他们冲下来了!怎么办?”
“有十多万宋军呢!而且全是骑兵!”
“是几十万宋金联军,居高临下冲下来了!”
“挡不住了!快跑啊!”
没等辽军反过味儿来,虎翼军已经做出了冲锋的姿态,几个小队骑兵排列整齐,慢慢的从山梁上下来,并且在前进途中缓缓加速,标准的骑兵冲锋的姿态。说起来也挺悲哀,虎翼军骑兵建立也有段日子了,战斗经验也算丰富,可是以前即使是对上几百人的辽军小队,也一直是作为骑马步兵使用的,象这样采用标准的骑兵冲锋战术还是第一次,而就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却是几万人的辽军大队,虎翼军这也是孤注一掷了,若是这一次吓不住辽军,哪怕只有千把百人的辽军敢于振作士气反击一下,他们便是想掉头逃跑都来不及。
不过,实际情况正如线铃等事前所料,这支本已疲惫不堪,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辽军,已是再也经受不住这等心理上的打击了,见到虎翼军骑兵冲下来,立时便崩溃了。如果仅仅是大帐皮室军还好说一些,毕竟这些人还算是精锐,可这其中还夹杂着上万杂牌辽军,这些辽军是最先混乱的,而且还带乱了原本还算齐整的大帐皮室军。
不等虎翼军士兵冲到山坡下,辽军已经溃散了一半,剩下的也全部混乱,便是天祚帝身边的那几百人,虽然仍能勉强保持队型,将他们的皇帝护在中间,可也被各方来的乱军冲得东跑西歪,想冲出乱军提不起速度,甚至想向一个固定的方向跑都很困难。
“是时候了!出击!”线铃大声喝道,接着一马当先,召唤出趴蝮向天祚帝身边飞去,他身后那十几个高手也各施手段,跟着线铃飞去。若是在正常状况下,在战场上这样飞行是很危险的,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因为这会成为上万人的活靶子,特别还是辽军这样精于骑射的士兵的活靶子。可是,在这种辽军全军溃乱的情况下,飞行不但速度快,而且要更安全一些,因为辽军士兵都只顾着各自逃走了,别说用箭将线铃等人射下来,绝大多数辽军甚至连看都没时间向天上看一眼,自然更不知道已经有敌人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反而若是在地面上行走,还可能被红了眼的乱军当作挡路着给冲杀掉。
“放箭!给我射下来!”已经十分接近天祚帝了,终于有他的还算镇定的扈驾亲兵发现了天上逼近的线铃等人,一个声音立刻高声下令道。
随着这一声令下,二十多支雕翎箭向线铃等人飞了过来。可是,这些仓促射来的箭的数量即少,又不是齐射,而是分几次稀稀落落的射来,上边更是几乎一点战气全无(这里是指没有大队的战气加成,每个弓箭手个人的战气还是附加了上来),对线铃等个个都是一转以上的高手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也没用别人出手,线铃一挥手,一道火墙发出,那些箭矢一落在火墙上,便被里面蕴涵着的三昧真火烧成了飞灰。
“杀!”飞行的速度毕竟是快,还没等辽军放出第二轮箭矢(这次有了一些组织,是准备齐射的),冲在最前面的线铃已经落在辽军阵中,手中宝剑挥动之下,一道金色罡气已经斩下了四五个辽军士兵的人头,接下来,又是十几道罡气和法术轰下,这最后还能保持着队型的几百辽军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附:有个非常重要的亲人手术住院,作者每天都要去陪护,搞得昏天黑地的,这次更新延迟了很长时间。不过现在终于有所缓解,下次更新照常,作者会尽力在正常时间里赶出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