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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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了一定年纪,出门就会刻意地打扮。小时候灰头土脸就能在外面疯玩,大了便会逐渐认识到得价值,决无草草出门的道理,张子皓在楼下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两人才有说有笑地下楼。刘丽责怪张子皓来的太早,害自己头发没梳好。张子皓望着她头上稀落的头发,哑口无言。

  “喂,陈露,真巧啊,你也来等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迎着陈露说。

  刘丽抢着替陈露回答:“不是真巧,是你刻意在等陈露吧,嘻嘻。”

  那男生双手乱摇,辩解道:“不是,不是,真是巧合呢。”

  “是呀,想去服装城买衣服呢,你呢,要去哪儿玩?”陈露这才有空回话。

  “啊呀,这么巧呀,我也要去服装城买衣服,咱两真有缘。”那男生一脸惊奇。

  张子皓忽觉这话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自己对很多孩子说过类似的话,忍不住插嘴:“你要去服装城转转,就会发觉,跟你有缘的人成群结队。”

  那男生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斜了一眼张子皓,饱含敌意地问:“你谁啊,我们很熟吗?”

  陈露嗅到火药味,忙出来充当和平使者:“他叫张子皓,中文系的,我朋友——我跟丽的朋友。”转头对张子皓说:“他叫寿菛苑,体育系的,也是我朋友。你们两认识认识。”

  张子皓心想朋友的朋友未必就是朋友,嘴上却笑嘻嘻地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所以咱两也是朋友。”

  寿菛苑闻听是陈露的朋友,敌意更胜,淡淡地说:“既然是陈露的朋友,那我也当你是朋友吧。”

  “你可别看不起人吆,张子皓很厉害的,小心追走你喜欢的陈露。”刘丽为人义气,替朋友两肋插言。

  “丽,你乱说什么呢,再乱说我可不理你了。”陈露似在生气,却无生气之情。

  刘丽嘻嘻而笑,连声讨饶,摆出一副再也不敢了的神情。

  张子皓眼看陈露,见脸上似有欢喜之情,心中暗喜。

  寿菛苑听到最后那句话大起戒心,再次斜眼打量,见张子皓没自己帅气,站着也无自己高猛,虽未躺下量量,但料想也没自己长,大为放心,脸上瞬间灿烂:“我一向崇拜中文系的学生,怎么会看不起呢。”过去拉着张子皓的手,慷慨地说:“以后在学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尽管来找我。”

  张子皓心里好笑,收下寿菛苑的慷慨,说道:“嗯,以后没钱吃饭了,就去找你。”

  刘丽跟陈露不莞尔。寿菛苑讪讪地夸赞张子皓说话风趣,不愧是中文系高材生。

  “啊,你是足球队的!”张子皓像忽然想起什么,对寿门苑说。

  寿菛苑以为张子皓是自己的球迷,得意地说:“是呀,我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你是不是看过我踢球,觉得我水平还过的去吧?”

  张子皓忍住笑,解释说:“我平时不看球赛,你的名字寿菛苑——谐音是守门员,所以猜测你是踢足球的,你这名字取的好有才!”

  陈露跟刘丽好像早就知道,相视一笑。

  寿菛苑大窘,第一千零一次地在心里埋怨父亲不会取名,哼了一声,给张子皓罗列案例:“按你得逻辑,拿破仑谐音是拿破轮,就是收破烂的,福田康夫谐音是赴田抗麸,就是种地的农夫,小泉十一郎谐音哮犬十亿郎,那肯定是对十亿人民乱叫的疯狗喽。”寿门苑如数家珍。

  张子皓愣住,半天回神,没想到自己掘出这么大个坑,心里叹服寿门苑的探索精神,居然说的头头是道,尤其小泉十一郎的说法,形神具备。刚想出口调侃,刘丽却先叫了起来:“哎呀,光顾说话了,车都过去了,都怪你们两个。”

  寿菛苑比张子皓觉悟高,把责任揽在身上:“对对对,都怪我,只顾说话了。要不我们打车去吧,我请你们。”

  刘丽率先叫好,张子皓和陈露见有人打头阵,跟着附和。张子皓心想,最后四个字可圈可点。

  寿菛苑见提议得到赞成,就像建议被皇上采纳的忠臣,喜滋滋地去找车。

  出租车可以容纳四人,后排三人,前座一人,那时就出现了问题,刘丽跟陈露显然要坐在一起,剩下张子皓和寿菛苑,究竟谁坐在前面。张子皓不给寿菛苑做后面的机会:“请客付钱的坐在前面,这是每个有良知的乘客应尽的责任,除非你不想付钱?不过你要不想付钱也没关系,那我来坐前面。”寿菛苑不敢说自己不想付钱,尴尬一笑,一声不吭地坐在前面,用行动证明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乘客。心里挨个朝代地咒骂张子皓的十八代祖宗,他却多个心眼,知道五千年前都是一家,是以骂到四千九百九十九年便戛然而止,暗自得意。不过这得意刚来一会,便又匆匆离去,原来张子皓坐在刘丽和陈露中间有说有笑,意气风发,自己想插言几句,无奈还要受扭头之苦,恨自己钱给别人做嫁衣,忍不住连张子皓五千年的祖宗也骂上,管他是不是一家呢。

  四人刚下车,便见服装城门东侧围满了人。人好奇心重,跑去看究竟,张子皓刚想尾随,被寿菛苑拉住,小声威胁说:“陈露是我看上的,你小子别打她主意,要不有你好看。”张子皓不料他这么直接,嘿嘿地笑:“生命诚可贵,威胁贼可怕,若为陈露故,两者皆可抛。”寿菛苑一愣,刚反应过话中意思,张子皓已经远去。58xs8.com